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一面說著,一面抱著古琴起身,然後衝武天驕下拜一禮,道:“駙馬爺好自為之。若有任何需要,可以通知老朽,只要老朽辦得到的,定當盡力,只請駙馬爺安心的在谷中住上,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離去。”
“我若不說呢?”武天驕不悅地道。
天機子笑道:“駙馬爺會說的,老朽相信駙馬爺不會樂意在此地住上一輩子!”
他掃視周圍樹枝上一動不動的鳥一遍,半開半合的雙目猛然張了開來,瞳孔中透著一股子燃燒的妖火,渾身上下透出邪異的氣息,氣勢與適才判若兩人:“鳥兒被樂音吸去了魂魄,活著也沒有意義,活著不如死去,讓老朽助它們早歸西天極樂世界吧!”
話音落處,左臂托著古琴,右手食指在琴弦上一彈,錚——一陣怪異的琴音響起,刹時間,武天驕的心髒一陣劇烈的跳動,仿佛天機子這一彈彈在了他心坎上。
只見古琴琴弦上一縷銀芒躍起,頃刻間銀光縱橫,矢矢如靈蛇狂舞,枝上的鳥化成一團團血霧,迸濺開來,恰似驟然下起一場赤紅色血雨。
血雨落盡之時,青石旁上的天機子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地鳥屍零亂,血跡斑斑,見證著適才發生的一切……
呃!
武天驕深感駭然。
他是識貨之人,天機子一出手,就知道這看上去不甚起眼的糟老頭子,實是個深藏不露的大高手,果然不愧為天龍教長老,天機子這一番做作,其中有向他示威之意,有這麼個人物坐鎮桃林陣,看來想脫困委實難之又難。
怔立半晌,武天驕才緩緩的往回走,剛走出桃林,隱約望見女聖衛繆玉孤身一人坐在山壁邊,呆呆的坐著,不言不動,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夜風掠起她的發梢衣帶,纖弱的嬌軀愈顯單薄,顯得孤寂無依,楚楚可憐。
武天驕四下一望,卻不見羿和,剛想過去打招呼,妖精和胡麗娘斜地里地出現在他面前,胡麗娘問道:“彈琴的是什麼人?”
“就是那個天機子!”武天驕皺眉道:“這個老家伙想把我們困在一起,不讓我們出去!”
“那可怎麼辦?”胡麗娘急了:“難道我們真要困在這里?”
武天驕嘿嘿一笑,道:“胡姐姐,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這個桃林陣是困不住我們的,你忘了,我們還有龍鷹呢!”
“龍鷹!”胡麗娘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道:“龍鷹又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它怎麼救我們出去?”
“它會找到我們的!”
武天驕信心十足地道:“這光身鷹別的不行,但要想找到我們是輕而易舉的,只要它來了,我們就能從空中越過桃林陣。這桃林陣再怎麼厲害,總不能厲害到空中也不讓過!”
“從空中過?”
胡麗娘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辦法,有了龍鷹,龍鷹可以一一的將我們帶離出去,只是……怎樣才能讓龍鷹更快地找到我們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武天驕神秘一笑,道:“只是不知道光身鷹有沒有回來?照路程說,凌霄山離此地不遠,它一個下午可以來回兩三趟,也該回來了?”
“不見得!”
胡麗娘道:“你讓龍鷹捎信回去,那飛刀上的毒……你大師娘有解藥也就罷了,我擔心的是,若沒有解藥,重新配置解藥的話那需要時間!”
武天驕點頭道:“小弟擔心的也是這點,萬一大師娘沒有現成的解藥,再配置解藥的話還真是麻煩!以我大師娘的醫術,相信她一定能解飛刀上的毒!”
薔薇夫人的醫術是沒得說的,如果連她也解不了的毒,靖國公主的命就危險了,那只有等著毒發身亡、一命嗚呼了。
武天驕和胡麗娘閒聊了一會,瞧著繆玉呆呆的坐在山壁邊,輕輕的走了上去,輕聲喚道:“繆聖衛,繆聖衛……”
他一連叫了五六聲,繆玉才扭頭撇了他一眼,冷聲道:“滾!離我遠一點,別靠近我!”
