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天先是開著車在希爾頓酒店附近轉了幾圈,沒有發現什麼。
接著楊樂天又把車朝前開去,他開地極慢,一邊開還一邊朝道路兩邊仔細搜索,希望能從中找出雲姐,而坐在一邊的衛露曼也睜大著眼睛幫他在人群里搜索著。
找了近半個小時,車也開出了好幾公里路,還是沒有看到雲姐,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楊樂天的心情也是越來越急,恨不能將這跑車變成直升飛機,飛到天上去居高臨下的搜索一番。
這時,衛露曼也看出了楊樂天的焦灼不安,於是也收起了她的嬉皮笑臉,安慰他道:“你也別太著急了,說不定你女朋友現在已經回酒店了,我去打電話到酒店問問。”
衛露曼剛掏出手機准備給酒店打電話,楊樂天的手機響了,楊樂天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喂,你好,哪位?”
“你是楊樂天嗎?”對方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楊樂天覺得有點奇怪,但他隱隱感覺到這個電話可能與雲姐有關,於是忙說:“是我,你是?”
“我是市公安局的,錢彩雲你認識吧?”
“認識認識,她是我女朋友?她怎麼了?她現在在哪?”楊樂天心情一激動,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你先別激動,也別緊張,她現在在醫院,你趕緊來一下吧,詳細情況等你來了再說。哦,對了,是市第一人民醫院。”
說完,那個警察就掛了電話。
“什麼事?是不是你女朋友有消息啦?”衛露曼也比較興奮得問。
“快告訴我,市第一人民醫院怎麼走?”楊樂天焦急道。
“什麼?市第一人民醫院?”衛露曼詫異得問,“難道你女朋友她……”
“別問那麼多了,快告訴我怎麼走?”
“哦,哦,一直朝前看,在下個路口向左拐……”衛露曼知道他的心情,也就不再多問什麼了,認真得指起路來。
在衛露曼的指引下,楊樂天所開的車在他極度惶惑不安中狂馳,一路上連闖好幾個紅燈,但楊樂天卻絲毫不在意,他只覺得前面是一片光亮的馬路,車窗外是冷清的街道,空氣中飄浮著朦朧的水霧,水霧里黃色的街燈撐著無邊疲憊惺忪的睡眼,反光鏡里顫動著城市高樓模糊的輪廓。
衛露曼見他這樣開車,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暗想:“這要是被電子警察拍到了,罰款還是小事,要是分數被扣光了,我這駕照就算是報銷了。”
想是這麼想,但她也知道楊樂天的急迫心情,所以也沒有出言阻止,任由他瘋似的一路狂奔。
醫院的夜晚。顯得落寞而淒涼。
通過問詢處,查出雲姐的病房是505。
楊樂天跑上去,喘著氣站在門外,楊樂天聽到自己的心突突亂跳。
楊樂天顫抖的手擰動門的把手,輕輕地推開門,楊樂天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雲姐,臉色憔悴而蒼白。
一個警察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本子,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楊樂天躡著腳向他們走去,這時,雲姐抬頭看到了楊樂天,便急忙想要坐起來。
楊樂天趕緊上前幾步,一把將雲姐摟在懷里,焦急得問:“雲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受傷啦?”
“你夜里上哪兒去了?”雲姐撲在楊樂天懷里哭著說。
“對不起,晚上酒喝多了,就出去逛了逛,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楊樂天這時也不忘記撒上一謊。
“那你也不應該關手機啊?”
“喝地頭暈乎乎的了,那知道啊,到底是怎麼會事兒?”
“她被幾個小流氓給騷擾了。”這時,坐在一旁的那個警察說話了。
“啊!”楊樂天心里一顫,“怎麼會這樣?”楊樂天的心縮得很緊。
“你不用擔心,那幾個小流氓正要對這位小姐不利的時候,我們及時趕到了,把那幾個小流氓全部抓獲。剛才醫生也給這位小姐做了全面檢查,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了一點驚嚇,過一晚就沒事了。”
警察站起身合上記錄本道。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楊樂天走到警察跟前握住他的手說。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警察公式化的說。
之後楊樂天又走到雲姐的床前,摟住雲姐,他看到雲姐臉上的疲憊和倦意。
楊樂天的心中有股隱隱的愧疚和疼痛,他懊恨自己,同時感到一陣陣的良心譴責,自責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當雲姐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在風流快活。
“好了,這口供已經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局里了,你們聊吧”警察望著楊樂天對他說。
“好,我送你!”
楊樂天把警察送到了電梯口,然後他又回到了雲姐的病房,在病房門口,他看見衛露曼還站在那里。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哦,還有,今晚真是謝謝你啊!”楊樂天小聲道。
“呵呵,謝我?謝我什麼?”衛露曼頑皮一笑說。
這要是在平時,楊樂天肯定會和她打情罵俏幾句,但現在他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只是勉強一笑道:“謝你借車給我啊,好了,明天我請你吃飯,你現在快回去吧。”
“那她沒事吧?”衛露曼眼睛看了看病房里面說。
“沒事,被幾個小流氓騷擾,受了點驚嚇。”楊樂天簡單扼要的說了一下。
“沒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看她。”
“好的,拜拜!”
