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們的對話,武天驕才知道這是一對姐妹。
她們能夠乘坐如此豪華的畫舫,家世必定非凡,不是朝中大員之女,便是富賈商紳之女,又或者是哪位貴族官員的姬妾。
不過,以武天驕的毒辣眼光,很快便從瞧出她們的身份。
這對姐妹腰間各佩戴著的一塊玉佩,玉佩呈乳白色,光澤晶瑩,上面有著一個“蕭”字。
很顯然,這是代表她們身份的家族玉佩。
二女姓“蕭”,其身份不言而喻。
京城中姓蕭的人家不少,但佩有家族玉佩的卻只有一家,那就是當朝丞相蕭宏遠。
兩姐妹既然佩有“蕭”姓的家族玉佩,那一定是蕭丞相的千金,蕭韻華和蕭瓊華。
這兩姐妹情深,外出成雙入對,形影不離,武天驕早有耳聞。
據傳兩姐妹自幼得拜高人為師,均有一身不俗的高深武功,巾幗須眉。
兩姐妹時常乘坐畫舫出現在湄水河上,外出游玩,瞧畫舫行駛的方向,想來她們是要出游。
“哎呀!好冷!冷死我了,兩位姐姐,能不能給我找身干淨的衣服換換?”武天驕裝著渾身哆嗦,冷的發抖。
蕭瓊華嗤笑道:“你冷啊!我們舫上可都是女裝,沒有你穿的衣服,你要是不介意,我們拿件女裝你穿?”
“女裝?女裝就免了!能不能讓我到船艙里把衣服脫下來涼干?”武天驕乞求道。
蕭瓊華哼道:“不用!畫舫馬上靠岸,你自己回家換去。”
蕭韻華心地善良,見他直打哆嗦,心中不忍,道:“妹妹,天氣冷,可別把他凍壞了,你不是有一套男裝嗎,讓他進艙換上就是。”
蕭瓊華眉頭一蹙,道:“姐姐就是心慈,好罷!”
她瞪了武天驕一眼,叫過一名侍女,把他領進艙里去。
侍女領著武天驕進了後面船艙的一個房間,給他拿來了干布擦身,而後又給他捧來了一套白色錦袍和靴襪。
武天驕並不感到冷,如此做作是為了不引人懷疑,試想在這春寒天,從冰冷的河水出來,若不怕冷,那就非常人了。
武天驕將身上的濕衣脫了下來擰了擰,當脫里衣的時候,臉色變了,迫不及待地從里衣中拿出了一個小包。
小包中正是他貼身收藏的武家典籍,這要是浸濕了,糊爛了,豈不糟糕透頂,到時怎麼向姑姑武賽英交代?
不過,幸好是他愛惜典籍,怕典籍被身體汗水浸濕汙損,特地在外面包了一層防濕的油紙,加上典籍的紙質不錯,雖然滲進了一點水,打濕了一部分,但典籍整體完好無損,並無大礙。
武天驕暗自松了一口氣,將典籍用干毛巾擦拭了一會,又將油紙擦拭干淨,重新包好,放在了一邊,然後草草的擦拭了一下,換上了侍女送來的錦袍。
錦袍偏大了一點,穿在身上十分寬松,袍子上留有淡淡的芳香,十分好聞。
聽蕭韻華姐妹的說話,知道這是蕭瓊華的著裝,看來她有著女扮男裝的習慣。
“對了!”武天驕猛地想起:“記得寒霜大姐說過,蕭瓊華是她的同門師妹,算起來,我和她還有點沾親帶故!”
穿戴整齊,收拾好一切後,武天驕轉身離開房間,然而,就在這時,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冷哼。
這一聲毫無征兆,仿佛虛空出現似的。
武天驕嚇了一跳,慌忙轉身,剛想喝問是誰,口一張,尚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咽喉一冷,頓時僵住了,睜大了眼睛,面露恐懼地望著前方。
不知何時?房間里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手執長劍,劍尖抵在武天驕的要害咽喉上,臉色陰冷,冷峻地道:“不要出聲,一出聲我就殺了你!”
武天驕驚懼地點頭,感到劍尖上冒著森冷的寒氣,砭膚生痛,銳利無比,只要對方的手稍稍往前一送,便能要了他的命。
在這一刻,他認出來了,眼前的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在大街上刺殺皇後曹天娥的白衣刺客,想不到他竟然出現在蕭家姐妹的畫舫中。
白衣男子緩緩收回寶劍,盤入腰間鞘中。
這時,武天驕才看清,他的劍是一柄軟劍,劍身狹窄而長,不用時可以作腰帶盤在腰上,衣服一蓋,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方便而又不引人注意,真是一柄好劍!
