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我看你的眼睛,你好像是在說謊喔?”
武天驕笑了笑,旋即話鋒一轉:“你娘還好嗎?”
想起在武德公主府,自己與夜鶯夫人偷情,禁不住心頭火熱。
蕭月華不知道武天驕為何問起她母親來?詫異地瞅了瞅他,道:“我娘很好啊!她本來也想出來散散心的,只是迫於身份,不能出來!”
“那是,他好歹也是岳父大人的二房夫人,豈能隨便外出!”
武天驕笑道:“小姨子,韻華姐姐她們現在可能已經到了風城,你要找她們,就得去風城。現在戰爭爆發了,去風城的路上更不平靜了,盜賊出沒,攔路搶劫,劫財劫色的,比比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上路我可不放心,還是跟我們一同走吧!”
對於武天驕的挽留,蕭月華簡直求之不得,不過,她現在後悔將離開京城的原因說成了尋找“日月五行輪”。
這倒好,要是到了風城,見到蕭韻華她們怎麼說?
想問的也問完了,現在武天驕要去做一件事,為即將到來的遠行做准備。
不知是有預感,還是另有目的,總之他讓蕭月華暫時呆在雲霄樓,自己則帶著刀劍雙姬和金發女護衛修羅壁出了雲霄樓,一路打聽,向一條略顯偏僻的街道走去。
武天驕一行人走進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鋪。
店鋪里沒有給客人落座的桌椅,也沒人招呼。
只在對著門面的一邊放著一張長桌,桌後面坐著兩個人,一個長相威猛的半百老者,正在閉目養神。
另一個滿臉機靈的年輕小伙子,正在滿嘴打著呵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武天驕走到桌前,放下一袋金幣,道:“我想打聽一些消息。”
小伙子眼也未抬,便道:“你知道規矩?”
“聽人說過。”武天驕微笑道,“按質論價。”
“你想知道什麼?”小伙子問道。
“‘修羅公主’修羅飛鳳?”武天驕道。
小伙子渾身一震,身旁的半百老者突然睜開雙眼,目射寒光,令人不可逼視。
小伙子問:“你是想知道她的什麼消息?”
武天驕看了一眼身後緊張的修羅壁,道:“是死是活?如果活著,人在哪里?”
小伙子看了看身邊的老者,得到他的目光示意後,答道:“活著。有人看見,落馬坡一戰中,她在手下護衛的拼死保護下,殺出了重圍。目前已回到修羅堡養傷。”
武天驕沉吟了片刻,又問“再問一個人,修羅飛鳳手下的護衛隊長修羅娜,她和好多鐵血胭脂女兵被我軍俘虜,能否查到她的行蹤嗎?”
“需要時間。”
“多久?”
“一個月。”
武天驕點了點頭:“這五百金幣是你的了。”然後,他退到修羅壁的身邊,問她有沒有額外的問題。
修羅壁搖了搖頭,目光中既有欣喜,又有焦慮。知道修羅飛鳳仍然活著,並且沒有被神鷹帝國兵將所擒,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過,修羅娜是生是死?卻留給了她一個死結,這個結不解開,她對修羅娜的安全問題仍然憂心忡忡。
小伙子准備收金幣時,武天驕忽然問:“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可以。”
“有沒有人購買過剛才那個消息?”武天驕道。
小伙子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但這已經夠了,武天驕沒有再問。
在他即將要踏出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洪鍾般的聲音:“少年人,我建議你去一趟大元城,那里八方風雨齊相聚,也許能見找到你想找的人。”
武天驕腳步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走出去了。
此刻日已偏西,夕陽的余暉照在小店鋪外那面飄揚的三角五色鷹旗上,路過的人總要忍不住看一眼。因為指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會需要牠。
風里傳來刀姬的感嘆:“帝國鷹眼果然耳目遍天下,連修羅帝國的動靜也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鷹眼雖然是官方機構,收集大陸各方情報,傳遞消息,效命於朝廷。
但為了錢,各地方的鷹眼人員也會出售一些情報。
可以說,只要有錢,沒有不能從鷹眼那里買不到的消息。
武天驕一回到雲霄樓,就吩咐眾人准備去大元城。
起先大家都不明白,經過修羅壁和刀劍雙姬一番解釋,都紛紛贊同。
當然,這里面最高興的要屬蕭月華了。
他們沒有在上都多做停留,一方面是為了盡快趕到大元城,另一方面當然是免得在上都節外生枝。所以,一致決定連夜離開上都。
恰好正逢月半,風輕月白。武天驕買了五輛馬車、二十六匹駿馬,眾人一路談笑著奔向北部大元城。
路上,武天驕特地讓赤龍獸來到劍後身邊,問:“難道她是啞巴?”
