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那輛白色汽車我們追查到它的去向了,在市郊的一個廢棄工廠里發現了它的蹤跡,但是里面的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由於是郊區,監控很少,所以還需要提取一些线索,耐心等待一段時間才能找到逃逸司機。還有你愛人的動向,通過監控記錄顯示,從昨天下午五點汽車一直行駛到南部郊區,而後也因缺少監控問題斷了线索,具體她去了什麼地方,我們暫時也不得而知。對了,對方有沒有給你來電話什麼的?”盧輝問道。
我搖了搖頭,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中午,除了工作信息外,沒有絲毫動靜。
照這樣分析,我可以肯定妻子應該沒有在車禍中罹難,一定是被對方帶走了,所以綁架的可能性最大。可一直到現在對方沒有給我來一個電話,難道對方知道我在警局,直接給我打電話會對他們不利?因錢財綁架妻子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我曾想過對方也許是因為妻子在給病人動手術出現過意外事故,導致病人死亡,病人家屬懷恨在心,時刻准備報復妻子。
第二種可能,妻子在車禍中重傷,由於傷勢過重,對方尚不敢貿然采取任何行動;最後一種可能,是我最不敢去想象的,那就是通過這場車禍,達到報復我的目的,他們沒有致妻子於死地,只是把人帶走,讓我活在悲痛與煎熬之中,而妻子會被他們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會是粉紅教坊後面的人做的嗎?我腦海里時不時閃現這個網站的影子。結合之前綠毛剛被釋放就遇害,我曾到因妻子的視頻到市醫院搜集物證,後來於廣發也被槍殺,現在又是妻子遭遇車禍下落不明。這一系列非常巧合的事件背後,究竟有無聯系?
不過我現在急需知道妻子昨天到南區這邊來是為的什麼,或許有人給她打過電話。
“小趙,你要去哪兒?”盧輝見我站起身來,趕忙問道。
“去醫院,我想清霜的那些同事或許了解一些情況。”我回答道。
盧輝點點頭:“有道理,查到你愛人的動向是關鍵,還是我送你過去吧。”
“不必了,我現在已經麻煩你們太多了,這些小事還是我自己去的好。”
見我如此堅持,盧輝只能作罷:“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系。”
可就在我來到樓下,我發現在我的車旁站著昨天送我過來的那位女協警。
“趙警官。”女協警看到我的到來,急忙站直了身體。
“你……你怎麼在這兒?有什麼事嗎?”我疑惑道。
“你去哪兒,我來做司機。”
“這……不用了,太麻煩你了,我現在沒事了,昨天你送我來,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女協警笑了笑,沒再說話,只是從兜里取出車鑰匙來按了一下。
我頓時愣住了,昨天太過傷心,竟然忘記了車鑰匙一直在她手里。
“走吧!”女協警直接鑽進駕駛一側,衝我喊道。
當我來到醫院後,就發現周圍一些醫生護士看我的神情都有些不對勁,很尷尬。
看來,妻子遭遇車禍的事,不光是東南兩大分局,整個醫院的工作人員應該也都知道了。
我乘電梯來到十樓,直接向妻子的辦公室走去。
當我推開辦公室門的那一瞬間,我的手在門上頓了一下,每一次我來這兒的時候,除了妻子做手術外,基本上她都是端坐在那里的記錄病例,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抬頭看到是我,會衝我一笑,雙眼滿是柔情。我多想推開房門後,這一幕能夠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辦公室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冰冷的衣櫃、辦公桌等,還有直接灑落在椅背和辦公桌上的陽光。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陽光溫暖了這個房間,可如今我才明白,沒有妻子的存在,這辦公,甚至照射進來的陽光都沒有絲毫的暖意。
我慢慢走到辦公桌前,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一迭病例,其中還有一份病例展開在那兒,一支碳素筆橫在上面。我拿起這份病例看了一眼,“心髒移植手術”幾個字映入我的眼簾。患者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
正當我看這份病例的時候,後面一個低低的女聲傳來:“是……趙哥嗎?”
我回頭看去,原來是護士許婧。
“趙哥,你來了。那個……俞姐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現在怎麼樣?”
許婧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傷心,畢竟她一直跟在妻子身邊工作,不僅僅是實習護士那麼簡單,基本上可以算是妻子的工作助理,經常為妻子跑腿,妻子也一直很喜歡這個女孩,兩人關系形同姐妹,甚至要超過了妻子與凌菲菲之間的友誼。
“我沒事,清霜應該也沒事,只是下落不明而已。”我像是在安慰她也在自我安慰一般。
許婧很聰明,她知道我來一定是調查情況的,當下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小婧,昨天清霜在醫院的時候,有沒有接過什麼人的電話,或是,有沒有什麼人來找過清霜?還有,她是下班的時候離開的醫院嗎?”
