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爹爹……你真的是爹爹?”月兒的身體僵硬住了,很慢的很慢的轉過頭,一瞬不瞬盯住那張半掩在面具下的臉。
拉過她的手,輕輕放置在面具的兩邊。
“取下它!”他略帶沙啞的命令道。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氣息是那麼的溫暖,十四年來,她已無數次感受過。
抖著唇,她慢慢取下那張銀色面具,一寸一寸的,展露出一張讓她朝思暮想的冷傲容顏。
如刀削斧鑿般的俊美面孔,如子夜星空般的深邃黑瞳,每一分肌膚,都帶有她深深愛戀的痕跡。
她是那麼愛他,可是為什麼,他要這樣作弄她,讓她以為自己幾乎要被強奸?
讓他差點就要絕望而死?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不是爹爹……你不是!”月兒拼命搖著頭,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用力推開他,星眸里滿是不可置信的淚,“爹爹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那麼愛我,他絕對不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她悲傷的鳴叫,眼底里是深深的抗拒。
“對不起,月兒……”林雨玄的嗓音仿佛哽著塊石頭,“我太在乎你了,抱著你,我真的無法控制。你……可以原諒爹爹嗎?”
“我……我……”月兒不知該怎麼辦,其實在見到爹爹的那一刹那,她早就原諒了他,可是她擔心的是她是否已走進了他心底,因為她不知道他居然還有另一個身份,她難道不值得被信任嗎?
月兒無助的圈著自己的膀,低頭不語,內心卻如千百把鋼刀在絞剜一般,彷徨不安。
“月兒,你不肯原諒爹爹麼?”平靜的語氣里帶著淡淡憂傷,林雨玄深深的凝望著她,黑色的瞳孔仿佛穿過亘古歲月的閃電,瞬間刺透她的心。
“爹爹……”月兒震住了,她從他的深邃凝望的眼眸里看到了永恒不變的復雜情感,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直達靈魂深處的狂野愛戀,如火般激情,如星般永恒,如月般清朗,如太陽般燦爛輝煌!
“我愛你!”他一字一頓,眸光如水流動,滄桑而亘遠,“為了抱緊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我心永遠黑暗,你也是我唯一的光芒!”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回響,一如醇厚的美酒,芬芳悠遠。
恍惚間,她似是回到了過去……
無數個黑夜里,總有一副溫熱厚實的胸膛,讓她偎依傾聽著噗咚噗咚的心跳聲,然後還會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圈摟著,大手輕柔地不斷梳順她的長發,胸膛所傳渡給她的體溫,總讓她覺得非常、非常的安心,就像是周圍充滿了許多安全的力量,一直到她睡著後,都不曾離開……
慢慢的,兩行熱淚自月兒腮上滑下,一顆接一顆,美麗璀璨得如晶瑩的鑽石:“我也愛你,爹爹!”她嗚咽著撲到林雨玄的懷里,伸展雙臂用力抱緊他的腰,不斷的喃喃低語:“對不起……對不起,爹爹,我剛才居然那麼做……”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月兒,在這世上,我們只有彼此!”他將火熱的唇覆蓋上月兒的唇,狂野激情的與她熱烈糾纏,纏綿悱惻。
對他而言,只要月兒能勇敢的愛他,還有什麼能阻止他的呢?
這份禁忌的愛,兩顆相戀的心,從此糾纏!
天不老,情難絕!直到滄海桑田!
良久,激狂索吻的唇才稍稍分離,月兒把頭抵在他雄健的胸膛上,傾聽他有力的心跳聲,而他則滿足摟緊她,不斷在她發際邊落下一個個輕吻,幸福在彼此眼中無限蔓延。
“月兒,想不想聽個故事?”林雨玄溫柔撫摩著她發燙的粉頰,黑曜石般的深沉瞳孔深邃幽遠,象黑暗中閃亮的兩顆星。
“聽故事?”月兒不明所以的從他懷里抬起頭,接觸到他略帶滄桑的眼神,她的心猛然顫抖了。
爹爹在她眼里一向都是堅強果敢的,從來沒有流露過這樣的表情,她的心里瞬間明白了,這個故事,就是爹爹敞開的心扉。
“好!”她用力點點頭。
“有一個男孩,出生後父母就不在了,他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需要知道。雖然他是個孤兒,但很幸運的,有一個老人收養了他。老人是個乞丐,每天只能靠乞討一點點東西生活,可是他對男孩卻很好,乞討來的東西最好的總是給他吃,天氣冷時,唯一一件好點的棉襖也是給他穿,那段時間,兩個人互相依靠,相互照應,雖然日子過得很苦,還經常被人欺凌,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男孩卻依然覺得很幸福,很溫馨……”林雨玄緩緩訴說著,凝沉的聲音里帶著思念、無奈和靜靜的感傷。
“那男孩雖然和老人沒有血緣關系,可男孩早就已將老人當成了父親,因為只有老人在他那冰冷的童年時刻,給了他唯一的溫暖。”
月兒水漾般溫柔的美眸帶著幾分迷離,無論怎樣悲傷的童年,也會有值得留戀的所在。
“那後來呢?”她輕輕問道,冰雪聰明的她又如何不明白,這個故事里的男孩是誰呢?
