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天驕為首的十多萬北疆軍,在武圖鎮城外圍而不攻,明顯是等待援軍的到來,正如王強當初所料想的那樣,首先沉不住氣的是武圖鎮方面。
北疆軍有援軍,但武圖鎮的修羅軍可是孤立無援的,而且古羅圖、瑞昌現在也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連求援的信鴿有沒有飛回修羅堡都不確定,他們可不敢再這麼干耗下去。
這天,已是北疆軍圍困武圖鎮的第五日,孟彪和項鷹二將雙雙來向符世雄請令,等到晚上,讓他二人率軍趁夜偷襲敵軍營地,一舉擊潰城外的北疆叛軍。
符世雄當然還是不同意,但孟彪和項鷹二人態度堅決,與符世雄爭執不下。
很快,古羅圖、瑞昌、阿古魯等人也紛紛趕來,聽到孟彪和項鷹要主動出戰,阿古魯跨步上前,正色說道:“一味地死守城池,一旦等敵軍的援兵趕到,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呢!我願陪兩位將軍一同出戰!”
聽聞阿古魯也要出戰,符世雄愣住了,不知道該繼續阻止,還是該贊同?
瑞昌也是贊同,頷首道:“拖延下去,對我方確實是極為不利,趁現在敵軍援兵未到,我方還有一絲機會,若是能偷襲成功,殺退敵兵,便可乘勝追擊,甚至把叛軍一舉逐出武圖鎮地界。”
“這……”
符世雄對此不抱多大希望,面露難色地道:“城外叛軍少說也有十多萬人,還有赤龍王親自坐鎮,豈會那麼容易被我軍殺敗?”
孟彪傲然一笑,信心十足地道:“也許叛軍也和大人有同樣的想法,料定我軍不敢出城偷襲,從而疏於防范,這對我們而言反倒是十分有利。敵營的中軍非常薄弱,我方若是直接偷襲敵軍的中軍,成功的機會很大,一旦得手,叛軍必定大亂,到時我方再全軍出擊,定能大敗叛軍!”
聽著孟彪夸夸其談,符世雄還是有些心里沒底,猶豫不決,不敢輕易做出決定。
這時,瑞昌說道:“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也發現敵方中軍兵力不足。”
“哦?”符世雄一愣,自己也有觀察敵營,怎麼覺得敵營的中軍兵力很多啊?
他反問道:“不知瑞將軍是從何而知的?”
瑞昌聳肩道:“其實很簡單,只需觀察敵營壘起的爐灶,便可判斷出大致的兵力。敵營的中軍看似營帳眾多,爐灶成排,而實際上,每到飯口時間,其中軍爐灶升煙者不過幾十處,由此可判斷,敵營中軍的兵力不會有上萬人。”
哎呀!符世雄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觀察敵營還有這樣的門道,可以通過炊煙的爐灶來判斷實際兵力,這是他以前從不知道的。
在敵人剛剛把營寨扎好的時候,孟彪就看出敵人中軍薄弱,現在瑞昌也看出這一點,想來應該不會有錯,難道,己方真應該去偷襲敵人的中軍?
在瑞昌、阿古魯、孟彪、項鷹等人的游說下,符世雄最終還是同意出兵偷襲北疆軍大營的策略。
此戰究竟該如何來打,瑞昌和孟彪倒是產生了分岐,以孟彪的意思,應該盡快展開偷襲行動,不能再拖延下去,但瑞昌認為不妥,覺得偷襲之前應做好相應的部署,以起到迷惑敵軍的作用,也只有這樣才能穩操勝卷。
孟彪眉頭擰成個疙瘩,疑問道:“瑞將軍所說的部署是什麼?敵軍的援兵可隨時都有可能趕到,我們沒有過多的時間耽擱。”
瑞昌正色道:“這點我明白,但孟將軍也不要小看了叛軍,我與叛軍大仗小仗已打過數次,深知叛軍的詭計多端,若是草率偷襲,萬一中了對方的埋伏怎麼辦?”
有什麼狗屁埋伏!
孟彪對他的說詞不以為然,剛要諷刺幾句,這時,符世雄插口道:“孟彪,你先讓瑞將軍把話說完嘛,聽聽瑞將軍的見解。”
“嗯!”孟彪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等瑞昌繼續說下去。
別人或許畏懼瑞昌的名頭,但他並不放在眼里,覺得瑞昌也僅僅是徒有虛名罷了,若真是厲害,又怎麼會被北疆叛軍打的如此之慘呢?