武天驕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眉心皺成了疙瘩,這是怎麼了?自己不過是好心問候一下,這招誰惹誰了?她犯得著生那麼大的氣?
胡麗娘忙上來拉著武天驕後退,離繆玉遠遠的,低聲說道:“她不開心,你最好暫時不要去惹她,免得引起誤會!”
“誤會?”武天驕頭腦發懵:“能有什麼誤會?別忘了,是我救了她!”
嗑!
胡麗娘氣得給他腦門上來了一個爆粟,罵道:“你傻啊!你剛把人家給干了,給人家丈夫戴了綠帽子,現在又接近她,人家丈夫要是看到了,豈能不誤會!”
武天驕被她敲得痛呼不已,捂著腦袋淚眼汪汪地道:“輕點!用不著那麼狠吧,腦袋都讓你敲破了!”
說著,四下尋找,問道:“羿和呢?他怎麼不好好陪著他妻子?”
“他去了那邊!”
妖精過來,信手一指桃樹林,道:“主人,不久前,妖精看到他們兩個……不知為什麼,吵了一架,然後分開了,羿和進了桃樹林,再也沒有出來。”
“他們吵架了!”武天驕不由愕然,瞧著繆玉若有所思。
旁邊的胡麗娘嘆氣道:“看來羿和終究還是難以忍受戴了一頂綠帽子,不能釋懷,驕弟,你要小心了!不然,腦袋搬家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武天驕冷哼一聲,淡然道:“想要我的命,沒那麼容易,妖精,你幫我盯著他們一點,別讓他們要了的我的腦袋去!”
妖精頻頻點頭,道:“放心吧!主人,妖精一定盡力保護主人的安全!”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桃林陣外來了兩騎,正是連夜趕來請醫的於一龍和曹雄。
曹雄一身錦衣,肋下佩劍,胯下騎著一頭赤鬃卷毛的烈焰狂獅,端的威風凜凜,英武無比。
他在離得桃樹林十五六丈遠停了下來,右手一指桃樹林,對於一龍道:“於將軍,這里就是桃花谷,那位老神醫的就住在這桃樹林後的山谷里!”
於一龍勒住馬匹,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桃樹林,道:“那我們快進去!”說著,策馬往桃樹林行去。
曹雄忙一催獅獸,截住了於一龍:“於將軍,我們不可亂闖!”
一指桃樹林道:“這片桃樹林暗蘊陣法,不懂陣法的人進去後就會迷失方向,是進得出不來,你可千萬別莽撞,萬一得罪了老神醫,就壞事了!”
於一龍大感驚奇,訝然道:“原來這片桃樹林是一座大陣啊!聽你一說,這位老神醫還真是一位高人,曹將軍,那我們該如何請得老神醫?”
“讓我來吧!”
曹雄輕拍了一下坐騎,胯下的烈焰狂獅立時領會主人的意思,緩步向前走了數丈,曹雄甩蹬離鞍,下了獅背,衝著桃樹林恭敬一禮,高喊道:“神醫前輩,晚輩項崍城守將曹雄前來拜山,有要事未見神醫老前輩!”
聲音宏亮,遠遠的傳了出去,對面的山壁不斷的傳回了回音,嗡嗡不絕。
回音過後,桃樹林中卻是沉寂無聲,無人回答。曹雄跟著又連喊了三遍,桃樹林依舊無人回答,死寂一片。
於一龍策馬上前,到了曹雄身旁,盯著桃樹林深沉地道:“怎麼沒人回答?”
曹雄眉頭緊鎖,道:“我第一次來得時候,也是喊了許久,才得到老神醫的回話,於將軍,耐心一點,再喊幾遍,老神醫就會回話了!”
於一龍無奈,耐著性子揮了揮手,道:“喊吧!喊吧!你快點,公主殿下等著急救呢!”
