“老佛爺,不可!”
“老佛爺,不可!”
老佛爺話音剛落,兩個聲音同時說道。
說話的二人詫異的對視,卻是爾泰和珍妃,兩人的目光一交匯,又很快的躲閃開了。
“哦,為何不可?”
老佛爺的語氣略微有些不悅,如果單純只是爾泰反對自己,她還覺得沒有什麼,畢竟自己已經是爾泰的女人了,在自己男人面前,女人笨點也沒什麼。
可珍妃就不同了,在名義上她可是自己的兒媳婦,公然反對婆婆的決定,多少有些犯了忌諱,也讓權柄極重、一言九鼎的老佛爺在眾人面前有些下不來台。
但話已經出口了,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在想收回來也難了,珍妃雖然看出了老佛爺的不滿,也只能硬著頭皮回話。
她看了看爾泰,見爾泰禮讓自己先說,便不客氣的開口道,“回老佛爺的話,對於亂黨,我朝一貫的政策是斬草除根,在這一點上,臣妾十分支持老佛爺您的英明決斷。”
說到此處,珍妃刻意的頓了頓,見老佛爺面色稍緩,便緊接著說道,“不過紅蓮教亂黨一向富有詭詐,盡管勢力單薄,但其黨羽遍布全國各地,想要一網打盡,怕是絕難達成。”
“那依你之見,改如何處理此事,總不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而置之不理吧?”老佛爺板起臉,生硬的問道。
“回老佛爺,置之不理是萬萬不行的,不過剛剛聽爾泰說,紅蓮教亂黨想要在老佛爺您回宮的道路上做手腳,那我們不妨將計就計。”
珍妃脆生答道,顯得頗有成竹。
“將計就計?何以將計就計?”老佛爺雖然面色不喜,但仍是認真在聽,畢竟這事事關自己性命,容不得半點馬虎。
見老佛爺認真在聽,珍妃心中一喜,不慌不忙的說道,“回老佛爺,臣妾認為,該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聽了珍妃的回話,爾泰心中一動,心道好一個富有心計的女人,怪不得十四王爺會選她進宮做臥底,絕非是單純的利用珍妃對乾隆的仇恨這麼簡單,不由的,爾泰對十四王爺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看樣子,十四王爺這人絕不是等閒之輩,一個在雍正朝被幽禁的待罪王爺,卻能在雍正死後被他自幼聰明絕倫、疑心甚重的兒子乾隆釋放,恐怕絕非幸致。
“有機會,真得好好會會這個傳說中的王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爾泰心道,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珍妃和老佛爺。
聽了珍妃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老佛爺也明白了珍妃所言,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也覺得珍妃這個計策比自己的要好了太多,當下說道,“珍妃,你的意思,是讓哀家將回宮的時間、路线、人手都公布出去,然後私下帶少量的人手,輕裝簡行擇另一條路回宮?”
“老佛爺您英明睿智,臣妾愧不能及。”珍妃狀似謙虛的拍了老佛爺一記。
“嗯。”老佛爺對珍妃的馬屁照單全收,隨後轉向爾泰,微笑著問道,“爾泰,你的意思呢?”
“回老佛爺,臣的意思跟您和珍妃娘娘都是一樣的,不過臣還有一個大膽的提議,不知老佛爺意下如何?”
爾泰笑著瞥了珍妃一眼,隨後對老佛爺說道。
在爾泰投向自己的驚魂一瞥中,珍妃讀出了爾泰的意思:幽兒,你還是不信任我啊。
珍妃心中一凜,心道自己還是小看了爾泰,原本自己是認為爾泰僅是憑著控魂術這等歪門邪道,偶然從連貴那里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罷了,不想此時看來,爾泰的心機更在自己之上。
的確,珍妃是上了爾泰的床,但是一貫對男人的話只聽半句的珍妃,想要她短時間內完全的信任爾泰,絕無半點可能,心中一直對爾泰提防的她,生怕爾泰某一天會將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所以她要為自己早作謀算,此時紅蓮教借機起事,正是一個契機,她只要在老佛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意思,將紅蓮教亂黨一網打盡,如此一來,就算是日後事情敗露了,自己也好有的變白。
想當初,咱可是堅決支持打擊紅蓮教亂黨,以振我朝綱的,就算我曾經是十四王爺的人是怎樣,是臥底又怎樣,來到宮里以後,受老佛爺和皇帝的感化,棄暗投明了不行嗎?
