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逞了又如何?”曹劍琴神情黯然,嘆道:“他又不屬於我一個人。他身邊那麼多女人,再多一個或再少一個,又有甚區別?不都一樣嘛!”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陷入了沉寂,鴉雀無聲。
稍頃,曹仁傑出聲道:“天驕姐夫會先回北疆,再去天都。”
曹雪娥瞪眼道:“你這麼肯定?”
“當然。”曹仁傑笑說:“天驕姐夫是北疆統帥,統領六郡,豈能不回去詳做一番安排之後,就草草的去天都。萬一北疆出了亂子怎麼辦?”
曹雪娥冷笑道:“能有什麼亂子?是怕有人奪權嗎?”
“五姑姑說中了!”曹仁傑嚴肅道:“就是怕有人奪權。天驕姐夫好不容易打下的北疆江山,可不能隨便失去,為他人做了嫁衣。”
“仁傑說得是!”
曹文華頷首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不管任何時候,主帥都不能輕易離開自己的大本營,即便離開也得有人留守看著,將權力牢牢攥在手心,不可失去。仁傑,你顧慮的對。如何可以,你萬萬要替天驕姐夫看守住江山。”
曹仁傑認真地道:“父親,我會的。爹,娘,您們回不回天都?”
曹文華深沉道:“我身子已好,當然得回天都,將這喜訊帶給你爺爺。他老人家見了一定開心!”
“那就跟天驕姐夫一起走吧!”
曹仁傑道:“此去天都千里迢迢,一路上盜賊眾多,甚不安全。您們和天驕姐夫一道走,相互有個照應,孩兒也好安心。”
“那仁傑你呢?”曹仙娥詫異問道:“你不一起回去了?”
曹仁傑笑笑道:“天驕姐夫已經收下了我,我得為他做事。他要是不讓跟著,讓我留在北疆,那我就哪兒也不去了。”
“你能為他做什麼事?”曹雪娥嗤之以鼻:“就你那兩下子,做個小兵或許綽綽有余。但要統兵打仗,上戰場殺敵,格格!你還是算了吧!”
“是啊!仁傑!”
曹仙娥也禁不住道:“你那點微末武功連我都打不過,談何上戰場殺敵。我們曹家男丁不多,二哥二嫂只有你這麼一根獨苗,你可不能自傲自大,自以為是,逞英雄把小命丟了!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回天都,閉門讀書習武,哪兒都不要去。”
兩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不顧曹仁傑的感受,把他說得大紅臉,想要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正在這時,武天驕返回了大廳,身後跟著武守信、武玄霜姐妹三人。
“岳母大人!”
武天驕向妙玉夫人道:“北疆軍務緊急,政務繁多,許多事務都需得小婿親自處理。因而,小婿不能在此耽擱下去了,小婿今日就向岳母夫人拜別了!”
說著,他彎下腰身,深躬一禮。
“這就要走了嗎!”妙玉夫人滿臉難掩的失望之色:“就不能……再多逞留幾日嗎?”
“軍情緊急,不能再逞留了!”
武守信上前兩步,忍不住道:“再逞留下去,雪龍關就要告急了!一旦雪龍關失守,瀚海郡就會失守,瀚海郡失守,意味著整個北疆都會失守。屆時,修羅大軍再次南下,不僅北天城危矣,整個帝國也將危矣!”
聞言,廳內之人無不變色。曹文華駭然道:“有這麼嚴重?”
武守信凜然道:“這絕不是夸大其詞,危言聳聽。北疆土地貧瘠,自產不了多少糧食,加上戰亂多年,天災人禍,糧食更是緊缺。不論百姓或是軍士,都已食不果腹。北疆從來不缺勇猛的將士,所缺的只是填飽肚子的糧食。當務之急,必須盡快籌集糧草,運往前线,不能讓我軍的將士餓著肚子與修羅軍打仗。”
我軍的將士!
曹文華暗暗撇嘴,心中不以為然:“北疆之地,化外蠻夷,從來就不是我帝國子民。若非這群蠻夷叛亂造反,勾結修羅人,致北疆淪陷,我大哥何以如此?這群蠻夷獸人沒有糧食,全餓死光了才好。”
雖是這樣想,但他也清楚北疆的重要性。
就目前而言,以神鷹帝國江河日下的國力,擋住南面北犯的孔雀王朝已是不易,再要抵御西面更為強大的修羅帝國,少不得要借助北疆各族軍的力量形成牽制。
不然,神鷹帝國恐有亡國之危。
“武天驕,你這麼快走了,那李鶴前輩怎麼辦?”曹仙娥禁不住道:“你難道見死不救,撒手不管了嗎?”
“當然要管!”
