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對余程兩家人來說都不算陌生,很長一段時間里這里是程越和余向東聚餐的常駐地,就是余茵對這里也十分熟悉。
余茵和余向東到芳華的時候才下午三點。
程越和程思邈早已經等在那里,暑假他們父子倆去了潭州程越妹妹家走了一趟,回來後程越就經常帶著程思邈在他們交際圈里出現,大有為其造勢之意。
程思邈在他們父女倆出發的時候就收到了余茵的信息,知道他們到達的大概時間,所以他早早在大廳等著了,因此余向東他們剛到門口程思邈就眼力一亮迎了上去。
“余叔,茵茵”程思邈聲音里帶著不可自抑的欣喜跟他們打招呼。
半個月不見,余向東也頗為動容的笑著應了一聲,至於一旁的余茵,見到程思邈早已經笑彎了眼,要不是礙著附近人多怕是早衝過去和他敘舊了,饒是如此,余茵也不動聲色的往程思邈身邊湊了湊,兩個人對視一會兒,各自笑的甜蜜。
隨後跟來的程越見著余向東身後萬分般配的兩人一陣牙酸,他情不自禁砸吧砸吧嘴,想讓他倆注意點影響。
可……明明那倆小孩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但那副金童玉女般的視覺衝擊卻讓程越不由感到陣陣心塞。
他摸了摸眼尾,在心里一再告誡自己,這是自己親兒子,親的,像他。
反復念了三遍才對上余向東似笑非笑的眼。
程越知道,他一定是在諷刺自己當初不遺余力撮合這倆小孩的事。
但他實在冤枉,他哪想到最後會有這麼狗血的發展,要早知道事情會這樣,他……
好像也阻止不了什麼。
程思邈是他兒子,他再了解他不過,那小孩就是個執拗的,別看他平時溫溫和和的,其實心里最是專情,只要他自己認准了,誰勸都沒用。
或許是余向東嘴邊的嘲諷太過明顯,程越不由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是要和兒子一個陣營的,上陣父子兵,原則不能丟。
他和余向東的謀劃最多算是……算是狼狽為奸。對,沒錯,就是這樣。
做好心里暗示,程越樂呵呵的迎了上去。
兩家人許久沒有這麼出來逛過了,都有些興奮,尤其余茵。
在室內玩了一會兒,即使有些累了,但興味未盡,到了傍晚程越提議去騎馬,余茵也是連連附和,投了贊成票。
余向東和程思邈自是無所謂,見他們倆興致正濃,也沒有反對。
盛夏其實不太適合騎馬,但這會兒天色漸晚,馬場附近又做過處理,不說策馬奔騰,騎著馬溜兩圈還是不成問題的。
余茵不是第一次騎馬,但笑的這麼開心絕對是第一次,不為別的,因為今天程思邈選的馬老跑過來跟她的踏雪“搭訕”。
那馬通身烏黑的油亮的毛發,只在眼角附近長了一圈白毛,看著有點丑。踏雪對湊上來的大馬愛答不理,看著十分高冷。
余茵握著韁繩,笑顏如花的看著程思邈調侃,“踏雪可能是個顏控……”
她眼里亮晶晶的,又故意忍著不笑,一本正經的撫摸著踏雪雪白的毛發,“以貌取人,這是不對的,知道了嗎?”
踏雪輕輕甩了甩頭,似對她的話做出回應。
“大概……”程思邈倒沒惱,反而笑著看她,“估計被黑騎帶壞了”黑騎是程思邈坐下的馬駒。
“黑騎怎麼了?”
程思邈擼了把自己坐騎的頭,“他也這性子”
余茵還沒開口,程思邈又說,“被我帶壞了。”
“……”
余茵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什麼意思,正要迎著他火熱的視线瞪他一眼就被前面的笑聲笑的心里發虛。
那笑也不正常,總覺得是似笑非笑,多了點其他意味。余茵都不用抬頭,就知道前面打翻了兩口大醋壇子。
前面這兩個都不是好惹的,不,眼前這三個男人都不簡單。余茵深覺多說多錯,老老實實的跟在程思邈身邊慢悠悠逛了起來。
……
晚飯是在芳華解決的。芳華的松鼠桂魚是一絕,這道是以往他們每次來余茵必點的菜目,其他人依次點好菜品,不多時飯菜全端了上來。
飯桌上不可避免的說起了兩個小孩以後上學的事。
程越的意思是他給程思邈在B市置辦了房產,房子離他們學校的距離也還可以,周末他倆完全可以出來放松放松。
他也知道余家打算讓余茵住學校家屬院,而且已經通過吳遠山的關系找到了房源,但這事兒不沒有定論呢嗎?
程越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再爭取一下。
“大一本來事情就多,學業重,課外活動也多,如果你們再參加個社團或者加入學生會的話肯定會更忙。平時在學校住住還行,周末還是要出去走走的不是……哎,也不知道你們兩個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想想我還是放心不下。要不……我去B市陪讀吧?”
“……???”
三雙眼睛倏地看向程越,後者仗著臉皮厚一一回望了過來,然後掰著手指跟他們掰扯他過去的好處,大抵不過什麼陪吃陪喝陪玩做提款機。
余茵和程思邈反應淡淡,最後看他說的實在興起,還是程思邈打斷了他,“爸,家里的店大多在S市,您去了B市還要兩邊來回跑,不方便。您要想我們了可以抽空去看看我們。放假我們也會盡量回來的”
程思邈大概能了解些余茵的想法,只看她這會兒微抿著唇沒有松口就知道她的意思了,當然,在他看來他爸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估計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深思過。
其實還真不是,程越確實想過來了,但他左想右想都覺得希望不大。但有什麼辦法呢,他還是不願意放棄那一點點微弱的希望。
“……對,放假我們會回來的”余茵輕聲應和。
余向東見程越耷拉著眼角,轉移了話題,“房子買好了?”
“啊!”程越點頭。
話題成功從陪讀轉到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