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恬熙如換了個人般精神振作,語笑妍妍。對於太醫們的湯藥從不拒絕,每天都扶著宮女的手在西苑里悠閒散步。
他這次病症本就由心而起,自然也是由心而治,沒多久便痊愈了。
那一日,嚴曦得到太醫請脈的回報,特來看他,他也並不冷眼相對,甚至還一反常態的微微一笑,喊了聲:“陛下!”
嚴曦有幾分意外,隨後就笑道:“何須如此多禮?”
恬熙仍舊是微笑著,說:“趁著現在來得及,趕快改口,免得日後要改口時偏偏改不了成了大不敬之罪了。”
嚴曦一愣,大喜過望,隨後含笑拉過他的手握住,含情脈脈的說:“無論你說什麼,朕恕你無罪!”
恬熙毫不抗拒被他如此親密接觸,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
嚴曦對他本就覬覦多年,此刻見他一笑明媚絕倫,更是心中瘙癢難忍。
一時動情之下,忍不住湊上去要吻。
恬熙也不躲閃,任他吻了上來。
可就在他嘴唇即將貼上的時候,恬熙突然問道:“你對你父皇,難道真沒有一點內疚嗎?”
嚴曦動作停滯,然後緩緩移開。
他定定的看著恬熙,他仍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可他終於看明白,那笑容卻是帶著譏諷冷淡的。
嚴曦的火熱立刻被冷水潑了大半,他冷冷的說:“既然父皇無需對先太祖皇帝有內疚之情,朕自然更無須如此了。你是狐媚,本就該侍奉帝王。禮儀倫理這種東西,你身為狐媚還會需要嗎?”
他的話說的很重,到了末尾也帶了幾分揶揄味道。
恬熙卻並不生氣,他淺淺一笑,說:“不愧是你父皇的兒子,果然青出於藍了。真不枉你父皇一番栽培了。”
嚴曦冷冷一笑,說:“方才你說要改口,既然如此現在連這一句也改了吧。以後你也得跟著朕稱先皇為‘父皇’,否則日後再外面面前說錯了,也是尷尬。”
恬熙搖搖頭,說:“我改不了了!”
嚴曦臉色一沈,說:“如何改不了?”
恬熙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他看著嚴曦,神情卻是懷念的:“我可以改對你的稱呼,改對你的態度,按照你的心願去做任何事。可唯有一件,我改不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因為我的心,一直活都在他那。”
嚴曦有幾分惱怒,截口打斷道:“可先皇已經駕崩多年。”
恬熙立刻接口道:“所以我那顆心也先代替我去陪他了。”
嚴曦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這是故意激怒朕嗎?”
周圍的宮人們全都嚇得臉色發白,自發的跪滿了一地不敢出聲。
恬熙卻是非常鎮定,他淡淡的說:“不,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我愛你父皇,這輩子我能喜歡很多人,但只愛過他,誰都不能取代他的位置,這個就算是拿任何東西來要挾我,都做不到的事。既然你這麼迫切並勢在必得的要我,那這個最好一開始便說清楚,免得你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頭來與我兩敗俱傷便不好了。”
嚴曦的臉色已經氣得發紫,他氣急而笑,一把將他拉進懷中,捏著他下巴冷笑道:“是嗎?可朕偏偏就是個強脾氣,從不喜歡將就。朕要你,你就得給,連人帶心的給。”
恬熙搖頭嘆息道:“你何必如此強人所難呢?”
嚴曦的目光幾乎要將他吞噬:“朕是天子,從未學過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
恬熙忍不住笑了,仿佛聽到一個挺好笑的笑話,但他瞧瞧嚴曦的臉色,終究是沒有繼續挑釁,干脆直接說:“嚴曦,我絕不會愛你!這一點,就算你再與我媾和千次萬次,就算你再拿我的孩子和族人們來增加籌碼,都是無用的。我這一生的所有的愛和痛,都已經給了你父皇。不可能再能對第二個人如此了。”
嚴曦怒到極致,卻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恬熙,微微一笑。
松開了對他下巴的鉗制,這才發現剛剛自己不知不覺加重的手勁,竟然在他下巴上捏出兩道淤痕。
那淤痕青紫,在恬熙雪白細膩的肌膚上,看著煞是觸目驚心。
嚴曦忙對一旁跪著的梔香喊道:“快去拿藥來。”梔香抬頭看了一眼,也是大驚,忙站起來跑開了。
嚴曦將恬熙拉到懷里坐著,愛憐的撫摸著他的下巴,溫柔的問:“疼嗎?”
