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接車的日子,賓騎了兩輛自行車去火車站,到了站門口看見惠姐已站在門口等他了,惠已換掉制服,一身黑色小花點連衣裙在大包小裹疲憊趕路的清一色服裝的人群中分外醒目,更顯出了她的身材,豐胸,翹臀,細腰,筆直的小腿。
那個時代人們的服裝幾乎一樣,很少有人穿裙子,人們不禁回頭行注目禮。
賓趕到跟前歉意的說,“對不起惠姐,來晚了”,“沒有了我也才出來,走吧”。
兩人騎車先去乘務員公寓放下行李,然後出發,賓沿途介紹著當地的風土人情,風味小吃。
到了公園,登上小山坐在涼亭回頭一瞥城市,大河從山邊流過,城市在河的另一邊,青山綠樹,紅牆柳岸分外妖嬈。
惠感慨的說,“真漂亮!一天淨瞎忙很久沒去公園了,謝謝你,來歇會”。
不是周末,上午人不多,兩人喝著當地名茶,海闊天空的聊天。
惠這才發現聊到了書賓就是一個話嘮,她很難插上話。
《紅與黑》,《茶花女》,《基督山伯爵》,《飄》,《安娜卡蓮琳娜》,《光榮與夢想》,《紅旗譜》,《紅樓夢》,《水滸》,《三國》,《西游記》,《四游記》,……
她讀過的,知道的,聽說的,還有沒有的。
說古論今,賓有深刻的感悟和心得,總能巧妙地避開時事。
還有她聽不懂的電子,线路,實驗,音響,唱片,交響樂。
惠想起十年前的她們,那個年代的瘋狂!
人們毀壞了一切與文化和書籍有關的東西,只有階級斗爭還有誰讀這麼多書!
只有幾本書和幾部電影。
人們的一切都與階級斗爭有關,人生沉浮。
賓發現惠姐的目光的變化,他驕傲的指向對岸,“多數書都是在那個中學圖書館讀的,只有我一個人在里面選”,“還有一些是私下傳借的”。
惠微笑的問,“還有你哪些你沒讀過的?”,“哇,多了去了,我會去找。我喜歡讀書和做實驗”,那種這個年紀沒有的自信和驕傲。
“可不做這些又能做什麼!”,已沒了剛才的興奮。
不知不覺到過了中午,沒時間去別的地方了,惠應該回去了。
“我們可以下次再去”,“好呀”,惠喜歡這種修息。
惠和賓騎車回車站,到了乘務員公寓惠想去洗個澡。
賓一定要送惠到站場,就等惠去洗澡。
乘務員公寓像招待所,乘務員可以洗澡和休息,但乘務員都想省下到手的差費,洗澡的多住的少,一個月可以多小半個月工資。
洗完澡惠換上了貼身的制服,臉就像出水芙蓉,賓很喜歡。
登上車有點早,車上空蕩蕩的,惠要和賓告別,“惠姐,我想抱抱你”,賓說,惠吃驚的看著賓,臉紅了看了一下車箱兩邊沒說話低下頭。
賓走過去抱住惠的細腰,惠的酥胸壓在他的胸上,賓的嘴抬起親在惠的額頭,聞著惠洗完澡後的頭發和身體的清香。
惠抬起頭眯著眼,欲言又止的輕輕的推開賓,頭偏向一邊拉拉衣服輕輕的說,“你回去吧,別再來了”,走進乘務員室關上門。
賓輕輕的推敲著門,“惠姐,我喜歡你,你別生氣”,惠姐沒有動靜,賓繼續著,“嗒”的一聲,賓推開了門,惠姐低頭坐在椅子上靠在賓身上祈求地說,“這樣不行,別見面了,會出事的”,賓不甘的說,“我”,關上門再次抱住惠姐低下頭去親惠姐,眼睛透出渴望,惠目光迷離但堅定的用手堵住賓的嘴,“馬上有人來了”。
賓還是個老實孩子忍了忍,走到走道里看著惠姐,惠姐也到走道里看一下兩邊,用手摸了一下賓的臉,賓也看了一下兩邊再次緊緊抱住惠姐,惠姐輕輕的推開賓體貼的說,“下次晚點來,不用等那麼久”。
賓回到家心里總是擰繞著惠的身影,他打開錄音機貝多芬的《田園》在房間里回響,靜靜地坐下閉眼欣賞著。
這是他做的一套大型電子管音響,功率大到可以放露天電影,多年後他還是用這一套聽交響樂。
當時半導體已是主流,小型化省電,集成電路也已開始。
但即使幾十年後高級音響還是電子管的,半導體的頂端削波特性惟有借功率儲備來彌補,但太大的功率儲備底部的噪音水平還是限制了音響的分貝值,很難超過90,100分貝,而像貝多芬的《命運》,柴可夫斯基的《1818年序曲》,要到110或120以上,特別是《1818年序曲》中的真炮聲就變成了破紙聲!
賓的媽媽早已熟習了小兒子的習慣,安靜是在讀書,輕音樂是在做實驗,這樣的大型交響樂是在想問題,不同的樂曲想的問題不一樣。
她也聽不太懂,輕音樂還好很舒服,交響樂就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