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無敵下跪,一干大臣也跟著下跪,庭院里所有人都跟著下跪,高喊:“恭迎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了!”皇太後淡然地道,高貴的儀態透著無比的威嚴與莊重。
行禮過後,武無敵急忙招呼皇太後一行進入了大廳,大廳的主位理所當然地讓給了皇太後就坐,靖國公主則坐在她一旁,武無敵含笑道:“微臣不知太後娘娘和公主駕到,未能出門迎接,實是誠惶誠恐!”
皇太後微笑道:“武卿家言重了,哀家不請自來,是哀家打擾了才是!”
“哪里!哪里!”武無敵笑道:“太後娘娘萬金之軀,駕臨敝府,實乃微臣的榮幸,令敝府蓬壁生輝,祥光萬丈!”
這時,曹太師、蕭丞相、陸太傅等一干大員們也各自上來向皇太後以及靖國公主見禮。
寒喧過後,皇太後目光向廳內四下掃視了一眼,問武無敵:“武卿家,新郎官還沒有到嗎?”
武無敵忙道:“應該快到了!”
話剛出口,一位武家護衛飛奔進了大廳,喊道:“稟報王爺,羅家的迎親隊伍到了!”
“來了!”武無敵精神一振,連忙出了大廳,眾賓客也只得隨他出去迎接。
卻說武天驕,在武玄霜的背負下到了重華殿,他可是一點傷都沒有,武天虎的那一掌擊中他,體表上冰冷,身體內卻是一點內傷都沒有,試想在皇宮中,陰間道道主九幽邪王段無情的九幽邪功都未能要了他的命,武天虎的九幽陰魂掌又豈能傷他分毫。
進入臥室,武玄霜立馬將武天驕往床上一丟,叫道:“別裝死了!”
砰!武天驕摔在床上,不由哎呀叫了一聲,道:“你輕點!就不能溫柔一點,摔死我了!”
“摔死活該!”武玄霜嬌罵道。
武紅霜見了吃驚非小,盯著武天驕疑惑地道:“驕弟!你沒事!”
“他當然沒事了!”
武玄霜嘟嘴道:“他可壞的很,以為他耍的那套鬼把戲沒人看出來,我可早看出來了!你這一下滿意了吧!二哥給你害苦了!”
武天驕尷尬地笑了笑,搔搔頭皮,道:“謝謝兩位姐姐關心,不過我可沒招惹他,是他招惹我的,今天我沒有殺了他,已經對他手下留情了!”
武紅霜又驚又喜,隨即臉色一沉,上來就來揪武天驕的耳朵,大發嬌嗔:“你那麼壞,害我為你擔心,傷心流淚的,我饒不了你!”
武天驕給他揪住耳朵,不禁苦笑,知道這位姐姐喜歡揪他耳朵,想來大多女人都喜歡揪人家耳朵,連忙討饒道:“好姐姐,小弟不是有意的,您饒了小弟吧!”
武紅霜哪是生氣,更是舍不得弄疼他,裝模作樣地發了一陣嬌嗔,才松開他耳朵,道:“你真是壞啊!壞透了,小壞蛋!”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武天驕笑嘻嘻地道,真是死皮賴臉的不要臉。惹來武紅霜和武玄霜的一頓白眼。
“好啊!原來你一直是在騙我們!”武凌霜衝進臥室,怒氣衝衝,嬌叫道:“你也太過分了!父王知道了,饒不了你!”
“凌霜姐姐!”武天驕忙下榻,手臂一長,將她摟到了懷里,笑道:“凌霜姐姐,你怎麼不去碧水山莊看我?知不知道小弟很是想你!”
武凌霜給他摟住,又當著武紅霜、武玄霜的面,不禁大羞,急忙奮力掙扎,然而武天驕摟得甚緊,她又怎敵得過他,不一會兒,嬌軀酸軟,軟倒在他懷里,求饒道:“你放開我!”
兩人的親密動作,武紅霜瞧在眼里,大是吃醋,哼了一聲,不悅地道:“你們可真是姐弟情深呐!摟摟抱抱的,要不要我去叫些人來,看你們表演啊!”
