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四十分,蠍子帶著一隊便衣警察乘坐一輛面包車駛進了雲州集團。
制藥廠就在附近,一牆之隔,要過去也是幾分鍾的事兒。
夏秋直接迎了出來,胡周簡短的介紹了雙方之後就進行了正題。
這里的其他工作已經在胡周的安排下一切就緒,就等蠍子的人馬出動了。
為了不影響制藥廠的生產,也為了不打草驚蛇,兵分三路,在胡周、唐燕與謝雲的帶領下,三隊便衣警察進入了三個車間。
那三個技術人員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兒,人就被銬了起來。
蠍子的車輛駛出雲州集團廈門的時候是九點十二分,行動之迅速異常驚人。一同上車的還有胡周。他到此的任務已經完成。
臨送胡周的時候,夏秋跟謝雲、唐燕都眼睛濕潤起來,這不僅因為很長時間以來雲州集團一直受著藥品莫名其妙被扣有關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胡周在與這幾個美女短短的這不到兩天的接觸里,卻已經深深的交融在了一起,彼此難再分開。
在與蠍子碰面的那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里,夏秋看出來她是一個干練而且極有女性味道的女孩,這個女孩的眼睛里顯現出來的全是機靈,同時還有一種冷艷。
當時夏秋心里對胡周說,有本事你把這個女孩搞到手!
可當夏秋看到胡周跟蠍子兩人一起坐到車里的時候,夏秋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女孩好像已經屬干胡周了。
此時她的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種淡淡的醋意與失落……
胡周走了,他的心似乎也被那個非常特別的女孩給帶走了。
車子走後,夏秋依然站在那里,一陣微風吹來,讓夏秋立即感覺到了一陣徹骨的涼意,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董事長,回去吧。”
唐燕向夏秋瞟了一眼,從董事長的表情里,這個貼身的秘書似乎看出了上司的內心。
唐燕沒有跟著董事走進她的辦公室,而是在董事長進去之後輕輕的為她帶上了門,自已卻回到了休息室。
她知道,此時的夏秋正需要安靜,細心的唐燕看到了在夏秋眼里滾動著的晶瑩的東西。
夏秋一走回那間寬大的辦公室里的時候,立即感覺到了這個空間里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寂靜。
平時那象征著在雲州集團里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椅子,現在也顯得那麼刺眼,夏秋用自已的高跟鞋朝著那椅子狠狠的踢去,可那椅子沒動,卻讓她的腳尖好一陣疼痛。
她說不出來為什麼自已的情緒忽然變得這麼差,一向自認為有著很好的修養與控制能力的夏秋第一次覺得自已有些失控,甚至是失態,好在這里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她這種失態。
她摸起了桌子上一杯涼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她平時是從來不喝這種涼茶的,是因為今天蠍子等人進來的時候,唐燕為主客都沏了茶,而夏秋又沒喝。
那半杯涼茶下去之後沿著她的喉嚨一直像冰塊一樣的滑了下去。
同時,兩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里滴落下來,砸在了她那玻璃一樣平整而且反光的辦公桌上。
在記憶中,母親臨走的時候她都沒有掉過眼淚的,可今天,她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已了。
她心里有著許多的話想對胡周說,可當她剛剛拿起電話的時候,卻又心灰意冷的放了下來,因為這個時候,胡周一定還在車上,不方便兩人的交流。
幾個小時之前,夏秋還為自已的雲州集團而擔憂著,而現在,她擔憂的方向卻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如果現在有人要她拿她的雲州集團來換胡周的心的話,她會眉頭不皺!
她還是掏出了手機,以顫抖的手指按下了這樣一行字發給了胡周:“我愛你!”
什麼都做過了,可說出這三個字來卻是那麼的不易,甚至用手機發出這條信息來的時候,她都是下了那麼大的決心。
如果沒有真正的愛在催動著她的話,一個四十歲的女人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蠍子親自開車,胡周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雖然表面上蠍子冷若冰霜,但胡周感覺得出來,她對自已的思念已經從她的眼睛里流露了出來。
“初雪她怎麼樣了?”
胡周猶豫了一會,臉依然衝著前方,小聲說。
“她很好。”
蠍子說話的時候同時側過了臉來,深情的望了胡周一眼。
這是她今天見到胡周之後第一次在自已的目光里加進了私人的感情。
而胡周想問的卻不是真正的初雪,而是那個被克隆出來的初雪。
因為她同樣是自已喜歡的女人。
但由干她身份的特殊性,胡周已經預感到自已可能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我是說那個……怎麼樣了?”
胡周覺得自已的解釋如果傳到真初雪的耳朵里去的話,一定會傷了她的感情的。
“呵呵,我還以為你說的是現在的初雪呢。我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給你打聽一下,或者,直接去問初雪就行了。她應該知道。”
兩個初雪混來混去,連胡周都要搞糊塗了。
“她會被判刑嗎?”
“你怎麼不問她會不會被授予勛章呀?”
