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樂想了很久,可還是難以抉擇。
抬頭去看唐嫣,見她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滿希冀,終於低下頭輕輕地點了點。
唐嫣眼中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下去,緊緊摟住羅樂的頭頸,不發一言。
羅樂沒有看到唐嫣眼中的變化,卻從她的動作里感受到了些許不舍,於是也環抱著她久久不願放開。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王夢丹以外的的女人赤裸相擁,更想不到懷抱唐嫣這具讓人痴迷的胴體時竟然生不起絲毫淫邪的反應。
而此刻兩個沒想到的接連出現是如此自然而然,與屋內靜謐溫馨的環境一道讓他覺得幸福滿滿。
半響,唐嫣松開了擁著羅樂的雙臂,又在他額上輕輕一吻,捧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忽然恢復了往日的笑容道:“差點忘記說,那個叫陳傑的讓我轉告你,幼兒園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讓你帶著竇順江去辦入園手續。”
唐嫣的轉變飛快,讓羅樂有點緩不過神來,木然點頭時,唐嫣已經起身離開,拿起熨好的衣物催促道:“快穿好衣服去上班吧!”
羅樂再次唯唯,想接過衣服時卻被唐嫣拒絕。
唐嫣讓他在地上站好,從背心內褲開始,一件件幫他穿在身上,細細致致地整理每一個地方。
待服侍他穿戴整齊,又將從他兜里掏出的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絲毫不差。
羅樂幾次想自己動手,又幾次被唐嫣攔阻,於是不再堅持,靜靜地看著她取了張濕紙巾幫自己擦拭眼角發鬢。
唐嫣將羅樂的儀容整理完畢,退後了幾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
羅樂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一面低頭檢查自己的穿著,一面問道:“怎麼?哪里不對勁麼?”
唐嫣擺擺手,忍笑道:“沒事沒事!好了,你去上班吧!我有點累了,今天不去了。”頓了頓又說道:“也免得你女朋友看到誤會。”
羅樂無言以對,又見她不似生氣的樣子,只得點了點頭,轉身磨磨蹭蹭地離去。手剛摸上大門的把手,聽唐嫣在後笑道:“等等!你這傻瓜!”
羅樂聽唐嫣喊停,心中一喜,飛速轉頭問道:“小嫣,怎麼?”
唐嫣微怔,繼而又笑,膩聲道:“這一聲小嫣比上一聲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眼波流轉,又假嗔實喜地對他翻了個白眼,回身在茶幾上拿起個小禮盒:“這個送你!昨天中午買給你的,差點就忘記了。”
羅樂見唐嫣不是要留下自己,心里有些失望,對禮物也生不起什麼好奇。
失望地“哦”了一聲,接過禮盒揣在兜里,又站了一會,見唐嫣再不開口,只得怏怏離去。
關門時,唐嫣絲毫未因裸體而躲閃,對著大門歪著頭與羅樂招手道別。
羅樂勉強回了個笑容,關上門收拾情緒離開,在小區附近找到公交站,上了去往公司的公交車。
此時已近中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車上只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乘客。
見羅樂上車,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一直到他在車尾坐好才收回目光。
羅樂心神不屬,沒怎麼注意乘客的反應,坐在座位上胡亂地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想起剛才在唐嫣家中,自己對她產生的那莫名情愫,不由暗罵自己無能。
明明是已經想好了出來風流快活,卻又被這個精怪的女人攪亂了心思,竟然對她生出許多愧疚。
待想到答允那個約法三章時腦海中出現的王夢丹的面容,更是覺得自己賤到無可救藥,對自己依舊把那個與人淫亂的女人放在心坎上的行為感到鄙夷。
羅樂正低著頭暗暗不爽,口袋里的電話忽然震動起來。
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著接了,卻是個推銷保險的人。
他沒心思和推銷員胡扯,隨便應付了幾句掛斷。
電話斷後,屏幕上跳出一個畫著道閃電的綠色框框,問他要不要把這個號碼標記成騷擾電話。
羅樂不知道殺毒軟件還有這個功能,點了標記之後,又進了軟件研究。
軟件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紅色的小電話標記,右上角寫著紅色的數字“37”。
他好奇地點了一下,一長串攔截記錄映入眼簾,滿屏全都是王夢丹的名字。
羅樂一直以為昨天公司衛生間外,王夢丹說的“打了整晚電話卻沒有人接”是個謊言。
此時見了軟件中的記錄,才知她說的原來是實情。
思及妻子在家里輾轉擔憂的時候,自己正在和江伊在野外做苟且之事,心里登時起了濃濃的歉意。
想要打電話給妻子道歉,卻又記起監控中她與兩男一女進防火梯淫亂的樣子,心里憋屈的要命。
閉上眼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再對王夢丹抱任何希望,也不要再對她好,卻只是擾的自己方寸更亂。
躁怒地點翻手機,看見王夢丹的名字赫然在黑名單里,想起只有唐嫣搗鼓過自己的手機,繼而又想起她一次一次地故意造成妻子對自己的誤會,滿腔煩亂終於找到了宣泄點,覺得只有怒罵她一頓才能解心頭之恨,於是找到唐嫣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聽,連續不斷的嘟嘟聲讓羅樂更加煩躁。
終於,在撥第二遍的時候,唐嫣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說的第一句話就讓羅樂沒了脾氣。
“我還以為你想不起問我要留的證據了呢!”電話那端的唐嫣說完這句話,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嗔怪道:“討厭,人家剛剛才睡著的。”
早些時候,羅樂震驚於自己的酒後胡言,漏過了唐嫣別的話語。
此時聽她一說,才想起她確實告訴過自己,有留下昨夜親熱的證據。
滿腔的怒氣和已到嘴邊的叱問頃刻間化為烏有,囁喏著問道:“你……你究竟留了什麼證據?照片還是視頻?”