曹雄連連應是,連連衝著桃樹林喊話,在曹雄的記憶里,上次來桃花谷,只喊了五遍,便得到了桃花谷主人的回話,而今天,他是喊了一遍又一遍,連著喊了十七遍,喊得嗓子冒煙了,桃樹林仍舊靜悄悄的,無人回話。
於一龍急了,抓著曹雄的臂膀道:“曹將軍,怎麼沒人?你肯定老神醫在里面?”
曹雄捂著喉嚨,喉中“嗬嗬”兩聲,吃力地道:“當然在,只是……那老神醫年紀大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世?萬一要是不在了……”。
“他不能死,他死了公主殿下怎辦?”於一龍叫囂道:“我們再喊喊,如果再得不到回應,我們就進去!”
曹雄咳嗽兩聲,道:“於將軍,我嗓子都快喊啞了,歇息一下,還是你來喊吧!”
於一龍當仁不讓,向著桃樹林躬身一禮,大喊道:“神醫前輩,在下於一龍,乃帝國皇鷹軍團統帥靖國公主麾下副將,今日前來有請神醫前輩,請神醫前輩一見!”
曹雄一聽險些樂出聲,心說:“你叫於一龍就叫於一龍唄,有必要抬出靖國公主嗎,你以為抬出靖國公主,人家就買帳嗎!哪怕你抬出皇帝老子來,人家也不一定買帳!”
事實如曹雄心中所想,人家並未於一龍報出靖國公主的大號而買帳,於一龍和曹雄一樣,連喊了十幾遍,喊得嗓子啞了也沒人答話。
“豈有此理!”
於一龍還從未遇到這樣的境況,急得額上冒汗了,實在是忍不住,翻身上馬,就要往桃樹林里衝,曹雄忙抓住他的馬韁,道:“於將軍,千萬不可!沒得到老神醫的允許,我們這樣闖進去,老神醫要是生氣了,把我們困在里面,就糟糕了!”
“那……你說……怎麼辦?”於一龍皺著眉頭,吃力地道:“這人見不著……喊話也沒人回應,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喊下去!”
他嗓子直冒煙,渴的要命,好在他是軍人,隨行帶有干糧和水,忙從坐騎上解下水壺喝水。
“難道老神醫不在家?”
曹雄也急了,他深知桃林陣的厲害,那是進得出不得。
想了一會,道:“於將軍,不如這樣,我進去請老神醫,你在外面等著,我要是沒有出來,你就回去,另想辦法!”
“這怎麼行!”於一龍忙道:“要進去我們一起進去。”
曹雄擺手道:“不行!我們總得留下一個人,我和老神醫認識,雖說不上熟,卻也有過一面之緣,彼此說得上話,而你連老神醫一面見都沒見過,又說不上話,你進去干什麼?”
於一龍一想也是,擺手道:“去吧!去吧!我們可說好了,天黑前,你要是不出來,我就闖進去……”
他話音剛落,桃樹林中倏地傳出了一個聲音:“來得可是於一龍於將軍嗎?”
啊!
一聽有人回話,兩人都喜出望外,於一龍一喜之余,忽覺得這聲音很耳熟,一想之下,便想起來了,脫口道:“武天驕,武天驕,是不是你?”
說話間,桃樹林中彌漫起了一陣煙霧,煙霧散去,林中出現了一個白衣少年,身影十分的清晰,不是別人,正是武天驕。
曹雄和於一龍的到來,他們的喊話,早驚動了山谷里的人。
武天驕來到桃林陣中,聽得於一龍的聲音,卻不見於一龍其人,不知道於一龍來這里干什麼?
“我是武天驕,於一龍將軍,你不在公主殿下身邊保護,跑來這里干什麼?”武天驕回話道。
確定是武天驕的聲音,於一龍愣住了。曹雄也愣住了,問:“於將軍,里面的是……金刀駙馬?”
於一龍點頭道:“是他!我聽得出他的聲音,奇怪,他怎麼在這個地方?”
曹雄沉吟了一會,道:“本將軍派人到處尋他不著,原來駙馬爺在這里,我看……駙馬爺一定是誤入了桃林陣,被困在里面出不來了!”
“我來問個清楚!”於一龍衝著桃樹林喊道:“金刀駙馬,你怎麼在這里?公主殿下派人到處在找你不著!”
