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然偷偷吃藥瞞得過宋康，卻沒瞞過陳沐陽。

　　她這幾天來月經，從月經頭一天開始吃那個藥，每次都趁著陳沐陽洗澡的時候吃。

　　這天，陳沐陽洗澡之前忘記拿干淨內褲，洗到一半忽然想起來這件事來，因為不想麻煩她，他自己便粗略地擦了擦身子，在腰上裹了浴巾就出去了。

　　誰知正好看到宋怡然仰頭吞藥片的場景。

　　“你在吃什麼？”

　　宋怡然一時間措手不及，愣是嗆了好幾口水，氣沒緩過來，不住地咳嗽。

　　陳沐陽迅速走過來幫她拍背順氣，無意間瞄到了桌上的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口服避孕藥”五個大字。

　　他放手里前後端量了幾下，因為被嗆到而滿臉通紅的宋怡然正撐著他光裸的胸膛。她欲搶回來，可陳沐陽一手高高舉起，她夠也夠不著。

　　“我查過了。”

　　她抵在他胸口，輕聲說道，“這種藥只要按周期服用，每天一片，從月經第一天開始吃21天，避孕效果比你買的套子還好……你快還給我！”

　　陳沐陽緩緩放下手臂，將藥放回她手心。

　　她努力地從藥盒里掏出說明書來給他看，表情堅定，“沒什麼副作用的，這不是緊急避孕藥，你瞧。”

　　看到她的舉動，陳沐陽微怔，心里頭混雜著驚訝、喜悅、感動、慚愧等情感。

　　“總吃藥也不好吧？老祖宗都說過“是藥三分毒”，你這樣，我會覺得我自己……好渣。”

　　她立刻握住他的手臂，搖頭道：“不是的！我覺得吃這個沒什麼，你也不必在乎那種說法。這是我願意做的。真的沒副作用，我查了好久的。你要相信科技，相信……醫療！”

　　眼神中帶著幾絲殷切。

　　陳沐陽被她逗笑了，“你好可愛。”

　　正低頭注視她時，發現她嘴角邊還沾著水跡，便伸出手幫她拭去。

　　宋怡然搭在他胸前的手微微一顫，後腰處突然多了一層力量，將她緊緊壓住。

　　陳沐陽低頭吻她的嘴唇，吸住她的舌尖，溫柔舔舐。炙熱的手掌探進她衣服下擺，不停地在小腹處游弋。

　　放開她被親得紅紅的唇時，陳沐陽抵著她的鼻尖廝磨，“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上他柔和的眼神，宋怡然笑道：“你其實心里很開心，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一針見血？”

　　“別亂用成語。”

　　“那，受寵若驚。”

　　“這還行。”

　　她微微晃著腦袋磨他的鼻頭，沉溺在這一時半會兒的柔情蜜意里，總有一種心尖上化開了一把糖的感覺。

　　陳沐陽靜靜看著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最後也只笑著揉揉她的頭發，隨即便回房間拿內褲。

　　宋怡然剛把藥鎖回抽屜里，門外就響起了鑰匙碰撞的聲音。

　　爸爸回來了。

　　她趕忙藏好抽屜鑰匙，輕手輕腳跑到冰箱前面，迅速拿出一瓶酸奶來喝。

　　“爸爸。”她對門口的宋康打了一聲招呼。

　　宋康“嗯”了一聲，滿臉倦容地打了一個哈欠，看到她在喝酸奶，問道：“酸奶剛剛拿出來的冰不冰啊？”

　　她搖了搖頭，一小勺一小勺地挖著酸奶里的果肉，“不冰的。”

　　“早點睡吧。”

　　“好的。”

　　一段沉默之後，宋怡然先開口道：“對了，爸爸，沐陽快生日了。你那幾天得不得空？”

　　她爸恍然，“這麼快又到他生日了啊。”

　　“是啊，爸爸，八月四。”

　　“要不到時候去飯店里吃一頓？”

　　她欣喜地拍手，“好啊好啊！”

　　宋康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歷，“禮拜四。”他想了想，“那天我會早點回家的，再買個蛋糕。”

　　“幾點？”

　　“應該五點左右。”

　　“好。爸爸你去洗澡吧，沐陽估計快好了。”

　　宋康點頭，回了自己房間。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跑回房里再次確認抽屜已鎖好。

　　***

　　陳沐陽生日那天，宋怡然醒得很早，許是昨晚一直想著這事。

　　睜開眼睛時，房里已是一片亮堂。她仰躺在床上，默默聽著爸爸起床後在餐廳、客廳來回走動的聲音。

　　等他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宋怡然便猛地從床上跳起來，輕手輕腳地去衛生間刷牙洗臉，而後偷偷地趴在他房門前，仔細地聆聽里頭的聲音。

　　還沒有任何動靜。

　　宋怡然回到自己房間，翻出他之前買的黑色吊帶並穿上，下面穿著一條超短睡褲。

　　空調房里穿這麼少，宋怡然凍得縮了縮身子，迅速調高了溫度。

　　她拿出一面鏡子，對著脖子以下部分照了照。她還是第一次穿這麼露的，胸口和腹部的一大片皮膚都露了出來。

　　宋怡然對著鏡子攏住胸口，硬生生地擠出了乳溝。她好奇地左晃右晃，心想原來如果她有乳溝，便是這樣的。

　　等她手放下來，那深深的乳溝便不見了，只有在俯身後才能看到淺淺的乳溝。

　　她默默嘆了一口氣，這不大不小的胸部哦，愁人。最好再稍微大一些，那就好了。

　　拿梳子梳理了一會兒頭發，粗糙地扎了一對雙馬尾後打量了一下自己，頓時拉下臉來。

　　雙馬尾明明不好看啊，他怎麼喜歡這種。

　　她扯下頭繩，烏發便傾瀉而下，隨意地垂在肩上。又對著鏡子斟酌了好久，撥弄著梳齒，覺得還是披發好看。

　　就這樣，她可不扎那蠢乎乎的雙馬尾。

　　做完一切准備後，宋怡然呆呆地坐在床沿邊上，慢慢地胡思亂想。一想到藥片的事兒，她的手指便不安地交握著。

　　每天都吃了的，她一定沒有出錯。肯定沒問題的。

　　心里的幾個小人兒爭吵了好一會兒，她不放心地又打開抽屜鎖，把余下的藥片數了兩遍，才安心地放了回去。

　　沒多久，宋怡然聽到了他開房門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衛生間的嘩嘩流水聲、刷牙聲。

　　宋怡然猶豫了一會兒，盯著自己腳趾頭放空心緒，最後聽到他一聲清咳，便勇敢地打開房門跑進衛生間一把摟住他的腰。

　　陳沐陽剛洗好臉，手上還攤著一塊毛巾，冷不防後背撞上來一個軟軀，光溜溜的手臂映照在鏡子里，在晨光里顯得異常白皙。

　　在他愣怔之時，宋怡然輕輕說道：“生日快樂，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