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支商隊的管事甚至親自過來與武天驕一行人友好地招呼,並且送了一些自己販賣的藥材給武天驕,當然,他看到他們整支隊伍里都是美女,只有武天驕一個男人,不免心生嘀咕。
武天驕將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苦笑,希望別人不要將他當成一個拐賣婦女的大賊就好了。
季節早已進入深秋,但在沙漠邊緣依然感受到酷暑之氣。
嘎伯沙漠是大陸有名的干旱沙漠,這里一般不會刮起大風,因此在其中感覺不到沙塵飛揚。
但這個沙漠好像天生與水過不去,凡是走近它的人都會感覺到這里的空氣幾乎不含水分,干燥到了極點。
武天驕等人還沒有真正進入沙漠地區,所以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
這里還有小溪流過,自然是拜附近的浩海森林所賜。
武天驕一下赤龍獸,就趕到修羅壁這些女護衛們的身邊,本是想幫她們做一點事,以補償在大元城時沒能留住修羅娜那件事。
他心里一直藏著一份愧疚,老實說,從上都將她們買回來,自己剛開始時可能存著一絲援助之心,後來讓她們做所謂的“護衛”,也暗含交易的味道。
但隨著這些金發女郎整日在身邊走動,他對她們的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摻進了某種元素,似乎是欲望,又或者是占有,當然也有憐惜,他分外不希望這些女人離開自己。
因此,在大元城遇上修羅娜時,他曾經激動過一陣子,也曾努力地想把修羅娜請到天香客棧,可到緊要關頭的時候,他現自己還是有一絲遲疑。
這絲遲疑代表著什麼,現在他還不明白。
離開大元城的當晚,他就將遇上修羅娜的事告訴了修羅壁她們,女護衛們自然欣喜若狂,武天驕卻有些失落,擔心這些金發女郎遲早要離開自己,不是現在,也在不久的將來。
還好,此去風城還有一段時光,他雖然將對修羅壁她們的歉疚掛在臉上,其實心里還是暗暗歡喜的。
可惜,他的歡喜在看到眼前整齊的帳篷的一刹那,卻化為了烏有。
金發女護衛們扎營的速度遠遠出了他的想像,此刻他想起,昨天劍後對自己說的話,她說女護衛們已經研究出適合她們修習的真氣運行路线,其效果並不比任何正常運行的真氣訣差。
由於她們的真氣不能運行主脈,而是分成數股,在奇經八脈里恍若游絲一樣運行,因此取名“纏絲訣”,並根據神音聖母傳授的一套掌法,結合以前學的擒拿術,自創了七式“纏絲手”。
目前這七式纏絲手還在改良之中。女護衛們的武功一恢復,武天驕就知道沒有自己“表現”的機會了,只得怏怏不樂地離去。
武天驕走到溪邊,坐在一塊大石上,望著遠方朦朧的雲氣,怔怔出神。
忽然,溪水里傳來“撲通”一聲輕響,將他驚醒了。他回來一看,原來蕭月華在往溪水里扔石塊,她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落寞表情。
武天驕想起了她去大元城是為了日月五行輪,卻又糊里糊塗地跟自己這群人奔赴風城。
這些天他總在想關於金發女護衛以及如何冒充軒轅河的事,一直沒有機會與蕭月華交談。
此刻正好是個機會,他走到她面前,小心地問:“你怎麼了?”
蕭月華搖了搖頭。武天驕的實際年齡比她小上三四歲歲,雖然他看上去已經是個十足的男人,但實際在蕭月華的心中不過是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她奉命來到武天驕身邊,卻並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這正是她目前煩惱的。
當然,她也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沒有足夠的理由留在武天驕身邊,因為在上都遇上武天驕時所說的一番話已經讓武天驕誤會,她是為了日月五行輪離開京城。
現在日月五行輪應該還在彩虹傭兵團的手里,自己卻跟武天驕奔赴風城,這怎麼也說不通。
她知道這幾天武天驕無心管她,但是一旦他閒下來想起這件事,也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蕭月華被這些搞得心煩意亂,只得走到溪邊冷靜一下。
她沒有注意到武天驕就在不遠處,否則打死她也不會到這里來。
現在事情臨頭,她的心突然像兔子一樣不安分起來。
蕭月華暗暗疑惑:從來沒有一個人讓自己這樣緊張過,眼前這個男孩子竟影響到自己的心。
但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緊張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即將被迫離開嗎?
還是有別的原因?
