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看出,眼前的四位公子,除武天驕外,另三位都是女人喬裝。
這伙計頗有商業頭腦,知道如果雲霄樓有此茶葉供應,那些達官貴人無論花多少金幣,都會爭相品嘗的。
“在一處很遠的地方。”刀姬笑道。
伙計知機地不再問了。
他也知道,這樣的茶葉肯定不多產,很可能是私人種的,或者根本就是野生的。
不過,他仍然將這個情況記在了心里,准備事後稟報管事。
雲霄樓既然看上了一件好東西,就會拼命地將它弄到,並且很地將之變成大把大把的金幣。這就是他們成功的秘訣。
茶具撤下後,菜很快端了上來。
不等武天驕夾菜,他面前的菜碟里已經堆了一座“菜山”。
三女都不約而同地給他夾菜。
現在他感覺到的不是幸福,而是恐怖。
“原來女人多了也不好啊!”武天驕心中慨嘆道。
用過晚膳後,下得樓來,武天驕忽然來了興致,一下就擠進了拍賣場。
本來像他這樣的“有錢人”,大可以坐在包廂內,居高臨下,有什麼要買的,在樓上出價即可。
但他偏偏喜歡熱鬧,也不管什麼身份地位,哪里有熱鬧便往哪里鑽。
此時,有兩名伙計抬了一只三尺見方的大鐵箱來到拍賣場。
管事非常看不起那只大箱,懶懶散散地一推副手道:“叫他們將箱子放到台上去,動作快點,如果今天賣不掉,就退回去,我們也不缺那幾百金幣的傭金。”
鐵箱一出現,台下好多人都視而不見,有些人干脆轉過頭去招呼朋友,或者干脆與身邊的粉頭打情罵俏。
也不知誰咕噥道:“都拍了七天了,那堆破爛玩意兒就別拿出來獻丑了。”
究竟是什麼東西,拍了七天都沒賣出去,武天驕對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箱子打開一看,他失望了,那些也能拍賣?
都是些破銅爛鐵。
原來箱里放了一堆斷劍,個個都是缺胳臂缺腿,沒一個完整的。
唯一一個看上去像把劍的家伙,還缺了把手。
這些斷劍大多鏽跡斑斑。
副管事走上台,宣布這箱斷劍起價一萬金幣,台下頓時嘩然。
有人嗤笑道:“昨天八千,今兒就一萬了,真拿它當寶了,看有哪個倒霉鬼上當吧!”
武天驕心中一動,也許這些東西里真有用也說不定。
但是,他又不願意花一萬金幣買一堆破銅爛鐵回去,雖然那點錢他還不在乎。
不過,人可丟不起。
台上副管事開始催拍了。劍後忽然走到武天驕身邊,悄聲道:“天驕,那是一堆不尋常的劍。”
劍後閱歷豐富,說出來的話都極有分量,武天驕也信服。因此,他通通地舉起了手,出價一萬金幣。
台上負責拍賣的副管事驚詫地向他這邊望來,想不到居然真有嫌金幣多的傻瓜。
不過,他沒有猶豫,趕緊令伙計將鐵箱抬到武天驕面前,雙方銀貨兩訖。武天驕隨即引著三女離開了雲霄樓。
天色已晚,一行人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
武天驕少年心性,好動,他是永遠坐不住的,決定出去逛逛,順便去飛鷹拍賣場看看。
刀劍雙姬沒有意見,她們鐵定要跟著武天驕,劍後卻不想去,她知道那種場合的混亂和汙穢,以她的身份,可不去那種地方。
武天驕只好帶著刀劍雙姬出了客棧,走向城東的飛鷹拍賣場。
這次出來,由於雙姬是雙胞胎姐妹,容貌太出眾了,她們又換回了女裝,為了不引上跟屁蟲和蒼蠅,雙姬特地在臉上蒙了面紗,遮住了絕世麗容。
飛鷹拍賣場不同上都的其它建築,在牠前方,廣場寬闊,小型的奴隸交易都在廣場上進行。奴隸拍賣場看上去像一個劇院,稱得上是氣勢恢弘。
武天驕領著雙姬走進奴隸拍賣場,即為熱火朝天的拍賣情景所吸引,在這里,奴隸已經淪為易交易的貨物,只要付得起金幣,頃刻之間,任何人都可以從這里帶走大批的奴隸。
奴隸拍賣場內部布局非常獨特。
