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寒風凜冽,氣溫極其低下。這個時候,天京城的大多數居民尚在睡夢之中,鮮少有人到室外活動。
武天驕乘著獅鷲到達沉月洲上空,發現整個沉月洲一片安寧,無有人聲,更看不到一個人。
不過,當他收起獅鷲緩緩降落,雙腳剛一落地,耳畔驀然傳來一聲嬌叱:“何方賊子?擅入沉月洲,打!”
“打”字一出,破空之聲驟起,一道暗器勢如閃電般奔著武天驕背後的命門穴打到——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對方打出的暗器速度之快,認穴之准,顯然是不俗的武林高手。
武天驕心神凜然,迅速側身閃讓,抬手以中食二指將襲來的暗器夾住,竟是一支袖箭。
他還未及細瞧,忽聞錚——的一聲,三丈外的雪地上白影浮現,劍光疾掠,只是一瞬之間,凌厲無匹的劍鋒已至,疾點武天驕胸口的膻中穴。
“好快!”武天驕腳下略退一步,右手捏著袖箭,斜撩向上,“叮”的架住了劍鋒,火星四濺!
這一下箭劍相擊,袖箭上缺了一個米粒小口,那人被震得悶哼一聲,向後飛跌出兩丈,摔在了雪地上。
雙方這一交兵,那人仗著寶劍之利損了袖劍,但功力卻遠不及武天驕,這還是武天驕手下留情,使了不到三成功力。不然,那人焉有命在。
武天驕沒想到那人如此不濟,在震飛她之後,也甚後悔。這人想必是沉月洲的守衛,那可是自己人。
他趕忙飛掠過去,扶起那人,急切道:“你沒事吧?”
不過,那女子極是彪悍,吃了那麼大的虧,哪肯罷休。她一見有機可趁,立即飛起一腳,砰的一聲,重重地踢在武天驕小腹之上。
武天驕和她挨得極近,哪料到對方會突施襲擊,一呆之下,體內功力自然產生了防御,那人再次悶哼一聲,被震得倒飛出去,背脊撞在一棵大樹上,哇的口噴鮮血,背脊貼著樹干緩緩滑落於地。
樹上積雪灑落,覆了其一身。
武天驕渾然無恙,卻感不安,只得過去將那女子扶起,連聲致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並沒有惡意,更無意傷你,你別再動手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呢!”
直到這時,他才看清這是一位陌生女子,大約三十多歲,模樣清秀,面貌姣好,只是眼神過於銳利,眉宇間透著一股狠厲之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薦。
那女子睜著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著他,心中的驚駭無與倫比,雖然還想再出手擊敵,卻已無能為力了。
“你……你是什麼人?”那女子色厲內荏:“為何擅闖沉月洲?”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自己人!”武天驕呵呵笑道:“你叫什麼名字?來沉月洲多久了?水柔然和李梅沒對你提起過我嗎?”
聞言,那女子渾身劇震,駭然道:“你是……你難道是……金刀駙馬?”
武天驕頷首道:“不錯!我就是金刀駙馬,金刀駙馬就是我,也是沉月洲的老板。呵呵!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孰料,那女子並不回答,反而問道:“你說你是金刀駙馬,有何憑證?誰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武天驕摸摸自己的臉蛋,笑說:“我是不是假冒的,你叫水柔然和李梅出來,認一認我不就清楚了嘛!”
他話聲剛落,忽然身邊起了兩道急勁之風,只聽有女子叱道:“照打!”
武天驕側首一看,卻是兩道極其閃亮的柳葉飛刀,這一下閃避不及,只得用袖箭擋撥,“當當”撞開二刀,呼喝道:“什麼人?”
不遠處的雪地上,卓立著一位黑衣女子,哼聲道:“要你命的人!”
說罷,她雙手齊揚,又打出三柄飛刀,破空呼嘯,呈品字形的向武天驕飛來,疾如電閃。
見狀,武天驕心神凜然,倒也不敢輕忽,倏地一個移形換影,堪堪將三柄飛刀避過,正待開口喝問,那黑衣女子卻已迅捷趕至,錚錚抽出兩把淡青色、明鏡一般的柳葉長刀,霍霍向他斬了下去,出手比剛剛那白衣女子更凶狠猛辣。
呃!武天驕驚詫不已:“沉月洲何來這麼多蠻不講理的女人?”
他無暇多想,欺身邁進,直搶中宮,手臂瞬間長了尺許,那支袖箭電閃般穿過雙刀,指在了黑衣女子的咽喉之上!
