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封武天驕為一品帶刀侍衛,只是名義上的賜封,以武天驕如今金刀駙馬的身份,誰會在意他是什麼侍衛。
看到武天驕受封為一品帶刀侍衛,在場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曹貴妃了,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天色已晚,已是到了散去的時候。
蕭丞相、曹太師父子、靖國公主均回府去了。
武無敵也走了,本來他還打算讓武天驕隨他一起回府,但不知怎麼的,皇太後竟然要留武天驕在慈心宮用膳。
既然皇太後有請,那武天驕也只能暫時留在宮里,隨皇太後離開勤德殿,去往慈心宮。
武天驕心中十分不安,不知皇太後留自己在宮里用晚膳,是何用意?
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皇太後在秘室中與木雕人的情景,不免犯起了嘀咕:“深宮寂寞,皇太後正值虎豹之年,飢渴難耐,難道她瞧我長得英俊,該不會想讓我……”不由不寒而栗!
他還真敢想,也挺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自以為英俊不凡,迷死天下女人,連皇太後也迷住了。還以為曹家女人都像曹貴妃那樣。
檀雪、檀香兩位公主本想和武天驕一起去,卻讓皇太後的貼身侍衛曹仙娥打發了,倒是曹貴妃瞧著皇太後將武天驕請去寢宮,留武天驕用晚膳,不免心中起疑,當即派了自己的貼身侍女小玉跟去了慈心宮。
武天驕跟隨著皇太後,在眾多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近半個時辰後,倏地發現不對。
雖然他不熟悉後宮的路,卻也到過慈心宮兩次,一個是白天,一個是晚上,對去慈心宮的路還是很熟悉的,可現在,皇太後她們去的方向並不是慈心宮。
“太後娘娘!我們要去哪兒啊?”武天驕連忙跟上皇太後,躬著身子問道。
皇太後輕撩了他一眼,微然笑說:“駙馬爺認為我們這是去哪兒?”
武天驕四處望了望,疑惑地道:“這里好像……不是去慈心宮的路?”
“當然不是去慈心宮的路,哀家沒打算帶你去慈心宮!”皇太後邊走邊說,身姿猶如風擺荷柳般,說不出的婀娜多姿,風情萬種。
可惜武天驕現在心中有點發虛,絲毫沒有那個綺念欣賞尊貴皇太後的優美風姿,暗自戒備著,道:“太後娘娘,您……這是去哪兒路?”
“地獄!去地獄的路!哀家送你去地獄!”皇太後冷冷的道,再也不理他,逕自前走。
聽到“地獄”兩字,武天驕心中一寒,不由停住了腳步。
然而,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的曹仙娥卻一推他,叱道:“往前走,不許停下來,更不要想逃走,不然,姑奶奶打斷你的腿!”
有這麼一個凶巴巴的女人看押著,加上宮中高手如雲,武天驕即是想逃走也得掂量掂量,只得硬著頭皮跟著皇太後走,心想:“皇太後再怎麼看我不順眼,還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加害於我,如果她敢對我不利,即是她是皇太後,少不得我也教訓教訓她!”
想到此,他安心了不少,跟著皇太後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穿過一條窄窄的通道,來到了一座花園。
花園有著一片假山。
這一片假山蜿蜒而北,綿延五六十丈。
每走出數丈,必有宮中的侍衛巡邏出現,這地方顯得戒備森嚴。
行了小半個時辰,只見前後左右的房舍已矮小簡陋得多,宮中的待衛也不再現身。
前面出現了一所大石屋,武天驕見那石屋前有老大一片空地,四周無遮掩之物,石屋牆壁均是以四五尺見方的大石塊砌成,厚實異常,大門則是一排八根原棵松樹削成半邊而釘合。
來到大門前,不待皇太後吩咐,一名太監主動過來握住門上大鐵環,拉開大門,那太監顯得十分吃力,可見這扇門著實沉重。
皇太後讓隨行的太監宮女守在外面,自己則帶著武天驕和曹仙娥進入了石屋。
這個時候,武天驕只有隨著皇太後進入石屋,大門之後緊接著又有一道門,一陣寒氣從門內滲了出來。
其時天時漸暖,高峰雖仍積雪,平地上早已冰融雪消,花開似錦繡,但這道內門的門上卻結了一層薄薄白霜。
皇太後伸手一推,那門緩緩開了,只開得尺許一條縫,便有一股寒氣迎面撲來。
推門進去,只見里面堆滿了一袋袋裝米麥的麻袋,高與屋頂相接,顯是一個糧倉,左側留了個窄窄的通道。
武天驕好生奇怪,低聲問道:“太後娘娘,您帶我來糧倉作啥?這糧倉之中怎地如此寒冷?”
