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又豈能輕易忘懷,只是您年紀大了,做事情難免有些偏差。義父您一生醉心武學,自始至終都在追求武功的最高境界,只是這樣一來,對於教務難免就荒廢了下來。本來孩兒應該依舊為您處理教務才是,可是現在您的存在已經妨礙到了聖教的前途發展。作為回報您的養育深恩,今天就讓孩兒親自送你‘上路’吧……”
那仍舊隱身暗中的“宇兒”娓娓道來,語氣中聽來充滿了對長者的敬愛,要不是親耳所聞又有誰能想得出這是反叛滅倫之人所說,而且更是那樣赤裸裸地宣告……
“哎,看來老夫確實成了某些人的障礙啊……”易天行也許依舊平靜,只是如果細聽就不難發現其中的落寞——“只是——這個世間——能取老夫之命的人確實不多!”
易天行突然眼中精光大盛,話鋒一轉,突然暴喝出聲!
魔教四護法齊齊色變,臉色蒼白的不見絲毫血色——“天魔解體!?”
魔教七長老聽聞四護法的驚呼,一時也都慌了心神!
天魔解體,屬於天魔典高深邪功中的一種,本身沒有絲毫的攻擊力,它與其他的功法不同,乃是玉石俱焚的招數,也就是借由自毀聚集全身所有的潛能,一瞬間爆發,即使身受重傷之人,一旦使出其法,不但一瞬間傷勢盡復,而且功力與鼎盛時期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魔教四護法,乃是天魔教主易天行貼身護衛,又怎麼會不了解天魔典中的功法,他們也想到了易天行可能使出天魔解體,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易天行幾乎沒有任何的嘗試,就選擇了玉石俱焚的招數,他們一瞬間就認出了,但卻毫無辦法!
現在的易天行雖然傷得很重,但對於天魔大法之後還不夠,以易天行現在所余的功力,他們知道他們沒有絲毫的機會……
“群魔亂舞!”
易天行一瞬間似乎不但傷勢盡復,而且功力更見增長!
“七長老……”
即使面臨“有死無生”之局,四護法還是不甘心就此送命,想聯合眾人之力逃得性命,但龐大的氣勢、那空中漫舞的“群魔”,壓迫得他們只喊出了“七長老”,就再也出聲不得!
幸好那魔教七長老也是久歷風浪之人,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魔教四護法、七長老——十一位高手合力才勉強接下了易天行的第一波攻勢,接雖是接下來了,但個個衣衫破亂、狼狽不堪,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波攻勢而已,一時間他們的心中各自在懊悔“反叛”的輕率……
易天行的身體溫度不斷提高,似乎整個燃燒了起來,同時那恐怖的天魔之氣還在飆長!
魔神合一?!
易天行通過天魔解體大法,短時間內天魔之氣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而且又深合天魔典最高境界“魔神合一”的舍身入道之意,竟然一瞬間提升到了“魔神合一”的境界——只見原先漫天魔舞的群魔,漸漸合攏、不斷消失,最後合身為空中巨大的魔影——魔中之尊——魔神!
魔教四護法面色死灰,仿佛沒有靈魂地催動功力,配合七長老做最後的頑抗。
寫來很長,其實在“魔神”出現的瞬間,四護法、七長老齊齊在龐大的魔神之力面前震飛!一個個仆倒在地,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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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合一”的威力強悍莫明,甚至波及到了旁觀的眾女——林音兒在“魔神合一”的壓力下,雖然只是余波,還是覺得難以抵擋,勉力支撐著。
因此她特只能護住了身前的鬼衛一,而對於稍遠處的司馬二女卻欲救乏力了。
眼見司馬二女要瞬間香消玉隕,而這時兩人卻沒有反應。天魔氣眨眼及至,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那人身上隱現光芒,那光芒似乎讓人感覺到有種解救世人之苦的佛家慈悲。
不過那人卻是正面抗住了“魔神”的余威,雖然只是余威卻也讓人驚嘆他的強悍……
魔神散去,空氣中只留下些微殘留的天魔之氣。
即使救得司馬二女的那人始終只給他們一個背影,沉默了片刻,那人背對著她們低沉的說了句話,隨即變消失在她們的眼前。
司馬月兒想要出口詢問卻也沒來得及——“紅塵本多痴情人,自始向佛了今生……”
這就是那“怪人”留下的那句話,與其說是話,不如說是莫名其妙的禪語還好些。
司馬月兒始終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象她的師兄,但她的師兄可能都已經不在了,又怎麼能及時救她呢?
何況那人的衣服也不是李宗明生前所穿,而且那說話的聲音也不象啊……
司馬月兒想起李宗明就不由的哀傷,她在“舊情人”與“新情人”同時面臨生死之際,沒有任何的想法就已經自然地做出了抉擇。
司馬月兒心里的哀傷,也許很大一部分是哀悼她曾經生命的全部感情,她的“初戀”完全的死去吧。
沒有聖珠的救助,她的師兄估計現在已經不在了……
“司馬妹妹,你怎麼了……”吳倩文驚魂未定,但發現了司馬月兒的異常,還是關心地出言詢問。
司馬月兒卻恍若未覺,沒有回答吳倩文的話。
吳倩文心中吃驚,以為司馬月兒出了什麼問題,剛想重新確認一下,那神秘的林音兒卻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搶在吳倩文之前說話了——“姑娘,那人是小女子的一個隨從,當時我騰不出手,他只是奉我之命來救你們的……”
司馬月兒似乎聽見了林音兒的話語,渾身一震。
一旁的吳倩文見到如此不由有些奇怪,這個林音兒也委實奇怪,現在即使就在身邊,吳倩文她還是沒法看清林音兒的容貌……
“司馬姑娘,舊情已逝,又何須再有掛懷……”,那林音兒又說了句,吳倩文還是沒有聽出是什麼意思。
但司馬月兒全身又是一震,眼光漸漸聚焦在林音兒的身上,口中不斷呢喃著“舊情已逝”、“舊情已逝”……
突然,司馬月兒淒然一笑,這一笑漸漸地展顏,終於舒了口氣,衝那林音兒說道:“謝謝姐姐……”
“姑娘不用謝我,小女子只是順應‘亡靈’的請求罷了……”,林音兒微微笑語。
舊情已逝,又何必再痴迷,惟有惜取“眼前人”罷了。司馬月兒看了看場中的姜明達,恨不得馬上去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