語氣酸溜溜的,充滿了醋味。
她如此一說,武天驕也不好再輕浮,放開了武凌霜。
武玄霜倒是考慮到了另外一件事,道:“弟弟!父王讓青霜去請梅太醫來給你診治,梅太醫來了,你怎麼辦?父王要是知道你裝昏,定會饒不了你!”
“今天是銀霜出嫁之日,父王不會顧及到我!”
武天驕輕笑道:“只是……如此一來,我是真要裝病了,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可受不了,三位姐姐,你們可要好好陪我,不然,我一個人在床上,豈不悶死了!”
這話聽在三女的耳中,頓時紅了臉,不約而同地呸了一口,一起走出了臥室,不理他了。
武天驕見她們走了,落得個清靜,在床上躺了下來,心中尋思:“武羅兩家聯姻,那羅雲海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姻要是聯成了,武天虎尾巴豈不是翹上天了!這可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至少不能讓武天虎得意!”
武天驕躺在床上,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要是想破壞武羅兩家的聯姻,那可是太簡單了,殺了羅雲海即可,關鍵是殺了羅雲海,固然達到了目的,但也因此徹底的得罪了羅家,與羅家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將羅家推向了武家對對立面,那將得不償失。
想著想著,武天驕睡著了,昨晚上與曹貴妃折騰幾乎沒合過眼,此時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不過,他沒睡一會兒,武凌霜她們去而復返,武玄霜著急地道:“梅太醫來了!”
武天驕鎮定的很,微笑道:“不用擔心!等會瞧我的!”
說著,閉上了眼睛,在武凌霜、武紅霜、武玄霜的注視下,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度蒼白,比死人的臉還白,氣息變得極其微弱,奄奄一息。
看到這一現象,三女詫異莫名,武玄霜一摸武天驕的額頭,觸手之下,感到他額上冰冷一片,不由低呼了一聲。
腳步聲響起,武青霜領著背著藥箱的青衣老者進了臥室,想來他就是梅太醫了。
演戲要演全,武玄霜很是配合,叫道:“梅太醫!你快給我弟弟看看吧!他身上好冷!”
青衣老者不慌不忙地放下了藥箱,搖頭道:“中了九幽陰魂掌當然全身冰冷,唉!你們也真是的,老夫都說醫治不了‘九幽陰魂掌’,偏要把老夫請來,這不是瞎折騰嗎!”
一邊說,一邊慢吞吞地到了床前,看了看床上躺著的武天驕,神色一變,驚咦了一聲!
武紅霜只道梅太醫發現了什麼,問道:“怎麼了?”
梅太醫也不說話,翻了翻武天驕的眼皮,又給把了把脈,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他氣血幾乎停滯,寒毒纏身,老夫醫治不了,恕老夫無能為力!”
“梅太醫,你是京城最好的醫生,你真的醫治不了嗎?”武青霜急切地道。
梅太醫搖了搖頭,道:“以前老夫也診治過兩個身中九幽陰魂掌之人,只是……他們的症狀與令弟的症狀大不一樣,他們身體泛綠,冰冷僵硬,可令弟……老夫一時也說不上來,不像是中了九幽陰魂掌?”
“不是九幽陰魂掌又是什麼?”武凌霜道:“我們都看見他中的,梅太醫,我看你是徒有虛名!”
梅太醫也不生氣,道:“如果令弟真是中了九幽陰魂掌,只能是聽天由命了,九幽陰毒無藥可解,老夫真的無能為力,除非令弟有深厚的功力,自行化解,唉!你們還是給他准備後事吧!老夫告辭了!”
梅太醫來的慢,去的快。待得他走遠了,武天驕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嗤笑道:“什麼太醫,我看是庸醫才是!”
武凌霜不這樣認為,道:“至少他懷疑你中的不是九幽陰魂掌!天驕,你演的戲是瞞不過父王的,父王一定知道你假裝的!”
武天驕不置可否,略一沉吟,道:“他知道又怎樣?他真要是為難我,大不了我逃走便是,我要是想逃走,天下間沒有人能夠攔住我!”
說著,神情凜然,語氣中透著一股傲氣,顯得狂妄之極。
武凌霜等女直翻白眼,只當他說大話,武青霜道:“羅家迎親隊來了,我去看看銀霜妹妹!”
