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掌拍出,正是天罡掌的起手式“晨光拂曉”,別看輕飄飄的一掌,掌力中卻暗含著第九層的天鼎神功,剛中有柔,柔中帶剛,至柔至剛,剛柔並濟。
鐵玉瑚武功已入天武之境,自是識得武天驕的掌力厲害,不敢怠慢,當即側身讓過,橫掃一拳直攻他的右腋下,快疾無比。
武天驕反應也快,伸臂一擱,擋住她一拳,一個順水推舟,手掌直切中路,立掌如刀,直插她膻中要穴,一擋一切一插,動作連貫,一氣呵成,端的又快又狠,凌厲之極。
鐵玉瑚慌忙閃避,欺身跨步,反手搶攻,頃刻間連攻三拳,雙方都是無比的快速,身形如電,人影一觸即分,一分即合,相互交錯。
但聞轟嘶之聲不斷響起,激蕩的勁氣直將方圓十丈之內的積雪卷飛了起來,消融於無形,轉眼間走了三十個回合,一時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猛然間,鐵玉瑚感到有點不對,發現在與對方交手碰觸的過程中,對方總有一絲絲、一縷縷的真氣透過自己的護身真氣,侵入了自己體內,融入了本身的真氣之中。
她初時還感覺不到什麼不妥,全心神的接戰,但隨著對方的真氣不斷地傳來,不斷地融入到自身的真氣當中,漸漸地,她周身熱了起來……
鐵玉瑚臉色漸漸變紅,渾身燥熱,不禁心中大驚,慌忙急攻三拳,逼退了武天驕,跳後一丈,吁吁喘氣,叫道:“你練的是什麼邪功?”
武天驕見她滿臉通紅,呼吸混亂,知道自己的天鼎真氣奏效了,不禁哈哈大笑,這一笑,頓時變回了原來的聲音。
鐵玉瑚大驚,駭然道:“你是男的?”
“本公子當然是男的,三年不見,你這只白虎還是那樣的凶悍!過一會,本公子看你怎麼凶!”武天驕得意地道。
他當然得意了,在百花洞府閉關期間,凌霄聖母和太陰聖母曾不斷地與他喂招,這一喂招,他很自然地運起了“天鼎神功”,這不打緊,每次凌霄聖母和太陰聖母與他喂招完後,總是難熬……
後來凌霄聖母和太陰聖母總算是發現了問題的根源。
原來一切都是武天驕所修的“天鼎神功”在作怪,他的真氣中蘊含著極其強烈的邪欲之氣,別人只要與他交手,他的真氣自然而然地傳到對方身上,侵入體內……
這一發現,武天驕是又喜又茫然,喜的是以後看到喜歡的女人,只要將真氣往她身上一輸不就手到擒來了,茫然的是自己怎會這樣?
武天驕哪知他的一身功力主要來源於“赤龍魔丹”,赤龍性奇淫,其魔丹是天下至陽之物,含有極其強烈的邪淫之氣,加之他所修的天鼎神功本是御女功法,真氣中附有一定催~情之氣。
再加上他身中天下兩大淫藥千人斬和萬淫散,使得他的內力真氣變得更是邪淫無比,就連凌霄聖母和太陰聖母兩位武學大師都抵御不了,何況是鐵玉瑚?
“你是武天驕?”
聽到武天驕的話,鐵玉瑚恍然大悟,難怪自己覺得“她”的眼神有點眼熟,原來是百花谷那該死的小淫賊!
他竟然無恥地扮成了女人!
不過,此時已經知道的太遲了。
“難得鐵妹妹還記得哥哥我,哥哥我可是想死你了!”
武天驕嬉皮笑臉地說,臉皮厚的可以,竟然厚顏無恥地叫人家“鐵妹妹”,自稱“哥哥”,渾不知人家比他大上好幾歲,身高也比他高出一頭。
鐵玉瑚越來越感到燥熱,欲焰如熾,煎熬難忍,心知再呆下去,勢必糟糕,顧不得理會武天驕,轉身便逃。
武天驕可不容她離去,她這一離去,自己的一番工夫不是白費了。何況“天鼎真氣”無藥可解,他可不想為他人作嫁衣,便宜了別的男人。
武天驕身影晃動,幻起一道殘影,形如鬼魅一樣截住了鐵玉瑚,嘿嘿淫笑道:“鐵妹妹,別走啊!如此的良辰美景,風花雪月,我們該當花前月下,春霄一刻值千金!”
風雪寒天,冰天雪地的,哪來的良辰美景?
風和雪倒是有,花前月下簡直是胡扯,但鐵玉瑚可沒心情理會他的胡話,苦苦地壓抑著,一見武天驕擋路,立刻折轉方向,急欲逃走。
只是她的輕功本來就不如武天驕,加上欲~火攻心,身法大打折扣,連折了幾次方向,都被武天驕了下來,逃脫未果。
武天驕哈哈大笑,他現在只要纏著鐵玉瑚,不讓她逃脫,只待她抵御不了真火,發作起來便可坐享其成,為了使她發作的快一點,主動進攻,雙掌飛舞,幻出了滿天掌影將她籠罩其中,怪笑道:“鐵妹妹,哥哥我想你想了三年了!”
