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泰一路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跟著那個黑衣人,跟著他進了密林,穿過了茂密的樹林,那黑衣人停在了上次爾泰設計拿下秋蘭的那塊巨大青石前面。
那黑衣人兀得停住了腳步,爾泰慌忙閃身躲避,藏在一顆粗壯的古木之後,一雙眼定定的打量著那人。
透過爾泰的眼眸,他發覺那黑衣人正賊頭賊腦的四下打量著,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那黑衣人一閃身,去了青石之後。
爾泰一個滑步,無聲無息的向前飄了幾步,在距離著青石還有五六十米遠的一顆古木後面藏了起來。
這樣的距離,偷偷的觀察對方的舉動還可以,若要聽清楚對方的動作,怕是極難,不過爾泰忽然感覺到精神海神識中的那道狼氣在高速的運轉起來,行了幾個大周天之後,爾泰募然發覺,自己的耳朵竟然變得靈光了起來,即使那黑衣人的話音很輕,但他仍是輕輕楚楚的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只聽那黑衣人語氣不善的低聲問道,“海子,你的飛鴿傳書教主收到了,她特命我前來,當面聽你匯報。”
“是,韓舵主。”一個男聲從青石後面,恭敬的傳來。
一聽這聲音,爾泰頓時一凌,心中猛然打出了無數個問號,這個聲音竟然是林海的。他???
爾泰心中的疑惑一閃即逝,隨後又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
只聽那林海說道,“韓舵主,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林海娓娓道來,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個大概,爾泰也聽了個全乎。
原來,那天林海奉紅蓮教教主令,命令老佛爺身邊的丫鬟翠蓮在老佛爺喝的銀耳蓮子羹中下迷.魂丹,目的是操控老佛爺,以此來要挾素以仁孝聞名遐邇的乾隆,從而達到推翻滿清的目的。
不得不說,這種手段雖然卑劣,但卻管用,乾隆一直敬重老佛爺,對於老佛爺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極少違拗,因此用老佛爺來要挾乾隆,不一定會達到預期的效果,卻能震懾清廷。
試想,乾隆朝的太後都在紅蓮教手中,這對整個乾隆朝,將會造成怎樣的大地震,一個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住的皇帝,那在王公大臣、百姓心中,還有威信可言嗎?
因此來說,不論此計能不能成功推翻大清朝,對於使用此計謀的紅蓮教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經此一計,紅蓮教手上即多了乾隆朝太後這個最重要的人質,還在所有反清黨派中的威望大增。
盡管此計大妙,但人算不如天算,爾泰的誤打誤撞,卻是陰差陽錯的攪亂了對方的謀算,一劑原本送給皇後的迷.幻.藥,竟然在同一天、同一刻,與對方的迷.魂丹一同送給了老佛爺,老佛爺吃了撒有迷.幻.藥的柿餅,又喝了融有迷.魂丹的銀耳蓮子羹,兩種藥效中和,竟然離奇的變成了天下第一春藥銀笑半步顛。
而爾泰,又通過自己年輕的身體,替老佛爺解了春毒,這讓老佛爺體內的兩種藥力完全消失,紅蓮教的整體部署,也因為沒能成功操控老佛爺而宣告破產。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是誰下了迷.幻.藥嗎?”聽完林海的敘述,那黑衣人聲音冰冷的問道。
“屬下不知。”林海回道,“不過聽太監們私下議論,好像是皇後給老佛爺送來的柿餅中含有此毒。”
“皇後?”那黑衣人疑惑的問道,“皇後不是不得寵嗎?不是老佛爺將她扶到了皇後的位置上嗎?她怎麼會害老佛爺?是不是你的情報有誤?”
那黑衣人一連拋出了四個問號。
“消息絕不會錯的。”
林海篤定的說道,“那天翠蓮一直守在老佛爺身邊,整整一天,老佛爺只吃了一碗粥和兩塊柿餅,而且聽當時胡太醫的意思,老佛爺確實是重了兩種毒,而這世上,唯一能與我們紅蓮教的聖藥融合的藥,就只有迷.幻.藥。”
“嗯,此言有理。”
那黑衣人點點頭,繼續追問道,“可是皇後她為什麼要對老佛爺下手,難道她不知道,沒了老佛爺就沒有她皇後的位子了嗎?”
