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有為失魂落魄地坐進了車里,賀紅梅也大驚失色,“誰這麼缺德來**?!八成是想錢想瘋了!”
“要是想錢的話也好了,頂多拿錢消災。”甄有為說。
“照你這麼說,還有更不好的事情?”
“嗯,我覺得不是一般的敲詐。”甄有為說,“直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敲詐。”甄有為有氣無力地問賀紅梅,“最近你得罪過誰?”
“難道會是他?”賀紅梅有些驚愕。
“誰?”
“以前認識的一個人。”賀紅梅小聲道,“今晚找你就是要說這事的。”
“怎麼了?”甄有為氣惱地問。
“以前在一起混過的,他一直吸毒,找我要錢,說如果不給就和我同歸於盡。”
“荒唐!”甄有為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盤。
“甄大哥,你可得幫幫我。”賀紅梅抓住甄有為的膀子晃動著。
“怎麼幫?”甄有為發動了車子,往回開去。
“給我弄點錢!”
“錢?”
甄有為顯然沒想到賀紅梅會說出這話來,“那不行,吸毒的,用錢能堵得上麼!”
甄有為有些氣急敗壞,“把他抓了,直接扔進戒毒所,關他一輩子!”
“那,那不好吧。”賀紅梅說著,打了個哈欠,嘴角流出一縷黏涎。
甄有為感覺不對,扭頭一望,驚得“啊”了一聲!
賀紅梅有些發抖,眼眶似乎一下深陷了許多,再加上哈欠連天,口流黏液。
“你她娘的又吸毒了!”甄有為大叫起來。
“甄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瘋子把白粉放在香煙里給我抽的!”
賀紅梅顫抖的愈發厲害,“結果,結果我抽得連飯店都賣了,現在,一分錢都沒了。”
“你!”
甄有為這才回味起來,怪不得今天說吃飯要到外面,以前哪次吃飯不都是在她飯店里?
還說什麼換換環境,狗屁!
分明是想好了要設計一番!
“賀紅梅!”甄有為一聲大喝,“你敢合謀別人來拍照,要挾我是不是!”
“甄大哥,沒有,我絕對沒有!”賀紅梅著急了,把頭磕在車門上“硿硿”響,“我甚至都沒說我和你的事情!”
“行了,別磕死在我車里!”甄有為顯然是氣急敗壞,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紅梅,你真是讓我心疼,怎麼就成這個樣了?”
賀紅梅在車門上一頓猛磕之後,壓了點毒癮,安靜多了。
“紅梅。”
甄有為從包里拿出一萬塊錢,這時一家夜總會老板剛昨天剛送給他的關照費,還沒來得及存入小金庫呢,“這錢你先拿著,等我慢慢幫你想辦法,我要把你重新救出來做人!”
“甄大哥,你真是太好了!”賀紅梅兩手捧著錢哭泣著。
“好了,你先應付著。”甄有為道,“記住,別跟那個騙你吸毒的人說起我,要不你就沒救了!”
“我知道。”賀紅梅不住地點頭。
“哦,那個人……”甄有為說到一半,停住了。
“怎麼了?”賀紅梅問。
“沒怎麼。”甄有為輕輕一笑,“我是說要你離那個人遠點,要不麻煩就太大了。”
“行,我聽你的,現在我住的地方他找不到。”
“那就好,別告訴他,過幾天我再和你聯系!”甄有為道,“這兩天我先把手頭上的一個急案子處理一下。”
甄有為把賀紅梅送回去,心力憔悴的他回到了辦公室,他想好好靜一靜,理理頭緒。
現在的甄有為,腦子如一團亂麻。
他想知道拍照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如果是那個癮君子暗地跟蹤賀紅梅拍的,雖然解決起來有些棘手,卻也不算怎麼復雜;如果不是,那就撲朔迷離了,這人令人恐慌的。
但不管怎麼著,得事先准備好,把計劃搞周全些。
半個小時過去,辦公桌的煙灰缸已經快要滿了。甄有為又狠狠地按進去一個煙屁股,眼角閃過一絲光,毒辣辣的。
兩個粗略的方案已經制訂好了。
首先,如果真是那個癮君子拍的照,就通過賀紅梅穩住他,保證他拍下來的證據不擴散,然後利用賀紅梅取回所有的證據。
證據一旦取回,再根據新情況采取措施。
其次,如果拍照的另有其人,又得作另外打算。
甄有為分析,拍照的人很有可能和馬小樂與關飛有關,想以此來開脫他倆。
如果是那樣,也好辦,立馬把馬小樂和關飛放出來,並雷厲風行地從江蔓香下手,一舉破獲。
想到這里,甄有為稍稍舒了一口氣,感覺不再那麼憋悶了。
“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甄有為安慰著自己,打著呵欠離開公安局,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中,倒頭就睡。
“起來起來!”甄有為的老婆推搡著他,“怎麼這麼晚?深更半夜的!”
“破案子呢,到節骨眼上了,加班加點的免不了。”
……
第二天,倦意十足的甄有為強打精神來到了辦公室,泡了杯濃茶。
剛坐下沒有五分鍾,“叮鈴鈴……”電話響了。
“狗日的,誰這麼早。”甄有為懶洋洋地從靠椅上直起身子,猛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會不會和昨晚拍照的事有關呢?
一個哆嗦,甄有為立馬站了起來,一把抓起電話,很深沉地問道:“你好,找哪位?”
“呵呵,就找你,甄大隊長!”
這個聲音是陌生的,雖然說得很溫和,但甄有為還是感到後背一陣發寒,這聲音里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們認識嗎?”甄有為小心地問道。
“這不就認識了嘛,呵呵,甄大隊長,好像你很緊張。”
“緊張?”甄有為強裝作堅強地冷笑了一聲,“笑話,你說我緊張?”
“對,你的聲音在發抖。”
甄有為下意識地拉伸了下喉嚨,緩緩地吐了口氣,“別開玩笑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干什麼?你在騷擾公務人員辦公,別無理取鬧了,我沒時間跟你玩游戲,好在我今天心情不錯,不追究什麼。”
“追究?呵呵,你跟我追究不起來的。”對方的聲音拖得很長,如一根長棍,悶悶地擊在甄有為的頭上。
“你到底是誰?想干啥!”甄有為提高了聲音,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