“但就在那一天,那一天過後,一切全都改變了!”林雨玄雙目冷然,似是壓抑著一種不可克制的怒火。
就連懷里靜靜聆聽的月兒也能感受得到,那是林雨玄自己的,直直從內心最深處涌起來的憤怒,如同一座千萬年來長久靜寂的火山地層壓抑下那終於開始涌動的熾烈岩漿,有著一種破開枷鎖般的極端瘋狂!!!
“爹爹……”月兒輕柔的呼喚拉回了他的神志,林雨玄慢慢平靜下來,眼神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似在回憶那段悠久的童年歲月。
“阿玄,終於找到你了,快走!快跟我走!”同是乞討過日的一個叫狗剩的小男孩不由分說拉著他就欲狂奔而去。
“你干嘛?!”他皺眉,甩開他的手,“你要帶我去哪里?”同是孤兒,互相之間都有一種距離感,不會去相信誰,害怕失去。
“林老死了,他死了!”狗剩大叫,怕他不相信似的指著前方,“我帶你去看,就在那里!賈家側門那里!”
“什麼!!!”
雪狂卷而下,夾帶著無數的雪花,撲面而來,擊打在他冰冷而僵硬的身體上。
在那一瞬間,他的心直墜地獄。
“你在發什麼呆,快走啊!”狗剩推了他一把,拉著渾渾噩噩的他向前方跑去。
漫天紛飛的風雪下,一具遍體鱗傷的老人仰躺在潔白的雪地上,沒有死亡的遺憾和恐懼,老人的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笑容,是在笑什麼呢,是笑終於解脫了麼?
他木然的跪下,空洞的眼神直直凝望著雪地上的屍體,慢慢的,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猩紅色的,是血!
“他究竟犯了什麼錯?只不過為了搶幾個賈家家丁丟棄的餿饅頭,撲上去時候弄髒了他們的褲腳,就被他們活活打死在門口……死的時候,他手里依然緊緊拽住那幾個被自己鮮血染紅的饅頭!”林雨玄的聲音里有說不出的痛苦,回憶就象生生剝下的一層皮,曝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別難過了……”狗剩不知說什麼才好,面黃肌瘦的臉蛋是一臉麻木的無奈,或許他也明白,老人的今天,也許就是他的明日,孤兒是沒有未來的……
“不!”他悲憤的昂頭向天,“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痛苦的嘶吼,發自心底的瘋狂呐喊,如同爆發的熔岩,震撼了所有的人。
“……我還記得那天,下著很大的雪,白芒芒一片,而我站在蒼茫的雪中,孤獨一人,只覺得這世界拋棄了我,它們奪走了我最後的溫暖!那時我就明白了,這世間就是這麼殘酷,血腥,沒有絕對的力量,就會象老人一樣,在上層人的冷酷無情下苦苦生存,就象一只軟弱的螻蟻,隨時都會被他們捏死消滅!從那一天起我就發誓,這一輩子,如果不死,我就一定要做個人上人,絕對不會再讓人把我最重要的東西奪走,哪怕他是神魔也不行!縱然要我背天棄地,我也要神擋殺神!魔擋誅魔!”他的語氣殤殤凝重,有如上古之音,帶著殺伐決斷的魄力,震響天地間。
“爹爹,爹爹……”月兒的心在顫抖,好想痛哭失聲,原來爹爹的童年,竟然是這麼悲傷的過去。
阿用力的將頭顱埋在他懷里,不敢抬頭再看他,因為她怕,她怕看見他的眼神就再也無法控制不讓淚水流下,只為了不在他的傷口上再添一把鹽。
“然……然後呢?”她吸吸鼻子,哽咽著問,她知道,這絕不是結尾,只是剛剛開始。
“後來……有一個人收留了我……”
雪越下越大,大朵的雪花打得人臉頰生痛,可他卻宛如木頭般靜靜的站在老人身邊,一動不動。
狗剩卻驚異的感覺到,他象突然死去了一般,陌生的沒有一點活人的生氣。
然後,從他身上,居然散發出陰冷幽深的氣場,而他的表情卻是十分平靜。
平靜得無比漠然,臉上兩行凝固的血淚,襯著他冰冷如霜的面孔,就象來自深淵黑暗地獄的幽魂。
好可怕!
