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公司都知道，王中軍和馮小剛最近幾天心情不好，整個華誼幾乎人人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哪點地方不對，被抓了小辮子，成了出氣筒。

　　聽王中軍找她，在公司休息室里的范冰冰整了整儀容，盡量保持一個微笑的面容後，就敲響了董事長的辦公室房門。

　　“進來！”

　　從里面傳來的是馮小剛的聲音，范冰冰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進來。

　　很優雅的和馮小剛點了點頭，才開口問：“王董，您找我？”

　　王中軍臉色還有些不太好看，見范冰冰進來，也只是點了點頭，過了一會才開口問：“冰冰，去年在一個酒會上，你和松知的葉董一起吃飯，當時我和馮導在二樓包間，馮導還專程過去請你，你還有印像嗎？”

　　范冰冰心里一緊，很隱蔽的看了馮小剛一眼，見他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才猶豫了一下回答：“好像有點印像。”

　　原本范冰冰並不知道，馮小剛和王中軍為什麼非要壓著松知娛樂的《黑天鵝》同期上映，只以為是正常的商業考量，現在聽這麼一問，再看馮小剛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猜想“《手機》票房不理想，就是因為和松知娛樂檔期衝突，不會是因為那件事，葉冷松沒給面子，不同意自己過去陪酒，才鬧的成這樣的吧？”

　　王中軍點了根煙，把後背靠在老板椅上才笑著說：“坐，站那干什麼，這麼熟了，用不著我客氣吧。”

　　等范冰冰坐下，才開口接著問：“你和那個葉董很熟嗎？”

　　本能的求生欲讓范冰冰警覺，總感覺這話有找後賬的意思，就算和葉冷松關系真的很好，這個時候也不方便說實話，況且范冰冰還真的就只是在那場酒會上見過葉冷松一次，事後再沒聯系過。

　　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不熟，那是第一次見葉董，並且，袁泉姐當時也在，我和她只是作陪，我記得後來我對你提過，那次主要是馬中駿，馬總在籌備一部新片，想找葉董投資，而我和袁泉姐在劇中有角色，就被拉來作陪的。”

　　王中軍故作恍然的樣子，“噢，我想起來了，就是前些天，你剛殺青的那部叫什麼小魚兒的劇，對吧？”

　　范冰冰笑著點了點頭，並沒再說話，她很聰明，能察覺出王中軍突然問她這事並不簡單，馮小剛的臉色又一直不好看，里面說不定還有更深的水。

　　這個渾水，能不蹚盡量不去蹚。

　　只有壞處，不會有好處的。

　　王中軍是不會管范冰冰怎麼考量的，接著說：“是這樣的，我們華誼呢，和松知有些不愉快，其實吧，也沒外界傳的那樣，什麼針尖對麥芒，不死不休的，起因也就是上次那場酒會上的誤會。這次排片衝突，只是巧合罷了，聽說那部劇有松知的投資，你又在劇組呆了這麼久……”

　　說到這，王中軍停了下來，看了一眼范冰冰。

　　意思表達到了，這時候再裝傻，那就是不上道了。

　　范冰冰幾乎沒怎麼猶豫，就開口說：“劇組里有一個小姐妹，叫楊雪，都傳言她是帶資進組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過王晶導演確實為她加了不少戲，並且她也確實是松知的藝人，也是北電的學生，傳言和葉董關系非比一般，在劇組里這段時間，楊雪和我關系還不錯，要不我改天約她一起逛街？”

　　王中軍笑了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看了看馮小剛。

　　范冰冰這時候也就知趣的告辭。

　　這事讓她挺膩歪的，這兩個男人，想說，又不好意思直說，還要自己來領悟，擺明想把自己當交際花用，上次香港的事就讓范冰冰不舒服很多天，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個不出名的藝人，面對這種事，是沒有任何話語權的。

　　等范冰冰走後，王中軍才轉頭對馮小剛說，“你對《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怎麼看？”

　　這還是《手機》撲街後，兩人第一次聊對手的電影。

　　“還湊合吧，里面的梗和段子不少，不過也都是我以前玩爛的，沒什麼大不了的，看多了就感覺特沒意思。”

　　王中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馮小剛愛吹牛，又從不服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只不過，《瘋狂的石頭》真的就是他所說的‘還湊合’？離開了王朔，馮小剛還能不能撐起一片天，這些還是未知數。

　　當然，這時候王中軍不可能說出什麼讓馮小剛難看的話，只是借著剛才的話題，“那個叫寧浩的家伙怎麼說也算是有兩把刷子，要不趁這個機會，挖過來試試？”

　　馮小剛瞥了王中軍一眼，“他是姓葉的師弟，你有本事挖過來？”

　　王中軍只是笑了笑，“說一千道一萬，也就是個錢字，他葉冷松是有錢，但有錢也要看他舍不舍得給。再說了，我們也不差錢，只要錢給夠，挖一個剛成名的年輕導演，還有你馮大導演帶著，說出去也倍有面兒。

　　就算姓葉的知道是我們挖的，這事在圈子里也是司空見慣的，算正常的商業運作，沒下絆子，沒使黑手，他那個老搭檔李大為，不也是他從別人那挖來的。”

　　馮小剛就愛有人捧著他，聽王中軍這麼說，也就笑了笑，“我可沒那功夫和一個年輕後輩墨跡，要談要挖你另找人。”

　　“行，這小事哪用你馮大導演出馬，我安排人和他接觸接觸，看看他口風的意思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