論武功,鐵玉瑚或許猶在武天驕之上,但她功力大受影響,此消彼長,哪還是武天驕的對手,身法停滯,稍一閃的慢上一分,啪!
啪!
啪!
頓時身中三掌。
這三掌,武天驕並未想傷她或是要她的命,只是將變異的“天鼎真氣”傳輸貫入她體內,催加她的欲焰,是以未使上真力,卻令鐵玉瑚更加的難受。
她心知今晚凶多吉少,急怒之下,暴喝道:“我跟你拼了!”
說著,揮動雙拳,奮不顧身地轟向武天驕,使上了全身的功力,情急拼命,意欲與對方同歸於盡。
武天驕嗯的一聲,也不躲閃,雙臂一圈,形成一個巨大的青光漩渦勁氣圏住了鐵玉瑚的拳勁,隨之雙掌一合一翻,順推而上,推出一股青蒙蒙的如濤勁氣,江河大浪一般涌向了鐵玉瑚,狂儔無匹。
這一招“大浪淘沙”,正是天罡掌式中最威猛的一招,武天驕初次使了出來,端的狂濤駭浪,威勢驚人。
轟——
天地間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茫茫的雪地上爆起一團青藍雙色交替的光芒,如同綻開了煙花,璀璨奪目。
鐵玉瑚悶哼一聲,身如殞石流星一般飛出了七丈之遠,跌在雪地上滾了兩滾,半晌沒有動靜。
武天驕也不好受,硬接了鐵玉瑚的拼命一擊,站立不住,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八九步,身體打轉,暈頭轉向,險些沒有摔趴下。
他胸口隱隱疼痛,氣血翻騰,一口鮮血幾欲奪口而出,手臂又酸又麻,心中大是駭然:“這雷暴娘們好生了得!”
靜待了一會,見鐵玉瑚趴在雪地上沒有動彈,武天驕暗自凜然:“她不會死了吧!”
小心地向鐵玉瑚走去,武天驕凝神靜氣,瞳孔收縮,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提防她突然暴起偷襲,這是凌霄聖母教給他江湖常識,敵人倒地不起,在確認沒有威脅之前,千萬要警惕。
……
他抱著個人仍然奔行如飛,快速無比,身形轉眼變成了一小點,迅速消失,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淺淺的腳印。
就在武天驕剛離開不久,東面的雪地上馳來了兩條人影,很快來到激斗現場停了下來,竟是兩個美麗的女子,一個風韻成熟的的青衣美婦,另一位則是美艷無匹的白衣女修士。
她們不是別人,赫然是鐵蒼龍的夫人玉流冬蟲夏草,以及通天聖母的大弟子慈雲仙子南宮傾城。
流香夫人和師姐南宮傾城相談半夜,聽到前院響起打斗聲出來查看,看到鐵玉瑚和一位“白衣少女”動手,“白衣少女”逃走,鐵玉瑚去追,她們本可出手攔下“白衣少女”,卻並未那麼做。
她們倒覺得小一輩交手,她們作為長輩的只能旁觀,不能出手,不然落得以多欺少的罵名,再者,她們對鐵玉瑚深具信心。
不過她們等待了半天,見鐵玉瑚久去不歸,流香夫人倒擔心起來,擔心女兒發生什麼意外,便和南宮傾城出了鐵府,順著鐵玉瑚和“白衣少女”的蹤跡一路追尋到激斗現場,卻是來晚了一步。
“這里有腳印,他們往山里去了!”流香夫人指著雪地上的淺淺腳印說道,眉頭緊蹙,臉上露出了憂慮之色。
南宮傾城也是一臉的擔憂,道:“怎麼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難道……玉瑚有危險?”
“追!”流香夫人叫了一聲,順著雪地上的腳印追了下去。
南宮傾城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追上流香夫人,道:“那白衣少女的武功非常之高,憑雪地上的腳印來判斷,玉瑚可能已經著了她的道,我們要小心才是!不知那白衣少女是什麼來路?武林中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位厲害的少女?”
流香夫人蹙眉道:“但願她不要傷害玉瑚,不然……”說著,默然不語。
武天驕抱著鐵玉瑚一路狂奔了十余里,來到一座小山谷,並在谷中找到一個山洞,鑽了進去。
他心神一動,便從空靈戒中攝出一床被服,鋪墊在了地上,然後將鐵玉瑚放在上面,又從九龍玉鐲中招出了胡麗娘,笑說:“麻煩姐姐給我把風!”
胡麗娘白衣素服,面目冷艷,手中握著一支綠瑩瑩的玉簫,正是“陰司鬼王”的鬼簫,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