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妃的這聲尖叫仿佛驚醒了麗妃娘娘般,她立即像狗一樣爬到帝王面前,伸手抱住了龍胤風的腳,“王,王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這賤人,這賤人她殺了臣妾的哥哥。”
龍胤風幾乎是下一秒便目露嫌惡地將她踢開,看了看金絲袍子印上的血手印,不悅地冷喝道:“該死,竟敢弄髒了本王的龍袍。”
一旁的公公連忙跪下去以白緞努力擦拭。
“王,還請息怒。”艷妃連忙打圓場,“麗妃妹妹不過是看哥哥突然死了,太過心急。”
“王,王,這賤人殺了臣妾的哥哥,臣妾的哥哥死了,死了啊。”麗妃痛不欲生的趴在地上大哭起來。
“你……殺了他……為什麼?”
龍胤風目光如炬般緊鎖著唐碧問道。
唐碧正欲開口,一行官員闖了進來,一見帝王連忙行禮,其中一個年約五十的男人撥開眾妃慌亂擠進去,一看見地上的屍體便撲通跪下去,抱著屍體大哭了起來。
“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文史大人一哭,麗妃哭得更大聲了,整屋子的娘娘美人等,上及同來的官員,下及公公宮女們,皆如死了親爹親媽般,個個掩面而哀,整個宮殿頓時彌漫著無盡的哀悼。
一看這架式,唐碧心知不好,這狗東西強暴她,雲王來得及時也就罷了,是她讓小李子去請的,可這麗妃,分明是故意來抓奸報復的。
可這艷妃攜帝王而來,以及不久各官員就來了,這一切,太井然有序了。
這里面,一定有人安排了極大的陰謀?是麗妃?還是艷妃?亦或是眼前這個主宰一切的王?他難道又來找借口賜死她嗎?
“王,臣的兒子死得好慘啊。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瘋流,如此即使娘娘勾引臣的兒子致死,臣也認了。可他卻是被人用匕首活活插死的啊。這口氣,臣咽不下啊。”
呵呵,唐碧忍不住彎起一絲冷嘲熱諷的笑,這強暴不但沒罪,倒變成了她勾引有罪了。
她若手上有匕首,早就捅死他了,還容他那惡臭的身體蹂躪自己,想到那畜生的粗暴對待,她就恨不得想加幾刀鞭屍,一刀斃命,真是太便宜他了。
“那依文史大之見,本王該如何處置?”龍胤風輕飄飄的話帶著慵懶的味道。
“殺了這個淫賤女人,免得她禍害了其它男人啊。”文史連哭帶叫道。唐碧聽罷微微一震,果然,果然都是想要她的命的。
莫凡不讓她活,這里,每一個人都將她的身體和生命玩弄在股掌之上,隨時都想致她於死地,活下去,真的就這麼難嗎?
唐碧冷笑地掃過眾人,目光停留在決定生死大權的男人眸子上。
緩緩地,她解開了裙子上的帶子,碧綠的羅裙瞬間滑落在上,從頭到腳,一具冰潔似玉般的赤裸嬌軀陡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官員猛地抽氣了,一個個心中方寸大亂,想抽回被吸引的目光,卻如膠般緊鎖著她的玉體,從嬌乳到芳草茵茵的敏感之地。
如妖魅般的誘惑使得一時間整個大廳內只聽到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龍胤風目光一緊,玉體上一塊塊悚目驚心的傷痕,叫他的心像被狠狠地抽上了幾鞭,火辣辣的疼。
而殿內男人們的放肆得恨不得吞了她的反應,叫龍胤風有種想挖掉他們眼睛的欲望。
他大手一揮,一股冷風掠過,如隔空取物將將地上的衣衫吹起,落在了唐碧身上,“剛玩死一個,還想脫光給誰玩呢?”
他的舉動令艷妃的不安陡然擴大,唐碧想博得王的憐惜,沒錯,垂死掙扎而已。
可王的反應,叫她看到了一種叫男人嫉妒的情緒。
雖然他的話那麼的犀利刺骨,卻有種保護的欲念。
這時,小李子突然爬了過去,顫抖如米篩般,卻是十分清楚地搶道:“王,不是娘娘,是奴才動的手,是奴才殺了他。”
小李子的話叫唐碧猛地一震,他這是……
要替她頂罪嗎?