狗剩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覺得全身無比的冰涼,這種冷意不是大雪造成的,而是他的人,他的氣場……
突然,狗剩駭然的睜大眼,一個如鬼魅似的人影仿佛穿越了虛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然後,一把極具磁性和誘惑力,動人心魄的聲音響起:“想要獲得力量麼?”
“……力量……?”他依然跪著,漠然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涼涼的,輕輕的,“你能給我力量?”
來人淡淡的笑著,如煦煦儒雅的和風。
然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在你眼里,這個世界是什麼顏色?”
“……這是一個……紅色的世界……力量的世界,權利的世界,鮮血的世界!有力量的人,可以踐踏別人的生命,可以讓別人流血,無論是誰,花、草、樹木、泥土、還是人,在權勢面前,都沒有生命的尊嚴……我的眼中,只看到這片……血紅色……”他終於站了起來,抬起頭,狗剩卻駭然的幾乎停止了呼吸,因為他原本黑亮的眼瞳此時居然一片血紅色,猶如滿溢的鮮血!
“不錯。”來人居然滿意的點頭,“你的心境已經符合了我的要求,跟我走吧,我會成為你的師傅。只要你能過得了最後那關,權利、地位、力量你都會得到……”他悠悠的笑道,“如果你還能活著……”
靜默了半晌,他用一雙又冰又寒如刀子般銳利的眼睛冷冷盯著來人,緩緩開口:“好,我跟你走!”
這個人,就是他唯一的師傅,前邪帝—燕憔悴!
……
修煉的日子很艱苦,或者說是無比殘酷。
連他在內,一共有六個男孩,按燕憔悴的話說,全是根骨奇佳,天姿過人的孩童。
他們除了每天普通的打敖筋骨外,還要浸泡一種特殊的藥水。
浸泡在那種藥水里,皮膚就象被一把絲薄鋒利的小刀一片片切割般疼痛,所謂凌遲大概就是這種感覺,除此之外,還很癢,而且是那種癢到了骨子里去,卻偏偏沒法抓撓的麻癢,幾乎能把人逼瘋。
最後還要修煉一種霸道的氣功,這才是真正的死路,修煉氣功的人,如果沒有堅強如磐石,冷靜如冰雪一樣的意志,那麼這股凶殘霸道的氣流衝擊稚嫩經脈的痛楚,是絕對沒法忍受下來的。
除了身體的修煉外,還有文字上的學習。
無論是軍事、歷史、文化,商業,林林總總,他們全都要有所涉獵,燕憔悴是個博學多才的人,所以對他們的要求也亦是嚴厲到近乎苛刻,每天在他們筋疲力盡完成身體的修煉外還要把文化學到位,否則就會受到他殘酷的懲罰。
最後,也是最殘忍的訓練,就是殺人。
首先,他們會面對各種屍體,什麼死狀都有的屍體。
頭顱破開的,四肢斷裂的,挖心剖腹的,甚至連皮膚生生被剝下的都有,這種惡心的,血淋淋的恐怖場面能把人活活嚇死。
當熟悉了屍體後,就是殺人,殺活生生的人!
當然燕憔悴還沒變態到拿普通平民來殺,他們殺的基本都是游蕩的強盜或士兵,在這亂世之中士兵其實和強盜根本沒有區別。
殺一個時他們基本還能承受,殺兩個時手指都在發抖,等殺了四五個後,被殺人臨死前絕望的哀號和對生命的渴望,就象根針一樣刺破他們的神經,讓他們幾乎崩潰。
在這種精神和肉體雙重折磨下,能順利達到他要求的,寥寥無幾。
因此,到了他十歲那年,能活下來的人,只有他和另外一個。
那天,燕憔悴把他和另一個少年找來,給了他們一個任務,就是殺死對方!
而只有活著的那個,才能到燕憔悴常常閉關的小屋里,接受最後的測試。
兩個活下來的冷酷男孩,最終仍免不了決一死戰!
輸的那個,固然會失去生命,而贏的那個,就算活著,也許也會失去人性……
誰知道呢?