劍後不知道他問的是誰,疑惑地看著他。
武天驕指了指中間那輛馬車,劍後即刻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帶回來的那個少女修士寒清雪。於是笑道:“你認為她是個啞巴嗎?”
武天驕囁嚅了片刻,道:“應該不是,但她為什麼不說話呢?”
劍後不答反問:“你知道武學中有‘七劫’之說嗎?”
武天驕搖了搖頭。
劍後解釋道:“所謂‘七劫’,指的是武學鼎盛時期傳下來的衡量一個人武學成就的七道關口的代稱,由易到難,分別為:體劫、識劫、意劫、悟劫、心劫、神劫、魂劫。每一劫代表著一個武學層次,每躍入一個層次,就代表著武學上的一種飛躍。寒清雪現在修煉的正是‘意劫’的閉口禪。”
“不說話?”武天驕瞪大了雙眼,他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這樣也能練武?但是劍後偏偏點頭,表示他說得沒錯。
馬車轆轆之聲在上都至大元城的商道上回蕩。
武天驕一行人走了一夜,人馬都比較疲憊。
將近黎明的時候,選了一處背林面水的小土坡,開始扎營休息。
武天驕一整晚都在思考昨夜劍後講的一番話,照她所說,如果武學上真的存在“七劫”之說,自己又闖過了幾劫?
雖然自己不斷苦練龍象神功,但是距離“大成”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近來身邊美女環繞,武天驕心中早忘了勤練武藝的重要性,只懂得每天找樂。
最大的問題還不是出在這里,他發現,自己一直缺乏動力,足以讓自己為了某個目標忘乎所以。
就像寒清雪那樣,為了武學有成,不惜數年閉口。
“我的目標在哪里?”武天驕認真地暗問。
可惜這個問題卻被一只驟然從天空中飛下來的大鳥打斷了。不錯,那只大鳥正是龍鷹。自從過了北天城之後,龍鷹就一直跟在武天驕後面。
它跟武天驕一樣,喜歡自由自在,所以常常飛出去,一去就是幾天不見蹤影。還好,無論武天驕走到哪里,它似乎總有辦法找到他。
龍鷹剛一落地,就圍著武天驕直打轉,中間或還用翅膀閃起一陣狂風,看它那個樣子,似乎頗為焦急。
武天驕覺察到了龍鷹的異樣,騰地站了起來。
龍鷹歡叫一聲,振翅飛上半空,在前面引路。武天驕讓刀劍雙姬、劍後、三音聖母跟著自己,在龍鷹的引導下,來到一處峽谷。
眼前的景象簡直慘不忍睹,峽谷中橫七豎八地躺著若干屍體,撕毀的旗幟、破損的馬車殘片丟得到處都是。
有的血跡仍是鮮紅,整個屠殺應該是在不久前發生的。
武天驕等人又氣又怒,不過,腳下的動作沒有放慢,幾個人迅速走進峽谷,仔細地察看是否有幸存者,不看不痛心,一看讓武天驕滿眼都冒起火焰。
這明顯是一支商隊,整支隊伍大概有三四百人,有的人甚至攜帶著仆從和女眷。
男的包括商人和護衛都被殺了,很多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撕爛了,下體上都是辱虐的痕跡。
有的女人臨死之前,依然睜大著空洞的雙眼,似乎在向神質問,為何要賦予她如此悲慘的命運?