四周是階梯式的看台,看台環繞下的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平地上搭建了十幾個高高的木台,成環狀,彼此之間還有一定距離。
環內則是一個比其它木台還要高出一倍的石台。
木台上都遮著布幔,石台上則空無一物,只支著一個木架,架上掛著一只銅鍾。
武天驕隨著人流擠到一個木台下,那里正在拍賣幾個來自西疆的強壯奴隸,奴隸主正熱情地展示他的奴隸如何強壯。
奴隸們除了下身著一塊小小的遮羞布,身上幾乎一絲不掛。
武天驕尚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奴隸拍賣的場面,倍覺新鮮,可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他們又走到另一個木台下。
這一邊擠的人多,原來這里正在拍賣女奴。
還好,他們都有武功在身,三人輕輕松松地來到了距離木台近的地方。
這個木台的經營者是一個粗壯婦人,看她身材高大,膀大腰圓的樣子,武天驕真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女人。
此時,前一撥奴隸剛剛為一名倨傲青年買走。
這時,粗壯婦人站在台上大聲喊道:“列位,接下來最緊張的時刻到了,下面將有拍賣的是十三名上好女奴,作一次性拍賣,底價一萬金幣。”
話落,她示意身後的雜役從布幔後面拉出一群人來。這群女奴剛剛一上台,各大買家齊皆發出驚嘆聲。
十三個被縛雙手的女奴雁翅形排開,她們身上的衣物要比男性奴隸多一些,不過也只能勉強遮住重要部位。
這十三個女奴之所以能引起買家們的驚嘆,不是因為她們長得多麼漂亮,而是因為她們那頭金黃色的頭,以及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高挑身材。
她們非常豐滿,簡單的說,每個地方都要比平常女人大上一號。
但在高挑身材的襯托下,非但不顯得累贅,反而呈現出一種強健的力美。
女奴們的皮膚都呈淡黃色,眼睛則顯得有點空洞,武天驕在她們的眸里找不到半絲生氣。
不知因為是缺衣少食,還是經歷的磨難多了,她們的神情都顯得很萎靡。
但粗壯婦人不管這些,她不惜動用皮鞭讓這些女奴站直身子,向她的買家展示屬於上好女奴應有的素質。
看到這十三個身材高大的女奴,武天驕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靖國公主身邊的天罡女衛。
這些女奴,除了頭發、眼睛、膚色與天罡女衛不同之外,身材都一般的高大健美,尤其是那金色的頭發,是那般的耀眼,與眾不同。
刀劍雙姬都是見多識廣之人,瞧出十三個金發女奴的來歷。刀姬對武天驕悄聲道:“公子,看她們金發碧眼,鼻子高挺,應該都是修羅族人!”
“修羅族?”
武天驕略感訝異,細看那女奴,果然發現她們的眼睛都是湛藍色的,不由心頭一動,問道:“可我見過的修羅族人,眼睛頭發和我們一樣,這些女奴……”
刀姬格格輕笑道:“修羅族的人種很多,並不只有一個人種。修羅帝國疆土遼闊,凡被他們征服的各國都納入了修羅帝國版圖,而各國人民也相應地被歸納為八部眾族。現今的修羅族是八部天龍族中人數最多的一族,人種不下數十之多。”
武天驕聽得有趣,正要再問,可粗壯婦人開始叫價了。他看了看周圍,發現各個買家對這批女奴都很感興趣。不過,有實力可能只有兩撥人。
一撥是剛買走一批女奴的倨傲青年。
他站在一位俊美的貴族青年的身邊,態度恭敬,好像是俊美青年的仆從。
另一撥人距離武天驕這邊不遠,他們站在台前場地的中央,周圍雖然很擁擠,但他們周圍五尺之內根本沒人敢靠近。
武天驕注意到這一群人中有一個富態的胖子,長得雖然不起眼,但武天驕總覺得他不簡單。
因為在這樣復雜的場合中,他的目光一直都是居高臨下的。
這是掌權者才有的目光啊!