……
“你來了,我果然沒看錯你,四年前我帶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我要—活下去!”他的身體上滿是鮮血,語氣卻平淡至極,但燕憔悴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潮起潮落的大海,聽出了廣袤天際,以及那驚雷、旭日……
“很好,從現在開始,我將傳你我們聖門最強大的無上武學—真龍訣!”
“真龍訣是世間最霸道也是最平和的武功,真龍勁出,狂猛如山,萬夫莫敵,收發隨心,綿源流長……它共分為十層三十二小節,一般能達至七層者,已是江湖超一流高手,達至八層者,世間幾無敵手,至於九層和十層這種層次,至今還無人能夠練成,只傳說若是達至顛峰,便可破碎虛空,得成天道……” 燕憔悴悠悠長嘆,眼中流露出無限向往之意,“然而真龍訣雖然威力無雙,但它卻必須同時進行陰脈和陽脈兩種極端的修煉,等於說修煉普通內力別人只需花一倍的苦功,而修煉真龍訣者則必須要花兩倍甚至兩倍以上的苦修,如果沒有什麼奇遇的話,即使天資聰穎者,沒有四十年以上苦練,也難以達至第八層。”
“四十年?!”一向冷漠平靜的他面上也變得難看起來,“我等不了那麼久!”如果要耗費人生將近一半的時間在修煉武學上,他寧可立刻轉身離去尋求其他變強的途徑。
他絕不會讓他人生的四十年里,一直活在隨時會被上位者踐踏尊嚴和生命的困境中。
似乎對他執卓力量的信念很是滿意,燕憔悴淡笑著開口:“這門武功雖然強勁無匹,但在聖門中卻屬於雞肋,因為它對人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也沒有人願意花費近乎半生的時間去修煉一套未必會成功的武學……但我偏偏不信!真龍訣既然能夠流傳至今,必然會有其獨特之處,我認為未必是修煉的人天資不足,而是修煉的方法不對!所以我苦心鑽研,多方涉獵,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被我找到了一個修煉真龍訣的捷徑!”
燕憔悴微笑的看向他:“你想知道是什麼方法麼?”
他神情不動,淡淡道:“不想!”
燕憔悴目露訝色,沉聲道:“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一個人要想得到些什麼,就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樣快捷的修煉方法雖然動人心,但它所要的代價我卻未必能承受得起。”他冷冷的直視著燕憔悴,“這是師尊你教我的!”
燕憔悴雙目精芒大盛,長笑道:“好!不愧是我燕憔悴看中的傳人,果然懂得取舍之道!這十幾年來,我苦心鑽研實驗,終於發現,只要利用一種特殊藥物的刺激,再配合真龍訣中陽脈的修煉,十年內,以你的資質,必然能達到真龍訣的第八層!可惜……”他低嘆一聲,“我想出的修煉方法雖然大大節省了時間,但卻有著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消耗生命力!單修陽脈,沒有陰脈的調和,體內產生的霸道真氣就會越積越多,直至一定階段,便會如洪水崩塌般將全身經脈破壞怡盡。可以說,利用這種方法,真龍訣修煉得越快,那麼全身經脈破壞得越多,離死亡的日期也就越近。無論是誰,恐怕都難活過四十歲……”說到這里,燕憔悴容色猛然變得猙獰,“但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這種方法代價雖然極大,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造就一個武學神話,我覺得完全可以一試!”
他靜靜的聽著,心底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燕憔悴緩緩說道:“所以我最後還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下,否則豈不愧對我多年的研究?”
他豁然抬頭,嘴唇抿得死緊。
沉默了好半晌,才重重道:“是那些藥水!”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他曾經浸泡過的猶如刀割般的藥水,還有體內那霸道的氣勁,無一不在告訴他,他就是燕憔悴的實驗品。
“哈哈,不錯!你總算明白了!” 燕憔悴仰天大笑,笑得很瘋狂,“從我將你們幾個帶回來時,你們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是為了修煉真龍訣而准備著。我每天要你們浸泡的藥水,還有你們修煉的霸道內勁,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實驗!”燕憔悴炯炯的盯住他,一字一頓道,“你,沒!得!選!擇!”