再說了,哪一個亂黨,會閒著無聊陷害自己的聯盟者呢?
她謀算的不錯,可惜還是棋差一招,一半是她另一份隱秘的足以要她性命的身份——胡中藻嫡孫女,另外的一半,則是她輕信了爾泰口中紅蓮教欲圖劫持老佛爺的計劃,實際的真實情況,這事不過是空穴來風,或者可以准確的說是,爾泰為了自己的升官大計而刻意制造出的一個煙霧彈,不論爾泰能不能利用林海親筆書寫的老佛爺回宮安排,成功的煽動紅蓮教亂黨起事再將他們一網打盡,對於爾泰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起事了,好嘛,爾泰帶人誅殺亂黨,自是天大的功勞。
不起事也沒關系,只要控制了老佛爺身邊暗藏的紅蓮教間諜,隨時利用他給紅蓮教提供假情報,也有的是機會鏟除這群亂黨,這中間,爾泰自然是居功至偉,功勞想逃都逃不掉。
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老佛爺隨便的對乾隆吹吹風,爾泰想不被提拔都難!
“爾泰,你但說無妨,哀家也想聽聽,你有什麼高見。”
老佛爺看向爾泰的目光,愈發的喜悅無限了,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老佛爺對爾泰的好感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自己的這個小男人,不僅房.事能力超強,每次都讓自己欲仙欲死,骨頭都要散架了,就是在謀略上,也是超出了常人。”
“回老佛爺,高見不敢當,只是一點拙略的想法。”
爾泰依據套路,先是謙虛了一番,隨後開始正題,“依臣愚見,我們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基礎上,來個偷梁換柱之計。”
“偷梁換柱?”爾泰的話一出口,不僅是老佛爺,在場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爾泰。
爾泰泰然自若,款款而談,“啟稟老佛爺,是這樣的,我們可以利用一個人假扮成您的樣子,然後大張旗鼓的回宮,而您則辦成普通的百姓,趁著夜色提前一天回宮。”
這話爾泰說的毫無遲滯,穿越前這樣的橋段,電視上早就演繹的泛濫了。
不過拿到這時候來用,還真是蠻新鮮的,眾人仔細的思索了起來,不一會,晴兒眼前一亮,兩只小手輕輕的一拍,笑著說,“我覺得此計大妙,可行。”
“嗯,哀家也覺得不錯。”老佛爺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喜悅,偷偷的將愛慕的目光投向爾泰。
“老佛爺,臣妾覺得可行。”令妃含蓄的說道,偷偷的、羞赧的瞟了爾泰一眼,當真是婉轉嬌媚,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此計可行!”
“可行!”
“臣妾同意!”
愉妃、珍妃、皇後一一回道,愉妃偷偷的對著爾泰放電,表達自己的傾慕之意,珍妃有些吃味的撇起嘴,瞥了爾泰一眼,暗怪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計策,皇後則對爾泰仍有些不滿,覺得她不應該占有了自己的身體而不履行自己的諾言,不過見爾泰只是強調處理林海和紅蓮教亂黨,並沒有扯到容嬤嬤,便將帶有希冀的目光看向爾泰。
眼見在座眾人盡數同意,老佛爺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不同的意見,那就照爾泰的意思辦吧,不過對於假扮哀家的人選,爾泰你可有中意的人選?哀家想聽聽你的意思。”
聽老佛爺問起人選,爾泰飛快的掃了皇後一眼,隨後拱拳說道,“回老佛爺,臣覺得容嬤嬤可以。”
“容嬤嬤?”
爾泰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在座之人飛快的互相對視,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驚訝之意,就是皇後本人,也是疑惑不解,甚至又帶出了一絲恨意。
“丫兒的不帶這麼玩的,人家刺客的刺刀可是不長眼的,雖然有多人護衛,也安排好了人手埋伏起來准備伏擊刺客,但誰又能保證,窮凶極惡、走投無路的刺客們不會盛怒之下拼盡全力殺了‘老佛爺’泄憤呢,如此一來,容嬤嬤還不得被活活刺成一個刺蝟嗎?”
