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了無痕跡,沒有人對柳淑英和馬小樂有什麼懷疑,在他們眼里,馬小樂只是廠長柳淑英的親戚,在鄉政府上班。
馬小樂也不多摻合,反正廠子里的一切秩序井然。離開的時候,金柱還沒來,估計昨晚回家抱媳婦操勞過度,太疲了。
來到鄉政府,馬小樂還往黨委辦鑽,他記得進修前是把自己的桌子按在西南牆角的,沒和其他秘書爭好位置。
黨委辦的秘書清一色是男人,年齡段各有搭配。
一進門,馬小樂愣了一下,辦公室多出了兩個女的,馬小樂認識,一個二十多歲,叫杜小倩,原先是鄉財政所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叫霍愛枝,原來在鄉工商所辦公室。
這兩人馬小樂曾接觸過,性格都很開朗。
“喲,這不是馬主任嘛!”霍愛枝一見馬小樂,嘎嘎地笑了,“怎麼,正式上任了,不請大家伙做做麼!”
馬小樂平時可是有理無理爭三分的,可今天這情勢,還有些難為情了,“啥,啥主任不主任的,還不都一樣。”
“怎麼能一樣!”
杜小倩把手里的紙扇子扇得嘩啦嘩啦響,“單瞧你的辦公室就不一樣,里面那風扇呼呼地,多涼快啊!”
杜小倩拿著把鑰匙走到馬小樂跟前,“莊書記吩咐的,交給你!”
馬小樂捏著鑰匙,這才醒悟過來,他的辦公室已經不在這里了。
黨委辦主任,那可是有單獨辦公室的,而且檔次也還可以,比不用說,老主任的辦公室就是他的了。
三步並兩步,馬小樂來到了屬於自己的辦公室。
棗紅色的大辦公桌,還有書櫥,明亮的小茶幾,兩個會客沙發,牆角還有盆花。
馬小樂不動聲色,關上了門,立刻手舞足蹈起來,“娘的,當官就是好啊!”
樂得還沒合攏嘴,門就被敲響了。
馬小樂趕緊坐正了,打著強調,“誰啊?進來!”
門開了,莊重信端著茶杯,笑眯眯地走進來,“馬主任,怎麼樣,後來又單獨給你收拾的,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馬小樂一下站了起來,“莊書記,你進來就不用敲門了,我還以為是睡呢,要不咋地也得過去給你開門哪!”
“那哪兒成!”莊重信已然不把馬小樂當成外人了,“隱私!每個人都有點隱私,所以得學會有禮貌!”
馬小樂看著莊重信不太正派的笑了,一時也大大落落地放開了,“呵呵,莊書記,我哪里來的隱私,而且想私也隱不起來啊!”
“嘿嘿……”莊重信齜牙笑了,“怎麼隱不起來,叫到辦公室不就成了麼,以前你跟馮義善那會,他不是老搞那一套麼,那個吳儀紅就給他隱起來了!”
“莊書記,你說得也是。”
馬小樂見莊重信都不嚴肅了,自己也沒必要一本正經,“莊書記,我這兩個月一走,杜小倩和霍愛枝都來了啊,她們被你隱了麼?”
“你小子!”
莊重信手指點點,“鬼精!”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在你面前我也就不擺樣了,啥都跟你說,你是我的福星,用不著!沒有你那神酒,我這一輩子也就沒啥意思了。你說那霍愛枝,沒錯,是隱了,不過杜小倩,我可沒動她,給你留著呢。”
馬小樂嘿嘿地笑了,“莊書記,你可真是想得周到!不過嘛,我還是不隱了,現在我不想別的了,就想著工作,往後的日子還長呢!”
莊重信一聽這話,點了點頭,“行,你小子有志氣!我還正要跟你說呢,馮義善最近比較得意,聽說他讓吉遠華搞了個啥煙草種植,經濟效益不錯,勢頭很猛,咱這黨委口的也不能落後,也得想想法子,不行弄個果樹栽培啥的,可不能一聲不吭的,盡讓他馮義善出風頭了!”
“栽啥果樹啊!”
馬小樂眯起了眼睛,“咱鄉里也不是沒有過,你看那以前,栽了苹果,剛結果,苹果不值錢了,砍了,再種甜梨,等甜梨結果了,也不值錢了,又全伐倒了,種上了山楂林,結果還是一個樣,賠錢!”
“嗯,你說的是!”
莊重信道,“後來不是分析了,上面也給了指導,是咱不懂經濟規律,招招落後走空。所以現在得用心思了,多往後看幾年,瞅准了再下手!”
“那些個玩意,下手准了也沒多大意思。”
馬小樂搖了搖頭,“農業和農林,那是基礎,一個地方,要想強筋壯骨,那還得靠工業!不管大小,只要有了工礦企業,經濟就沒有不好的!”
莊重信一聽,眼睛一驚,“喲,小馬,不錯不錯,很不錯!”
“不錯啥啊,還是些大道理,都是進修時學到的。”馬小樂不好意思地笑了。
“知識就是力量!”
莊重信很嚴肅地點了點手,“小馬,我看你得多動動心思,看看能不能照著你的思路,搞點東西出來!要是搞出來了,肯定能把馮義善他們給壓了!”
“行,我多想想!”馬小樂用力地點著頭,“爭取給莊書記你臉上爭個光,也證明你是有眼力了,用我算是用對了!”
“很好!”
莊重信拍拍馬小樂的肩膀,“好好想想,就看你的了。”
說完就走,到了門口又回頭道:“對了,剛才我說的杜小倩,真是給你留著的,不過我可有句話對你說,女人這東西,可以玩玩,但別太用心了,心思還得在工作上,要不就沒前途!”
馬小樂望著莊重信關門而去,琢磨著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至於杜小倩,馬小樂還真沒有啥想法,這姑娘人不錯,到哪里都一片笑聲,可就像水啦啦的蘿卜嘎嘣脆,大多數時候吃起來是沒啥味的。
況且,現在要做的是,弄出個啥動靜來,就不說為莊重信抓什麼臉面了,就是為了自己,那也得卯足了勁和吉遠華頂上一把。
吉遠華取代了他被馮義善提成副鄉長了,又在馮義善的指示下搞煙葉種植麼,搞個事把吉遠華壓下去,也算是為自己出口氣了。
可是怎麼搞呢,剛才和莊重信講的頭頭是道,那些都是道理,進修時在工業經濟課堂上學的,可是真要操作起來,馬小樂還真是撓起了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