他的拳頭倏地握緊,又松開,漠然的雙眸陡的閃過一絲寒芒,冰冷的直瞪視向燕憔悴。
燕憔悴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淡淡道:“其實你也不必這麼緊張,雖然這種修煉方法副作用甚大,但想延續生命,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他舉起三根手指,“第一,就是立刻散功,然後從頭修煉起。不過這樣你就浪費了整整四年時間,而且散功對身體損傷很大,或許會讓你從此後變成廢人,以你的個性,相信這個方法你不會選擇;第二,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比較好的方法,就是在修煉到一定階段後,以女子為鼎爐,汲取她們的元陰,補充你的陰脈,盡量使體內陰陽平衡。不過隨著你真龍訣修煉得越高,采集的處女元陰基本已無法跟上陽脈真氣的累計程度,所以到了後期這種方法就沒什麼用了;最後一個方法,可以說是最好但也幾乎無法達成的一個方法,就是找到一名月女,與她交歡,汲取她的精純元陰,這樣不但你的隱患從此消除,而且還可助長你的功力。只可惜月女乃是神之寵兒,千年難遇,這樣的天生尤物又豈是容易尋到的。唉,這種方法,終究只是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再次沉默了半晌,他轉身離開了小屋。
既然已經沒得選擇,那麼他唯有接受。
他從來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如果這輩子注定他只能擁有短暫的生命,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有限的生命內迸發出最燦爛的火花!
他要成為凌駕所有人之上的強者!然後,君臨天下!
……
六年後。
燕憔悴微笑的看著漠然肅立在面前的他,燕憔悴真的覺得很滿意。
眼前的這個徒弟是燕憔悴傾盡全力栽培的一顆種子,他就像一枚埋在沙礫里的明珠,在燕憔悴精心的撫拭下,已經綻放出輝煌燦爛的光彩。
燕憔悴堅信,總有一日,他必定會如那開天辟地響起的第一聲驚雷,震驚整個天下!
他絕對有這個實力!
可惜燕憔悴是看不到了。
他的氣色暗淡得已無法用憔悴來形容,形如枯藁,發白如雪,面若死灰正是他如今的寫照。
這麼多年的嘔心瀝血,已經耗費他太多精力,他的生命已然到達盡頭……
“雖然我已無法看到你叱詫風雲的那天,但我相信,你絕不會令我失望的!”燕憔悴欣慰的慢慢閡上眼,用低沉的幾乎無法聽見的聲音道,“從今而後,你就是我聖門新一代的邪帝,我會在地獄深處看著你,期待著你,直到你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他靜靜而立,神色冷漠,整個人卻如同一團涌動不熄的火焰,散發出令人屈膝膜拜的光芒。
燕憔悴嘴角微微彎起一抹不宜察覺的弧度,頭顱重重垂下,含笑而逝……
他無言的看著燕憔悴的遺容,心里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自從跟燕憔悴回來之後,自從發下誓言一定要獲得能夠永不向人低頭的力量之後,每天殘酷的修煉,孩子們之間的勾心斗角,一具具冰冷丑惡的屍體,讓他的內心早就變得鐵石心腸,斷情絕義了,人世間的溫情,思念,牽腸掛肚,那早已遙遠得仿佛是上個世紀前的東西,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一個信念—活著,然後將所有人踩在腳下!
可是今天看到師尊的逝世,不知為何,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種消失了很久很久的痛苦懷念……
原來,他還是有心的……
站立了良久,他默默轉身離去,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轉身而去的那一刹那,一滴淚水從他冰冷的臉龐上悄然滑落……
站在高高的青山上,少年緩緩開口,聲音在這一瞬間仿佛刺透了虛空,直達蒼穹,傳到了無限遙遠的蒼茫大地:“我是邪帝林雨玄!!!”
……
“爹爹,爹爹……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這些……”似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月兒啜泣著深深縮在他懷里,緊緊的,用力的摟住他的腰,仿佛怕一松手,他就會立刻消失般,“爹爹,這麼多年來,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也許吧,可我現在有了你,我最愛的女兒!”林雨玄低頭看著她,眸光里的深情濃厚得如同化不開的墨,塗滿了她整個眼際。
“月兒,不要離開我,不要背叛我,如果連你也走了,那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絕然,也看到了他眼底的脆弱,她的心髒就似要炸裂般難過,她又何嘗不是,在這孤獨的古老世界里,她最愛的人就是爹爹!
月兒哆嗦著,雙手執起他的掌,放在她滑如凝脂的溫暖胸脯上:“爹爹,愛我,用力的愛我!我想要爹爹的一切!”她秀肩微顫,雪白的雙乳驕傲的在他眼底蕩漾出美麗的弧线。
“月兒,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林雨玄用力搓揉著她的胸,飢渴濃烈的的欲火似要將她燃燒怡盡,他的激情因她而生,他的愛因她而存在,哪怕蒼天墮落,他也要將她緊箍在懷!
時光在這一刻,化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