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與仙子邂逅
“唉,真是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啊。”露宿在野外的徐綸支起了帳篷,揉著走得發酸的腳,暗暗的抱怨起來。
他是一個面相俊美,頗有兩分“正太”相貌的白衣公子。
徐綸是江南十大家中徐家的一支,他的祖上在世宗年間出過一位閣老,由此,徐家也成了江南地面上的大地主,官宦世家。
後來武王治江南,徐家的家主徐致勛英明地決定配合武王的江南攻略,主動投靠,支援錢糧。
武王也投桃報李,在他的指點下,徐家逐漸退出了土地買賣,開始將資金轉投織造行業,並成為江南絲綢鍛錦海外貿易的第一家族,勢力蒸蒸日上。
由於科舉不再是進仕的唯一途徑,再加上朝廷官員的權力大不如前,不再像以前一樣,七品縣官便能一手遮天。
所以各個世家大族也不再專注於四書五經的科舉投資,反正以他們的家族實力,也能通過票選進入參議院參加國家大事的決策。
而對於門下後進的教育,也采取了放任自選的態度,徐綸便是這種家族策略的第一批受益人。
年方十六的徐綸,在徐家家學中經過了五年的私塾教育,再經歷三年的縣學求學,習完了四書五經、君子六藝,並通過府試得到秀才的功名之後,便失去了對儒家經典的鑽研興趣。
在十三歲那年他便進入京城,到武王親手創辦的京師大學進修,成為了京師大學第十六屆學生。
經過了二十年的積累,京師大學也聚攏了天下有才學之士。
如同戰國四君子,聚門客三千,各有其能一般,從傳統的儒學,到研究先秦各家文化的雜學,從先進的機械學,到傳統的機關數術,各種人才匯聚一堂,也形成了京師大學多達百門的學科內容。
武王所創的大學之偉大,就在於有教無類。
無論是徐綸這樣世家子弟,還是山野村夫平民之子,只要能夠達到學院招收的要求,要麼有一技之長,要麼通過學院考試,要麼納捐入學,都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機會。
徐綸出生的年代,朝廷已經廢掉了傳統儒學的超然地位,學那種枯燥乏味的朱程理學更是年輕人難以忍受的。
所以徐綸勉強受夠了基礎“政治課”教育之後,一到學院,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看起來新鮮有趣的自然科學。
現在的他,已經是京師大學三年期的學生了,主修機械科。
不過那個號稱理工基礎的“數學”,對於十三年都沒有接觸過西方數學教育的徐綸來說頗有些撓頭,學了三年到現在還是一知半解。
“唉,當初是看到機械學院中的那個‘蒸汽機’那麼有趣才想學習這個,沒想到竟然這麼難。那個什麼‘微積分’簡直像聽天書一樣,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畢業啊……”徐綸仰躺在帳篷里,默默地想著心思。
早在五年前,在武王的創意以及大力資金扶持下,經過了京師大學機械學院的歷任院長徐光啟、宋應星和現任的院長戴梓的不懈努力,終於於大明崇禎三十二年制出了大明第一台蒸汽機。
武王大喜過望,奏請崇禎皇帝表彰給他們世襲侯爵爵位,以激勵重大科學成果。(皇帝仍然保留授勛的權利)
當時很多人還不明白這個“蒸汽機”有什麼重要之處,但當第一艘輪船、第一輛蒸汽火車脫離了人力、畜力運行之時,大家都為之驚嘆。
現在大明已經全面進入了蒸汽時代,鐵路也在不斷地架設中。
