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武天驕心頭升起了警兆,回首望向身後的桃樹林,直覺到桃樹林中一股殺氣撲面而來,似乎自己出林的這一會兒,桃樹林已起了奇異的變化。
胡麗娘也有所覺,嬌軀一顫,回望桃林,禁不住驚咦了一聲,眼神中盡是愕然,呐呐道:“糟了,這片桃樹林的陣法千變萬化,我們要出去,怕是比登天還難!”
啪!
啪!
啪!
桃樹林中忽地響起三下清脆的拍掌聲,一個妖媚邪異的女人聲音嬌笑道:“歡迎,歡迎,帝國的金刀駙馬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
聲音忽左忽右,忽近忽遠,飄忽不定,有如鬼魁。
武天驕和胡麗娘都聽了出來,正是那位人獸共舞的獸娘子。
胡麗娘禁不住緊靠著武天驕,左手中緊握著一支綠玉洞簫,手心都出了汗,可見她緊張之極。
她手中的綠玉洞簫正是陰司鬼王死後,武天驕搜刮來的。
胡麗娘修煉巫術後,這支洞簫便成了她的兵刃,形影不離,從而,她也喜歡上了音律,在九龍玉鐲空間里,閒來無事,偶爾的吹簫一曲,消磨時光。
她還給綠玉洞簫取一個好聽的名字,風簫。
武天驕感受到了胡麗娘的緊張,心中訝異,他還從未見過胡麗娘如此的緊張,可見她對這個獸娘子忌憚之極,看來這個獸娘子還真的十分恐怖!
他心念電轉,哈哈朗聲一笑,衝著桃樹林喊道:“閣下就是什麼獸娘子,娘子既然好意相邀,何不出來現身一見,本駙馬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桃林中嫵媚妖異的女聲發出格格一陣嬌笑:“不必了,剛才金刀駙馬不是已經見過老娘了,格格……既知我獸娘子,會不知道老娘是什麼人?格格!剛才老娘的表演,駙馬爺見了覺得怎樣啊?”
啊!武天驕張大了嘴巴,吃驚的久久不語。他只道先前看到的是陣中的幻象,聽獸娘子如此一說,那十成十是真的,這……不愧是獸娘子。
聽武天驕久久沒有答話,獸娘子格格的繼續嬌笑道:“老娘蒲柳粗陋之姿態,倒讓金刀駙馬見笑了,聽聞金刀駙馬乃是男人中的男人,床上功夫非常的了得,老娘很是不信,很想見識一下,不知駙馬爺……格格!比老娘的小虎如何?”
小虎?
不問可知,定然是獸娘子的那只猛虎,武天驕一陣的惡心,好些沒有當場嘔吐,一個與獸干出那種事的女人,他又怎會感興趣,當即冷哼一聲,不再答話。
“金刀駙馬既然來了,就別這麼快走,不妨在寒舍多住些日子,也讓老娘略盡地主之誼,聊表敬意。”獸娘子道。
武天驕尚未答話,就見白影一晃處,胡麗娘疾速衝向桃樹林。
武天驕也閃電般作出了個決定,快速地衝向桃林。
他和胡麗娘一個心思,只要抓住了獸娘子,就不怕走不出桃樹林。
胡麗娘與武天驕一前一後進入桃林,分頭行事,各自尋找獸娘子。
不料,這一大片桃林像是有魔力似的,進來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武天驕不論怎麼走,都像是在兜圈子,直如走迷宮一樣,不知不覺中又走回到了原點。
大半個時辰之後,武天驕一躍衝出桃樹林,本以為已到了桃林外,誰知還是在谷中,敢情又回到了出發點。
只見胡麗娘也狂怔的僵立一旁,眼巴巴望著桃樹林,清亮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看來她也跟武天驕的遭遇相若。
桃林深處傳出一陣格格的得意嬌笑,獸娘子道:“兩位千萬別小瞧了這片林子,它是本教長老‘天機子’窮數年之功布成的奇門陣法,玄奧無窮,你們不懂陣法走一年也走不出來的,格格格格……”
武天驕掃視周遭一陣,緊皺眉頭,平靜地道:“看來本駙馬是被你們給困住了,不知你說的‘天機子’是什麼人?在下從未聽過有這一號人物!”