“回韓舵主,屬下在清宮人微言輕,對於這種秘密,了解的不多,不過這件事,或許對於我們來說是個機會——”林海眼珠子一轉,一臉的陰邪。
“快說,什麼機會?”黑衣人喝問道。
“韓舵主,您想啊,現在老佛爺早就清醒了,她肯定知道皇後給她的柿餅中有毒,盡管不一定就會認定是皇後所為,但是在心中不可能沒有一絲的懷疑,我們不正好可以借機行事嗎?”
林海循序善誘。
“你的意思是,拿住此事做文章,離間老佛爺與皇後的關系?”黑衣人挑起眉頭,目光灼灼的問道。
“韓舵主英明神武,一猜就中,屬下正是此意。”
林海得意又有些謙虛的說道,之後又補充道,“不過皇後與老佛爺是親姑侄,這些年感情極為深厚,很難離間,不過我們可以從皇後的身邊人下手。”
“誰?”
“容嬤嬤!”
“容嬤嬤?”黑衣人不解。
林海解釋道,“容嬤嬤是皇後的奶娘,是從小看著皇後長大的,兩人的關系,比皇後與她親生父母的關系都要親近,只要將此事安給容嬤嬤,皇後自然難逃干系,即便不能因此而證明皇後也身在此案之中,但嫌疑犯、治下不嚴、用人不當、失察等大過,怕是逃脫不掉了。”
“哈哈,此計大妙,如此一來,老佛爺與皇後必然心生嫌隙,而乾隆老兒早就想找機會廢掉皇後了,只要老佛爺保持中立,乾隆必然可以廢掉皇後,這樣珍妃不就有望當上皇後了嗎?哈哈哈。”
黑衣人得意的大笑起來,右手重重的拍打林海的肩膀,眼神中滿是贊賞之色。
“海子你不錯,這些年在清宮中也是歷練出來了,不枉本舵主的一番栽培,好好干,教主那里,我會加好話的。”
“屬下多謝韓舵主栽培。”
林海謙遜的鞠躬作揖,“屬下生是紅蓮教的人,死是紅蓮教的鬼,屬下一定會竭盡所能為紅蓮教做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好,說的好。”
黑衣人贊賞的說道,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瓶子,遞給林海,壓低聲音吩咐道,“剛剛我去了珍妃那里,她告訴我,即便乾隆老兒廢了皇後,皇後的位置怕是也輪不到她,她的前面,還有愉妃和令妃,令妃目前沒有皇子,威脅不大,不過愉妃有了五阿哥,有望成為皇後,你想辦法,干掉愉妃。”
“是,屬下遵命。”林海接過鵝頸瓶,正色的保證道,“屬下一定盡力完成我教的大任。”
“嗯。”
黑衣人拍打著林海的肩頭,神情有些憧憬的說道,“等到十四王爺稱帝,必會與我教平分天下,到時,你我都是我教最大的功臣,封王封侯指日可待,哈哈哈。”
“屬下不敢居功,一切都聽韓舵主的吩咐。”林海再次鞠躬作揖,眼神中亦是濃濃的憧憬的神采。
“一切小心行事,等你的好消息。”黑衣人收起笑容,正色的吩咐道。
“屬下明白,此事牽連甚廣,屬下一定會小心行事,一定不會讓他人得知,壞了我教的大業。”
林海亦是正色保證道,殊不知,兩人的對話,已被爾泰聽了個完全。
“知道就好,近期我住在岳峰客棧,有事及時向我匯報,平時就不要聯系了。”黑衣人叮囑道。
說完,一個閃身,順著一條小路,快步下山而去。
見韓舵主離開,林海將黑色鵝頸瓶收入懷中,嘴角揚起一絲陰狠的冷笑,隨後趁著月色,向著爾泰這方走來。
路過爾泰藏身的古木時,林海突然感覺到了殺氣橫生,出於本能的自我防備意識,他將手伸到腰間摸刀,可惜還未等將刀拔出鞘,就感覺眼前一花,黑色影團中一道利電劃過,隨後他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出手之人,正是爾泰,他沒有拔劍出鞘,而是用劍柄劈中了林海的脖頸,將他劈昏了過去,這一擊穩准狠,力道十足,林海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昏死倒地不省人事。
“媽的!”