恬熙看著他,很平和的回了聲:“不疼。”
嚴曦便笑了,說:“撒謊!”恰在這時,梔香拿了藥過來,就要給恬熙上藥。
嚴曦伸手接過,親自為恬熙塗上藥膏。然後看著他,說:“朕要將藥膏推開,你可忍著別哭。”
恬熙微微一笑,說:“請吧!”
於是嚴曦便開始反復推開,恬熙一動不動的任他作為。
好一會,一直到嚴曦將他的下巴處肌膚推拿得陣陣發熱,這才停下。
接過宮人們遞上的手巾,嚴曦不自己擦,而是遞給恬熙,說:“朕為你上藥,你不報答一下嗎?”
恬熙微微一怔,仍舊是接過手巾,為他細細擦拭手掌。
嚴曦含笑看著他為自己擦手,然後緩緩說道:“朕知道,是太逼你狠了些了。”
恬熙垂著眼,聽著他的話眼角都未曾動一下。
嚴曦繼續說道:“你與父皇的情深,其實朕早就知道。是朕太心急了,急著讓你忘了他服侍朕,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簡單的事。”
恬熙張口打斷道:“不僅如此, 你是他的孩子,在我眼里也是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不能把曾經視如親子的人當做一個男人去愛。”
嚴曦的笑容有一瞬凝滯,但隨即卻回復正常:“沒關系,我們的日子還長。父皇能給你的,朕會給您更多。朕會讓你知道,朕是值得你托付真心的好男子。”
恬熙不答,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嚴曦繼續說道:“朕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接受,沒關系。來日方長,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朕相信,你的心總不會是比金石還有堅硬吧?”
恬熙垂著眼仍舊是不說話了。
嚴曦說的動情,伸手要去撫摸他的臉,手指伸到他額角時,一眼瞥見他眼角顏色嬌艷的薔薇紋身。
手指一頓,轉而撫向臉頰,隨後吻了上去。
一點點,細細碎碎的吻著他臉頰脖頸。
嚴曦的氣息便有些亂了,他伸手從恬熙衣襟探了進去,喃喃道:“這胸口,還在漲乳嗎?”
手掌穿過層層衣物,隔著抹胸一把握住一只玉乳。
恬熙端坐在他腿上,身體突然一顫,表情也開始起了變化。
嚴曦感覺到了,他滿意的笑了。隨後開始慢條斯理的為恬熙拉開衣襟,說道:“別著急,朕來幫你。”……
恬熙仰面躺在一張軟榻上,胸前一片袒露,抹胸被揭開露出一雙飽滿柔軟的玉乳。
兩個乳頭都紅腫充血,乳身上也留有幾個指印。
內里的乳汁已經被吸食殆盡,自然不復堅挺,可恬熙知道,只要再過一天,這里仍舊會蓄滿乳汁,引誘著人品食。
他呆呆的看著虛空,剛剛嚴曦終究是沒有做到最後,他愛撫著剛剛被自己狠狠蹂躪過的雙乳,滿意的說:“朕不會再操之過急,這一次,朕必然等到正式擁有你那一天,再與你交合。”
其實有什麼用呢?
他們已經有過一次了,就那一次,已經徹底的將兩人從前的關系摧毀。
現在再來做這種面子上的溫情功夫,有什麼意義?
但恬熙不會說出口,他生來趨利避害的本能制止了他如此。
嚴曦已經是個皇帝了,如此不加節制的觸及他逆鱗,不會讓自己有任何好處。
他緩緩爬起來,剛剛被嚴曦挑逗得身體酥軟,幾乎化為一灘春水。狐媚的身體永遠都是背離意志臣服於情欲的,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幸運。
嚴曦對他的反應非常得意,他臨走時要將他抱起來送入琥珀閣中休息。
恬熙忙開口制止了他,讓他先去。
等到嚴曦走了,他才喚梔香過來,吩咐道:“去,把那琥珀閣拆卸下來,收起來吧。”
梔香非常詫異,但也沒有多問,低低的答應了一聲:“是!”
恬熙看著她退後轉身離開,最後看了那流光璀璨,巧奪天工的精巧閣子一眼。
這是嚴炅留給他最珍貴的東西,他們曾經在里面度過了多少甜蜜放肆的春宵,那里的每一處,都有一個濃情淫蕩的典故。
但從今往後,只能被收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