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市武警醫院的外科病房。王壯左肩纏著紗布靠坐在床頭,大案隊的偵查員李兆年、孟群、趙輝幾個圍坐在床邊。
“真他媽點背!你說我第一腳要是把門踹開,他梁國慶哪里有機會掏槍啊!”大個子李兆年一臉懊惱地自責著。
“行了,大個子。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怨我,我不該下令咱們自己抓捕的,唉,明知道嫌犯有槍。要是按照條例程序作業,請求市局增援就好了!”
王壯嘆口氣說道。
孟群一臉的不在乎道:“草!這事兒咱要是事前通報了市局,那抓著嫌犯就成了人家的了,不管咋說。王隊是把我推開自己往槍口上撞的,要不是王隊,現在躺在這兒的就是我了!”
趙輝說:“啥也別說了,人都跑了,說啥也沒用!”
幾個人正說著,病房的門開了。縣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魏長水和縣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郭志傑進來了,後面還跟著縣局辦公室副主任劉勝利。
“小王啊,咋樣啊?傷到骨頭沒有?”魏長水第一個走到病床前問道。
幾個大案隊的偵查員都站起來,王壯挺起身子說:“沒啥事兒,擦破點皮兒,大夫說這兩天點兩組消炎藥就沒事兒了。”
“那就好!那就養兩天,案子移交市局了,咱們也就沒事兒了,那啥,我代表局里來看看你,郭隊劉主任都來了,你沒事兒就好,我們去市局移交這個案子的檔案,你先歇著,你們幾個留下一個護理,其他人都跟我車回去吧,都累了好幾天了,都回去吧!”
郭隊長和劉主任也說了幾句場面話,劉主任把拎來的一塑料兜水果放下,大家就都出去了,孟群堅持要留下來照顧王壯,畢竟是王壯替他挨了一槍。
見眾人都出去了,孟群皺著眉頭說道:“王哥,我咋看魏局的臉色不對勁兒呢?”
“唉,肯定是挨市局批了唄!出了這種事兒,這屬於重大事故,你干這一行時間短不熟悉這里面的道道兒,抓著嫌犯了,你就是中彈給打死了,那你是烈士,要是抓不著人造成傷亡的,那就是事故,就要追究責任!你們都沒事兒,我這一次是難逃其咎了……”王壯起身下地,活動下身子。
“王哥,有那麼嚴重嗎?我可以做證,你是為了推開我才受傷的……”
“我不推開你,你傷了,一樣是我的責任,懂嗎?走,不說了,去陽台抽根煙,要不是下午還有一組輸液,我就出院了,住在這兒太難受了!”
王壯抓起一包中南海香煙走進了陽台。
孟群跟在後面,伸手給王壯點了煙。兩人都不說話,看著下面走來走去的患者大夫護士們。
王壯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市局的電話號碼,他趕緊接了。
“王壯啊,咋整地啊,聽說你掛花了?”
說話的人大嗓門,這是王壯的警校同學孫平,他爸是市里勞動局的局長,結果畢業後他通過關系分配在了市公安局,現在已經是市局治安處一科的科長了。
“哎呀,是孫大科長啊!你咋知道了?”在警校,兩人的私交很好,畢業這麼多年了,一直也沒有斷了聯系。
“草!我是誰啊,這麼大事兒我還能不知道?俺們治安處也配合行動,我看了案情通報,一瞅我靠,咋是你這個倒霉蛋兒啊,你在哪個醫院我去看你!”
“我在武警醫院,外科三樓,你別來了,我也沒啥事兒,下午點一組點滴就出院了,那啥,要不晚上聚聚吧?”王壯吸了一口煙說道。
“對,聚聚,我請客,給你小子壓壓驚!我想想啊,咱同學,市里的都叫上,那誰,你倆好的那個陶秋雁,正好從省城剛回來,她老想你了,就這樣啊,晚上我開車去接你,到時候我打你電話!”
孫平沒等有些驚訝的王壯說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陶秋雁是王壯的初戀情人,一晃八年了,從畢業陶秋雁回了省城就再也沒有了音訊,王壯曾經到處打聽過,可是都沒有結果,到了畢業第五年,他才死了這份心,經人介紹跟賀巧珍結了婚。
現在,陶秋雁居然冒了出來!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她,就在八年前的那個風雨之夜,在學校附近的出租屋里,陶秋雁把自己的雛女寶獻給了他……
那一天兩人都喝了不少酒,就要畢業了,陶家為陶秋雁在省城安排好了一切,據說是去一家大型國企工作,斷然拒絕陶秋雁再跟王壯這個昌河縣鄉下的男生來往。
“王壯,我不能不聽我爸媽的安排,他們就我這一個寶貝女兒,你能理解我嗎?”陶秋雁依偎在王壯的懷里,哭得淚人一般。
王壯緊緊摟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兒,他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定格啊,就這樣地老天荒吧,他在心底里大聲地呐喊。
“王壯!我把我給你,我現在就要做你的新娘!”陶秋雁推開王壯就開始脫衣解帶。
“不——”王壯絕望地大叫道。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陶秋雁的肌.膚雪白,王壯的眼睛紅了,他突然爆發了,野獸一樣撲上去,撕扯著,抓撓著,添咬著……
王壯發瘋地抓著女友的腿狠命衝撞著,陶秋雁的叫喊肆無忌憚,她徹底在心愛的男友的跨下釋放了自己。
潔白的床單上滴落點點猩紅的梅花,王壯的瘋狂終於嘎然而止!
“秋雁!你,你這是何苦!”
陶秋雁臉色蒼白,她慢慢收拾著殘局,強忍著陣陣作痛,帶著一身的瘀青抓痕,苦笑下說:“壯,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以後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是我對不起你,要怨就怨我無情吧,我不能跟你去鄉下,就算不是我父母不同意,我也無法忍受鄉下的生活,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