瑞昌也不把孟彪對自己的輕視放在心上,他眼珠轉了轉,環視眾人,最後衝著符世雄微微一笑,道:“符大人,我有一條計謀。明天上午,我方可派出一名得力武將,主動出城,討敵罵陣,引敵軍出戰……”
他快速地把計謀講述了一遍,然後含笑問道:“不知諸位覺得此計如何?”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皆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還是符世雄率先拍掌說道:“好計策!我看瑞將軍此計可行!”
孟彪雖然並不怎麼尊崇瑞昌,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思非常周密,他又沉吟了片刻,方道:“不知瑞將軍覺得明日派何人出戰合適?”
瑞昌道:“我對這里的將軍們並不熟悉,由誰出戰,當然還是要由符大人和孟將軍、項將軍你們來商議決定。不過我必須得提醒諸位,此人的武力即使不是最強,但也絕對不能太弱,不然的話,非但達不到效果,反而還會引起敵軍的疑心,適得其反。”
符世雄連連點頭,應道:“對!對!對!瑞將軍所言極是!”
說罷,他眼珠骨碌碌轉個不停,考慮派誰出戰為好。
孟彪和項鷹肯定都不合適,這二人是己方的頂梁柱,絕不能有閃失,而且他二人已經出戰過,再出戰的話也難以達到效果。
想了半晌,他試探性地問道:“孟彪,項鷹,你二人覺得派符山出戰如何?”
他說的符山是符氏族兵的老將,只有四十出頭,曾是神鷹軍的將領,投軍已有二十多年。
他是符氏族人,在北疆各族揭竿而起,神鷹駐軍土崩瓦解之際,他回到了符氏家族。
就軍齡而言,符山絕對是符氏族兵中資格最老的,其武功修為也不弱,算是一名久經沙場、又驍勇善戰的武將。
項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太會發表意見,聽聞符世雄的問話,他也沒有答言,孟彪倒是想也沒想,點頭應道:“大人明見,屬下也正有此意。”
聽他這麼說,項鷹倒是轉頭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同時心里暗嘆口氣。
孟彪算是符氏族兵中的新興將領,文武雙全,自命不凡,而符山則是軍中老將,德高望重,頗有威望,一個平步青雲,一個占據高位,二人之間也是矛盾重重。
現在符世雄提議讓符山出戰,孟彪連想都未想,就點頭同意了,由此也可看出兩人的嫌隙之深。
憑心而論,項鷹覺得派符山並不合適,可話到嘴邊,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又咽了回去。
見孟彪贊同自己提出的人選,符世雄又問項鷹:“項鷹,你覺得如何啊?”
項鷹拱手說道:“末將願聽大人之見!”
聽項鷹也沒有異議,符世雄重重點下頭,道:“那就這樣,明曰一早,便由符山將軍出城罵陣,引敵軍出戰!”
“是!”
孟彪和項鷹齊齊應了一聲,尤其是前者,嘴角挑起,面露笑意。
翌日,清晨,武圖鎮城門大開,從城內涌出一支兵馬,人數在三千人左右,為首的是名中年將軍,這人跨騎棗紅馬,身穿金鎖甲,後披紅色征袍,掌中一杆方天畫戟,寒光凜凜,殺氣逼人,向臉上看,相貌堂堂,濃眉虎目,腮下黑髯,隨風擺動。
修羅軍在城前列好戰陣,中年武將催馬來到陣前,以長戟指著風軍大營,指名點姓的讓赤龍王出營迎戰。
很快,北疆軍士兵便跑回中軍帳內,向武天驕稟報。
現在武天驕還在等己方的援兵,突然聽說修羅軍出城,主動挑戰,他為之一愣,疑問道:“討戰的敵將是誰?”
“對方自稱是符山!”士兵如實回答。
“符山?”
武天驕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轉目看向武玄霜和武青霜,問道:“符山是何人?”
武玄霜忙答道:“殿下,符山是符氏家族的老將,此人不僅在軍中聲望高,即便是在整個古蒙郡,也是極具威望的人物!”
“哦!”聽聞武玄霜的介紹,武天驕點點頭,對方把這樣的一員老將派出來討戰,看來不是虛張聲勢,而是要與己方真打。
他還沒說話,洛川已跨步上前,拱手說道:“殿下,末將願出戰迎敵!”
“嗯……”武天驕沉吟了一聲,沒有馬上應允,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洛川固然厲害,但武天驕也舍不得讓他連番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