享受著這神奇方便的發明,大家都開始感謝武王的英明抉擇了。
新興機械科學,也成為許多年輕學子熱衷的學科了。
“唉,一時糊塗啊。”真正學起來才發現機械學又枯燥又復雜,徐綸又嘆了嘆氣,為自己一時衝動的選擇而哀嘆不已。
“唔……這次先生吩咐大家回鄉考察,正好回松江老家去,見見婉兒。”想到那個淡雅如菊的未婚妻,一絲不自覺地微笑爬上了徐綸的臉龐。
他口中的婉兒,閨名孫婉茹,是江南孫家的小姐。
江南十大家之間,為了保持親密的合作關系,以抱團對抗徽商、晉商這些大的商家勢力,所以每一代皆有互相通婚的傳統。
於徐綸這一支相配的,便是由家主指定的孫家小姐。兩人自小便定下了娃娃親。
其時江南風俗大易,朱程理學被廢掉國學之位後,對女子的束縛便大大減少了,現行官方的儒學由朱程理學改為了“輕君主而重百姓”的孟子儒學思想,大大地解放了天下百姓,尤其是武王執政之後出生的年輕人的思想。
女子雖然還是以三從四德為美,卻不再像朱程理學所要求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那樣變態地強制束縛。
女子也能如男子一樣出外求學、交友,大抵回到了唐宋的開放習氣。
兩家考慮到這些,也就沒有禁止徐綸和孫婉茹的交往。他們可謂是真正的總角之交,青梅竹馬,光著屁股一起長起來的交情。
只是隨著年歲漸長,那個梳著兩只朝天辮,騎在徐綸脖子上作威作福的調皮丫頭,也逐漸長成了一個嫻靜溫婉,亭亭玉立的千金小姐。
大學一年期的假期徐綸放假回鄉,特意去拜見了孫家的世伯,也是自己的未來老丈人一趟,提出要見見婉茹。
孫世伯呵呵一笑,吩咐請小姐出來。
當徐綸看到門簾掀起,那張從小看到大的俏臉再次展露在自己面前時,他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
才短短幾年不見,印象中那個頤指氣使的丫頭,變成了一個巧笑嫣然,氣質優雅的大家閨秀。
孫婉茹見到徐綸時,目光中的驚喜一閃而過,瞬間被她壓了下去,她臉蛋微紅著對著他盈盈一禮,口稱世兄,禮數周全。
徐綸看著不施粉黛,麗質天成的未婚妻,再配上她柔柔地嗓音,真讓徐綸這個青春少年激動萬分。
在孫世伯的吩咐下,孫婉茹又素手輕舞,動作優美地為他展示了一套茶道功夫,更是讓他心癢難耐,恨不得和她立刻成親。
婉茹向徐綸見禮完畢,低著頭幽幽地向他一福,“世兄安坐,婉茹告退了。”
說完這句話,她稍稍抬起頭向他投來一絲含情的目光,便娉娉婷婷地斂袖而去。
從頭至尾徐綸的目光都沒有從孫婉茹的身上離開過,直到佳人掀簾而去,還痴痴地望著門簾的方向。
孫世伯看到徐綸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暗暗好笑。
卻也忍不住出口提醒他,“綸兒,你現在京師大學,不知所學如何啊?我家婉兒可不能嫁一個無才的夫婿,世侄可不要心有旁騖,荒廢了學業啊。”
“呃……”徐綸剛剛經過了一年數學的蹂躪,正是信心大挫的時候,此時世伯提起這個事情,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徐綸憋得面紅耳赤,吭哧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被我說中了?”
孫世伯戲謔地看著他。
這孩子從小看到大,倒不擔心他的人品,不怕婉兒嫁過去會受到委屈。
至於學什麼機械學,作為儒學出身的他對此嗤之以鼻,他提學業的事情,其實更多地只是調侃而已。
“世伯!”