武天驕笑說:“我一向醫者父母心,怎會見死不救呢!呵呵!想必李鶴的兩個弟子已經等的心急了,我這就去為李鶴前輩著手醫治!”
說罷,他大踏步地走出大廳,直奔西院“李鶴”的居所。不過,他剛到西院門口,便遇到了李鶴的弟子,玄真。
“駙馬爺!”玄真劈面就說:“聽說你放走了西天魔駝?”
“是啊!”武天驕也不否認。
“啊呀——”玄真簡直氣急敗壞,不無惱怒地道:“你為什麼放走了他?那西天魔駝既然願意用解藥交換,你為什麼不答應?這……這讓我師娘怎麼辦?”
“你師娘?”武天驕直愣的看著他,疑惑道:“李鶴……是你師娘?”
玄真氣急之下說漏了嘴,聞言才警醒過來,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趕忙補救道:“李鶴是我師父,哪有什麼師娘,駙馬爺,你一定聽錯了!”
武天驕也不與之爭辯,笑道:“你找我是為了西天魔駝的解藥嗎?呵呵!西天魔駝願意用解藥交換,我可沒解藥交換。放走了西天魔駝也是迫不得已。”
“你沒解藥,但夜宮主有啊!”
玄真禁不住道:“毒龍尊者中了追魂陰氣,只有神女宮的解藥才能解去他體內的陰毒。既然西天魔駝為此而來,願意用毒龍掌的解藥交換,何樂而不為呢!駙馬爺,只要你出面,夜宮主不會不給解藥。那樣……我師父就有救了!”
他話音剛落,驀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兄弟,你想錯了!不是駙馬爺不願意,而是中了追魂陰氣之人,除了發功之人將追魂陰氣收回之外,這世上根本就無解藥。”
聞聲,玄真悚然一驚,急急地回身望去。
只見一個面色異常蒼白的宮裝女子,裊裊婷婷的緩步從院內走了出來。
人未至,一股冰冷的氣息業已撲面,令人不寒而栗。
這位不是別人,赫然是天下五宮之一的神女宮主夜鳳影。
玄真心神凜然,不敢怠慢,當即躬身施禮道:“晚輩見過夜宮主。”
武天驕趕忙道:“天氣這麼冷,你不在屋里好好歇著,出來干什麼?出來也多披件衣服,這……凍壞了可就不好了!”
夜鳳影白他一眼,哼道:“本宮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千金小姐,沒那麼嬌貴,呆在屋里久了,換誰也會悶的。本宮出來走走,活動活動,正好聽到你們交談。怎麼?李鶴中了毒龍掌,你還沒給他治嗎?”
“傷員太多,一時沒顧上!”武天驕笑說:“這位兄弟怨我放走了西天魔駝,沒有交換解藥!呵呵!正好你給他解釋解釋!”
“本宮剛才已經解釋了!”夜鳳影冷峻道:“追魂陰氣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玄真愕然道:“那毒龍尊者……豈非死定了?”
“那也不盡然!”
夜鳳影淡笑道:“內功高深之人,可以憑借內功壓制住追魂陰氣,化解掉大部分。但剩下的小部分是無論如何也化解不了的。若無我神女宮之人為其醫治,追魂陰氣將伴隨一生,能活多長時間,全看個人的造化了!”
“那……那……”玄真愕然道:“在下能否懇求夜宮主,出手醫治毒龍尊者,從而換取到毒龍掌的解藥,救……救我師父?”
夜鳳影瞥他一眼,淡漠地道:“你師父的死活與本宮何干?別說本宮不救,就是救,誰又知道毒龍尊者現在何處?”
聞言,玄真一臉漲紅,啞口無言。
見狀,武天驕上前拍拍他肩頭,笑說:“年輕人,別著急,令師的毒傷包在我身上。只要我出手,沒有治不好的,包管令師活蹦亂跳,健健康康,一點事沒有的站在你面前。”
看到武天驕老氣橫秋,一副老成的安慰玄真,夜鳳影甚是好笑。
論年歲,玄真絕對要比武天驕大上好多歲,但武天驕竟稱其年輕人,儼然以長輩自居,怎不讓人莞爾!
玄真卻是半點不敢馬虎,連聲稱是,尷尬地道:“但……但我師父……並不想駙馬爺醫治!”
武天驕愣道:“為何?令師不想活了?”
“不是不想活,而是……”玄真額上冒出了冷汗,急切地道:“我師父不想像虛月前輩那樣!”
武天驕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原來這樣啊!哈哈……那好!不那樣就不那樣,換個方法也是一樣。”
換個方法!
玄真喜出望外,急聲問道:“當真?”
“當然是真!”武天驕笑說:“本公子向來不打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