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房中陽光明媚,丈母娘正在以雙手手肘撐地倒立,我認識小曦的時候就知道丈母娘曾經是個瑜伽老師,但還從沒見過她親自練習,今天算是飽了眼福。
認識小曦後我也了解過瑜伽,古瑜伽將修煉方式分的很細,導致瑜伽派系分成好幾種,其實依我看古瑜伽的派系合一才是真正的瑜伽精髓。
蕭引慧和心慈妹妹還在睡覺,據說昨晚心慈又泡了一次藥後,身上的淤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依依看著心慈泡好藥也被家里的司機接走了。
看看時間才六點,我決定出去跑跑步,現在我不能入定修行,一旦入定則魔鏡重現,還不知道會經歷什麼呢。
小區的環境非常好,綠化面積非常大,正好適合晨跑。
沒多遠是活動站,活動站門口有很多老頭老太太在鍛煉,其中有個耍劍的老頭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也說不出為什麼會注意他,他和大多數老人看上去沒什麼區別,但他展現出的精神面貌卻與周圍其他人不一樣,怎麼形容呢?
就像他手中那把劍一樣,冷冽刺骨。
老人的精氣神非常好,五氣運轉毫無阻滯,我在老人身邊看的入神,身邊老太太拍了我一下道:“小伙子,看什麼那?”
我對老太太道:“大娘好,請問老先生舞的是什麼劍?”
老太太一臉得意的樣子道:“太極劍!我們老韓頭可是拿過全國老年人太極劍季軍的,怎麼樣?帥氣吧!”
我附和道:“帥!那是相當的帥!韓先生簡直就是全國老人的楷模啊!”
旁邊韓老頭一聽我說話停止了舞劍,轉過身對我道:“小伙子,年紀輕輕嘴巴這麼甜?說的我老人家飄飄欲仙啊。”
還沒等我回話,一旁圍過來好幾個老太太,都是對韓大爺噓寒問暖的,想不到這老頭這麼招人喜歡。
韓大爺走到我身邊道:“小伙子,你住幾號樓?以前沒見過你啊。”
我回道:“我不是住這的,這幾天是暫時住在朋友家,就在那棟。”我不知道是幾號樓,所以指給韓老先生看。
“哦,這樣啊,打算住幾天?”
我撓撓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等忙完這段吧。”
老頭上下打量著我道:“恩,你這小伙年紀不大,精神卻不好,眉宇間還有那麼一股怨氣。老頭子多句嘴,人生本無常,莫作多幻想,遇事做事切莫貪多,多欲傷身,多妄傷心。”
我給老先生鞠個躬,道:“多謝老先生指點,小子記下了。”
老頭點點頭道:“我看你是在晨跑吧?別跑了,傷膝蓋。”
我對老頭道:“我也不是經常跑步,就是這兩天心情煩躁,總是靜不下來,所以想跑跑步。”
老頭道:“靜不下來是心不平,心不平是風邪作祟!”說著話老人家一個漂亮的轉身,白衣飄飄下又舞了一套劍法。
這套劍法舞的很快,有種武俠片的既視感,帶出的風聲就像悅耳的歌聲般吸引了我。
一套劍法舞完,老頭將手中劍倒提在我面前道:“小伙子舞來看看。”
我道聲謝接過寶劍,站在原地閉目養神,腦中回想著老人的每一個動作,忽然一陣清風徐過,我順勢舞出了第一劍,接著動作連貫絲毫不差地將一套劍法舞完。
全場老人為我鼓掌,有人對韓老頭道:“老韓頭,收徒弟呐?這小子不錯啊,才看了一遍就全會了?”
韓老頭對我也很滿意,道:“小伙子不錯啊,有點根基!這套劍法舞下來感覺怎麼樣?”
我說道:“沒什麼感覺,就是感覺舞劍的時候停不下來。”
韓老頭道:“對嘍!這套劍法入不了門的舞不起來,入得了門得不到精髓的慢不下來,你是後者,不錯不錯,與我老人家有緣啊。”
聽到這話我沒敢接茬,這老頭是想收我為徒啊。
老頭樂呵呵看著我,等了一會看我也不回話,一臉不滿意道:“挺好一小伙子,怎麼這時候犯楞呢?”
我笑嘻嘻道:“韓老先生對不住,前些日子有位老人家也想收我為徒,因為某些原因我拒絕了他老人家,要是我今天在這拜您為師了,怕他老人家生氣。”
韓老頭道:“不錯不錯,小伙子還懂得照顧老人家的心情,來來來,陪我老人家喝一杯去。”
說著老頭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一掙竟然沒掙開,不好,我感到韓老頭身上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寒之意。
忽然韓老頭停住了腳步,抓著我手腕的手一緊,我看到遠處慢慢走來一個老者,心下一寬,打趣對韓老頭道:“您老人家這麼大歲數怎麼還急性子呢?您看看,把我爺爺招來了吧。”
韓老頭沒理我,而是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鬧市閒居,鶴駕何來?”
遠處走來的是莊先生,他老人家一身青衣,顯得是古朴又不失仙氣,此時對韓老頭道:“老小子還跟我拽文的,你家莊爺爺打南邊來,欲取你狗頭!”