徐綸站起身來,鄭重地一揖,認真地看著面前的未來岳父,“實不相瞞,目前小侄的學業遇到了難處。但小侄一定懸梁刺股,倍加用功,一定學成歸來,一定會成為配得起婉茹妹妹的大丈夫。”
“哈哈,好,好,好。”孫世伯大笑三聲,欣慰地捋髯道,“綸兒有此志向,老夫也能放心將婉兒交給你了。”
“世伯,我……”徐綸激動地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只覺得他此刻看起來無比地可愛。
“還叫世伯麼?我允許你……”
“是,岳父大人!”徐綸頭腦何其靈活,聽了一半便知機改口道。
“哈哈哈,你這小子……”
“呵呵……”
一老一少又閒聊了半晌,孫世伯看著徐綸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下了然。
“咳咳,綸兒,老夫稍後有些公事要辦,你自去後院……向你伯母請安吧。”
說吧他向徐綸笑笑,將他趕了出來。
“請安……啊,多謝岳父大人,綸兒告退。”
徐綸明白過來,原來是老丈人默許自己去後院尋婉茹,這一刻,孫老的形象在徐綸心中變得無比和藹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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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府後院,亭台飛檐,廊腰縵回,典型的江南富家園林的優雅風格。
在幽竹池源之間,一對粉雕玉琢的小戀人正緊緊地依偎在一起,林間的家雀似乎也在為兩人的深情而歡欣雀躍。
“婉兒妹妹,你真美……”十四歲的少年身材尚顯稚嫩,並不強壯的胸膛卻足以將懷中更顯嬌小的女子牢牢裹住。
他痴迷地抱住眼前的小未婚妻,感受著她柔軟的嬌軀,深情地贊美道。
“哼,壞家伙,我於你眼中便只有這一幅皮囊好看嗎?”
和他同歲的少女此時褪去那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顯露出些許刁蠻的本性。
嘟起小嘴,黛眉微揚,對著徐綸發難。
“呃,不是不是……婉兒妹妹秀外慧中,人美心更美,天上僅有,地下無雙……”
“呸,惡心死了。這麼油嘴滑舌,是不是在你身邊的丫鬟身上練出來的呀?”
聽著耳邊戀人著急地表白,她口中不依不饒,但甜蜜地感覺直沁入心間。
“哪有,哪有。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什麼丫鬟小姐,哪里又入得了我的眼。”徐綸趕緊撇清。
“哼哼,那就是說如果有入得了眼的,你便會‘入’了?”
婉茹死纏爛打,讓徐綸大為頭疼。
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婉茹妹妹還是當年那個刁蠻的丫頭,只不過學會了裝樣罷了。
“婉茹,你看著我的眼睛。”
徐綸無奈,一把攬住她的肩頭,“我們自小相識,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我們的命運自小就緊緊相連,我們的緣分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上天注定,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和感情,全心全意地愛你,疼你,永生永世!”
“綸哥哥……”婉茹剛才的刁難其實是幾年的分別後,乍見的驚喜讓她忍不住想好好回味與徐綸童年時的感覺,所以才半開玩笑似的逗弄他。
卻不想引來了他這樣一番深情的表白,她的雙眸漸漸濕潤,那雙好看的大眼睛里眼波蕩漾,心如鹿撞。
她柔順地靠進徐綸的懷中,玉臂牢牢地環住他的腰身,口中卻輕輕地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徐綸也心情蕩漾不已,斬釘截鐵地回應婉茹妹妹相守終生的誓言。
這一刻兩個緊緊相依的小戀人之間,兩顆心無比地貼近,在貼近,直至再無一絲距離。
“唔……綸哥哥,你,你怎麼了?”
孫婉茹靠在徐綸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抬起頭來,看到徐綸那張柔和白淨的俊臉此時卻漲的通紅。
原來婉茹心情激蕩之下和徐綸緊緊相擁,胸前那一對已經初現規模的軟肉貼緊了自己的胸膛。
此時正是暑夏之季,二人身上的衣物都很輕薄,婉茹胸脯的形狀乃至那胸前小小的櫻桃都隨著她微微扭動地動作在徐綸的胸前蹭來蹭去,讓其時還是小處男的徐綸如何能夠消受得了?
他瞬間面紅耳赤,感覺胯下的兄弟也開始蠢蠢欲動,漸漸地倔強地站起。
“嗯?什麼東西?”和他抱在一起的婉茹也感覺到小腹被某個硬物頂上,伸手便抓。
“哎呀!”
“唔唔……”兩聲驚呼同時響起,從來沒親近過女人的小老兒被這樣一握,險些就直接噴射出來,而婉茹看著手中物體的形狀和方位,也有些意識到這個是甚麼,畢竟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徐綸光屁股的樣子她也見過。
猜也猜得到,自己這莽撞地一抓,是抓住了徐綸的那個“髒東西”。
兩人都鬧了個大紅臉,孫婉茹羞不可抑,像被蟄到一樣放開小手,將徐綸一把推開,“你……你這大色狼!”
