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姬的身形改頓住為前掠,電光石火般的刹那,已經掠到紅甲女人的身前,劍光急如狂風暴雨一般攻向紅甲女人,所有試圖來幫助紅甲女人的黑衣人,都被武家姐妹擋住了。
紅甲女人雖然了得,但仍非劍姬的對手,堪堪堅持了二十招不到,就被劍姬出其不意地近身一擊,點倒在地。
以此為契機,傭兵們積聚力量,配合武家姐妹等人向四面八方起攻擊。
武天驕與王鵬、蕭月華、應瀅兒一組,四個人組成菱形陣式,所到之處,當者即死。
而雷音聖母、玄音聖母這兩位聖級強者則壁上觀,對於來得這些螻蟻,她們實在是提不起出手的興趣。
出手了那簡直有失她們的身份。
至於哪些不長眼的家伙靠近她們,其下場可想而知。
激戰中,武天驕注意到:他的小姨子蕭月華的身手還真是了得,有著天武級別的武功修為,不下於武家姐妹。
她劍法精妙,招式純熟,顯然在劍術上有不俗的造詣。
武天驕隱隱覺得她的劍法有點熟悉,似曾在哪兒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至於應瀅兒,武天驕真的要對她刮目相看了,她的身手雖然一般,但是每一揮手都是威力絕大的殺招。
不知什麼時候,應瀅兒的身體周圍突然閃現出晶瑩的亮光,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讓面前的敵人飛出去。
因此,在這四個人當中,反而是她打得輕松,因為她根本不必擔憂敵人襲擊自己,因為任何襲擊到了她身體三尺之處,都會被自動出現的護體真氣擋在圈外。
戰斗開始一面倒,彩虹傭兵團這邊節節勝利,不到一個時辰,這片戰場中除了站著的傭兵,就只剩死人。
武天驕一刻都沒有停留,馬上轉向此時還有戰斗聲傳來的東面。
等他們匆匆趕到東面,武天驕被這里的場景驚呆了。
這里聚集的黑衣人起碼有一千五百人,但卻被不到八百人的傭兵團團圍住。
這八百傭兵走著奇怪的步伐,不停地揮舞著旗幟,在包圍圈內的那些黑衣人都像變成了瞎子一樣,非但不往外衝,反而像迷路了一樣盲目地在原地打轉。
包圍圈外,站著七個女人,二前五後,後面的五女中有四女挑著大燈籠,前面的一女則不停地揮動手里的旗幟,似乎在指揮那些形成包圍圈的傭兵。
“竟然是陣術。”
武玉霜倏地驚道。
武家是將門世家,武家姐妹雖然未曾上過戰場,但將門虎女。
她們非但武功了得,也熟讀兵書戰策,飽覽陣法之類的書籍。
“玉霜姐姐,你在說什麼?”武天驕急問。
武玉霜答道:“弟弟,那些傭兵組成的是一種陣術,它能將群體的力量揮到極至,在大軍會戰的戰場上,尤其有效。它能提高士兵們的整體作戰能力,簡直可以將一千人當作五千人來用,從而能輕易地以弱勝強。據說高明的陣術早已經失傳了,想不到在這里竟然能看到。不過——”
“不過什麼?”
“布陣者顯然只會圍困,不會進攻。這樣下去,傭兵們遲早支持不住。”武玉霜蹙眉道。
武天驕仔細看了看,覺得武玉霜說得很有道理。想了想,已然得計,於是道:“我們先過去吧!”