武天驕只覺得殺機盈胸,他容不得的就是這種殘暴的罪行。
雖然他也曾對不起很多女人,但一向憐香惜玉,從不殺女人。
上蒼賦予男性強健的體魄,是讓男人來保護女人的,而不是讓男人來向女人們施暴的。
“誰犯了這種罪行都不可饒恕!”
武天驕憤怒地道。
劍後安慰地摟著他,勸解了幾句,武天驕的怒火才漸漸平息,但是目光中多了一種東西,那是殺人者的目光。
“這兩個人似乎還活著。”劍姬在遠處忽然叫道。
武天驕等人急忙趕過去,意外地發現寒清雪也在那兒。她正在為傷者把脈。武天驕對她越來越好奇,現在要加上一份驚訝。
據他所知,把脈是醫術中異常深奧的術法,只有老到的醫師才會,往往為他們所珍視,輕易不外傳。想不到,寒清雪竟然也會這種艱深的醫術。
檢查了一番之後,寒清雪頭也沒抬,在地上寫道:“女的心髒為利器所傷,已近不治,男的渾身大小劍傷數十處,血流過多,離死不遠。”
武天驕看了她寫的這番話,感覺很好笑,不過,他能明白寒清雪的意思。
兩位傷者都受了重傷,但還沒到無藥可醫的地步,大概寒清雪一時也治不了,所以下了這個模棱兩可的判斷。
“看不出來,她還是挺狡猾的。”武天驕暗想。
武天驕明白寒清雪的意思,劍後和三音聖母也明白了。
她們的目光向武天驕投注過來,眼神中夾雜著詢問。
武天驕暗暗感動,他想不到在這種救人的事情上,劍後她們也會征求自己的意見。
武天驕點了點頭,示意她們放手醫治。然後,他讓刀劍雙姬搜尋整個峽谷,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幸存者。
當下,劍後和神音聖母讓兩位傷者盤膝坐好,為他們動功療傷。
以她們的深厚功力,傷都的傷再重,即使一只腳踏進鬼門關,她們也能將之拉回來。
大約一刻鍾之後,兩位傷者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氣色好轉。
又過了一刻,隨著劍後和神音聖母的內力一催,兩位傷者張嘴吐出了一口淤血。
但依然未醒。
“救不活?”武天驕驚道。
兩人收功,神音聖母微微一笑,道:“已經救活了,只是他們都失血過多,現在睡著了。”
武天驕呵呵一笑,摸著腦袋覺得自己傻氣的。
除了兩位已經救活的傷者之外,現場再沒有任何幸存者。
武天驕召來金發女護衛,眾人一起動手,將曝屍荒野的死難者全部殮葬。
然後,他們沒有停留,立刻駕起車馬,離開了峽谷。
依武天驕所想,這起殺戮應該是因為商隊的貨物而起,很可能是盜賊所為。
但武凌霜與他的意見不同,剛才她一直冷眼旁觀,發現商隊的貨物雖然丟了,但是那些女人身上的貴重飾品、一些隨身細軟都沒有丟,這顯然不符合盜賊們的脾性。
而且,她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疑點,整個商隊死難的三四百具屍體,以馬車為中心向外輻射,輻射半徑竟然不過二三十丈,再遠的距離,則沒有屍體。
這就是說,打一開始遭襲,他們就被整個地圍住了,並且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依她看來,在這場殘酷的殺戮中,除了被他們救活的兩個人,應該沒有人逃出去。
因此,她推測,襲擊商隊的是一群訓練有素的人,符合這一條件的群體不多,有可能的是軍隊。
“無論是誰,犯了此種罪行都不可饒恕。”武天驕目光堅定地道。
兩名傷者終於在傍晚時分醒了,梳洗了一番後,兩人堅持要親自向救命恩人致謝。
刀劍雙姬將他們帶到武天驕面前,武天驕笑道:“你們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我的仙兒音兒!”
雙姬知道他說的是誰,齊皆抿唇微笑。關於“仙兒”、“音兒”這樣的稱呼,武天驕還鬧過笑話。
劍後和三音聖母跟武天驕在一起的時候,武天驕一直苦惱應該與她們怎樣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