“公主姐姐找我嗎?”武天驕歡喜地道:“公主姐姐現在怎樣?她的毒傷有沒有好點?”
於一龍聽得直皺眉頭,甚是不悅,心道:“小子,我是在問你話,你倒問起我來了!”
心里不痛快,剛想回話,旁邊的曹雄搶先開口了:“金刀駙馬爺,屬下曹雄,見過金刀駙馬爺!”
“曹雄!”武天驕一愣神,他對這個曹雄相當陌生,聞所未聞,不過對方自稱屬下,讓他感到詫異,問道:“你是什麼人?”
曹雄忙介紹道:“屬下乃是項崍城的守將,當朝曹太師便是屬下的義父!”
哦!武天驕恍然大悟,算是弄明白了,說來說去,對方自稱屬下,論輩分講,自己還得叫他“叔叔”,找自己便宜來了。
他倒想歪了,曹雄倒沒心占他便宜,不過是忙著介紹清自己的身份。
曹雄恭敬的行了一禮,道:“駙馬爺,屬下聽靖國公主殿下說您在彩虹陵失蹤了,為此屬下派出人馬找您,沒想到您在這里,駙馬爺,您怎麼會在這桃樹林里?”
“本駙馬是誤入此地!”武天驕回答道:“曹將軍,聽你們的喊話,是來找此地的主人?”
曹雄不置可否:“是的,駙馬爺,我們是來請老神醫去項崍城為靖國公主殿下解毒!”
武天驕聽得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你們……公主殿下現在怎樣?”
曹雄不敢怠慢,恭敬地道:“公主殿下狀況良好,暫時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身中的奇毒,城里的大夫沒人能治,因而屬下和於將軍請老神醫去救治公主!”
“老神醫!”
武天驕聽得直愣神,脫口道:“什麼老……”話未說完,猛然醒悟到他說的是天機子,心中思忖:“這個天機子還會醫術不成?”
四下張望,尋找天機子,他肯定這老家伙就躲在這樹林中的某處,可這他和曹雄他們說了半天,也不見這老家伙出來,哼都不哼一聲。
武天驕有點哭笑不得,這世上的事還真是巧了,這天機子和獸娘子是一伙的,獸娘子又受邀玉夫人所托,參與了昨晚刺殺靖國公主的任務,靖國公主請醫請誰不好,請到天機子頭上來了,萬一這天機子壞個心眼,借醫治為名,這靖國公主不是自尋死路嗎!
想到此,武天驕暗暗慶幸,幸虧自己來了,不然,靖國公主死都不知道怎麼的。
當下衝著外面喊道:“原來你們是來請醫的,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你們不用請了,那個老家……哦!那個老神醫已經死了!”
啊!
曹雄和於一龍都大吃一驚,面面相覷,神色駭然。
而躲在桃林陣一處的天機子險些被武天驕的話氣得破口大罵,真是豈有此理,敢說老朽死了。
“駙馬爺,您說……老神醫死了?”曹雄不敢相信地道。
武天驕頷首道:“是啊!昨天……本駙馬不慎誤入這個桃林,這片桃林還真是邪了門了,我在這里轉悠了半天也沒轉出去,轉來轉去,轉到了里面的山谷,山谷里有間屋子,屋子里活人倒沒有,死人倒有一個,屍體腐爛,成了一堆骨頭,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一下,曹雄和於一龍傻眼了,怪不得剛才喊了半天,沒得到老神醫的回應,敢情老神醫已經死了,都爛成一副骨頭了。這可怎麼辦?
“你確定那屍骨是老神醫嗎?”於一龍不信地問道。
武天驕哼了一聲,不快地道:“於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本駙馬說謊嗎?本駙馬有必要對你們說假話嗎?”
於一龍一想也是,再怎麼樣,武天驕沒必要騙他們,除非武天驕不想靖國公主活了。
“曹將軍,現在怎麼辦?”於一龍臉色蒼白,皺眉道:“這人都死了,誰來救公主殿下?”
“你問我,我問誰啊?”