唐嫣失望地“嗯”了一聲,好似把頭埋在了被子里,嗡聲嗡氣地避而不答:“現在是電話里,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哦!”
羅樂拿她沒辦法,只得嘆口氣求懇道:“小嫣,把你留的證據給我吧!”
猶豫再三,又小聲道:“小嫣,我能感覺到你是真心對我好,不會用這所謂的證據威脅我,留著又有什麼用呢?我……我也是發自內心的有些喜歡你,只是……只是……”
唐嫣靜靜聽著羅樂從難以為繼直到停語,久久沒有出聲。
羅樂語出,心內也是異樣,不知該再接什麼,舉著手機呆住。
公交車從一個站點開到了下一站,唐嫣終於無所謂地笑了一聲,接著道:“羅樂哥,你有必要這麼自戀麼?誰對你好啦?咱們只不過是露水情緣,天明即散,還指望我會對你另眼相看麼?我送你的禮物,你肯定還沒有打開,不然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那張照片,就讓它一直在那個位置,我隨時會檢查。如果你乖乖的聽我的話,那麼剩下的更露骨的照片就絕對安全。如果被我發現照片移動了位置,我就把所有的照片都送給王夢丹。”
羅樂當年追求王夢丹時,也只是掏心掏肺的對她好,然後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如同適才電話中對唐嫣那近乎於表白的話語是從未有過的。
話出口,感覺臉都有些發燙,沒料到唐嫣竟絲毫不領情,真的開始威脅起自己來,登時惱羞成怒道:“唐嫣,你這個賤女人!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女孩,誰知道竟然和江伊是一路貨色!”
羅樂情緒激動,音量沒有控制,公交上的乘客聞聲再次齊刷刷看過來。
電話那端的唐嫣卻平靜的出奇,只是強調道:“即便是罵我,也該叫小嫣的,你答應過我。”
羅樂如同全力一拳打在棉花牆上,只得用眼中的憤怒將車上乘客的眼光一一瞪了回去,然後強壓了情緒道:“我和王……和她就要結束了,你沒辦法用我倆的關系威脅我的!”
唐嫣不屑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來:“呵呵,是麼?如果我沒有戳中你的要害,你怎麼會翻臉罵我?如果昨天你知道自己在我家叫了多少次王夢丹的名字,你就會和我一樣堅信,你和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的。”
羅樂一怔,仔細思想,好似確實被唐嫣猜中了連自己都未必清晰的心事。
一日夜間被同一個女人兩次摸對了脈,這讓他有些心虛,再也生不起爭辯的意志。
踟躕半響,強作冷然道:“晚上下班我去找你,咱們再好好解決這件事!”