“婉茹,我……這不是,我……”徐綸也手忙腳亂不知如何解釋。
“討厭……我,我走了……”孫婉茹俏臉緋紅,轉身便欲離去。
“婉茹妹妹……別,別走……”徐綸一把拉住她,他突然起了欲望,看著眼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他無論如何不想放她就這樣離開。
“你,你想干什麼……”婉茹羞紅著臉,帶著兩分警覺地目光看著眼前的戀人。
“婉茹妹妹,我……”徐綸咬了咬牙,反正遲早是自己的人,有什麼好顧忌的,便鼓起勇氣開口道,“我現在好難受,婉茹幫幫我好麼?”
“嗯?”
孫婉茹下意識有些不好的預感,但眼前的男子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又是從小到大的玩伴。
從小欺負他到大,所以從心理上婉茹並不怕他。
聞言她開口疑惑地問道,“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嗎?要我怎麼幫你啊?”
“嘿嘿……”既然開了口,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徐綸嘿嘿一笑,湊到她的耳邊對她耳語道,“婉茹妹妹發發慈悲,用你的小手……”
“什麼?”婉茹驚呆了,紅霞滿面道,“呸,你真是個大色狼!你放開我,竟然要我做這樣的事情,你……”
“婉茹!”
徐綸異常堅決,這件事上可絕不能認慫,他拉住婉茹的手,軟磨硬泡道,“咱們是命中注定的終身眷侶,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何況只是用手嘛,又不是真的行那苟且之事……”
在他堅持不懈死纏爛打之下,婉茹從最初的堅決搖頭,漸漸地被他說得心思動搖。
想起從前一幕幕歡樂的童年光景,看著眼前俊秀的未婚夫,她的心漸漸軟了下來。
“哼,你這個色鬼。腦袋里都在想些什麼呢!”
她臉蛋紅紅地,狠狠地瞪了徐綸一眼,卻沒有再企圖掙脫。
被徐綸的手引導著,小手顫抖著解開了他直裰的腰帶,拉下內襯的短絝,放出那一個通紅堅挺,直衝天空的陽物。
“啊!”
第一次看到成人的肉棒,孫婉茹羞得撇過臉去不敢直視。
徐綸看到小嬌妻清純可愛,心中涌起一股褻瀆天使的快慰之感。
他用力地拉住婉茹的小手,握住自己興奮得青筋直冒的童子雞,緩緩擼動起來。
感受著手中那個火熱的硬物,婉茹臉紅到了耳根,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
她渾身顫抖著,大腦一片空白,咬著牙被徐綸帶著做了人生中第一次男女之事。
未婚妻滑嫩的小手和那含羞帶怯的神態讓徐綸從老二爽到了心尖。
不一會他便感到一股激爽直衝腦海,精關大開,肉棒一跳一跳地,如同高壓水槍一般噴射出一股股童子精。
“呀!”
婉茹正面紅耳赤地幫徐綸做著這羞人之事,突然感到手中的硬物一陣陣膨脹抖動,接著便是一堆白花花的粘液直衝出來,噴得她的裙子和手掌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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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婉茹妹妹當時的樣子真是可愛。哈哈……”躺在帳篷中正在回味兩年之前那次香艷經歷的徐綸,想起噴了婉茹妹妹一手之後被她揪著耳朵狠狠地責罵了一頓的場景,他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次他帶著學院先生布置的假期任務,考察家鄉的地理狀況,以決定松江地區的鐵路鋪設方案。
過了黃河以後,鐵路便沒有了。
所以這一路以來,雖然他歸心似箭,渴望早日見到婉兒,可是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舟車勞頓,慢慢趕路。
這是河南地界的南端一處郊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徐綸早已習慣了露宿野外,這幾年學習沒少隨著先生出外考察實踐,那紈絝子弟的習氣早就消磨一空,也學會了不少野外生活的能力。
他在帳篷里休息了一會,便了出來,在林中轉悠一陣,拾掇些散落的樹枝,掏出懷中的金屬器具,咔咔地點起火來。
這是一個造型簡陋的方盒狀鐵器,是機械學院的內部發明。
據說是武王提出的創意,在被研發出來以後,被他命名為“打火機”。
不過由於沒有統一生產的模具和機床,手工生產極為繁瑣,因此並沒有推廣開來,目前只在機械學院內部流通。
這只還是徐綸從先生那里軟磨硬泡誆來的。
他點著了篝火,熟練地將火機擺弄一陣,接著從懷中掏出干糧加熱,就著之前取到的飲水,開始了簡陋的晚餐。
正坐在半截枯木上,埋頭對付著手上食物的徐綸突然覺得頭頂一片陰影覆蓋而來,他疑惑地抬頭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仙女!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一位白衣女子靜靜地站立在他面前,平靜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少年。
她的全身包裹在一件潔白的連衣裙里,腰帶束緊,纖腰堪堪一握。
足上蹬著一雙雪白的小蠻靴,一頭烏黑的秀發簡單地用一根白繩系住,卻顯出了兩分隨意的英姿。
當徐綸的視线移到女子的面容上時,頓時驚為天人,再也移不開了。那是怎樣一副顛倒眾生的絕美嬌顏啊!