曹雄心道:“靖國公主死不死的,對我來說沒多大關系,現在關鍵是怎樣將武天驕從桃林陣里救出來,他可不能有事,他要是要事,義父饒不了我!”
略一沉吟,對於一龍道:“於將軍,老神醫既然不在了,我們只有另請名醫,只是……”
他話未說完,桃林陣里的武天驕喊道:“那個曹將軍、於將軍,老神醫已經死了,你們不用請了,快回去吧,回去告訴靖國公主,她中的毒包在我身上,本駙馬說過,一定會救她的!”
於一龍嗤之以鼻:“你救公主殿下,武天驕,你的口氣可真大,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救公主都救到這里來了,你還是想想怎麼救自己吧!想想怎麼走出這片桃樹林?”
“這個不勞於將軍操心,小小的一片樹林,又豈能困住我武天驕!”
武天驕大言不慚地吹噓:“我想什麼時候出陣就什麼時候出陣,曹將軍,於將軍,你們先回去,告訴公主姐姐,讓她不用擔心,我正在為她配置解藥,多則五日,少則三日,解藥一配好,我就去看她!”
“武天驕!”
於一龍指著桃樹林,禁不住咆哮了起來:“你少在這里胡吹大氣,你要是能救公主殿下,母豬都能上樹,相信你,哼……”說罷,重重地冷哼一聲,一甩衣袖,翻身上馬,拔轉坐騎,順著來路而走。
“於將軍……”曹雄急叫,可於一龍充耳不聞,啪!
狠狠一馬鞭抽在馬臀上,抽得馬希聿聿的一聲暴叫,撒開四蹄,疾馳奔跑,揚起了一片塵土。
曹雄想去追,但終究是桃林陣里的武天驕重要,叫道:“駙馬爺,你放心,屬下一定想方設法救您出來……”
“曹將軍,本駙馬說了,不用你救!”
武天驕傲然道:“你也走吧,從哪里來回哪里去,這里沒你的事,去去去……”說罷,連連揮手,顯得很不耐煩。
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曹雄再有涵養,心中不禁有了火氣,暗道:“義父,不是我不管您的孫女婿,而是您的孫女婿不讓我來管,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您老人家可不能怪罪於我!”
心中這樣想,卻也不能不管,他不懂這桃林陣的陣法,現在就是想救武天驕也救不了,只能先暫時回去,請高人來破陣。
打發走了曹雄,武天驕心里也是著急,這海口已經夸下了,能不能出桃樹林救靖國公主,就指望龍鷹什麼時候能夠飛回來,找到桃花谷來,不然,就只有等著丟臉了。
正當武天驕准備回山谷小屋的時候,桃林中響起了一陣嘿嘿的輕笑之聲:“好小子,胎毛未盡,乳臭未干,口氣倒不小,吹牛的娃娃老朽見得多了,卻從未見過你這麼能吹的,你以為老朽的顛倒九宮五行陣是菜園子,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老家伙,你總算出聲了!”
武天驕一翻白眼,調兒啷當的道:“我以為你真死了,歸天了,哼哼!老家伙,你放心,你要真死了,咱也不忍心看著你暴屍荒野,給野狗叼了,會挖個坑,把你埋了!”
“呸呸呸……”天機子連聲坯道:“駙馬爺,瞧您長的俊秀的,怎麼嘴里不吐人話,咒我老人家死,我老人家要是死了,誰帶出這個陣?”
“老家伙,說我吹牛,你比我還能吹!”
武天驕輕笑道:“老家伙,別以為你布了什麼破陣就很了不起,本駙馬想要離去,隨時都能走,不信你等著瞧!”
天機子不以為然,嘿嘿笑道:“小子,吹牛說大話,誰不會,你要真能離開這里,老朽給你三個磕頭!”
“誰要你磕頭!”武天驕沒好氣地道:“你那頭本駙馬才不稀罕,這樣罷,老家伙,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天機子略一沉吟,問道:“賭什麼?”
“就賭我能不能離開這兒!”武天驕道:“我要是離開了這兒,你得交出解藥?”