獸娘子嬌聲笑道:“天下奇人異士何其之多,誰又能盡知,金刀駙馬沒有聽說過天機子理所當然,駙馬爺還是安心的在這山谷住下來,這山谷里有吃有喝的,什麼也不缺,別處,老娘還為駙馬爺准備了一份大禮,相信駙馬爺對這份大禮一定感興趣的!格格……”笑聲回蕩,媚人心惑,說不出的妖異。
武天驕定力非凡,自是沒有為獸娘子的聲音所惑,四下望了望,干脆單刀直入地道:“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獸娘子輕笑道:“其實也不想怎樣,老娘也是拜朋友所托,請金刀駙馬在這谷中小住上一段日子,免得駙馬爺壞了大事!”
聽得“壞了大事”這句話,武天驕心里頭立時喀噔一下,背心寒氣直冒,心想:“難道這個獸娘子說的朋友是邀玉夫人?將我困在這里,是怕我阻擾邀玉刺殺靖國公主?”
心中暗暗著急,如今靖國公主的境況十分糟糕,身中奇毒不說,羿和、繆玉、地煞夫人、胡麗娘都和他被困在這里,萬一邀玉夫人……
武天驕不敢想下去了,故作鎮定,朗聲一笑:“閣下真是太客氣了,不知閣下的朋友是哪一位?想留本駙馬在這里住多久?
“駙馬爺不必心急,反正你身邊有美人相陪左右,大享齊人之福,不會感到寂寞的,格格格格!至於住多久麼……待到來年三月桃花開滿枝頭之時,老娘和朋友自會來恭迎駙馬出谷。”
獸娘子嬌媚的聲音依舊忽左忽右,飄忽不定,讓人摸不誰聲音來源之處。
此言一出,武天驕終於悚然動容,他現在可以肯定,獸娘子說的朋友就是邀玉夫人,想來邀玉夫人已經知道他跟著靖國公主,生怕他壞事,才將他困在這山谷里,這可怎麼辦?
武天驕心中驚怒,真擔心邀玉夫人殺了靖國公主,靖國公主要是死了,皇鷹軍團群龍無首,整個南疆因而陷入動蕩不安,那時孔雀王朝大軍乘虛而入,兩國爆發戰爭,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只聽獸娘子繼續道:“駙馬爺毋庸擔心,敝教上下對駙馬爺尊祟之至,駙馬爺遠來是客,敝教自當以禮相待。只要駙馬爺不試圖出谷。敝教保證不會傷駙馬爺半根汗毛。明年三月,老娘將會親自來迎接駙馬出谷,到時候,老娘掃榻以待,格格……”
武天驕越聽越迷茫,聽獸娘子的話,獸娘子的背後好像有著一個極大的勢力,禁不住問道:“閣下所說的‘敝教’是什麼教?說了半天,在下還不知道閣下的來歷?”
說話間,悄悄將一柄飛刀捏在手里。
這飛刀是他為邀玉夫人打造的,一直沒有送出去,這時候不得已地用上了,默運玄功,雙目微闔,全身心去感知敵人的方位。
獸娘子輕笑道:“駙馬爺不用知道那麼多,知道多了,對你沒什麼好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山谷里住下來……”
“我要是不願意呢?”武天驕凜然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威凜的殺氣,懾人心魂。
獸娘子鼻子哼哼做聲,漫不經心地道:“恕老娘說句不好聽的話,駙馬爺既然到了這兒,那就由不得駙馬爺了,駙馬爺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呵呵,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住上一段日子麼,駙馬爺有繆玉和胡麗娘這兩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相伴,這等艷福不知羨煞多少男人,格格!駙馬爺加把勁,沒准兒來年三月時,連小駙馬都生出來了……”
她正自得意的絮絮叼叼不停,武天驕霍然睜開星目,眼中精芒四射,口中發出了一聲清嘯,嗖——手中的飛刀電射而出,化作一道金光,破空銳嘯,挾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勁道飛入林中……
啊——刹時間,桃樹林中的獸娘子發出一聲慘叫,旋即葛然而止。
獸娘子說話時不斷變幻方位,做夢也沒想到武天驕竟能捕捉到她的位置,被殺了一個猝不及防。
這一聲慘呼聲脫口而出,嗓音清亮,與說話時妖媚邪氣的嗓音截然不同,似已中了飛刀,不知是死是活?