唐嫣撲哧一笑,語氣已是如常:“羅樂哥,你剛剛答應過我,不會再來我這里的,希望你說話算話,別讓我看扁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羅樂緩緩將手機移到眼前,看著屏幕慢慢變黑,呆呆地發愣。沒過多久,電話又一次震動,屏幕也跟著亮起。幾個字出現在正中。
小嫣,一條新信息。
“那照片留在錢包里,確實強你所難,我不再堅持。這樣,你答應為我做兩件事,我保證所有照片絕不外傳。最低限度,沒得商量。”
羅樂知道是唐嫣自己將手機里存著的名字改掉,因此並不驚訝,點開短信看見這句話,掏出兜里的小禮盒,打開後果然看到一個黑色的皮質長款錢夾。
錢夾沒有牌子,但質量上乘,很明顯是手工定制。
正面一角印著三個英文字母“TYL”,L的右上角還有個小小的數字3。
他翻開錢夾,見最醒目那處透明放了一張修剪了尺寸的照片。
用手一捏,發現並不是相紙,而是普通的白紙。
照片並不是很清晰,但上面唐嫣和自己赤身裸體地摟抱在一起的畫面卻足夠清楚。
唐嫣的嘴親在自己的臉頰上,而自己閉著眼,似乎很陶醉,一只手抓著她的乳房,恰好幫她擋住胸上的嫣紅。
羅樂吸了口冷氣,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照片在唐嫣那里,更不知道余下的照片究竟是什麼尺度。
趕忙打唐嫣手機,卻被她掛斷,只得用短信回復道:“你究竟照了多少張這樣的照片?”
過不多時,唐嫣回復道:“我當你答應了,等我想到讓你做什麼事再找你。”
羅樂見她不答,發短信再問,卻沒了回應,打她的電話才發現已經關機了。
羅樂覺得胸口像是被人塞進一團亂麻,燥郁著沒一絲頭緒。
他不相信唐嫣會對他用什麼卑劣的手段,這不是盲目,而是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
可是風流的艷照被他人掌握,總歸還是放心不下。
錢夾的皮質柔軟,卻被冷空氣凍得冰涼,握在手里好像唐嫣的腳丫。
他決定隨身帶著這個它,就如同把唐嫣帶在了身旁,但里面的照片卻不能留下,那會讓王夢丹抓住把柄。
唐嫣對他說的“你和王夢丹永遠不會分開”這句話讓他忽然醒悟過來。
他想過將奸夫碎屍萬段,想過陷害文昊取回些利息,想過打斷趙若銘甚至無辜的竇總的腿,並且已經開始用與別的女人風流來報復妻子的背叛,卻從未動過要將她如何或者和她分開的念頭。
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和這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如常生活下去,又該怎樣才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相親相愛,羅樂一點主意也沒有。
公交車在唐城因失修而坑窪的馬路上行進,如同羅樂在因迷茫而難決的心路上徘徊一般顛簸艱難。
公交很快到了站,但羅樂的心卻離彼岸太遠。
他失神地下了車,行屍走肉般撞進寫字樓的大門。
他經過的地方,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禮,直到綜合部,才有同事笑著把真相戳穿。
“樂哥,昨天去哪個女人家吃的肉?都變老虎了!哈哈……”
羅樂不明所以,對著玻璃窗一照,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寫著個大大的“王”字,嘴角畫著長長的幾撇胡子,一直延展到耳根。
筆跡雖然因為擦洗而變淡,卻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
“我了個去!”
羅樂一聲驚呼,頂著同事的揶揄,找了香皂去衛生間好一陣搓洗才算是把臉弄干淨。
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幾乎能夠想象出唐嫣在自己臉上繪畫時嘴角掛著的狡黠笑容。
轉念又記起她早上小媳婦般為自己擦臉時那不懷好意的笑,心中竟生不起任何怒氣,反而涌起些溫馨。
正准備擦干臉回辦公室,背後腳步聲傳來。
回身去看,只見剛才戳穿真相那個同事忍笑道:“羅樂哥,竇總找你。”
竇總見羅樂進了辦公室,招招手讓他坐下,臉上同樣也是忍俊不禁。
羅樂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臉頰,又想起唐嫣曾說給竇總打過電話,不免赧然,干咳了聲才開口問道:“竇總,你找我?”
竇總點了點頭,又抬眼仔仔細細打量了羅樂一番,促狹在臉上一閃而過,正色笑道:“我就是找一下試試,沒想到你還真來了。怎麼不好好休息休息?”
見羅樂紅著臉支支吾吾,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既然來了,就去辦文昊的事吧!今天我哪兒也不准備去,你踏踏實實把這事辦利落就行了。”
羅樂應了聲是,又把幼兒園已辦妥、需要去辦手續的事告訴了竇總。
竇總感激道:“辛苦你了!哪天有機會,請你朋友過來吃個飯,我做東。明天你再跟我跑一趟幼兒園,把這事趕緊弄好。我老婆每天十幾個電話的問我,真是煩的我頭都大了!”
