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了茅廁前,蘇三從家丁懷里抽出胳膊,哎呀了一聲彎著腰說:“兄弟,你去忙你的吧。只要進了茅廁就好辦,我這樣子估計要蹲上一陣子,耽擱了你做事我不行!”
“你,你一個人真的行嗎?我還是等一等吧,要不你出來了也不知道怎麼到大堂!再說,你是長銘真人帶來的人,人家要是找我要……”
家丁看了蘇三幾眼,遲疑了一下說到。
“我上個茅廁一個人當然行了,難道還要你幫我上?放心,我長著嘴,找不到路可以問人的嘛!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那老道士是不會問起我的,他關心身邊那三個女人都忙不過來呢……哎呀,可不行了,我先進去了!”
蘇三有些不耐煩地嘮叨著,叫了一聲就鑽進了茅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呢,哪里有時間跟這小子磨蹭。
歐陽家不虧是大家族,茅廁建的跟宮殿一樣不說,就連里面都是香的。
蘇三左轉轉右轉轉地看了一圈,悄悄探出頭去一看,扶自己過來的家丁居然還站在門口。
他心里暗自哭叫了一聲,這傻蛋怎麼就聽不懂人話,要是他一直不肯離開,那他哪里還有動手的機會!
但這茅廁也就只有那麼一個門,四下里建的嚴絲合縫,連個窗戶都沒有。
看來只能和他耗著了,就不信他能一直等著不走。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蘇三等的已經有些瞌睡,偷偷看了好多次,家丁就是站著不離開。
他頹廢地靠著牆坐下,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試探地大聲問到:“兄弟,你還在外面嗎?”
“公子,我在外面呢!你怎又麼樣了,是不是需要我幫忙?”
家丁馬上應了起來,腳步聲響起,似乎朝前靠近了幾步。
“我還沒完事呢!這次肚子可不是一般的疼,怕是要蹲上半天才能舒服!你去忙你的吧,否則我心里總覺得連累了你,落屎也落的不痛快!”
蘇三氣得直想罵人,歐陽雪怎麼就養了這麼個白痴,莫非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蘇三話音剛落,家丁就連忙說到:“公子,要是實在疼的不行就先出來,我讓大夫給你瞧瞧!這拉肚子也不是小病,耽擱不得!”
蘇三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嚷到:“行了行了,你還有完沒完?我堂堂男子漢,拉個肚子就讓大夫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說你這人不懂事是不是?我不喜歡拉屎的時候有別人在旁邊!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別總在我耳朵邊嗡嗡!”
“那,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找別人問,他們一定會告訴你的!”
沉默了一會,家丁很是委屈地嘀咕了一聲,腳步漸漸遠去。
蘇三樂得打了個響指,探出頭去環顧了一周,果真沒有發現家丁的影子!
而且這個茅廁所處的位置是在綠樹叢中,雖然不遠處就是進山莊的大道,但外面的人並不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他走出茅廁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活了下筋骨,辨別了一下方向剛想走,旁邊的大道上隱隱傳來了人聲,便悄悄溜過去藏在一座假山後面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蘇三差點就直接衝出去。
來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五華庵的幾個尼姑,神情莊重但秀乳高聳的空緣帶頭,妖嬈可人、輕移蓮步的妙月跟後,風姿卓著、風情萬種的妙香微微含笑,與妙月並肩而行,天真單純、膽小怕事的妙玉左顧右盼,惹人喜愛。
其他幾個尼姑也都各有各的特點,緊隨其後。
讓蘇三沒有衝出去的主要原因是尼姑旁邊的和尚們,落塵袈裟披肩、神情自若,落空大大咧咧、一搖三晃,就連跟在後面的明星也有些得意,似乎高人一等。
這樣的組合看起來真讓人有些琢磨不透,雖然尼姑和尚是一家,但如此招搖地群起而行,還真是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一配一的組合。
尤其落塵,真是不配穿那身袈裟,不知道在大佛寺與他匯合的那個妖女究竟是什麼人。
看著一群人漸漸遠去,蘇三平定了下心情,轉身就想朝山莊深處摸去,但轉念一想落塵見了長銘以後肯定會說起自己,到時候遇到歐陽家的人就跑不掉了。
自己好不容易逃出升天,要是再落入落塵那老烏龜的手可就沒好日子過了,倒不如等天黑了再行動,反正自己也是有些困了。
這樣一想,蘇三干脆鑽進了旁邊的樹叢,尋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下睡了起來。
這一覺睡醒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周圍蟬蟲低鳴,遠處歌舞升平,路上的燈籠散發出淡淡的黃光,照耀著近處的樹木。
蘇三從樹林里鑽了出來,伸了個懶腰才覺得肚子有些餓。
他避開燈光躡手躡腳地朝背著聲音的地方走去,才走了沒多大一會,旁邊就閃出了一個家丁,打著燈籠厲聲問到:“什麼人?”