柔美的瓜子臉上,細細的黛眉蜿蜒如月。
一雙丹鳳美目,配上那小瓊鼻和唇色鮮艷的櫻桃小口,向外散發著無比誘人的風情,但她那冷峻的神態又似乎在向人宣示著她那不可侵犯的聖潔和高貴。
徐綸半晌才從眼前的驚艷中蘇醒過來,卻不知道這位不期而至的仙子究竟要干什麼。
“仙子姐姐……”徐綸下意識地喃喃出聲,此刻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咕嚕~”在兩人互相對視著,場面異常沉默之時,一聲奇怪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嗯?”
徐綸只見面前白衣仙子的身形一晃,眼前一花,手上啃到一半干糧袋不翼而飛。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拿著自己干糧狼吞虎咽的女子,那凜然高貴的氣質瞬間蕩然無存。
“呼……總算吃飽了,真是討厭的家伙……”吃完了最後一口的白衣女子滿足地拍了拍小腹,這才省起旁邊還有一個呆鵝看著自己。
想起自己毫不淑女的動作,她絕美的容顏泛起兩分羞赧的神色,目光轉向徐綸帶著些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所以……”
徐綸傻傻地看著這個完全顛覆了在自己心中第一印象的仙子,不知作何反應。
不知道為何,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徐綸就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這樣的美貌,這樣的氣質,讓他覺得甚至比婉茹還要強上百倍。
“不,婉兒是最美的,是的,她是最美的……一定是的,可是……”徐綸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努力地說服自己不要有綺麗的心思。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看著我干什麼?”
白衣女子看著徐綸不答話,只是痴痴地看著自己,竟然還吞口水……
這樣一幅沒出息的樣子,真是白長了一張小白臉,心中便涌起幾分不滿。
“若有機會,這一飯之恩必當百倍回報,現在嘛,告辭了!”
白衣女子決定立刻動身,一邊站起身來撣撣灰,一邊暗暗嘟囔,“這小子雖然沒出息,不過他的干糧倒挺可口的,嗯……這幾天恐怕都得在這荒郊野外度過,倒不如……”
想罷她面帶微笑轉過身來,對徐綸說道,“喂,小子,你手中的食物還有多少?”
“還有……嗯?你要干什麼?”
徐綸心中拼命回想著未婚妻的音容笑貌,總算將心神控制住不再胡思亂想。
看到女子不懷好意的笑容,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後的帳篷,卻被女子敏銳的目光發覺了。
又是白影一閃,白衣女子便掀開帳篷的門簾飄了進去。是的,只是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便如蝴蝶一般翩然而入。
“嗯?這是……這又是什麼……真是奇怪……”聽到帳篷里女子嘀嘀咕咕的聲音,徐綸反應過來,連忙也鑽進其中。
果然,自己的行囊已經全部落到女子的手上。
新式的睡袋、行軍干糧、多功能軍刀、望遠鏡還有一些測量的儀器,被女子把玩著,讓她覺得甚是新奇。
看著她把自己的包裹翻來覆去,翻了個底朝天,徐綸哭笑不得,“大姐,你……你這是做什麼啊……”
“呃……”一道有若實質的殺氣從女子的雙眼中直射過來,“你剛才叫我什麼?”