“王,不可能,一個賤奴才沒種殺我兒。”文史大哭大叫起來,“定是這淫婦,玩弄利用了我兒不說,還要加害於他。”
“不是的,王,他……他強暴娘娘,奴才,奴才看娘娘好痛苦,便……”
“閉嘴,她那是爽得欲死欲仙,狀似痛苦地大叫。”
麗妃娘娘口無遮攔地大叫起來,龍胤風聽罷立即皺起了眉頭。
“夠了,本王聞著這兒的氣味就想吐,去金龍殿。”
金龍殿內,一干人等跪著,周大海的屍體也停放在旁邊。龍胤風喝了口茶,“說吧。”
“是,回王的話。”小李子恭敬卻吐詞十分清楚地說:“今天麗妃娘娘打了碧漾娘娘一巴掌。”
“閉嘴。”麗妃聽聞慌了,連聲大叫。
“閉嘴。”帝王猛地擱下茶,嚇得麗妃渾身一顫,氣焰頓時熄了,“本王問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臣妾知錯了。”
麗妃顫抖得直哆嗦,雖然與他歡愉不下百次,他一個眼神能叫她神魂顛倒,也能叫她魂飛魄散。
“臣妾只是怕他蒙蔽了王,汙蔑了臣妾。”
“你覺得本王是那麼容易被蒙蔽的?”他冷冷掃過眾人,“接著說。”
小李子一顫,“是,奴才,奴才見娘娘臉腫得厲害,便去食膳房取冰,回來的路上碰上了麗妃娘娘,娘娘把冰給奴才打碎了,並命奴才再去取,來回花了不少時間。奴才取到冰回來,正好碰見周侍衛長將娘娘綁在床架上行強暴之事,王若不信,可以察看娘娘的手腳是否有傷。”
不用他說,他剛才已經瞧得清清楚楚了。“繼續。”
“奴才見娘娘大呼救命,便求周侍衛長放過娘娘,侍衛長怪奴才多事,欲殺了奴才,奴才還手,不小心……就將他刺死了。”
小李子一說完,拼命地嗑頭,“王,人是奴才殺的,不關娘娘的事,還請王明察。”
“他說的,文史大人聽清楚了嗎?”
文史咬牙切齒地說:“聽清楚了,但臣不相信,他一個狗奴才沒這個膽。再說,就算是他殺的,但也是那賤人引起的。”
“本宮乃碧漾娘娘,請大人稱呼娘娘,大人一口一個賤人,一口一個淫婦,難道就不怕汙辱了大人流芳百世的好名聲?”
唐碧突然開口,令眾人又是一驚。
如此有氣勢的碧漾娘娘,可真是頭一次看見啊。
“你……”文史氣得指著她直發抖。
龍胤風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眸光,唇角忍不住彎起了笑意,這女人,這氣勢,竟有幾分傲骨獨立的氣息,又令他刮目相看了。
“本宮是王的封的碧漾娘娘,是王封的妃子,你的兒子強奸汙辱本宮,等於汙辱了他。”
唐碧纖指指向了高高在座的帝王,這一舉動嚇得眾人一片抽氣,過後卻是幸災樂禍的笑了,從來都沒有人敢拿手指頭指著帝王,她這是自找死路。
“等於目無王法。”
好個目無王法,好一頂不敬這之罪,不錯,真不錯。
龍胤風在心中替她鼓掌,若非她是唐家的女兒,他幾乎都想立即立她為後了。
擁這等狂傲大膽的女人一起坐享天下,俯視蒼生,將是何等的暢快!
“你個……你……”文史氣得都快吐血,恨不得拿兒子背上的刀子捅向她,但在王的面前,他不敢造次。
王的意思,似乎是懶得管了。
哼,他是不把他這個文史看在眼里嗎?
“王,唐家人太猖獗了,唐國公擁兵自立,全然不顧王的調動,唐家三大將軍各自手握重兵,而她。”
他指向唐碧,“唐家的女兒,不但不感激王的天恩,反而還與眾多男人行苟且之事,汙辱王的名聲,他們這樣的人,置王的顏面與何地?”
龍胤風心中冷笑,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文史大人,既然已查到真相,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人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處置就行了。至於碧漾娘娘……本王已賜死過一次,如再賜死,天下人怕是要責怪王殘暴無道了。她不守婦道,本王早已知道,已廢棄了她不再寵幸。但……”他頓了頓,“念唐國公與唐將軍護國有功,本王便仍然給了她名份與榮耀。”
“王既然已定旨,臣只好領命了。”文史猛地抽出了兒子背上的匕首,“容請王允許,臣就地了結。”
目視著他持刀走向小李子,唐碧的心陡然驚慌了起來,他這是要?要殺了小李子?
“你,既然有膽殺本官的兒子,那就永遠不會跪下,給本官站起來。”
他陰沉沈地命令,小李子顫抖地站了起來,兩腿直哆嗦。
稚嫩的身軀是顫抖的,娃娃臉上是沉靜的,原本總帶著可愛媚笑的眼眸中中卻有一股不退縮的堅韌。
他看向唐碧時,眼中像有無數的話般,卻一句都沒法說出來。
他輕輕點了點頭,仿佛在安撫滿心恐懼的唐碧。
帶著一絲絲笑意,在文史一刀捅向他的大腿時,他忍不住面色一抽,身子一顫,差點跪下,然而他猛然咬緊了牙,緩緩地回頭。
他知道如果他不站直了,文史大人玩得不爽,就無法泄恨,這刀,就會揮向娘娘。
那個僅讓他侍候了一天的女人,雖然他沒有愛的欲望,卻有無盡的敬慕。
第二刀捅下,是另一邊大腿,他顫了顫,僅看了一眼褲管流下的血。第三刀,是手心,第四刀,手臂,第五刀,腳背,第六刀……
血液從他體內隨著他的刀落刀起而流出,小李子,一個在原來的世界里還算未成年的叛逆少年,一個瘦得幾近一口風就能吹倒的小東西,一個仰著孩子氣的臉可憐兮兮地跟她說,韜光養略才能干大事的孩子主,一個,僅僅只是最低賤的小太監。
他卻一直都屹立不倒。
刀入,扭轉,處處不是致命,卻處處都是極致的疼處。
每一刀,都像似捅在唐碧的心上,疼,叫唐碧快呼吸不過來了,眼淚不聽話地滾落了下來。
他卻笑了,笑得很天真,笑得像青蔥少年初戀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