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市郊外的一處別墅內,身穿黑色蕾絲睡衣的王夢柔有些坐立不安,突然和妹妹王馨失去了一切聯系,她派人四處搜尋,可整整兩天過去了,居然也沒找到妹妹的蹤影。
她只覺得之前盲目地相信王雨溪,從而撤掉暗中監視妹妹的便衣,是多麼錯誤一件事。
她起身在大廳內來回踱步,暗暗道:“莫非是發現了我在監視她,才故意躲著我?還是她私下里已經和徐俊銘談妥,要試圖扳倒江家不成?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就在她一臉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一個人推門而入,卻是哥哥王濤。
王濤的神情也是無比凝重,他一進來就問道:“怎麼了,找到馨兒沒有?”
王夢柔搖了搖頭,道:“我動用所有的關系,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還是沒有她的下落。”
“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王濤氣憤道,“剛才在趕來的路上,我已經問過徐俊銘了,那小子說馨兒根本不在他那兒,從他說的語氣來判斷,應該沒有跟我撒謊。”
“徐俊銘跟他爹是一個德行,為人陰險狡詐,馨兒偏偏與他合作,我心里很不安,縱然馨兒不是在他那兒,但我覺得那小子一定知道馨兒的下落,或者說,他能猜到。”
“要不要我向徐家施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王濤恨恨道。
王夢柔仔細想了一下,搖頭道:“不,還沒到那個地步。現在上面抓的很嚴,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亂來,不然很容易被上面誤會。更何況,我們時時刻刻都處在風口浪尖上,有不少人都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我們的動作太大,那就給了他們可趁之機,簡直就是給他們小辮子抓。所以,還是暗地里查比較好,我覺得暫時不要理會徐家了,我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江家那邊,我太了解馨兒了,她的野心很大,想動江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濤皺了皺眉,道:“夢柔,你是不是有些高估她了?馨兒有野心不假,可她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江家是塊鐵板,除了上面出手,不然誰敢去摸那老虎屁股,不是自討苦吃嗎?就說以前……那個姓邵的,勢力不可謂不大,但也不敢把江家怎麼樣。我們自然不用把江耀放在眼里,可他那個老不死的爹江正文可是實實在在的大人物,我們王家是惹不起的。”
“有道是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哥,馨兒雖然是我們的妹妹,但你還是太不了解她了,或者說太不了解一個有著野心的女人了。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女人一旦陷入了瘋狂,就無關乎理智了,她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更不會去考慮這樣做所帶來的後果。就比如說當年的肖勝男,雖然我們不是太了解這個女人,但我們都知道她的事業心很重,簡直比男人還要看重事業,可以說真的是事業高於生命,甚至為了事業可以拋棄一切。當年,在圈子里不是還流傳著她絕對女強人的言論嗎?為了醫學研究背叛愛情,甚至拋棄家庭。”
王夢柔繼續道:“我不敢說馨兒也是那樣瘋狂的女人,但從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她是太自負了。我們暫時奪了她可以行使的家族權利,上面也革了她的職讓她好好反省一段時間,可她認為我們這樣做是與她為敵。人在絕望的時候,往往會產生極端的想法。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想著如果能扳倒江家,就可以恢復昔日的一切,甚至還會得到上面的提拔。”
王濤緩緩坐在沙發上,陰著臉道:“若果真如此,那自然也是大功一件,我甚至可以把我的位置讓給她,可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扳倒江家呢?這個丫頭,就會給家里添亂!”
王夢柔沉吟了一下,道:“她自己肯定是沒這個本事的,但如果有人在背後幫助她呢?或者說,有人給了她勇氣,暗中推波助瀾……”
王濤猛地一怔,有些驚訝道:“你是說……徐家,徐俊銘那小子?”
王夢柔搖頭道:“這僅僅是一個猜測,現在還不能說一定就是他,只是那個小子陰險狡詐,正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人人都知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斗的厲害,可那小子居然能和他爹五五開,可見他的手段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小的一定比老的還要難對付!依我看,不管是他主動找到的馨兒,還是馨兒主動聯系的他,可如果兩人真有計劃要對付江家,那小子一定暗中使絆子,故意利用或者坑害馨兒也是沒准的。”
王濤一時沒了主意,只能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王夢柔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道:“哥,前些天你調查的那個趙軍,可有什麼新的進展?”
