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怎麼是我的意思,應該說是你們榆寧縣委的意思。”梁本國笑道,“我只是綜合市里的考慮,提個建議而已。”
“哦,那好。”周生強笑笑,“回去找個時機就把馬小樂動一動。”
“也先別急著動,有些事情還正在調查,沒准他馬小樂還真是涉黑官員,那可就不是動一動的問題了。”
梁本國呵笑著,“年輕人呐,不知道珍惜機會。”
對馬小樂的調查是沒有結果的,有甄有為在,出謀劃策解決一些問題還是很到位。
最後證明,金柱不是什麼黑社會,正經的商人,只是性情暴烈點而已,所以馬小樂也就不存在涉黑不涉黑的問題。
這下馬小樂沒問題了,組織人馬在醫院門口逮人,只是找朋友幫忙解決問題而已,並不觸犯什麼,而且事實證明,確實起到了作用,逮住了犯罪嫌疑人,應該說,此事還值得表揚一番。
如果沒有梁本國的“指示”,馬小樂得表揚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現在不是,周生強已經開始考慮了,該把馬小樂弄到哪個清閒的位子上。
周生強明白梁本國意思,就是要馬小樂清閒無二事,沒有提拔的空間。
榆寧縣委召開了常委會,討論了一下,周生強傳達梁本國的指示,說鑒於綜合因素考慮,馬小樂應該調離現任崗位,看看哪個位子合適。
“那就剛好到建設局嘛。”岳進鳴首先發言,“本來馬小樂就是要到建設局的,正好借這個當口過去。”
擱在以前,宋光明得拍著桌子起來反對,可現在他絕對是不會那麼做的。
當然,他也不好隨聲附和,畢竟態度不能太反常,而且會上還有其他人,萬一看出啥道道來,透露給吉遠華,那事情就麻煩了。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肯定。岳進鳴建議過後,沒有人說話,都看著周生強,似乎在等他下決定。
“這個。”周生強端起茶杯,放嘴唇邊舔了舔,“梁書記的意思是,馬小樂暫且不能在重要的崗位上。”
周生強這話一出口,沒人說話了,岳進鳴也閉口不答,他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周生強的話已經很明確了,梁書記的意思,那還商量什麼。
“要不等等再說吧。”周生強看看大家,“這事很難搞呐,馬小樂還是比較出色的,但是碰上這種事情也沒法子,梁書記的指示不能不聽吧。”
散會了,宋光明回到辦公室立刻給馬小樂打電話,比岳進鳴都快,他知道,這個消息對馬小樂來說是非常迫切的,第一時間讓他知道,能讓他領個情。
“啥?”馬小樂聽了著實吃驚不小,“都調查了我沒問題,還要動我,這不扯淡的麼!”
“誰說不是,不過沒用呐,梁本國給的指示。”宋光明道,“周生強一點也頂不住,我也不用說,頂也沒用。”
“准備把我弄到哪兒?”馬小樂其實有這個心理准備,一會便冷靜了下來。
“還不定。”宋光明道,“不降級別,但很有可能是有干又枯的清閒衙門。”
“這是肯定的了。”
馬小樂吹了口氣,“宋縣長,其實我到哪里都行,越清閒越好,省著時間我搞點自己的東西,賺錢花錢如流水,爽死了!可是我就咽不下吉遠華這口惡氣,還能讓他給整了?”
“小老弟,不過你也不用著急,官場上的事風雲莫測,誰會知道下一刻誰出問題?”
宋光明道,“沒准梁本國被抄出啥事來,他一完蛋,吉遠華還能挺得住?”
“說是這麼說,但畢竟那只是一個期望,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生。”馬小樂道,“假如真要是那樣,我寧願退出這個圈子,自己搞事業去。”
“那你不傻了麼。”
宋光明道,“不管怎麼說,只有你呆在官場圈這個梯隊里,才可能有機會咸魚翻身,你離開了,就肯定沒了。再說了,你自己干得再好又能怎麼樣,你能光明正大地治倒吉遠華?如果用別的方式,那是有風險的,弄不好又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馬小樂一聽,皺了下眉頭,“宋縣長,啥叫又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呵呵。”宋光明愣了一下,“小老弟你多心了,沒有‘又’字,其實我就是想說,憑你的能耐,不管這麼到那個位子上,機會還是多多的!”
“但願如此吧。”馬小樂道,“宋縣長,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我很高興,得謝謝你!”
“客氣啥。”宋光明笑了,“我說過要暗中助你的,你和吉遠華不一樣,我幫你那肯定是毫無保留的。”
“那好那好。”馬小樂道,“希望宋縣長你說話算話,到時把我扶上副縣長的位子。”
“只要有可能!”宋光明說得很嚴肅,“只要有可能,我絕對要辦到!”