心中想著,他不禁脫口而出:“好劍!”
白衣男子面無表情地撩他一眼,問道:“你認得此劍?”
武天驕搖頭。白衣男子冷笑道:“不認得吹什麼好劍?是不是怕我殺了你,拍我馬屁?”
“當然不是,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武天驕道。
白衣男子鼻子哼哼作聲:“沒錯!本座跟你無怨無仇,是不會殺你,不過,你老子卻和我有仇!”
武天驕愕然:“你……認識我?”
白衣男子在旁邊的木榻上坐下:“當然,你不就是晉陽王武無敵的那個私生子武天驕嗎!”
武天驕心中一寒,忐忑不安地道:“我父王跟你有仇那是我父王的事,跟我可沒有半點關系,你可不能把我父王的仇算到我頭上?”
白衣男子不屑地道:“小子,你放心,本座要殺你早就殺了,何需等到現在,你不過是武無敵的野種,無足輕重,殺你不但不會使武無敵感到痛心,也有失本座的身份。”
武天驕稍感安心,笑說:“就是嗎,英雄好漢怎麼會跟我這種小人物過不去,敢問英雄大名?”
白衣男子哼道:“少套近乎,本座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想知道本座是誰,告訴你無妨,本座姓楚,名白衣,江湖人稱‘一劍飛紅’!”
“一劍飛紅?楚白衣?”武天驕搖頭說:“名號倒挺威風的,一劍飛紅,殺氣騰騰,可是我沒聽說過!”
楚白衣嗤之以鼻:“你當然不知道本座了,你又不是江湖中人。小子,廢話少說,我來問你,你上這畫舫來,是不是看上那蕭家兩姐妹了?”
啊!武天驕一怔,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何意?一時忘了回答。
楚白衣冷笑道:“小子,你也不要否認,你常去沉月洲和那里的女人鬼混,本座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嘿嘿!小小年紀,那方面的能力還真不一般,知道本座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話嗎?”
武天驕問道:“為什麼?”
“因為本座看中了你的天賦!”楚白衣陰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本錢有多雄厚,讓天下多少男人為之羨慕,你想不想征服天下美女?”
武天驕詫異地道:“征服天下美女?怎麼征服?”
“只要你拜本座為師,本座就教你天下無敵的御女神功!保管你夜御百女,金槍不倒。”楚白衣傲然道。
武天驕恍然大悟:“說了半天,你是想收我為徒。”
“沒錯。你還不跪下磕頭!”楚白衣信心十足地道。
武天驕卻並不買帳,不屑地道:“你連曹天娥都打不過,我為什麼要拜你為師?你的武功又不是很厲害。”
此言一出,楚白衣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怒笑道:“小子,你還真是不知好歹,天下有多少人想拜本座為師,求都求不來,你知道曹天娥是誰嗎?”
武天驕道:“還能是誰,她不就是神鷹帝國的皇後,曹太師的女兒。”
“你只說對了一半!”
楚白衣道:“她還有一個身份,天下鮮有人知,就是你老子武無敵也不知道,曹天娥乃是神女宮宮主的師妹,其武功不在神女宮主之下,本座打不過她,不足為奇!”
“什麼?皇後是神女宮主的師妹?”武天驕失聲驚呼,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楚白衣輕哼道:“很意外是嗎?哼!我跟你說那麼多干什麼,小子,給句痛快話,拜不拜本座為師?”
武天驕搖搖頭,拒絕道:“我父王武功天下無敵,他的武功我一輩子都學不完,我為什麼要舍近求遠?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楚白衣點頭道:“你說的也是,你老子雖然殺了我不少門人,但本座對他的武功修為倒是相當的欽佩!也罷,既然你不願意,本座也不勉強,不過如此一來,你就學不到本座的御女神功了!”
說著,他忽地悶哼一聲,身子一晃,臉色蒼白,嘴角處溢出了一絲鮮血。
呃!武天驕心頭一動,問道:“你受傷了?”說著,欲上去扶他。
楚白衣卻不讓扶,甩開了他:“不用你好心!這點小傷對本座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本座什麼風浪沒有經歷過,生平大傷小傷三十六次,哪一次也沒能要了本座的命!”
武天驕暗感好笑,雖然他說的輕巧,卻吹噓的沒邊了,但蒼白的臉色已經證明他受的傷不輕,當下道:“你受過多少次傷沒必要告訴我,我也沒興趣聽,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本事的人是不會輕易受傷的,比如我父王,身經百戰,也沒聽說他受過什麼傷,你說你受傷三十六次,那說明你太沒本事了,隨便一個人就能殺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