羅樂笑笑,聽竇總發了會牢騷,又替陳傑推辭了一番,這才起身離開。
走到人事部外,隔牆見文昊正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王夢丹和范芳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後,時不時地對著顯示器指指點點。
范芳看上去心情不錯,笑容像花兒一樣掛在臉上,而王夢丹卻有點魂不守舍,只是勉強陪笑。
羅樂見王夢丹樣子,猜她定是因為自己連續兩天夜未歸宿而擔心煩悶,本就在好壞之間徘徊的心情一下子倒向了糟糕這一面。
轉眼又看見范芳的手虛搭在文昊的肩膀上,時不時地做出幾個不易被人察覺的按捏動作,不由心頭火起,暗罵了聲“奸夫淫婦”,大踏步闖了進去。
人事部的辦公區域雖然沒有門,但是出入口處在所有辦公桌的正前方,有人進出時大家都會看到。
此時羅樂面色不虞,走路有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都停了手中的工作望著他。
王夢丹見來人是羅樂,眼神先是一亮,緊接著就皺起眉頭,猶豫片刻,別過頭去假作查看自己桌上的電腦,余光卻一下一下地瞟過來。
范芳見羅樂進門站定之後,眼光一直在自己這附近轉悠,於是開口問道:“樂哥,有事麼?”
羅樂恨范芳淫亂,冷冷道:“有什麼事你不知道麼?”不再理她,幾步來在近前,對文昊道:“你和我出來一下。”
文昊見他來者不善,一面起身,一面怯怯地問:“樂哥,什麼事啊?”
范芳也在旁幫腔道:“你先說清楚什麼事!我們人事部的同事,是你一個司機能呼來喝去的嗎?”
羅樂斜眼一瞥,冷哼一聲,放低了聲音道:“前天晚上,防火梯。”
范芳聞言,渾身一震,和文昊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又一起去看王夢丹。
王夢丹面無表情,裝作無事般繼續看著自己的電腦,臉上顏色卻變得發紅,雙肩的起伏也一下子大了起來。
羅樂看見王夢丹強作鎮定的樣子,心中更是窩火,再不多言,揚了揚下巴示意文昊出去,轉身就走。
文昊如同被霜打了一般,小心翼翼地跟在羅樂身後。
羅樂轉彎往外走,側頭掃見趙若銘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自己這邊,這才恍然知道范芳那句話不全是說給自己聽的。
趙若銘就那麼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未發一言。
羅樂不知他打的什麼算盤,竟然對自己闖宮提人的事不聞不問。
可如今事已做下,再猶豫多想也是無用,於是腳步不停,帶著文昊直接扎進了防火梯的樓梯間。
辦公室里人多,又已經送了暖風,熱的連外套都穿不住,樓梯間里面卻是冰冷一片。
文昊只穿了件襯衣,不知是乍一由熱入冷、禁受不住,還是因為心里恐懼,接連打了幾個寒噤。
羅樂故意避開曾經四人混戰的下層,向上爬了幾級台階,居高臨下地看著文昊,腦子被冷空氣一鎮,登時清楚了許多,不由暗暗自責。
適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事情辦的實在是不漂亮。
本該是靜悄悄解決的問題,卻弄得滿城皆知。
如果文昊拼個魚死網破,非要和竇總當面對質,自己陷害他的事就只有被揭穿的份。
雖然監控的內容已經刪除,文昊絕對找不到憑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就此失去竇總的信任也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還有個隔岸觀火的趙若銘,說不定這會已經想好了對策。
好好的報復大計,被自己一個頭腦發熱弄成如此被動,真是何苦來哉!
羅樂在心里轉著各種念頭,從衣兜里掏出支香煙叼在嘴上。
文昊見羅樂沉默不語、面上忽明忽暗,似乎是有話卻不知怎麼講,心道不好,忙拿出火機幫他點燃,湊近了試探著問道:“樂哥,是不是竇總讓你來找我的?”
羅樂吸了口煙霧在肺里,不知該不該照實回答,於是沒有說話。
文昊歪嘴嘖了一聲,咒罵道:“我就知道那個傻逼一定是出賣了我們!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羅樂聽文昊話語間好似別有內情,心中一動,取了支煙遞給他,追問道:“哪個傻逼?”
文昊接過煙點著,狠命吸了幾口,皺眉道:“我就是不知道他是誰!如果讓我知道,我一定要他好看!”
羅樂忍著給文昊一拳的衝動叼著煙看著他,腦子里轉的飛快,卻還是難明所以,於是同樣試探著問道:“我今天中午才來,一上班竇總就找我,讓我和你談前晚防火梯的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