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搖大擺走著,牧場里面留守的幾個軍士並沒有注意他的到來。他將馬槍拎在手里,甚至是吹著口哨,一直走到牧場的門口。
里面的一個大兵這才看見了他,他緊張地喝道:“站住!什麼人!”
幾個士兵都朝他看來,王壯淡定地說道:“我是喬伊家的客人,你們是干什麼的?你們怎麼在這里?”
“放下你的槍!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一個肩膀上扛著中尉軍銜的一個軍官手里握著手槍叫道。
就在這對話的當口,王壯已經看明白了,牧場里一共只有五個人,一個中尉,一個上士,還有三個列兵。
王壯將馬槍放下,舉起手說:“我是邦德,邦德江,我是來跟喬伊商量下周一起打獵的事情,我住在山那邊,我能問下這里怎麼了嗎?”
“你回去吧!這里已經成為軍事管轄區,喬伊一家不住在這里了!”那個中尉將手槍插回到槍套里面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他們去了哪里嗎?喬伊還欠我錢的……”王壯很認真地說道。
那個上士不耐煩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里是軍事禁區,請你馬上離開!”
王壯“噢”了一聲沿著山路走開了,他沒有去拿丟在地上的馬槍,他怕他撿槍的動作引起他們的懷疑。
他頭也不回地走著,從牧場的大門走出去,越走越快……
一個月以後,王壯出現在紐約的街頭。
根據大衛劉的指令,王壯等待著影子基地的聯絡員。
紐約帝國大廈的頂層旋轉餐廳,王壯一個人貌似悠閒地坐著,心里卻有些緊張。
這種接頭,來人要是自己認識的還好,一旦來個陌生人,他就要帶著三分疑惑和警惕。
時間到了,王壯點了支煙,侍者過來,他擺手說:“等我朋友來了再點餐。”
侍者走開了,王壯看了入口方向一眼,他立即就釋然了,來人出現了,是向日葵。
向日葵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個金發女郎,盡管一頭金色卷發,但是,王壯還是看出來,這姑娘是個亞裔,長得嬌滴滴的,像個交際花。
向日葵是跟王壯一屆的基地師兄弟,向日葵比王壯大一歲,王壯叫他葵哥,向日葵叫王壯“大盜”。
王壯站起來,張開雙臂道:“葵哥,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瀟灑!”
“大盜,你還活著,真好,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咱師妹,六期的,荷花小妹,荷花,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盜!”
向日葵大大咧咧坐下來,伸手把王壯的三五煙拿過來點了一根。
王壯放心了,荷花,顯然也是代號,六期,比自己小兩期了,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剛出徒的吧,向日葵帶著這樣一個菜鳥來到紐約跟自己接頭,有點意思。
“小荷,請坐,你可以叫我盜哥,”王壯跟荷花握手,荷花的手很軟,不像基地特訓過的學員,“六期的,也是郭教官執教的吧?”
荷花把小手抽回去,坐下去說:“不是啦!你們四期的是郭教官,老郭到五期結束就不帶學員了,我的教官是梅姐!對了,她就是你們四期的,據說她是四期唯一的女學員,冬梅。”
冬梅?
冬月梅!
王壯陡然頓悟,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冬月梅一直都在基地,在基地當教官!
王壯抑制住心底里的悸動,面上不露聲色道:“哦,我知道,這位梅教官現在還在基地吧,應該是七期還是八期的學員教官了吧?”
“嗯,梅教官還在……”菜鳥就是菜鳥,荷花的話被王壯一下子就套出來了。
對面的向日葵不干了,及時出面制止道:“荷花荷花,你忘記基地的紀律了是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這樣怎麼出徒的呐?你盜哥這是考你呐,分數是d,最差!”
荷花吐下舌頭,聳聳肩膀,不再說話了。王壯笑笑說:“葵哥,吃點什麼?侍應生!”他抬手用英語招呼道。
向日葵長得高大魁梧,飯量大,王壯知道這是一吃貨,就點了不少的肉食,向日葵擺手道:“兄弟,葵哥我現在減肥,我都兩百多斤了,你還是讓我吃素吧!”
王壯就笑道:“你得了吧,我真給你吃素,回頭你得罵死我,這里的火雞不錯,我點了一整只,哈哈,保你過癮,對了,小荷師妹吃點什麼?水果色拉還是蔬菜色拉?”
“干嘛色拉啊,我也要吃火雞!”荷花因為剛才中了王壯的道兒,就有些沒好氣地撅嘴道。
“呵呵,這家什,梅教官訓練出來的學員,火氣還挺大,象她的學生,那就火雞,侍應生,上酒,北京二鍋頭,牛二,別跟我說沒有啊!”
站在一旁笑容可掬的服務員點頭哈腰道:“有有,牛二,有,你們來幾瓶?”