“大姐啊……”
“住口!我有那麼老麼?”女子立刻欺身過來,也不知她如何動作,便在徐綸一聲慘叫中將他的雙手反攥在一起。
“哎呀……放手放手,手都要斷了,痛死了……”徐綸感覺手臂都快被扭斷了,趕緊開口喊疼。
“你竟敢稱呼我‘大姐’,疼死你活該!”女子恨恨地說道。
“還不是你,老是小兄弟,小兄弟地叫,我不叫你大姐還叫阿姨啊……啊!!!”
女子更是生氣,手上又加了三分力。
“我錯了,我錯了,姐姐饒命,再不放開手真要斷了,啊啊……”好漢不吃眼前虧,徐綸惡狠狠地想到,吃了我的東西還不算,還這麼不客氣。
等我掏出秘密武器來,要你連本帶息還給我!
“哼,小子你給我注意一點,下次再犯我給你個你好看。”女子見徐綸任慫了,得意地松開了他。
徐綸的手臂都被扭得麻木了,一被松開他立馬齜牙咧嘴地互相揉捏著酸痛的胳膊,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無奈地說道,“我說大……姐姐誒,東西吃了就吃了,你到底想干什麼啊……”
“哼,本來我想向你借點干糧,不過你剛剛得罪我的事情,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女子看著眼前這個俊秀的少年人,眼珠一轉,生出兩分逗弄他的心思,“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就當我的家仆來賠罪吧!”
“什麼!豈有此理!”
一聽這話,徐綸便立刻沉下臉來。
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向一女子折腰,這已經超出了徐綸的底线。
何況他也是出身世家大族之人,“富N代”的尊嚴也不容他向一個女人低頭,雖然這個女人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小姐玩笑也開夠了,要食物自行取走便是,天色已晚,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學生不便奉陪,還請小姐自重。”徐綸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白衣女子有些傻眼了,自己一生何時遇到過這樣的冷眼?
雖然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不管自己到哪里都是受到萬千寵愛的。
這個區區小子,看樣子也不過是個秀才罷了,竟然敢這樣對她說話。
她的脾氣也被一下子激了上來,銀牙暗咬,衣袖一揮,便將徐綸掃倒在地。
徐綸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自己就不支倒地。接著一只穿著白色小蠻靴的腳便踏上自己的胸膛,狠狠地踩住自己,讓他無法掙扎起身。
“你這小子,竟敢這樣於我說話?你,你大膽!”女子鳳目圓睜,恨恨地發難。
“咳咳,你這蠻女子,怎生如此不講道理?”
被女子踏住的徐綸一陣呼吸困難,卻仍不肯服輸,“巧取豪奪,恃強凌弱,豈是君子所為?身為女子,不習禮樂教化,卻行此粗魯之事,豈是淑女所為?”
“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徐綸喋喋不休地言語徹底激怒了女子,她腳下更加用力,“我就不是淑女了,我早就不是淑女啦,我早就沒有資格做淑女了!你給我閉嘴!”
“你……!”
徐綸臉色憋得通紅,被踩得有些缺氧。
他本來決定至死不屈,但女子說道後面這句時,眼中閃現出濃濃的憂郁之情,讓他下意識地閉嘴了,好像這句話擊中了女子內心的傷痕。
女子見他閉了嘴,也失去了蹂躪他的興趣,眼眶紅紅地哼了一聲,撤去了踩在他身上的腳,便准備忿然離去。
徐綸看到她的背影,隱約發現了兩滴淚光。他心中頓時涌起一陣莫名的心痛,一個聲音告訴他,絕對不能放她走!
他忍著渾身的酸痛,伸手拉住了女子的裙擺。
女子感覺到了阻力,訝然回過頭來愣愣地看著躺在地上灰頭土臉卻神情嚴肅的少年,那雙有神的眼珠仿佛在訴說著某些令她同樣感到心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