皇太後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道:“這里是冰庫,庫,冰庫當然冷了!待進了冰庫,你就知道了!”
“冰庫?這不是糧倉麼?”武天驕奇道,說話說聲中,聽到後面轟的一聲,回頭一望,卻見曹仙娥將兩道門關上了。
兩道門一關上,倉庫中黑漆一團,伸手不見五指,但三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功力深厚,目蘊神光,運功之下,亮如白晝。
三人從左側進去,越到里面,寒氣越盛,放眼望去,一片的白茫茫,寒氣繚繞,瞧不真切。
武天驕伸出左手摸去,碰到了一片又冷又硬、濕漉漉之物,顯然是一大塊堅冰。
武天驕正奇怪間,曹仙娥已晃亮火折,霎時之間,武天驕眼前出現了一片奇景,只見前後左右,都是一大塊、一大塊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塊,火光閃爍照射在冰塊之上,忽青忽藍,甚是奇幻。
曹仙娥亮著火折當先而行,在冰塊間轉了幾轉,從屋角的一個大洞中走了下去。
武天驕和皇太後跟隨其後,只見洞下是一列石階,走完石階,下面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塊,真像是走進了陰森的九幽地獄。
武天驕見狀已然明白,是進入了皇宮的冰庫,過過第二層,下面又有一間大石室,也藏滿了冰塊,也不知這冰庫有多少層,心中暗感奇怪,不知皇太後帶他來到這地下冰庫干甚麼?
到了第四層,曹仙娥吹熄了火折,停下不走了。
武天驕和皇太後也一起進了第四層冰庫,這第四層冰庫比之上三層的冰庫更加的寒冷,但這樣的寒冷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
冰庫中有一個冰床,冰躺著一位美艷成熟的女人,似乎正自沉睡不醒。見此情景,武天驕不由呆住了。
皇太後到了冰床前,探視了那就女人一會,指著對武天驕道:“你認識她吧?”
武天驕聞言走近前去,當他瞧清女子的面容時,不禁心神一震,脫口而出:“原來是她!黎素華!”
原來躺在冰沉睡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在皇宮中與武天驕有過一戰的夜叉族女子,“纖手魔劍”黎素華。
看到武天驕認出了黎素華,曹仙娥氣往上涌,揮手便想拔出腰間的佩劍,誰知一拔之下,紋絲不動,冰冷一片,長劍竟然連著劍鞘被冰庫的寒氣凍住了,連成了一體,拔之不出。
曹仙娥連番使力,也未拔出劍,雖在寒冷的冰庫中,臉色卻也漲的通紅,當即作罷,指著武天驕喝道:“武天驕,你好無恥,竟然對黎前輩使出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識相的趕快將來解藥交出來?”
“解藥?”
武天驕聞言一怔,瞅了瞅冰床上光著身體的黎素華,再瞧四周的堅冷寒冰,頓時有點明白了,忍不住輕笑道:“你們帶我來……該不是以為我對她下藥吧?”
上次入宮見皇太後,武天驕莫名其妙地與黎素華大戰了一場,最後武天驕雖然被黎素華的暗器轟天雷炸的狼狽不堪,但黎素華也好的不到哪里去,中了武天驕的天鼎神功,匆忙逃走。
此時她躺在皇宮的地底冰庫之中,敢情是借助冰庫的寒氣,抵抗身上的邪火,難怪皇太後她們帶他來此,原來為的是黎素華。
“不是下藥是什麼?”
