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山今天老友聚會,回來的有點晚。
等他到家的時候就聽到妻子和蔣川的聊天聲不時傳來,兩個人聊的興致勃勃的,越發顯得一旁的周鑫驍和周紹辰之間氣氛有點怪異。
周文山隨手將西裝外套掛到旁邊衣架,走過去問趙美芝,“你們聊什麼呢,聊的這麼開心?”
“阿川在說昨天跟阿驍練劍的事呢”趙美芝笑著說。
“周叔”蔣川跟周文山打招呼。
“嗯,前兩天你爸爸給打了招呼,你以後有空和阿驍一起常來家里吃飯。”周文山說著還看了看一旁緘默不語的周鑫驍。
蔣川笑著說,“承周叔關懷,除了京味我還就愛吃咱們這的菜,這不回去沒多久就跟我爸念叨來著,他被我說煩了又給我打發過來了。那我以後可就常來叨擾了!”
周文山看旁邊周鑫驍沒有反駁蔣川的話,心里越發高興,對蔣川也越發和善。
就喊老秦,“老秦,去酒櫃拿瓶酒,今兒開心,我們爺幾個要喝兩盅。”
趙美芝白他一眼,“是你自己酒癮犯了吧。”
周文山年輕的時候常在酒場應酬,差點喝壞身子,這些年有趙美芝看著平時都鮮少讓他飲酒。
周文山常常酒癮上來的時候偷偷出去喝一點,回家之前還要做各種清理措施,生怕被她聞到味再鬧騰。
家里的酒櫃更是猶如擺設,里面的藏酒要麼被周紹辰和周鑫驍喝了要麼逢年過節被他們拿去送人,總之,是跟周文山“無緣”的。
難得今天有客人在,周文山心情又好,就吵著喝兩杯。
趙美芝看在他平時“表現不錯”的份上,嗔了他兩句後,也沒說不讓他們喝。
結果上了桌,周文山就沒收住口,在他要喝第四杯的時候,周鑫驍說,“胃不好就少喝點酒,別回頭又吵著胃疼”
周文山拿杯子的手頓了頓,有點詫異又有點驚喜的看向周鑫驍,後者被他激動的眼神看的有點不自在,又說“別喝了”
周文山自然的放下杯子,笑道,“不喝了不喝了,你們喝吧,我以茶代酒”
酒過三巡,蔣川說起過幾天他們要去馬場的事,還邀周文山一起。
周文山沒瞧出周鑫驍什麼意思,假意推辭兩句,蔣川笑著堅持讓他去,周文山順勢答應了下來。
再看周鑫驍,他正自顧自喝著酒,臉上染上一層薄紅,低著頭,沒說話。
這幾年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和周鑫驍的關系越來越緊張,更是從三年前開始,他連家都不願意回了。要說原因,周文山知道大半責任在他身上。
可能因為周鑫驍從小在B市跟在趙家老太爺身邊待過一段時間的原因,他做事極為有主見。
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自己“創業”,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周鑫驍喜歡就讓他折騰就行了。
但他可能是受趙晉南的影響,周文山感覺周鑫驍做事有些激進。
那時周鑫驍大概是把趙晉南當做了人生榜樣,連做事手段也下意識模仿,可畫皮難畫骨,同樣的做法收到的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周文山經商一向以穩妥為主,手段有些保守,父子倆意見相左,為此鬧了一些不愉快。
真正讓兩人關系出現裂痕的是周鑫驍代周紹辰處理了一件並購案。
當時周文山並不知情,他看周紹辰的並購案有些糙,將他狠狠批評了一頓,話說的有點重,說他沒有遠見,根據那家公司當時的資產負債狀況,完全沒有並購的必要。
周鑫驍積攢多時的不滿噴薄而出,說他思想保守固步自封,要證明給他看誰才是那個沒有遠見的人。
事實證明,周鑫驍的操作雖然激進了一些,但並不全然是冒險的。
當年那家公司就是東城。
僅僅三年,周鑫驍把它經營成了S市的“地標型”產業。
他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周鑫驍不是沒注意到周文山打量的目光,他斂了斂眉說,“好久沒和你騎過馬了,不知道你的赤露還能不能跑過我的紅弗。”
周文山眼角有點酸澀,但他隨即挑挑眉,“你可以懷疑我體力不夠,但你不能懷疑赤露,雖然比你的紅弗大了兩歲,可他也是正當壯年。能跑著呢,上周我們還一起干趴了老齊和老孫”
“是嗎?”周鑫驍勾勾唇,“那拭目以待了”
周文山笑得無比開懷,招呼蔣川和周紹辰,“到時候都一起來”
難得周文山開心,蔣川和周紹辰自然不會推辭,紛紛應好。
……
元旦一過,寒假眼瞅著就越來越近了。
吳玥昨天打來電話的時候就說她正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收了尾就好。今年他們一起回余家過年。
這事既然定下來了,也就意味著寒假余茵不能補課了,所以她最近時間安排的就比較緊。
不過幸好家里一個老師,一個教授,沈薇和吳遠山根據余茵的學習情況給她制訂了詳細的學習計劃。
吳軍佑出差剛回來,正纏著老婆兒子膩歪著,所以最近余茵有問題都是去問吳遠山。
正好吳遠山升職的事情確定下來了,最近也比較閒,只用偶爾翻譯一些德語文獻就行了,平時也就泡在書房。
余茵索性搬到了吳遠山的書房自習,也方便舅舅就近指導她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