一行人走到指揮陣式的女人面前,黑夜里,光亮處簡直秋毫必現。
武天驕很容易就找到了七女中的核心人物,那是個看上嬌弱的女人,不但容貌美麗,而且氣質動人。
一襲合身的長裙,雖拽地仍讓人覺得裊娜,一頭柔順的秀發披散在肩頭,襯托出她如一朵空谷幽蘭,她那雙如深淵一樣的黑色眼眸,似乎有無窮的磁力,吸住了武天驕的整個心神。
“你是誰?”嬌弱女人見他們沒有惡意,脫口問道。
“拔刀相助者。”武天驕被女人的問話驚醒,收回了心神道。說得雖然冠冕堂皇,不過老臉卻是通紅,還好他站的地方不甚光亮,沒人看到。
“你就是那位幫助鞠思兄妹的武天驕公子?”嬌弱女人又問。
武天驕點了點頭,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因此未等女人繼續問,搶先說道:“我有一計,也許能幫你退敵。”
“說來聽聽。”
武天驕將武玉霜剛才的分析說了一遍,然後道:“如果你能故意將陣式放開一個缺口,再派一些人在缺口阻擊,相信可以逐步將他們蠶食掉。”
女人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是我不想這麼做,而是身邊缺人手,目前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武天驕笑道:“你盡管將缺口放開,余下的交給我們。”
她仔細看了看武天驕身後那群娘子軍,又盯著武天驕充滿自信的眼神看了片刻,然後出人意料地頷首應允。
武天驕本以為還需要費一番口舌,必要時說不定還需要雷音聖母她們當場展露一下她們駭人的力量。
但是,對方竟然那麼快答應了,這太讓他意外了。
他不知道對方憑什麼對他們有如此大的信心。其實,那個女人也不知道,也許是武天驕自信的眼神讓她相信了吧!
陣式的缺口一打開,成群的黑衣人涌了出來。
這時候,武天驕見識到兩位聖母娘娘真正的武功。
雷音聖母、玄音聖母一聲嬌叱,單手用力在半空中一劃,兩道龍形般的勁氣疾如狂濤一般飛了出去,衝在前面的數排黑衣人整個被擊飛了出去。
兩位聖母並沒有停,旋即嬌軀一轉,另一只手跟著揮出,又是兩道勁氣,沾身者死。她們一退下,刀劍雙姬接著走上去。
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無論是武功高的,還是武功低的,在兩位聖母和刀劍雙姬的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她們一出手,任何絕頂高手都要先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接下那驚天動地的一擊?
隨著衝出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雷音聖母她們照著武天驕的主意,開始放水。
先是放一兩個,後來成隊成隊地放走。
那些逃出去的黑衣人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放腿就跑,根本不敢回頭。
等包圍圈里只剩下數百人時,缺口又合上了,包圍圈里的黑衣人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路是投降,另一條就是死!
關鍵時刻,就可看出所謂的氣節是種什麼東西了:大半的黑衣人二話沒說,立刻丟下手中的兵器,然後大呼自己是被逼的。
剩下的一些人剛剛猶豫了片刻,就被傭兵們殺了幾個,不得已也投降了。
此戰一結束,也宣布了牧場保衛戰的勝利。
這一役,彩虹傭兵團共殺敵三千二百五十五人,俘虜了六百八十七人,其中包括整個偷襲行動的主要指揮者之一——那個紅甲女人。
彩虹傭兵團自己也損失了一千五百三十人,主要犧牲的是王鵬和隆士元所帶的千人隊。
打了勝仗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兩位副團長和曲智囊的臉色卻都是臭臭的,原因是他們現襲擊者中有大部分為本地傭兵,還有一些人的面孔則很陌生。
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受襲者似乎已經猜到了,另外彩虹傭兵團也死了不少人,因此他們的臉色分外沉重。
戰斗一結束,武天驕就再沒看到那個會陣術的女人,連她身邊的侍女也一個未見。
其實他心里已經隱隱猜到,也許那個女人就是彩虹傭兵團的團長。
不過,心里又有一個聲音否定了這個猜想。試想,一個這麼大的傭兵團怎麼會尊一個女人為團長呢?何況她還是那麼嬌弱。
武天驕醉心於思考,應瀅兒則醉心於審問那些俘虜。
主要對象當然是那名紅甲女人,可惜她什麼也不說,寧死不屈,強硬的很,艷麗的臉龐上盡是狠厲之色。
應瀅兒可不怕這種女人,她正在想用什麼方法能地從她嘴里套出整件事的黑幕。
俘虜們都被制住了經脈,手腳也用繩綁起來了。所以,傭兵團的人放心地將一些看上去比較重要的人物押進了大廳,以便兩位副團長審問。
可是,他們不知道,兩位副團長和曲智囊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審問那些俘虜,因此,倒便宜了應瀅兒。
她人小鬼大,做起了審判官,竟然似模似樣。
武天驕坐在大廳角落中的一張椅上,距離俘虜們不到四丈,他現在不急於回去了,私心里希望,能再見那位神秘的女人一面。
正當幻想與那個女人再次見面的情景時,身邊的刀姬忽然一聲嬌喝:“大膽!”