武天驕將他列入需要留意的對象。
“兩萬金幣。”倨傲青年搶先出價,一下就將價格提高了一倍。
“兩萬一。”遠處有人競價。
“兩萬二。”
“兩萬三。”
“兩萬五。”
……
粗壯婦人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眉開眼笑。原先她還擔心這批女奴賣不到自己心目中的價格,現在看來,只怕要大賺一筆了。
“十萬金幣。”忽然,那胖子叫價了。他一下將價格由四萬兩千金幣王一下提高到十萬,提高額度將近六萬。這一聲叫價幾乎震驚全場。
從來沒有成批的奴隸可以賣到這樣的價格。
普通奴隸日常交易單價不過十幾個金幣,一個上好的女奴即使是在中間的石台上拍賣也頂多是一兩千金幣,如果平時在這些木台上拍賣,價格少降低三成。
但是眼下的情況顯然打破了一般人的常識。他們靜靜等待好戲上場,幾乎大半的人都知道,倨傲青年那一伙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那俊美青年和他的倨傲仆人低頭商議了一下,倨傲青年一咬牙,再次叫道:“十一萬金幣。”
胖子沉吟了片刻,接口道:“十二萬。”
倨傲青年目中寒光灼灼,如果不是對拍賣場主人有所顧忌,他早就衝上前,將那伙與他作對的人打成爛泥了。
“還有沒有人出價?”粗壯婦人笑容滿面的大聲喊道,“十二萬一次——”
這時,劍姬扯了扯武天驕的衣服,讓正在沉思的武天驕清醒過來,他不加思索地舉起了手,高喊道:“二十萬金幣。”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一下震驚全場,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武天驕。
當他們發現出價者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時,立刻既驚又羨。
而大多數的人則注意到武天驕身邊站著的兩個戴著面紗的女子。一看就知道她們不是普通的侍女,因為她們身上都配了長劍。
也有一些人暗地里猜測著武天驕的來歷,大部分肯定他一定是某個世家的公子,否則不會“女多錢也多”
“二十萬一次……”粗壯婦人的喊聲響亮了,誰都能想到,這場拍賣,她是最大的贏家。
“二十萬第三次——成交!”
“恭喜這位公子購得這批女奴。”
一切塵埃落定,粗壯婦人滿面諂笑地走下台。武天驕當場付給她二十萬金幣的金票,然後冷冷地道:“解開繩子,讓她們穿好衣服。”
粗壯婦人接過金票,當即吩咐雜役按武天驕的要求去辦。然後,她上台宣布道:“今天的拍賣到此為止,明天的夜場各位請早來。”
人群逐漸散去,不過有三撥人沒有離開。
正是剛才競購女奴的三批人,武天驕是在等女奴們穿好衣服,胖子那批人像是准備看戲,俊美青年則在他的倨傲仆人開路下,氣勢洶洶地逼進武天驕一行人面前。
那倨傲青年徑直走到武天驕面前,亮了亮手中的一疊金票道:“這是十萬金幣,小子,將奴隸賣給我們。”
武天驕當作沒看見,毫不理睬,甚至瞧都不瞧他一眼。
倨傲青年一見對方不買賬,陰陰一笑道:“好小子,走著瞧,看你們能不能走出上都。”
說完,轉身就走。
劍姬氣極道:“豈有此理,公子,讓我去教訓他。”
武天驕擺了擺手,道:“先忍一忍,安置好這批女奴再說。”
粗壯婦人領著幾個雜役將十三名女奴送到武天驕面前,接著,她走到武天驕身邊,小聲地道:“公子,您趕緊離開,剛才那位是上都城城主的寶貝獨子班紹,手下那個人叫狄風,在上都的勢力很大。”
武天驕嗤之以鼻:“大?他能大到一手遮天嗎?”
粗壯婦人顯然是一片好心,她急道:“他父親是城主,整個上都城歸城主管,您說他大不大?”
見她說得有趣,武天驕便笑道:“有機會我倒想見一見城主,瞧瞧他究竟大不大。”說完,領著一大群人離開奴隸拍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