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甫贏──沒有來……
有些失望的翻倒在一個人睡顯得過於空曠的大床之上,幕清幽穿著柔軟的潔白絲衣翻來覆去怎麼睡都感到並不愜意。
自從上一次他在這偌大的華房之中就寢她已經好多天沒有看到他了。
這陣子公務似乎都很多,半夜里睡眼惺忪的醒來之時,她總是會瞄到不遠處那幽暗的一小簇火光以及男人披著長袍認真批改奏章的身影。
怕影響她的睡眠,皇甫贏從來不會將燭火點得太亮。
但是這樣一來通宵看奏折又很費眼睛,所以他偶爾就會直接睡在書房里,天一亮就讓侍從伺候著更衣洗漱,再匆匆的趕上早朝。
真是的,同樣是君王怎麼責任感差這麼多啊?
你看皇甫贏每天累的跟條狗似的才換來百姓們的國泰民安,而那魔夜風在驍國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所有的大事都丟給軍師神樂去做就好啦,倒也真是令人嫉妒的輕松與逍遙。
這就是命──人與人的命就是不一樣,把你活活氣死也沒轍。
雖然同為王上,這皇甫贏顯然就是勞碌鬼投胎,就沒一天閒適的日子。
要說男人不在,女人就能在屋子里好好的享受獨處的時光。
但是幕清幽並不愛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針线女紅更是馬馬虎虎,即便繡得好她也懶得去碰這種矯情之物。
她不是那種柔媚的大家閨秀,干不出握著親手為男人縫制的衣衫獨自垂淚的蠢事。
她不高興只是因為她想他了,想這個看似冷酷卻對她憐惜無比的男人了而已……
“討厭,又丟下我一個人。”
無聊的在柔軟的床榻上打著滾兒,這床好大,一個滾兒接一個滾兒,滾了好幾圈也沒有觸到邊緣。
她慵懶的躺在大床的中心,望著四周垂下的簾幔感覺自己就像是處在油鍋里的一條小鯉魚。
“唔……”
正在心里將太忙碌的丈夫罵了個十足十,哪知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好巧不巧的將桌子上的燭火吹滅,屋里登時一片漆黑。
“嗯……”
正納悶著明明窗子都關得好好的,怎麼會有陰風吹來。
然而就在這時,她右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鼻尖立刻敏銳的嗅到一股奇異的花香。
“糟了!”
先是懵懂的陶醉了半晌,但是緊接著女人就嚇出了一身涼汗。
滿心忐忑的試圖擡起自己的雙手證明自己的猜測只是杞人憂天,卻沒想到非但是雙手,她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感到莫名的酥軟。
身體燥熱起來,頭腦也開始發昏。
不會吧……
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竟然給她幽妃娘娘吹了這種下作的迷藥!
這香味她認得。
芬芳如蘭,卷著處子清香一般的詭異妖媚,是江湖上用來迷奸女人最厲害的手段。
據說老鴇子買來新鮮的姑娘,總有哭哭啼啼不肯就范的。
稍微長的俏麗一點舍不得用武力逼迫的就會給她的房間里點上這種苗疆流傳來的酥香。
管她是再貞潔的烈女,聞了這種香料都會立刻變得全身無力,燥熱虛軟。
男人一碰就更是忙不迭的發浪,否則就會比萬蟻嗜心還要難過。
“誰……誰在那里……”
正當幕清幽想要暗自運行功力試圖衝開這種迷香的侵蝕,屋內靠近窗子位置卻詭異的閃現出一個幽暗的黑影。
“噓──”來者輕聲呼吸,用食指抵唇給了她一個不懷好意的暗示。
只可惜這氣聲誰發出來都差不多,她完全聽不出一點熟悉的聲音。
“你、你想干什麼?”
事到如今再這樣天真的問已經顯得過於可笑了,但是幕清幽心中質疑,難道真有人這麼大膽子敢在皇甫贏的寢宮里對她強行施暴麼?
“呵呵──”那人輕輕的笑了,似乎還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腳步帶動人影,逐漸向她睡躺的床鋪逼近。
男人穿著夜行衣,一頭長發鬼魅般的披散著。
若不是幕清幽明知魔夜風不會這樣惡劣的逗她,那她一定會以為是那陰陽怪氣的家伙在惡作劇。
“早就聽說幽妃娘娘美艷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原以為他會一直這樣裝啞子,但是當那冰冷的大手輕浮的摸上她柔軟的酥胸時,幕清幽卻聽到他靠在自己耳邊清晰吐出的清朗大字。
心……徹底的涼了。
因為這聲音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男人中的任何一個。
這個深更半對她施迷香心懷不軌的男人……
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