“白雲觀弟子……貴莊風景獨好,出來走走!”
蘇三嚇出了一聲冷汗,但馬上就鎮定地挺了挺胸脯說到。
家丁將燈籠朝高舉了舉,打量了蘇三幾眼,聲音緩和了一下說:“前面是後花園,公子還是去別處轉轉,免得打擾了小姐夫人的休息!”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到別處去!真是不好意思,天黑沒有看清楚路,怎到了這地方!小弟你忙,我這就回去!”
蘇三略微怔了下,裝做恍然大悟地拍了一把腦門,轉身就走。
等走到一處黑暗處,身子一閃就躲進了樹叢。
什麼後花園,想必歐陽燕就在里面,不進去看看還真是不甘心,說不上還能一飽美人出浴的眼福呢!
又過了有一燭香的時間,遠處的歌聲消失了,大道上的部分燈籠也熄滅了。
蘇三走出樹林運轉真起凌空飛起,快步進了後花園,又找了處僻靜的地方緩緩落下,靜靜地聽了一會,這才摸索地走過一段游廊,朝前面的廂房走去。
第一間房內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響,過了一座假山,第二間房內亮著燈,一個俊朗的男子正舉杯獨飲,紅光滿面,眉眼間全是笑容。
又朝前走了幾步,一座人造山丘上的屋子里也亮著光,如黑暗中的一顆明珠,格外顯眼。
莫非那里是歐陽燕的閨房?
可是要去看上一看!
蘇三琢磨了一下,從山丘的後面爬了上去,在燈线相對混暗的一角停住腳步,貼上窗戶去舔了一個小孔朝里面看去,只見一個年約四十的美貌婦人正對鏡卸著妝,衝斜躺在床上的一老翁說到:“那空緣多時不見依舊那麼年輕,你是不是對她也動了心?看你今晚那個樂的,喝酒連命都不要了!我可跟你講,你現在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否則這麼多年的心血可就全白費了!”
“瞧你,小心眼兒,我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空緣師太再美也是個尼姑,只可看不可摸……你覺得長銘門下的素素怎麼樣?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鵬飛可是喜歡的很,要不就趁這次大會以後把這事給定了。”
蘇三心疼了一下,要是把素素許給了歐陽鵬飛,他非找他拼命不可!
“漂亮是漂亮,可就是有些小家子氣,比不上咱的寶貝女兒燕兒!至於她和鵬飛的事你決定吧,我沒意見。只要她嫁過來以後不干涉家里的事情就成……老爺,這些天忙壞了,今晚總算是該來的人都來了……時間還早,你也該給我放松放松了吧?人家可是身心疲憊很,早就盼著你能來了!”
婦人從鏡子前面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床跟前,撥了下燈心靠上去躺在老頭的胸膛上,撫摸著他的肚子撒嬌地說到。
騷娘們,也不看看床上的人胡子多長了,能把你給滿足了嗎?
蘇三眼睛瞪大了一些,莫非床上的人就是鼎鼎有名的歐陽雪?
怎一看就是委瑣的小老頭,一點大家風范都沒有。
老頭抬手攬住了婦人的腰,從睡衣的縫隙里探進手去揉捏著她胸前的軟肉,嘿嘿一笑說:“這才滿足你幾日,這麼快就又想了?不過今天不行,忙了這麼些天,真的有些累!再說,白落那妖女沒有除去,心頭有事,無力啊!”
“狡辯!一定被那小妖精吸干了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她夜夜春宵,連丫頭們都在議論了!嫌我老了?還是嫌我胖了?這個家里現在可是要靠我撐著!再說,你要是心里真的有我,連我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你不是在練那個什麼神功嗎?給我見識一下也好啊!”
婦人猛地坐了起來,大力地推了老頭一把,很是生氣地叫嚷到。
“你,你這是做什麼?深更半夜的,要是被人聽到多不好!哪個說我和碧柔夜夜春宵了?看我不剪了她的舌頭!還有你,都到了這個歲數,不安心持家,整日就想著那些苟且之事,真是太不象話了!”
老頭也坐了起來,臉一黑就數落了起來。
婦人微微一怔,撲上去撕打著老頭哭到:“你個沒良心的,還怕被人聽到?當年你把那個臭女人偷偷藏起來逍遙,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又弄個小的來氣我,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我到哪個歲數了?怎麼就不安心持家了?就許你們男人在外面風流快活,就不許我們女人得到應有的享受嗎?”
老頭一把推開了婦人,很是生氣地從床上下來,穿著衣服說:“你瘋了是不是?這個時候你還提那事!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回自己房間去了,明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你十多天才來我這里一回,這就走了嗎?”
婦人停止了哭泣,見老頭已經穿好了衣服就要出門,可憐巴巴地顫著聲音問到。
“今日有些累了,明日要是事情不多我再來看你!你也早點歇息,別胡思亂想了!”
老頭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拉開門就下了山,徑直朝不遠處還亮著燈的另外一處小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