宋光明的態度讓馬小樂很滿意,也很有成就感,能讓縣長有這般樣子對自己,那可不是一般的成功!
馬小樂放下電話不到五秒鍾,岳進鳴又打了進來,問馬小樂剛才和誰通話那麼長時間。
馬小樂說電話沒掛好,他可不能把何宋光明的關系公開出來,對誰都沒好處。
“哎唷,我說呢,總是打不進來,手機也關機。”岳進鳴很是急切,“縣里真要動你了!”
“在我預料之中啊。”馬小樂嘆氣道,“吉遠華靠上了梁本國,結果是不言而喻的,我能好到哪兒去?”
“不過還好,確實沒能查處你有啥事,只是給你換崗位,不降職。”
“降我的職我拿刀殺人去!”馬小樂道,“好好的就降職,你說我能受得了?騎脖子上拉屎,那也得看人呐,我馬小樂可不是那種窩屈人。”
“瞧你,火氣還不小,該學會平和出事了,就是降你的職也得穩住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慢慢來嘛。”
岳進鳴道,“不說氣話了,來點實在的,今天周生強召集常委開會就討論了你的事,我覺得你該找找他,盡量不要把你弄到閒得翻不了身的位子上去。”
“周生強讓我很失望,但也很理解。”馬小樂道,“其實之前他也有利用我的一面,不過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我不記恨他。”
“你這麼想就對了,人與之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麼,只要不存有害人之心就行了。”
岳進鳴道,“周生強書記總體來說,也算是個好人了,要不我怎麼會讓你去找他。”
“是啊,周書記的確不錯,這次讓我失望,那純粹是梁本國給他壓力,所以我才理解他。”
馬小樂笑道,“可我覺得他應該跟我敞開點,我馬小樂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跟我坦誠相見,沒有我不能理解接受的。”
“話是這麼說,不過你也得想考慮一下地位對稱問題。”岳進鳴道,“人家是書記,難道還要主動找你坦誠?”
馬小樂聽了立刻就點起頭來,“還真是那麼回事,事情發生了我也從來沒找他呐,好,我這就去找,看他怎麼說,如果他跟我說得實在,我還是敬重他!”
馬小樂沒有遲疑,放下電話就去找周生強。周生強見到馬小樂先是“誒呀”了一聲,緊接著呵呵地笑了,指指沙發,“來,小馬,坐。”
馬小樂也不客氣,坐下來先點了支煙,得想想怎麼開口說才好,剛才在路上也沒想出啥合適的法子。
“來了,你終於來了。”
周生強笑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和你把這件事給說說清楚,但因為其它事情多,老是忙得暈頭轉向,所以也就把你那事給暫且放一邊了。”
“周書記這麼說讓我不好意思了,我這破事還讓你牽掛了。”
“誒,小馬,你這麼說是就不對了。”
周生強道,“你馬小樂是絕對是人才,我周生強這點非常肯定,不管你在哪個位子上,不說都能有所建樹,但起碼做的工作能讓人眼前一亮!這也是難能可貴的。”
“那都是周書記你領導有方。”
“不能這麼說,我最多只能稱得上眼光不錯,發現了你這個人才,在使用上也還算可以。”
周生強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嘆了口氣道,“但是在保護上卻是非常的乏力呐,不過我想你也該明白,如果沒有來自市里的壓力,你一點事都沒有,不但沒有事,而且還要得到表揚!”
“周書記,你看我從開始就沒來找過你,我就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馬小樂笑道,“吉遠華這人太差勁,找梁書記來插腳,誰又能說得上話?所以,我是非常理解周書記的。”
“理解歸理解,到我還是心存內疚呐。”周生強道,“當初如果聽了方市長的話,讓你到市里去,也許就不會有現在這麻煩事了。”
“方市長說過要我到市里去?”馬小樂眼睛一閃。
“對,跟我說過悄悄話。”
周生強道,“但我想到你能耐大,留在咱縣里多點時間就能為咱榆寧多出點力,做一些貢獻,或者說也能為我掙得一些臉面吧,所以就沒同意你那麼快離開,可誰會想到現在有這麼個情況。”
馬小樂還能說啥呢,連忙擺擺手,“周書記,事情都沒個預料,假如我去了市里,說不定還不如現在呢,任何事情都得走一步看一步。”
“你能想通就行。”周生強道,“不過你還得繼續想通,可能你也聽岳進鳴部長說了,下一步,你去的地方可能會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