聲落人起,於半空截住了一個黑影,數招愈電光石火的交手,散逸的勁氣刮得身下一些俘虜們如滾地葫蘆一樣滾動。
刀姬再次嬌喝,劇烈的掌與掌相擊的聲音應聲響起,隨後半空中落下一個黑影,正是偷襲者,她已經被刀姬打傷了。
武天驕很惱怒地走到偷襲者身邊,就想踢她兩腳,以懲罰她吵醒了自己的美夢。
不過,當他看到偷襲者那絕美的臉蛋時,腳竟踢不下去了,轉頭問刀姬:“她從哪兒來的?”
刀姬凜然道:“她原本躲在俘虜當中,乘我們不注意,用一種隱身術隱入了黑暗中,試圖刺殺公子,我看她是位殺手。”
“她為什麼要殺我?”武天驕疑惑地道。
刀姬輕哼道:“她大概以為公子是這里的首領吧!”
武天驕摸了摸後腦勺,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殺手刺殺的對象。
“這個女殺手,我帶回去仔細審問一下。”武天驕對王鵬道。直到此刻,神秘女人還沒有出現,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個女人也帶回去。”應瀅兒指著紅甲女人道。武天驕本想阻止,但一想應瀅兒今晚表現不錯,就把那個女人當作獎勵吧!於是,點了點頭。
本來,武天驕帶走紅甲女人這種性質的俘虜,是很沒道理的。
但是現在彩虹傭兵團的決策者們的認識有了變化,他們已經知道主謀者是誰,已經不需要那些俘虜了。
況且俘虜的存在反而給主謀者提供了一個警示:彩虹傭兵團已經知道誰襲擊了他們。
但這些俘虜又殺不得,因為有違道義,當然也放不得,因為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於是,所謂的俘虜反而成了他們大的負擔。
武天驕這個傭兵團的大恩人願意帶走兩個,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武天驕將兩名俘虜押上馬車,帶上武家姐妹等人,一聲吆喝,向城中奔馳而去。
此時,天剛黎明。
一回到客棧,武天驕就向劍後打聽昨晚客棧有無動靜?
劍後笑道:“只有一點小動靜,有數個夜行人試圖闖入對面的獨院,都被黑甲騎士截住了。夜行人的身手都不弱,有兩個出招時掌心隱泛紅光,最後大部分人都逃了,不過似乎被抓住了一個。”
“我們這邊沒動靜?”武天驕忙問。
劍後又笑道:“有兩個夜行人慌不擇路,闖進了我們院子,都被我們制住了,就扔在花樹下。”
“這些人如此不堪一擊?”
劍後不以為然:“依我看,昨晚只是試探性的攻擊,真正的惡斗還在後面呢。”
武天驕一想也是,試想誰不對神器動心,不過依他估計,昨晚的夜行人很有可能是天龍教的人。因為他們顯然對天龍琴志在必得。
兩個倒霉的夜行人最終是被放了,武天驕將精力集中在那個試圖刺殺她的美女身上,他對這個美女殺手很好奇。
因為從她眼中,他看到的不是狠厲,而是倔強——這種不屬於殺手的情緒。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武天驕問癱坐在地上的美女。
對方沒回答,武天驕詭異地笑了:“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也可以選擇怎樣處罰你。先打二十軍棍,嗯,脫光了褲子打,你有沒有意見?”
對方仍然沒回答,不過呼吸卻突然變得濁重了,秀挺的胸部在夜行服下一起一伏,顯示她正強忍著極大的怒氣。
武天驕依然不緊不慢地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我只好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