王濤愣了一下,不知道妹妹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人,可他還是點了點頭。
“有,這兩天我在首都的朋友告訴我說,趙軍的父母似乎就在首都那邊,但具體做我們並不掌握,只提到他們的地位似乎不小,至少政商兩道都有他們的人。而且,還有人說前段時間,趙軍曾去過首都,並以鄭教官學生的身份,和上面的人見過面,上面好像還提拔了他。”
“鄭教官的學生……這樣的名頭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用這樣的身份肯定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這個趙軍,我對他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王夢柔摸著下巴道。
王濤心中一動,試探道:“莫非你懷疑趙軍有什麼背景,想借力使力?”
“哥,這兩天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一件事,這件事和趙軍多少有些關系,可能趙軍也一直在追查這件事,我覺得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借助他的力量,要動江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快講!”王濤十分急切道。一時間,就連妹妹王馨現在是否身處險境都拋到了腦後。
“趙軍的妻子俞清霜,以前極有可能是天娛公司的模特,如果不是孫強告訴我,可能會一直瞞下去,因為這件事是姓邵的安排的,孫強沒有對任何人提到過……”
當下,王夢柔把孫強對自己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王濤聽完之後,不禁陷入了沉思。
“根據我們之前掌握的情報,趙軍從安天市回來後,就發現自己的妻子不是俞清霜本人,而是一個替身,這個替身很有可能是雙鳳的另外一人,只是俞清霜現在在何處,無人知曉。趙軍一直在追查俞清霜的下落,和江家產生了交集。再根據之前楊曉娟反饋的情報來看,前段時間,XX市曾經舉辦過一場慈善會,那場慈善會正是江家策劃的,她還受到江家的邀請,親自到現場帶動人氣。當時楊曉娟還很驚訝,她和江家的人並無往來,江家怎麼會找到的她,後來她才明白,原來是江夫人知道她的身份……”
“江夫人?”王濤頓時有些暈乎起來,“可據我所知,江耀一直沒有結婚,只有一個私生子江志浩,江老頭就更不必說了,他的老伴年輕的時候就沒了,又哪來的什麼夫人呢?”
王夢柔神秘一笑道:“可楊曉娟說,江夫人似乎就是雙鳳之一……”
“你說什麼?!”王濤豁然起身,一臉的呆滯顯露無疑,“夢柔,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這麼大的事,我敢跟你開玩笑嗎?”王夢柔也一臉嚴肅道,“因為那場慈善會,趙軍也有到場,似乎就是為了追查妻子的下落才去那里的,他還與楊曉娟見了面,並讓楊曉娟看了俞清霜的照片,以此辨認是不是雙鳳。後來……”
王夢柔又把楊曉娟在那場慈善會的見聞敘述了一遍,王濤的大腦整個亂了起來。
“想不到這其中竟是如此曲折復雜……”王濤緊皺著眉頭道,“俞清霜……肖勝男……可肖勝男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我想,這里應該有兩種可能。第一,肖勝男確實沒有死,她現在就是江耀的夫人,因為知道肖勝男的人並不多,這其中涉及到二十年前的機密事件,所以只有圈子里的一小撮人知道她的事情,其余的人都是知道關於她的一些傳言罷了,並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第二,肖勝男確實死了,現在的江夫人只是一個冒牌貨,也就是之前曾假冒過俞清霜的人。她和俞清霜極有可能是雙胞胎姐妹,也就是天娛公司的雙鳳。但這里面就涉及到一個問題,雙鳳和肖勝男長相居然一模一樣,甚至能夠以假亂真,那麼這三個人一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這也是目前最大的疑問。”
說到這兒,王夢柔頓了頓道:“我想,趙軍一定也對此感到非常的困惑,所以才一直追查到現在,目的就是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想想看,一個小小的刑警,經歷那麼多凶險,還能夠追查到如此地步,實在難以想象。他現在可以說是孑然一身,畢竟之前發生過宋育良那檔子事,警局那邊他是信不過的,如果這背後沒有人幫助他,怎麼可能堅持到現在呢?就連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王濤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現在我們對於趙軍的一切了解太少了,他具體有著什麼樣的背景都不得而知。還有,他現在人又在哪里呢?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和他面談一下。”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他,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混入了江家。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深厚的背景,我們利用好這個點,要扳倒江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到這兒,王夢柔故意壓低了聲音:“就算我們猜測失誤,他並沒有什麼背景的話,導致最後功敗垂成,那我們也可以撇得干干淨淨,並順勢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我們只要坐收漁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