飛刀一出手,聽得林中的慘叫後,武天驕欣喜之余,也是驚疑不定,不敢肯定飛刀有沒有打中獸娘子的致命的要害?
想進林去看看,卻又擔心進得去出不來。
過得半晌,桃樹林中響起了獸娘子怒叫:“不知好歹的東西,王八蛋,臭小子,敢用飛刀傷老娘,差點要了老娘的命。老娘跟你沒完,今日一刀之賜,老娘記下了,它日必當加倍奉還!”
話音一落,林間再無聲息,似已飄然離去。
武天驕與胡麗娘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武天驕心中暗叫可惜,他那發出的飛刀可是寶刃,吹毛斷發,削鐵如泥,這一刀未能要了獸娘子的命,不僅徹底的得罪了她,也損失了一柄飛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這個山谷,如果出不去,獸娘子又不放他們,豈不是一輩子要困死在這山谷里?
武天驕一陣懊惱,長嘆了一口氣,皺眉道:“靖國公主在這里就好了,她是帝國的名將,不但精通兵法,也擅長布陣,她一定有辦法把這鬼桃樹陣破去,咱們就能出去了。”
胡麗娘不以為然,蹙眉道:“這座陣勢太過於龐大,依我初步觀察,應是一座上古失傳的奇陣,布陣之人必是此道高人,他窮數年之功布就,委實非同小可,即是靖國公主在此,一時間也未必能破去。現在我們困在這里,靖國公主又不知道,她怎麼來救我們?”
聞言,武天驕心中一動,抬頭一望天空,懊惱地道:“可惜我讓龍鷹去百花谷找我的師娘了,不然,龍鷹要是在這里,我就有辦法讓它去通知靖國公主來救我們,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胡麗娘打量著這處小山谷,微笑道:“這個地方簡直是世外桃源,出不去在這里住一輩子,有你相陪,奴家也不枉此生。”
武天驕聽得直翻白眼,這個地方景致雖好,可他正當青春年少,豈會樂意在這里呆一輩子。
不過,眼下走不出桃林陣,也只能先住下來慢慢的想辦法,不信這片小小的山谷能呆住他武天驕。
猛然間,胡麗娘想起了一事,脫口道:“妖精呢?羿和和繆玉呢?”
聽她一說,武天驕也醒悟過來了,先前在桃林陣外看到地煞夫人和羿和在陣中顛鸞倒鳳,翻雲覆雨,可進來在桃林陣中轉悠了半天,也不見他們,想起獸娘子的話,武天驕心頭一驚,忙道:“我們四處找找!”
兩人在山谷中尋找了一陣,未找到地煞夫人他們,又走進屋子里去找。
他們一走進屋子里,不禁感嘆,只見房間陳設典雅,壁間掛著山水字畫,窗明幾淨,食物茶水樣樣俱全。
尤其是臥房中央有一張巨大無比的大床,睡上五六個人也不見得擁擠。這谷中小屋像是一個外世隱士隱居之所,也不知原先主人是誰?
巨大的床榻上,蓋著寬大的被子,被子隆起,不停的在蠕動,似乎睡著一個人,傳出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嬌喘呻吟聲。
看到這一景象,武天驕和胡麗娘詫異地對望了一眼。
兩人全神戒備,小心翼翼地走向大床,胡麗娘對武天驕使了一個眼色,武天驕自是會意,在一邊防備著床榻上的人暴起傷人。
胡麗娘起到大床邊,伸手抓住床榻上的被子,猛地一拉,將整床被子拉掀到了一邊,霎時間,床榻上的人全露了出來,展現在二人眼前。
當武天驕和胡麗娘看到床榻上的情景時,不由得愣住了。
呆立了半晌,武天驕才撲到了床邊,脫口叫道:“繆聖衛,您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床榻上躺著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武家的女聖衛,繆玉。
這位武家女聖衛在床榻上扭動著身體,臉色火紅,嘴中塞著布團,發出低低的嬌吟聲,顯得煩燥不安,兩眼迷蒙,望著床前的武天驕,嗚嗚的叫得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