爾泰沒有理會皇後看向自己的目光,自顧解釋道,“啟稟老佛爺,皇後,各位娘娘,前段日子容嬤嬤與林海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不過事實證明,容嬤嬤只是單純的與林海有染,並沒有私通紅蓮教,而且容嬤嬤也是宮里的老嬤嬤了,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皇後娘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佛爺您宅心仁厚,又是在西山寺為大清祈福,臣覺得不易對容嬤嬤輕動殺戮,臣覺得,不妨給容嬤嬤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從輕處罰吧。”
爾泰屈膝半跪,拱拳請命,低垂著腦袋,眼角的余光偷偷的向皇後示意,“我可是沒有食言,這是我唯一能救容嬤嬤的辦法了。”
心中卻在想,“哼,老刁奴,但願你被紅蓮教亂刀刺死,不過你是假扮老佛爺而死,也算是死得壯烈,死得其所吧。”
皇後看到了爾泰暗示自己的目光,心中急速的盤算,想了一會,也覺得爾泰這個提議,是唯一能解救容嬤嬤的辦法了,如果天意讓容嬤嬤死,那也是她命該絕,可若是僥幸逃脫一劫,又立了大功,罪行從輕處罰,不也是大大的圓滿。
於是皇後忙即從椅子上站起身,‘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替容嬤嬤請命道,“老佛爺,求您看在容嬤嬤伺候臣妾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她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是啊,老佛爺,您一生信佛,菩薩心腸,就繞過容嬤嬤這次把,讓她戴罪立功,自行悔過自新!”嬌滴滴的晴兒也跪倒在地,替容嬤嬤請命。
老佛爺仍舊沒有開口,她在等其他人的意思,不過其他幾位娘娘可不是傻子,爾泰、晴兒、皇後都是老佛爺的心腹,三人一同求情,老佛爺很難不賣他們面子,自己又何必非要做惡人,與皇後結怨過深呢?
不妨賣皇後一個人情好了,於是,三位貴妃娘娘一同跪地為容嬤嬤求情,不過大部分人的心里都在說,“但願紅蓮教亂黨亂箭射死這個囂張的老巫婆吧!”
眼見眾人一同請命,老佛爺也就就坡下驢,點頭道,“就依你們的意思辦吧。”
眾人忙依據套路,回道,“謝老佛爺,老佛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
正午十分,爾泰與被他操控的連貴一同出了西山寺,來到一個僻靜的小胡同,爾泰小聲問向連貴,“我交代你的,都記住了嗎?”
“福二爺,奴才記住了。”
連貴重重的點點頭,上次他與爾泰的磨合還不到位,被爾泰還沒有練到家的控魂術弄得頭痛欲裂,本該在珍妃外室把風的他,竟然迷迷糊糊的昏死了過去,這才是令妃進入了珍妃的內室,看到了爾泰與珍妃的那一幕,此後也就有了自己與爾泰珍妃荒誕的雙.飛!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連貴也是算誤打誤撞的幫了爾泰一個大忙。
爾泰將林海親筆書寫的老佛爺回宮時間、路线和人手的信箋交到了連貴手中,對他吩咐道,“你去岳峰客棧,找紅蓮教直隸分舵的韓舵主,將這封信交給韓舵主,還有,別忘了我讓你說給他聽的話。”
“奴才忘不了,一切按福二爺的意思辦。”連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給爾泰磕了三個響頭。
爾泰將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奴才先謝福二爺了。”連貴恭謹的稱謝道。
“嗯,去吧。”爾泰揮揮手,連貴快步離開了。
……
隨後,爾泰轉去了一條大路,去一家書店買了幾本五阿哥讓自己捎帶的‘圖書’,隨後出了書店,走了不多遠,就見一群人圍在一家新開張的飯館前。
爾泰也是少年人心性,好奇心催使下,他擠過了人群,向飯館看去,只見飯館門前,赫然站著喜氣洋洋的小燕子、柳紅、柳青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