向日葵也笑了道:“真好,在美國紐約,我們居然還能喝到北京的牛二,不過我們翻越了半個地球跑到美國佬這里來,干嘛還喝中國的酒啊,要喝就喝美國的牛二!”
王壯正色道:“也對,那就美國的牛二,吃火雞,配龍舌蘭酒,就這樣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大吃一頓,王壯心里有些著急,這兩位從進來到現在,一句任務都沒提,也許覺得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場?
其實做特工的都喜歡在公共場所交接任務和情報,人越多的地場越安全,非要找一個封閉隱秘的空間,反倒不行,容易被監控。
吃喝完了,荷花喝了點酒就粉面桃花了,王壯心底一動,心說完蛋,自己在上海的特訓算是遭盡了,怎麼一點定力都沒有了,見到美女就悸動,這樣早晚會招桃花劫的。
向日葵點了支煙,舒舒服服坐著,對王壯說:“那些個油桶,我們給端掉了,拉斐爾一個人想要獨吞,藏在西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根據你提供的信息,我和爬山虎,就我們兩個,幾乎翻遍了那一片海域,跟加勒比海盜打了無數架,終於弄到手了。”
王壯豎起大拇指道:“好樣的!”
“所以,”向日葵壓低聲音,湊近了說,“我們放出風聲,說那批貨被你小子給黑吃黑了,拉斐爾帶著他的傭兵小組,正特麼滿世界淘澄你呐,嘿嘿嘿!”
王壯一聽這話,腦袋頓時就大了!“我靠,你這是干啥?拉斐爾不僅僅傭兵團這麼簡單,還有埃塔!你這不是往死里整我嗎?”
“不會吧,盜哥,你縱橫南北美兩大洲,黑白兩道,殺人如麻,還有什麼人是你害怕的嗎!哈哈哈哈,兄弟,這把就看你如何擺脫拉斐爾的魔掌了,那可是人家的命根子,你知道那些人油的價值和意味著什麼!”
王壯也點了支煙,有些緊張地四下張望了,小聲道:“別繞圈子了,直接說任務!”
向日葵也板臉道:“任務是,干掉默哈徳國王。”
“默哈德?”王壯疑惑道。
“在科威特和伊拉克邊境有個小小的王國,我們五年前去過那里,只是路過,但是老郭跟我們說過,那里是個獨立王國,你還記得嗎?”
向日葵提醒道。
王壯點頭:“當然記得,可是,這跟拉斐爾有什麼關系?”
“呵呵,沒有拉斐爾你去不了中東,情報顯示,在沙特有個基地,你被拉斐爾抓住後,他不敢在美國把你怎麼樣,所以,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壯有些郁悶,他明白落到拉斐爾手里會是怎樣的磨難,但是,任務就是任務,不能問的太多,只能無條件接受。
王壯雙手一攤道:“好吧,告訴我細節。”
三個人叫了飯後茶點,坐在美利堅現代化大都市紐約帝國大廈的頂層餐廳,開始密謀刺殺中東某國國王的定點清除行動細節。
王壯一個人在餐廳坐了很久,向日葵跟荷花離開一個多小時後,他才結賬離開。
一個星期後,王壯駕車行駛在美國西部著名的科羅拉多大峽谷,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土塬地帶,他終於跟拉斐爾傭兵隊“意外”邂逅了。
其實這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必須讓拉斐爾找到王壯。
拉斐爾的形象很是滄桑,霍雅跟小喬治都在,他們站在黃沙土道上,就象上個世紀的土著響馬,單手據槍,嘴里叼著手指粗的雪茄。
王壯把雪佛蘭農夫車停下,打開車門下車,攤開雙手,笑笑道:“世界很大,我們卻總能碰到!”
拉斐爾也笑了道:“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冤家路窄,江,別來無恙!”
“還行吧,三位老大是專門在這里等我的?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王壯的手剛一動,霍雅手里的馬槍就指向了他,王壯聳聳肩,不動了。
拉斐爾一擺頭,說:“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王壯還沒反應,就覺得後腦風聲逼近,他知道,這三個人絕對不是傭兵隊的全部,周圍的土塬上,應該布置了狙擊手,他覺得脖子一涼,被蜜蜂蟄了一下似的,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王壯被帶到附近的一處秘密農場的地下室,王壯有些郁悶,自己是怎麼被麻昏的?
可是沒容他多想,拉斐爾就已經開始了對他的審問,審問持續了很久,最後拉斐爾倒了一杯紅酒拿在手里說道:“江,我不跟你廢話,就兩條路,要麼把貨叫出來,要麼死。”
王壯笑笑說:“我都說了一百遍了,那批貨真的不在我手里,江湖傳言你也信?老大,你殺了我吧!”
拉斐爾眯起眼睛,猛地喝下一杯酒道:“你確定?你拿定主意了嗎?”
王壯點頭,挺直了身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