“解藥!”天機子一聽就聽出味兒來了,哈哈笑道:“小子,你還真有心眼,莫說老朽不會跟你打這個賭,就是賭了,你也是白費心機!”
“怎麼?你是不敢了?”武天驕戲謔不屑地道。
“老朽有什麼不敢的!”
天機子輕笑道:“自從布成這個陣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夠破去此陣,你是絕對走不出去的。即是你能走出去,老朽也沒有解藥給你!”
“沒有解藥!”武天驕悚然一驚,臉霎時冷了下來,語冷如冰:“什麼意思?”
唉!天機子長嘆了一口氣,深沉地道:“駙馬爺,老朽知道你打得是什麼主意,你一定是認為老朽這里有解藥,能救靖國公主是不?”
武天驕越聽越不對:“怎麼?莫非你沒有解藥?”
沉默了好一會,天機子才嘆道:“駙馬爺,事到如今,老朽也不妨對你說了,靖國公主所中的乃是‘幽靈花’!”
“幽靈花!”武天驕搖搖頭,這名字他聽都沒聽過,問道:“什麼幽靈花?”
“幽靈花是一種產自修羅國北域的一種毒花!”
天機子解釋道:“這種毒花奇毒無比,人畜只要沾上一點,命就成了幽靈,幽靈花之名由此而來。”
“胡說八道!”武天驕不以為然:“靖國公主既然中了幽靈花之毒,可她為什麼沒變成幽靈,還好端端的活著?你別危言聳聽,嚇唬人!”
“幽靈花雖毒,卻一時要不了皇武高手的命!”
天機子緩緩地道:“據老朽所知,靖國公主乃是一位皇武巔峰高手,內力深厚,也即是她,換作功力差一點的,也承受不了幽靈花之毒!”
武天驕腦中霎時閃過了靖國公主胸口掛著的玉佩“八寶玲瓏心”,心想:“或許是那玉佩救了靖國公主!”
當下道:“天機子,這幽靈花你可有解藥?”
“老朽沒有!”天機子凜然道:“要是有解藥,剛才老朽就出聲了!”
“你沒解藥!”武天驕不禁泄氣:“你不是老神醫嗎?怎麼會沒解藥,那別人來找你干什麼?”
天機子苦笑道:“老朽哪是什麼神醫,不過是略懂醫術而已,要解幽靈花之毒,老朽可沒那個本事!”
武天驕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凜然道:“那誰有解藥?”
天機子哼了一聲:“駙馬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當然是傷靖國公主的刺客才有解藥,你想要解藥救靖國公主,就得找那刺客要去!”
武天驕暗暗嘆息,心道:“玉姐是有意躲著我,如今我和妖精她們都困在這里,到哪兒去找她?”
漫無目的走出桃樹林,妖精和胡麗娘正等候在外邊,見他愁眉苦臉,悶悶不樂的,胡麗娘問道:“驕弟,怎麼了?”
“沒怎麼!”武天驕搖了搖頭,拉著胡麗娘到了一處,問道:“胡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幽靈花?”
“幽靈花!”
胡麗娘臉色一變,愕然道:“好端端的你提起幽靈花干什麼……”腦中閃電般的掠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莫非靖國公主中的就是幽靈花?”
武天驕點點頭,凝重地道:“我剛剛從天機子口中得知,胡姐姐,你知道這幽靈花是什麼樣的?”
“我哪知道!”
胡麗娘苦笑道:“這幽靈花我只聽說過,卻未見過,這種花只有修羅帝國的北域之地才有,奇毒無比,中者無救。即是內力高深的武者中了幽靈花,即是不死,一身的功力也將在幽靈花之毒的侵蝕下化為烏有,成為廢人!”
啊!武天驕大驚,脫口道:“那靖國公主的一身功力豈不廢了,如果那樣,還不如殺了她!不行,我得盡快離開這里,去救她!”
胡麗娘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沒有解藥,怎麼救她?那個靖國公主對你就那麼重要嗎?瞧把你急的,你不是讓龍鷹去找你大師娘了?”
武天驕苦笑道:“這都多久,也不見龍鷹回來,我擔心……要是大師娘沒有辦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