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和曾局長通完電話後的孫揚，一臉陰沉不定的模樣，心中頓覺有些不妙起來。

　　“揚哥，曾局長是怎麼說的？”我問道。

　　“他說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只說是老仝跟他打過招呼，來安天市辦案子，就再沒別的了。他剛才問我是怎麼知道萱萱被綁架的，我跟他撒了個謊，說是安天市這邊反映的。”

　　孫揚看了一眼後座的仝萱萱，繼續對我道：“小趙，你覺得曾局長這話可信嗎？”

　　“說實話，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的這些話，明擺著就是有鬼。”我想也沒想，直接道。

　　“現在就憑我們兩個人，根本無法處理這件事。敵人在哪兒，甚至到底是誰我們都不知道。沒辦法了，只能先把萱萱送往咖啡廳那邊，我們暫時不能相信安天市這邊的幾大分局。”

　　聽到孫揚的話，我也明白了這件事的背後，它的凶險極有可能超乎我們的想象。

　　“揚哥，你確定咖啡廳那邊就是安全的嗎？我覺得除了高振外，別的人都不太可信。”

　　孫揚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還有一個人應該比高振更可信。”

　　“還有一個人，誰？”我疑惑道。

　　“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剛剛轉正的小女警。”孫揚回答道。

　　“王雨溪！”我愣住了，孫揚怎麼能想到她的，一個小姑娘家，很靠譜嗎？

　　孫揚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釋道：“具體來說，應該是她那位小姨。”

　　咖啡廳的那個美女招待！我迅速想起了這個女人，可對方如何會答應照看仝萱萱呢？

　　“不管怎麼樣，我先跟那個經理報告一下任務情況。”

　　孫揚撥通了經理的私人號碼，道：“喂，報告長官，我們已經順利完成任務。沒有發生任何危險情況……好，等我們到了之後再跟您細說。”

　　“先回咖啡廳，看看這次能不能借用他們手中的力量解救老仝。”孫揚對我道。

　　XX市，某小區居民樓。俞清霜正坐在沙發上和一個女孩開心地聊著天。

　　“琪琪，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啊？”

　　“我是夜貓子。不過俞姐，沒想到你也會熬夜啊，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人，作息時間會很嚴格的。”張琪琪看著俞清霜，十分好奇道。

　　“我作息時間確實是比較嚴格的，但是……”俞清霜欲言又止。

　　“哦！”張琪琪恍然大悟，打趣道，“是不是警察姐夫不在家，你難以入眠啊？”

　　“你個死妮子，居然敢打趣我了。”俞清霜伸手點了一下張琪琪的額頭。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俞清霜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害羞的神情。

　　張琪琪摸著額頭道：“俞姐，你對姐夫怎麼會那麼好呢？我大姐常跟我說，現在的男人都靠不住，沒有一個好東西！誰敢對我有不良企圖，我就讓大姐修理他們！俞姐，你覺得呢？”

　　俞清霜笑道：“男人是不是好東西，需要你跟他們接觸後才會明白。就像小馬過河，人們穿鞋一樣，河水是深是淺，鞋子合不合腳，試過之後才知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能只看別人說一個人如何，那人就應該是什麼樣，需要親自去了解。你現在還小，談過戀愛嗎？”

　　“沒有。”張琪琪搖了搖頭道。

　　“你長得那麼漂亮，居然還有沒有談過戀愛啊？”俞清霜有些驚訝道。

　　“長得漂亮就要談戀愛嗎？”張琪琪疑惑道，“反正我對那些追我的男人沒興趣，他們都很好色，肯定想著上完床就甩了老娘，我才不要！”

　　“你這小妮子，又說什麼髒話！”俞清霜再次伸出玉指點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俞姐，你這一晚上點了N 次了，再點我就不聰明了。”張琪琪抱怨道。

　　“點了那麼多次，你還不長記性！以後不許再說髒話，聽到沒？”

　　“好了，人家也是說習慣了，總要有個慢慢轉變的過程吧。”張琪琪討好般地抱起了俞清霜的胳膊，輕輕地搖晃起來。

　　“琪琪，你記住，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想的那樣。我也承認他們都很好色，看到美女走不動，有時候真的就如同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是，你想要接觸一個人，往往也是先被對方的顏值所吸引。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愛情這個東西，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痴於肉體，迷於聲音，折扣於物質，敗於現實，最後歸於塵土。其實我們女人也一樣，和男人沒什麼太大的分別。”俞清霜耐心解釋道。

　　張琪琪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道：“說來說去，不還是說他們想上我嗎？”

　　“你啊！”俞清霜又一次伸出手指。

　　張琪琪見狀，趕緊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這一晚上，真是被對方給點怕了。

　　“俞姐，姐夫當初娶你的時候是因為哪一點呢？顏值、才華還是肉體，其他什麼的……”張琪琪眨著眼睛問俞清霜道。

　　俞清霜想了想，道：“可能……都有吧。”