楊樂天坐在雲姐的床邊,望著她那憔悴而蒼白的臉頰,感覺陌生了許多,她看上去好象有些清瘦了。
楊樂天情不自禁地去握她的手,卻低頭瞥見她的手腕上戴著一條玉珠手鏈,過去從來沒見她戴過。
楊樂天總覺得玉是有靈性的,通透晶瑩,美麗無比。
好象就有那麼一種玉叫做《祖母綠》的,名字聽著就活色生香。
祖母永遠是溫文而纖弱的樣子,讓人覺得心里暖暖的。
那種綠並不是綠得蔥翠,而是綠已沉淀顯得淳厚。
那一串綠玉珠子是用朴素的紅线串起來的,底子里是那樣的柔軟溫厚。
楊樂天不由地雙手捧著雲姐的手腕,在玉珠上細細撫摸起來。
當楊樂天將雲姐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那祖母綠的溫潤時,楊樂天朝雲姐望去,只見雲姐眼睛睜著大大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搖動,眼睛里浸滿了盈盈的淚水,怔怔地盯著自己。
“你怎麼了?”楊樂天驚慌得問到。雲姐沒有說話,只見那滿眼的淚水奪眶而出,頓時就淚流滿面。
“不哭,哦,這樣會傷身體的。”楊樂天邊說邊拿出紙巾為她拭淚。
雲姐突然雙手緊緊地攥住楊樂天的胳膊壓在自己的胸口上,哽咽地說道:“今晚差點被那幫禽獸給侮辱了。”說完更是痛哭流涕了。
楊樂天了解雲姐,她是一個絕不會和別的男人隨便來往的女孩子,她那種柔弱的倔強和愛情的執著楊樂天是很清楚的。
雲姐在楊樂天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她讓楊樂天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忠貞不逾的愛情。
如今,這個對愛情忠貞不逾女子遭受了這樣的羞辱,她怎能不悲憤?
怎能不傷心?
雖然最後的清白是保住了,但這其中所遭受的羞辱又是怎能忘得了的呢?
想到這,楊樂天的眼睛也不由濕潤了。
“別哭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那幾個禽獸也已經抓住了,他們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楊樂天輕拍雲姐的後背說。
“你說,假如今晚我被那幾個禽獸侮辱了,那……那你還會要我嗎?”雲姐抬起她的臉,淚眼朦朧得問到。
“傻瓜!”楊樂天摟緊雲姐說,“不管你身上發生什麼或者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會要你,而且一生一世,除非……”
“除非什麼?”雲姐急急得問。
“除非你不要我啊。”楊樂天露出他那自以為會迷死人的微笑說。
“討厭!”雲姐破涕為笑道,“我怎麼會不要你啊?”
“咦,我怎麼從來沒見你戴過這條手鏈?”楊樂天握著雲姐的手問。
“這條鏈子就是我媽送給我的,剛才來這里時我特意把它戴上,我想它能為我帶來好運。我媽的一生可苦了!”
雲姐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淚水,聲音低沉而憂郁。
雲姐提起她媽,楊樂天也不禁也想起自己的媽。
天下的母親都是這樣的吧?
她生養了自己的孩子,對孩子寄予最多的希望,也希望自己能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帶給這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長大了,有了他自己的生活和選擇,有了他自己的需求和判斷,然後,這個曾經在他們手中小玩具似的孩子像一輛失控的列車一樣飛馳出去,到達一個他們根本不能想象的地方,可能是天堂,也可能不是。
他們除了看著、疼著、祝福著、遺憾著,還能做什麼呢?
每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上幸福理想的生活,理想的生活該是怎樣?
理想的婚姻和愛情又該是怎樣?
當然,毫無疑問,理想的愛情該是牽手走上紅地毯,然後相濡以沫,共度人生。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吧?
可是在現實中,又有多少愛情會有如此美滿的結局呢?
否則怎麼會有“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呢?
面對無奈的人生和現實,又有幾人能做到“執子之手,死生契闊”,拋開一切去愛一場呢?
所以,即使是‘白頭如新’也是你白頭陪伴的宿命。
即使是“傾蓋如故”只能是傾蓋的緣分!
所以,在這漫漫人生旅途上,一個人需要足夠的勇氣和智慧,因為你應該知道,等待我們的不只是歡樂、幸福,而更多的是風雨、是泥濘、是坎坷、是傷痛,你經的風雨太少,遇到的坎坷也不多,或許這一次,對你是一件好事,解除了你心中的牽絆,思想會開朗一些。
這時,漆黑的夜里,窗外少了那往日的喧鬧和雜亂的腳步。只間或掠過一陣陣的涼風,使人涌上一絲不合時宜的冷意。
楊樂天看到雲姐抱著一個厚厚的枕頭,把自己深深地陷進床的中間,任黑黑的長發掩埋了蒼白的臉,似乎在這淒涼的夜里獨自蜷縮在溫馨的回憶里。
夜色伴隨著冰冷的寂寞的感覺從四周無聲無息地包圍過來,將他們淹沒。
楊樂天情不自禁的回來低頭吻住雲姐。
腦海里閃過熟悉的感覺,仿佛從前便是這樣的吻著她!
一種強烈的震撼穿透著彼此,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充滿楊樂天的心扉。
而雲姐也熱情得回吻著,一股從心底發出來的笑意洋溢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