爾泰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後拉著林海的胳膊,拖著他一路走回了自己的臥室,他給林海身上點了穴道,讓他動彈不得,隨後從袖口中掏出短劍,狠狠的扎在林海的大.腿上。
“啊!”
腿上挨了一刀,昏迷過去的林海頓時清醒了過來,他吃痛的大喊大叫,額頭上的肌.膚都擰結在了一起,渾身直冒冷汗。
‘啪!’
“鬼叫什麼!”
爾泰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直打得他嘴角流血,唇邊腫起好大一塊。
“福二爺,你這是干什麼?我是林海啊,你……”林海活動了兩下身子,發覺渾身動彈不得,知道自己被點了穴,他不解的望向爾泰。
“媽的狗比籃子,‘福二爺’這三個字也是你這個反賊能叫的!”爾泰反手又給了林海一個脆生生的巴掌。
“福二爺,你干什麼?你——”
‘啪!’
林海還未說完,又挨了一巴掌,他茫然的看向爾泰,眼神中滿是不解和無辜的神色。
“混蛋!”
爾泰揚起手中的短劍,又在剛剛捅過林海傷口的部位,再次捅了一刀,而且這次沒有拔出短劍,而是在那傷口里旋轉著,亂捅著,鮮血直流。
“媽的,該死的狗賊,老子捅死你!”爾泰怒罵道。
鑽心的疼痛令得林海直接昏了過去,爾泰停下動作,找了桶涼水,潑在了林海的腦袋上,受了涼水的刺激,林海又清醒了過來。
他雙眸朦朧的看著爾泰揚起的刀子,作勢還要捅進自己的傷口,慌忙哭泣著求饒道,“福二爺,您怎麼了,您就是懲罰我,也要告訴我為什麼啊?”
“為什麼?還跟老子問為什麼?你看這是什麼!”爾泰從林海的懷中摸出了那個黑色的鵝頸瓶,在他眼前晃著。
一看到這個黑色的瓶子,林海心兒蹦蹦狂跳,臉色劇變,他詫異的盯著爾泰,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畜生,說,這是什麼?為什麼要害愉妃!給老子說!”爾泰一邊罵著,一邊在林海的傷口中狂捅著,丫兒的敢害老子的女人,老子捅不死你!
“啊!”
林海慘叫一聲,又昏死了過去!
爾泰又找來一盆涼水,將林海潑醒,之後又在他的傷口上一次有一次的捅,沒捅一刀,就問一句,“說,你跟紅蓮教是什麼關系?韓舵主是誰?珍妃是誰的人?十四王爺是不是要造反?上次的迷.魂丹,是不是紅蓮教教主指使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害愉妃?為什麼要操控老佛爺?”
在爾泰狂暴的發泄之中,林海昏死了無數次,又被爾泰潑醒了無數次,不過這林海十分嘴硬,不管爾泰怎麼問,他怎麼疼痛,都只是一臉茫然地說不清楚爾泰是什麼意思。
爾泰不由大怒,甩了他幾個巴掌之後,就出了房門,叫過名叫喜子的那名太監,故意大聲的吩咐道,“喜子,你去給我弄一碗白糖,在想辦法搞來一窩螞蟻,要是沒有螞蟻,喜歡吃糖的蟲子也行。”
那喜子倒也機靈,啥話都沒問,就直接轉身去了。
隨後,爾泰就反身進了屋,發覺林海早已面容死灰了,他呆呆的望著爾泰,哀求的說,“福二爺,求你了,我說,我說,我都說——”
林海知道,爾泰是想把白糖灑在他的傷口中,然後在把螞蟻放進去,他聽說過這種惡毒的整治人的方式,知道那種變.態的滋味,他可不願嘗試,於是便將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爾泰。
聽完林海的回答,爾泰頓時大驚失色,隨即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一記手刀將林海劈昏,而後快步向著老佛爺的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