蠍子嬌嗔的瞪了胡周一眼,“放心吧,我會盡量幫你的!”
看到胡周那副可冷的樣子,蠍子終不忍傷了他,才又答應了他的請求。
“其實,她也是一個受害者,我們應該幫助她才對,比如從她的意識的清理等方面。”
胡周現在只能通過蠍子或是初雪來想辦法營救那個假初雪,而如果去找初雪的話,他又擔心傷了她的感情,所以,胡周就只能依靠蠍子來幫他了。
車子一直朝著省城的刑警大隊院子駛去,與此案有關的一干人犯全都押在了這里等候審訊。所有的證據也都集中在了這里。
當車子駛進了刑警大隊院子里面的時候,初雪已經穿著漂亮的警服在那里迎候著了,省廳的領導也在。
雖然蠍子也向領導們敬了禮,但顯然那些人對這個有著特殊身份的警官敬讓幾分,連最重要的廳里一把手都趕緊上前把蠍子敬禮的小手給拿了下來,並有些激動的說:“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我一定會向國防部匯報,給你們嘉獎的。”
領導之所以如此重視,是因為這是一起准備了多年的全國性的大案,曾經有國防部有關領導秘密指示得力人物督辦此案。
現在大案告破,這些領導當然也覺得掙了一把臉。
在這些領導的面前,胡周竟然被忽視了,他轉身朝自已的辦公室走去。
“胡周,你別跑,回來!”
廳長突然發話,讓胡周都有些驚奇,他本以為沒有自已的什麼事兒了。
“是叫我嗎?”
胡周顯然有些不悅的回過了身來,那表情里沒有一點兒的受寵若驚。
“這些人里,還有跟你胡周重名的嗎?”
廳長第一次跟胡周正面說話,或者說,廳長是第一次對著胡周講話,長者的風度里總少不了那種很深的城府與對後輩的關愛。
胡周苦笑了一下,“廳長,什麼事兒?”
胡周就沒打算從廳長那里領到什麼獎賞,而是一副等著批評的架勢。
“看來是人才我都留不住了,你馬上就得挪窩了。”
廳長笑呵呵的走上前來拍了拍胡周的肩膀,那是上司對下屬的鍾愛與關懷。
“去哪兒?”
在胡周的心里,現在已經是省廳領導下的刑警大隊,該不會再往上走了吧,要挪窩,也一定是平級調動。對於這種挪窩,胡周沒有太大的興趣。
“調令都來了。呵呵,要是能留下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位,我也省心了,沒有辦法呀。”
廳長嘆了一口氣,換了不是胡周任何一個人,都會被廳長的這一聲嘆息所感動的,他一個副隊長與廳長之間隔著好幾層呢。
“吳廳長強將手下無弱兵嘛,你看看你的部下哪一個不是得力干將呀,我們在你手下都是多余!”
蠍子衝著吳廳長撒嬌的笑著說。
“呵呵,你這鬼丫頭,就是給你個大隊長你都不會在我這兒干的!”
吳廳長笑呵呵的拍了蠍子一下。
“胡周,回去要是見了老頭子,可要給我帶個好呀,就說他的老部下想他了!”
吳廳長把目光又轉向了胡周,“當初要你過來的時候,就沒讓老頭子知道,現在還是被人挖走了!”
一番話之後,胡周才知道,自已來刑警大隊原來竟是這個吳廳長的主意,可蠍子跟王莎莎都爭著說是她們的功勞,現在胡周真的有些糊塗了。
難道是蠍子或是王莎莎一起向這位自稱父親老部下的吳廳長提出來的?
胡周在很短的時間里理清了頭緒,看來,雖然這位廳長一直沒有跟自已正面打過交道,說不定他在暗中一直關注著自已的。
想到這里,胡周便對剛才對廳長的冷淡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吳廳長,我在刑警隊里還沒有呆夠呢,我真想再在這里多干上幾年,再說,我也沒有向什麼部門打過調動報告什麼的呀?怎麼回事兒?”
胡周覺得現在有必要解釋一下了。
“呵呵,你這麼優秀的人才,還需要打報告嗎?我藏都藏不住了!”
吳廳長笑起來很顯慈祥,讓胡周的心里也一陣溫暖。一想到很快就要離開刑警隊,胡周立即想起了一個人。
胡周的心理變化很快就被敏銳的吳廳長捕捉住了那個特殊的表情:“怎麼,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要求我這個老家伙?”
吳廳長那犀利的目光盯著胡周,好像要鑽到他的心里去。
“吳廳長您真英明,一下子就把我看透了!”
胡周有些赧然的笑了笑。
“你小子才多大的,我可是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餃子的!”
老廳長得意的哈哈笑了起來。
“還真讓廳長說著了,我是有事兒求您,不過,這事兒也算不上什麼求不求的,我只想把當初的一個計劃告訴您,您一聽就明白了!”
胡周一改那種玩世不恭的脾氣,跟廳長也嬉笑了起來,蠍子跟初雪都沒有聽明白胡周跟廳長在打什麼啞語,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