“好像沒有什麼人給俞姐打過電話,至於什麼人找過她……”許婧似乎想了一下。
“也沒有吧,因為我還要照顧病人,並不是一直在俞姐辦公室里待著,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昨天下午,俞姐還沒有到下班就離開了醫院,跟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她有沒有跟你說她去哪兒了?”我急忙問道。
許婧搖了搖頭,道:“俞姐只是對我說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匆匆離開了。”
聽到許婧的回答,我剛有些激動的心情瞬間熄滅了,妻子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去哪了。
這時,幾個醫生走了進來,石曉峰也在其中,而且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紙張。
“趙哥。”石曉峰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後又一如既往地低下了頭,只是和其他幾個醫生一樣,把手里的紙張放在妻子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麼?”我看著那些紙張問道。
“是昨天俞主任讓我們寫的檢討。”一個醫生低聲道。
這幾個昨天被妻子訓斥的醫生,神情都是無比落寞,尤其是石曉峰,似乎也十分悲痛。
我看了看屋里的人,道:“你們放心,俞主任她不會有事的,她很快就會回到我們身邊!”
或許是辦公室內的氣氛所致,這一刻,我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悲痛,直接衝出了辦公室。
來到洗手間,我狠狠地洗了幾把臉,而臉上掛滿的究竟是水還是淚,我早已分不清楚……
當我來到樓下,准備回去的時候,卻聽見背後傳來石曉峰的呼喊聲。
“趙哥,等一下!”石曉峰氣喘吁吁道。
“怎麼了,有事嗎?”我停下腳步,問道。
“趙哥,其實我有點兒不敢說這件事情,不過為了清霜,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吧!”
看著他很是嚴肅的表情,似乎也是經過長時間的煎熬,終於下定了決心。
“那個……”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女協警。
“我在車里等你。”這女協警也很聰明,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當下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有什麼事,你說吧。”我看著石曉峰道。
“是這樣的,昨天我去洗手間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江市長去過清霜的辦公室。”
“江市長?”我愣了一下,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去找妻子呢?
我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你看清楚了沒有,是江市長嗎?”
石曉峰狠狠地點了點頭:“我看的真真的,而且昨天江市長親自到尹院長辦公室來了,當時因為手術出現事故,我們幾個做手術醫生正在尹院長那里挨訓,清霜也在場。後來,江市長就過來了。”
當下,石曉峰把昨天的事情跟細細的我說了一下,原來這些廢物給江市長的兒子做手術出了岔子,虧得妻子及時出馬,才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這麼說,江市長確實有去找過妻子,可他找妻子做什麼呢?按照石曉峰所說,江市長的兒子已經康復,而且江市長還在院長辦公室里專門向妻子道謝,至少是不會有仇的,事情的前後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而且據我了解,江市長這個人做什麼事都很低調,從來不講什麼排場,甚至外界都不知道他孩子的情況,只知道好像在別的省市念書,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清楚,就連他愛人的消息都很少有過。所以他兒子做手術肯定也沒有專門通知尹院長,就直接掛號來做了。
我坐在車上想了一路,卻始終不明白這兩者能有什麼聯系。
如果說妻子遭遇車禍這件事是和江市長有關系,我還真不敢相信。雖說妻子在本市也是小有名氣的醫生,可這牽扯到市里的領導,一個大人物會有什麼問題偏偏和妻子過不去呢?
可有一點是我是有所懷疑的,手術風波之後,江市長又專門跑到妻子辦公室做什麼呢?
他已經在院長辦公室向妻子道謝過一次了,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再去道謝第二次。妻子去南區的動向真是因為江市長嗎?可江市長的家在市中區,妻子去南區做什麼?
“那個,你……”
“趙警官,我叫王雨溪,你喊我小王就行。”女協警回答道。
“小王,你送我回東區分局吧。”
“趙警官,你不去南區那邊了嗎?”王雨溪似乎有些失望。
“我不能一直待在南區,這里才是我的大本營,我還有工作要做。”
來到警局,和剛才在醫院的情形一樣,同事們都對我露出同情和尷尬的神色,想安慰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科室辦公桌上,擺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不知是何時放在這兒的,看箱子上貼著的單子,接收人正是我的名字。
“小李,這什麼時候送來的?”
“哦,這是剛才吃中飯的時候收到的,我就放在你桌上了。”小李回答道。
是妻子在網上給我買的東西嗎?她工作忙,沒什麼時間逛街,所以經常在網上購物。
我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赫然,一件黑色的蕾絲胸罩出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