這一下,黑衣女子僵住了,兩手雙刀停在半空,再也無法斬下去。她只覺得喉嚨上癢癢的,甚至無法低頭去看。
她心中明白,對方只須把袖箭往前一送,自己便一命嗚呼了!
看到黑衣女子遇險,白衣女子不由驚呼:“不要……不要殺她!”
事實上,武天驕並無殺人之心,出手留有分寸,點到即止,他袖箭只是在黑衣女子咽喉上輕點一下,即刻抽身後退,哈哈笑說:“承讓!承讓!”
黑衣女子死里逃生,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後退一丈,疑惑地盯著武天驕,驚魂未定,問道:“你是什麼人?”
“他說他是金刀駙馬!”
那白衣女子掙扎著爬起,呼喊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甚麼?”黑衣女子一雙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武天驕,驚詫道:“你是……金刀駙馬?”
“當然是,如假包換!”武天驕微笑道:“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冒充我武天驕,如果有,那一定是活膩味了!呵呵!”
說話之時,遠處的閣樓上躍下兩條曼妙身影,風馳電掣般朝著武天驕三人所在的地方疾速奔來。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武天驕隔著百來丈的的距離,也能看清那兩條曼妙身影。
起初,他以為是水柔然和李梅,又或是湘兒、繡兒兩個丫頭,但隨著那兩條人影快速臨近,輪廓清晰,越看越不對。
及至那兩條人影快到近前了,武天驕終於把她們認了出來,又驚又喜,趕忙迎了上去,叫道:“天鳳!月……月娥!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原來是董天鳳和曹月娥。武天驕做夢也想不到,這二女會同時出現在沉月洲。
董天鳳此次離家出走,可以說全是為了武天驕。她與曹月娥半路結識,相伴到了沉月洲,才住了一個晚上,心上人便找上門了,這也太巧了!
“天驕……”董乍見心上人,董天鳳欣喜若狂,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到了武天驕跟前,緊緊握住他手,一時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玉面生霞,俏目流波,滿腹柔情盡在眉宇間流露無遺。
她畢竟面薄,又顧及到周邊有人。不然,她真想撲入夫君懷里不可,暢所欲言,盡道相思之苦。
武天驕的六個妻子當中,他最愧對的便是董天鳳。
他這幾年逍遙快活,身邊從不缺乏美女,反觀董天鳳一直久居董家堡,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默默養育,他卻沒有抽空去探望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
此時得能重見董天鳳,武天驕也是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兩手顫抖,心頭亂跳,恨不能一把擁住她吻個夠。
還有那曹月娥,她一身半男半女的打扮,陰陽怪氣,卻顯得嬌俏可人,惹人憐愛,只不知她失蹤多年,為何此時突然出現,又怎會和董天鳳走在一起?
武天驕有一肚子的疑問,但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盤問。恰在這個時候,遠處又出現了兩條窈窕人影,正是水柔然和李梅。
她們聞訊聯袂而來,看到日思夜念的小情人在此,無不歡心愉悅。
雙方一番客套之後,水柔然將那黑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叫到近前,向武天驕介紹道:“這是奴家請來的江湖朋友,‘千手刀’譚麗珍,‘無影劍’趙雪珠。她們不是親姐妹,卻勝過親姐妹,在江湖上很有名氣,因為她們喜歡穿黑衣和白衣,名字上又有珍珠二字,江湖人士都稱她們為‘黑白珍珠’!”
武天驕掃視了“黑白珍珠”一眼,微微頷首,笑說:“原來是柔然的朋友,失敬!失敬!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兩位多多見諒!”
他兩手捧著那支袖箭,遞到了“無影劍”趙雪珠面前,笑說:“這是你的箭,還給你!”
然而,趙雪珠並不接過,含笑道:“你要是喜歡的話,送給你好了!”
呃!武天驕微微一愣,心說:“我要這袖箭干什麼?”
既然人家相贈,他也不好拒絕,只得收入空靈戒中,下意識地瞥了“黑白珍珠”兩眼,暗忖:“柔然的這兩位朋友長相不賴,身手也不錯。看她們的年歲已經不小了,不知道有沒有嫁人?有沒有老公?要是沒有的話……”
這才剛見面,他就聯想到那方面去了,不知這番舉動落在曹月娥的眼里,大是不滿。
曹月娥輕哼出聲,酸言酸語地說:“駙馬爺,恭喜你啊!有道是寶劍送英雄,紅粉贈佳人。既然人家送你袖箭,你也該回贈禮物才是!不然,這怎麼算是訂情呢!”
呃!區區一支袖箭,怎麼扯上訂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