　　“那你選擇姐夫又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什麼？”俞清霜頓時愣了一下。

　　因為什麼呢？金錢、權勢……好像這些東西都不是自己追求的。

　　俞清霜只覺得腦子里有些凌亂，好像總有一團影子干擾著自己的思維。

　　“俞姐，你怎麼了？”張琪琪看著俞清霜有些出神的模樣，趕忙問道。

　　只聽俞清霜喃喃道：“事業嗎？還是肉體的享受……”

　　“俞姐，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張琪琪有點怕怕道。

　　“哦……沒什麼。”俞清霜微皺著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剛才說到哪兒了……對，我問你，要是男人對女人沒有了任何欲望，你說會怎麼樣？”俞清霜問道。

　　“這……”張琪琪一時無法回答。

　　“傻丫頭，是不是你也就會不存在了？”俞清霜打趣道。

　　張琪琪鼓著腮幫：“哼，不存在可能也是件好事啊，我這命苦的……”

　　“對了琪琪，你還從沒有跟我說過你的事情，能跟姐姐講講嗎？”俞清霜問道。

　　“我……”張琪琪頓時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起來。

　　“我從小父母離異，法院把我判給了爸爸，但他另找個女人結婚，根本就不要我，還說我長得像我媽一樣，長大了肯定也是白眼狼一個。無論我在家做多少家務，甚至還要伺候後媽，他都不喜歡，整天對我不是打就是罵，讓我滾出去。”

　　“你媽媽怎麼了？”俞清霜問道。

　　“我媽媽是家庭婦女，爸爸負責在外面賺錢。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記得那天晚上他們突然大吵了起來，我爸罵她是妓女婊子公交車，不在家安分守己，反而在外面揮霍他的錢，還給他戴綠帽。但我媽也不甘示弱，說我爸在外面養小三包二奶玩小蜜，是他先出軌，對不住婚姻，這才心生報復。”淚水開始在張琪琪的眼眶里打轉。

　　“他們離婚後，我在爸爸家里待不下去，高中也沒讀完，就輟學在社會上混了起來。”

　　“那……你想他們嗎？”俞清霜看著張琪琪，握著她的手，很是心痛。

　　“不想……我不想他們！”張琪琪猛地哭出了聲，“我不想他們，他們都死了才好！憑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有幸福的家，為什麼我就不能有？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是多麼羨慕那些有爸媽疼的孩子。一開始我在社會上混的那麼慘，吃不飽穿不暖倒也罷了，還遭受過那麼多人的白眼，光是警局我就進去過好多次，他們都說我不是正經女孩，是壞女孩。”

　　張琪琪眼淚汪汪地看著俞清霜，問道：“俞姐，你說我是壞女孩嗎？”

　　俞清霜笑著抹了抹對方臉上的淚痕，道：“琪琪怎麼可能是壞女孩呢？至少我不是這麼想的，你人很好啊。就說今天晚上吧，你還幫我做家務，做飯的時候給我打下手。你要真是他們說的壞女孩，會幫我做這些事情嗎？”

　　“可姐夫……他也說我沒個正形，把我抓到警局三次，還老是凶我。”張琪琪哽咽道。

　　“但你做的那些事情確實不對啊，就說這一次吧，你還經不住誘惑直接靜脈注射。你人也不小了，你以前在學校肯定也是接受過一定的法制教育，看過一些拒絕毒品珍愛生命的影片，這些你應該記得的，毒品最是可怕。萬一你真的沾染上了毒癮，難道你還想靠自身的意志力去戒掉它嗎？你姐夫凶你也是為你好，尤其他還是警察，眼睛里最容不下這些東西。”

　　“琪琪，你想讓別人看得起你，不想讓別人冷落你對你丟白眼，也不想讓別人凶你，首先你要學會愛惜自己。如果你都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壞女孩，你想想，別人還會尊重你嗎？”

　　俞清霜的一席話讓張琪琪有些發愣，或許這些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

　　“你跟的那位大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嘛……”張琪琪想了想，“人長得漂亮，有好多男人都喜歡她，但又都十分怕她，總之，很厲害的一個女人。我跟了她那麼久，跟她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平時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也不怎麼聯系。”

　　“她還很有錢。”張琪琪有些不好意思道，“當初……也是因為錢，我才跟著她的，畢竟多少能混口飯。對了，她還有個非常豪華的游輪，里面什麼都有，可惜我都沒怎麼進去過。”

　　“她當初怎麼看上你，讓你跟她的？”俞清霜有些好奇道。

　　“我也不太清楚，當初我們是在夜總會認識的。那時候我在夜總會打工，有幾個流氓要占我便宜，被她發現了，直接讓手下把那幾個流氓全都狠K 了一頓。她說我以後可以接她的班，很看好我。其實，直到現在，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俞清霜撲哧一笑：“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你還跟著她啊？”

　　“不知道真名而已嘛，她的那些手下都喊她兔爺。但我不喜歡這麼叫她，她跟人打電話，都稱自己小兔，所以我都是喊她小兔姐的。”

　　“小兔？”俞清霜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