曹仙娥怒道:“黎前輩已經被你折磨的神智不清,要不是皇姑姑封住她的睡穴,她早已變成花痴了,你還不趕快交出解藥?”
“你們想我救她?”
武天驕淡淡地道:“上次可是她要殺我?要不是本公子會點武功,早被她殺了,恐怕現在屍體已經爛在泥地里了,想我救她,門都沒有!”
曹仙娥大怒,正待發作暴走,皇太後制止了她,道:“你先出去,到外面等候,這里交給我!”
曹仙娥不敢有違,狠狠地瞪了武天驕一眼,轉身出了冰庫。第四層的冰庫中只剩下了武天驕、皇太後以及冰床上沉睡不醒的黎素華。
皇太後面容平靜無波,瞧著武天驕,冷淡地道:“武天驕,哀家知道你武功了得,在年輕人中,你是最出類拔萃的,在帝國怕是很難找出與你比肩的青年武者。但這又怎樣?年輕一輩中你是佼佼者,而年長的武者中,你不算什麼,天下高人異士,何其之多,即是你父武無敵,也不見得是天下無敵!”
武天驕直皺眉頭,含笑說:“太後娘娘,您要說什麼?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皇太後凜然道:“哀家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得饒人,上次黎仙人是奉了哀家的意思,只是為了試試你的武功,只是哀家沒有料到……哀家不知道你對黎仙人施了什麼邪法?讓她如此這般,她已受到了懲罰,你就看在哀家的尊面上,救她一救?”
“噢!”武天驕應了一聲,笑了笑,一瞥冰床上的黎素華,笑說:“太後娘娘有命,微臣自當是無不遵從,只是……”說著,遲疑不語。
皇太後見頭面色一冷,凜然道:“怎麼?莫非你還有條件不成?你想要什麼?只要哀家有的,哀家一定給你!”
“我要你,你給不給?”
武天驕心中問道,但這話可不敢問出口,雖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深宮怨婦,表面高貴,內心卻是寂寞的緊,但她畢竟尊貴的皇太後,如果成了也就罷了,要是不成,那就不知道有什麼後果?
冒然之下,還是唐突不得。
武天驕笑了笑,道:“太後娘娘,微臣並不是不救她,只是救她的方法有點那個……特別……”說著,話語一轉:“想來太後娘娘也已經知道,她並不是中了什麼藥?”
皇太後微微頷首,蹙眉道:“黎仙人清醒時,已經向哀家講述了你們交手的經過,對此,哀家也是很疑惑,這種情況,聞所未聞,即是梅太醫,也是束手無策!武天驕,你真是令哀家刮目相看啊!”
這話也不知飢嘲還是夸獎,武天驕也不在意,笑說:“太後娘娘,微臣答應救黎仙人,只是救她的方法有點特別,您還是回避一下為好!”
“怎麼個特別法?”
皇太後冷然一曬:“哀家請你來到這里,就是准備讓你小子救黎素華,至於你說的特別方法,哀家也猜到了,你不用顧忌哀家,哀家是過來人,又不是沒有見過!”
聽她如此一說,武天驕的眼神不由一陣的曖昧,饒有興趣地瞧了瞧皇太後,目光游離在她那修長的動人嬌軀上,嘿嘿笑道:“太後娘娘!要不……我們先來?”
哈!可真夠大膽的,竟然當面挑逗皇太後。
武天驕也不知怎的?心中怎麼想的,口中忍不住就說了出來。話出口後,頓時感到不對,皇太後臉色驟冷,厲喝一聲:“大膽!”
喝聲中,右手一揚,一個巴掌向武天驕扇了過來,出手奇快無比,快的不可思議。
這一下,武天驕和皇太後站的甚近,加之聽皇太後說要他救人,放松了警惕,毫無防備,也沒想到皇太後出手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啪!
左頻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五道指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這一巴掌,打得好不沉重,直打得武天驕腦袋嗡嗡直響,暈頭轉向,半邊的牙齒險些被打掉,眼前金星閃冒,天旋地轉,身形晃蕩,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