說罷,走出了臥室。
武凌霜等女也紛紛離去,室中僅剩下了武天驕和武紅霜兩人。
“你不去陪百里孤星嗎?你和我在一起,就不怕他吃醋嗎?”武天驕微笑道。
武紅霜冷哼道:“他才不會,我不管他的事,他也休想管我的事!”
武天驕搖頭,皺眉道:“先前在前院里,你撲在我身上哭,雖說我們是姐弟,但也難免不引人懷疑,為了避嫌,紅霜姐姐,你還是去前面看看吧!”
武紅霜聞言神情一變,道:“怎麼?你要趕我走嗎?你是開始嫌棄我了嗎?”
說話間,眼圈都紅了,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憐、嬌弱的小女人模樣,令人憐惜。
武天驕見了心中一慌,忙道:“紅霜姐姐你別誤會,小弟絕無此意,只是……你也不想我們的事曝光吧!父王要是知道我們的事,我們誰也好不了!”
“你怕了?”武紅霜冷哼道:“我可不怕,即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塊!”
武天驕苦笑,道:“小弟不是怕,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先前你也看到了,我在父王的眼里的眼里,毫無地位。我假裝受傷,硬挨武天虎一掌,也不乏想試試父王對我還有沒有一點父子的情份,結果令我很失望,他看都不看我的傷勢,寧願我死,也不肯耗損功力救我,以他的功力,即是我中了九幽陰魂掌,他也能逼出我體內的陰毒,可他沒那麼做,我甚至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
武紅霜無語,沉默了一會兒,道:“弟弟!前些日子,我和王娘交談的時候,聽王娘說起你後腦反骨的事情,而你的後腦上確實是生有反骨,都說生反骨的人天生叛逆,或許是正因為這一點,父王才不會喜歡你!”
武天驕摸著自己的後腦,冷笑道:“都說虎毒不食子,我不信這一點是他如此對待我的因由,紅霜姐姐,大哥為什麼要遠離京城?”
“這個……”武紅霜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同樣問過父王和王娘,可他們都避而不談,或許,弟弟!等見到大哥的時候問大哥,大哥會告訴你!”
姐弟倆交談了一陣,武紅霜也未再打擾武天驕,離開了重華殿。
這一次,他們倒沒有像以前那樣衝動和狂熱,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難得彼此都正經了一回。
武天驕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心想:“我應該去虛雲觀看看外公,也不知道外公現在怎樣了?”
想到外公,便想起了外公交代的鼎龍村慘案,到底是誰買通黑風盜賊團要殺他們母子?想到這一切,他不由心亂如麻,想到後來,沉沉睡去。
他也累壞了,從流香閣到皇宮,再到晉陽王府,他可是一刻沒有消停過,這會兒安靜下來,難得睡上一個好覺,這一覺,直睡到晚上才醒來,居然沒有人來打擾他。
武天驕感到一陣尿急,便出了重華殿,在竹林中解手。
今天是羅雲海迎娶武家十三小姐武銀霜的日子,由於羅家在南天城,距離京城有五百里之遙。
因此,按照習俗,羅雲海和武銀霜在武家成親,住上一晚,次日再去南天城,如此一來,便不用回門了。
或許是府上人都跑去看新郎新娘或者鬧洞房了,重華殿周邊十分的安靜,看不到一個人。
天空綴著稀稀疏疏的星子,亮亮的,仿佛光明的淚珠就要墜落一樣。
武天驕解完手,隱隱聽到前院傳來陣陣的鑼鼓鞭炮聲,心有所動,信步走出了竹林,欲往前院瞧瞧。
他走了片刻,經過一院落時,耳朵倏地微微聳動了一下,聽到了一陣聲響,心中凜然,忙身子一矮,如同狸貓般悄然無息的竄到了旁邊的一塊假山之下。
他的動作輕靈無比,行動之間內勁一吸,更是將衣褲都緊緊的吸在了手臂和腰背臀腿之上,哪怕是動作再快,也沒有發出半點兒的聲音。
當他剛剛藏好之時,前面的院牆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