莊先生說完大袖一揮,我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景致變得非常虛幻,四周嘈雜的音樂聲和人聲也變得不可聞,韓老頭抓著我的手也有了松動,可是韓老頭也不簡單,他拉著我後退一步,接著單手指心向著莊先生一指,模糊變換的景致被他這一指定住,我感覺流動的空氣都結成了冰。
韓老頭說話了:“丹霞折光術,你是丹霞派莊勿行!”
莊先生抖了抖袖口道:“知道是我還不放人?”
韓老頭眼神一縮,笑道:“莊勿行又怎樣?這小子在我手上,你是奪不走他的。”
莊先生很痛快道:“不錯,我不能出手搶奪,傷了你他也好不到哪去。”
莊先生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莊先生接著道:“這樣吧,按規矩辦,你劃出道來,我來破法。”
韓老頭點頭道:“好。”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手上一松,韓老頭松開了我,但我想動卻不能動,全身都被定在了原地。
接著他憑空一抓,手上七尺寶劍變為三尺來長的銅尺,他把銅尺向上一拋,眼前忽然多了一條大河,莊先生的身影在對岸變得極其渺小,我靠,神仙術啊!
韓老頭做了個請的姿勢,意思是讓莊先生過河。
莊先生站在河對岸,聲音卻清晰似在眼前道:“戒靈尺,三十年前失蹤的九面生與你是什麼關系?”
韓老頭道:“如今只有韓自在,世間再無九面生。”
莊先生點了點頭沒說話,這時候我看到有一縷陽光照在莊先生身上,接著從他身上返照出萬道光毫,眼前的大河被光毫照射中竟升起一陣霧氣,似是被光毫所蒸發。
韓老頭打了個訣,河水忽然起了大浪,浪濤卷向莊先生。莊先生左足一點地,身體騰空飛起向著巨浪衝了過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搗藥杵。
只見莊先生將搗藥杵扛在肩上一個回旋砸向巨浪之中,鐺的一聲巨響,大浪被打散落回河里。
韓老頭又向著河中一指,接著高舉過頭頂又慢慢向下落手。
此時莊先生的身形已達大河中央,忽然他停下身形向天望去,只見半空中雲層滾滾,黑壓壓一片從天而降壓向莊先生。
莊先生笑道:“好一招劃地為江,好一招怒火連雲!小子看好,爺爺要破了他的法,收了他的法器!”
話音一落,莊先生拋出了手中搗藥杵,搗藥杵衝進黑雲之中消失不見,緊接著莊先生雙手向下一按,大喝一聲:“烈陽煮江!”
黑雲忽然劇烈翻涌,接著中間霞光大作,數不清的驕陽穿透雲層照射在大河之中,韓老頭見勢不妙改指為抓說了一聲‘收’。
莊先生大笑道:“想收回戒靈尺?晚了!”
說著話莊先生向下按的雙手向兩邊展開,黑雲中的霞光隨著莊先生展開的雙手變的更加熾熱,且慢慢回縮。
再看莊先生雙手猛然合在一起,回縮到黑雲中的霞光徹底爆發,一舉衝散黑雲將大河包裹在其中,莊先生哈哈一笑,我只覺得一陣恍惚,眼前的大河消失不見,莊先生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手中還拿著韓老頭的戒靈尺。
此時束縛我的法力也被韓老頭解開,道:“我的法術困不住他,你可以走了。”
此時周圍的人聲漸漸恢復正常,剛才跟我說話的老太太在不遠處道:“老韓頭,你怎麼還在這呢,不是和小子喝酒去麼?”
韓老頭一臉疲憊道:“不喝了,大早上地喝什麼酒啊,我回家睡覺去。”
老太太轉過身對身邊人道:“我說今天這天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悶得慌!搞得我的心髒都不舒服。”
莊先生向韓老頭扔出了戒靈尺道:“還你。”
韓老頭似乎很意外道:“我技不如人,既然法器已被你所奪,沒有還給我的道理。”
莊先生道:“那玩意我不稀罕。”
韓老頭點頭道:“如此多謝了。”
說著抬步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不知從哪拿出一塊黑不溜秋的東西扔給我道:“小子你別怪我老人家欺負人,這東西送你了!”
我拿著那東西摸了摸,發現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身邊有人對我道:“這是墨玉,看材質是龜殼所化,難得的很。”
我一看水姑娘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邊。
莊先生呵呵一笑對我們說道:“今天不要出門了,等我消息再說。”說完他老人家居然追上了韓老頭,嚷嚷著要韓老頭請他喝酒去。
我都傻了,剛才不是還斗法呢麼?
怎麼轉眼就要喝酒去?
水姑娘在一旁抿嘴笑道:“修行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見生死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以斗法論勝負,破法即是勝,像師父和韓先生那樣的前輩高人更不可能隨便就出全力,一世修行不易啊。”
原來如此,想想也是,修行何其艱難?真要是有點問題就喊打喊殺的還修什麼行?得神通印證所悟,又不是為了殺人放火!
水姑娘似乎很緊張,拉著我道:“師父讓我們今天不要出門,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說道:“莊先生沒事麼?我們用不用跟著?”
水姑娘道:“那倒不必,斗法已分勝負,韓先生是不會再找你麻煩的,他們那種修為說出的話是一定要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