蕭月華迷茫了。
武天驕見她心情不好,誤以為她是因為沒有得到日月五行輪而不高興,開解道:“彩虹傭兵團的團長是干寧公主,你想得到日月五行輪,恐怕不容易。不過換一個角度來想,日月五行輪不是唯一的神器,也許將來你能得到別的神器也說不定,甚至連神器都有可能。再不然,我前不久剛得到了幾把好劍,據說只要找到好的鑄匠開鋒,也會成為一代神兵。將來一等制成,我就送你一把。”
“真的?”蕭月華激動地問,她不是在乎武天驕的寶劍,而是在乎武天驕話里的挽留之意。
武天驕肯定地道:“當然,男人從不騙女人,何況只是一把劍而已。”
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閃現出一種光芒,蕭月華模糊里感覺那種口氣就像一位帝王對下臣的賞賜一樣,這令她有一些驚喜,又有些失落。
不過,這些心思她並沒有顯露在臉上,而是對武天驕淡淡一笑,道:“既然這樣,我就跟你們到風城去,或許在那個荒涼的城市里能找到我所需要的東西。”
傍晚時分,營地周圍燃起了幾大堆篝火,大部分人都從帳篷里走出來,到篝火邊用餐、閒聊。
刀劍雙姬和金發女護衛們分頭去樹林里打來了野味,洗剝干淨後,架起火堆,沒過多久,一股股肉香就飄散了出來。
應瀅兒使勁地咽著口水,她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飽餐一頓,其它的事她連想都懶得想。宮嬋和何寧麗坐在武金霜身邊,相互閒聊。
除了面對武天驕,宮嬋在其他人的眼里是極好相處的,可能因為做過人婦的關系,她懂得調和身邊人的關系,照顧每一個情緒低落的人。
從大元城出來這幾天,武天驕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深深地感覺到這一點。
至於何寧麗,她現在正努力修煉武功,不時向劍後請教,在眾女的眼里,她不是一個侍女,而是與眾女一樣平等的人。
金發女護衛們准備好了晚餐,坐在武天驕身邊,修羅壁是高興地向武天驕表示她們已經恢復了武功,某些方面的身手甚至勝從前。
武天驕對那七式纏絲手非常感興趣。
於是催促著修羅壁表演一下。
修羅壁卻遲疑地道:“公子,纏絲手的招式雖然精妙,但如非對敵,便顯不出它的奇妙來。”
武天驕一想也是,有些武學只有總綱,很多時候要靠臨場發揮,死抱著一成不變的招式,只會讓敵人揪著尾巴狠揍。
這一想,他也想活動一下手腳,順便測試一下這些天自己同時修煉龍象神功和天鼎神功的效果。
修羅壁對武天驕,這場比試是在眾女的眼皮底下進行的,武天驕當然不想輸。同樣修羅壁也想測試一下纏絲手的威力,她出手也會盡全力。
兩人都不用兵器,事實上,纏絲手根本不需要兵器,武天驕為了公平起見,自然得用拳腳功夫來抵擋修羅壁的功夫。
站在修羅壁對面,武天驕一見她的起手勢,就感覺她的不凡。
修羅壁雙手輕輕一抬,一股莫名的氣勁就在她周圍升起,玉手滑過的軌跡,竟然產生了氣流的不規則波動。
看來纏絲訣配上纏絲手果然讓這些女護衛的身手有了不小的進步。
武天驕手指捏劍訣,做出架勢。
即使這樣,當他腳下不丁不八地擺出招式時,其驚人的氣勢依舊在無形之中將修羅壁起手帶起的氣勁壓制了下去。
修羅壁的招式竟然一時遞不出去。
應瀅兒見本來要打的情勢卻給武天驕擺出的一個怪異的架勢給破壞了,忍不住嚷道:“武大哥耍賴,既然說明是試招,怎可以一開始就用絕招?”
武天驕一想也是,這樣用凌厲的招式遏制住修羅壁的攻擊,等於不給她出招的機會。
在這種心念的推動下,他的氣勢一弱,修羅壁瞅准這個機會,雙手忽然急交叉揮出,像無數的蠶絲纏繞起來一樣。
她的雙手越繞越快,當距離武天驕不到一尺時,兩雙手已經繞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游絲一樣的真氣同時向武天驕纏來,竟然在短時間之內讓武天驕覺得手腳被什麼捆住了似的。
武天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功,迫不得已只能暫時讓過她這一輪攻擊。等到修羅壁這一招使盡,他至少退出了五步。
他剛想喘口氣,修羅壁的第二招已經趕到,武天驕不得已之下,只能使出移形換影身法躲閃,這門身法他練得爐火純青,此時施展起來,意到身到,當即躲過了修羅壁的第二招。
修羅壁吆喝一聲,登時千手萬手,盡向武天驕攻到。
武天驕不與硬斗,依仗輕身功夫,騰挪閃躲,修羅壁掌影密如天網,他都能在間不容發躲了過去。
兩人斗了五十來招,只見地上兩種腳印:一種深入沙土之中,每一步踏出,至少臨至膝步,可見修羅壁內力之渾。
另一種足印簡直如驚鴻踏雪泥,輕如鳥雀淡淡一觸,才知武天驕的輕功他實了得。
修羅壁斗得興起,嬌喝一聲:“最後一招!”身體忽地躍起,在飛旋當中,雙手連續向外揮出了數十下,原本細薄如絲的真氣忽然渾厚起來。
武天驕以為她要正面對抗,剛出掌相迎。不想招式遞到半途中,忽然遞不出了,周圍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他現在想到原來剛才修羅壁那一招是在利用劈出的真氣,在他的周圍織上一張厚實的氣網,在束縛他行動的同時,一舉將他擊敗。
眼看武天驕要敗北,忽然他眼中神光一閃,沉喝一聲,以指代劍,右手迸指刺出,使出天河劍法中的一招“千水一流”。
只見周圍兩丈以內的草木突然無風自動起來,先是輕柔地一搖一擺,轉瞬間忽然向同一方向倒去。
武天驕蓄滿真氣的一“劍”,傾瀉而出的劍氣直接撞上了修羅壁布下的氣繭。
一陣如沉雷般的悶響過後,修羅壁急速後退,好不容易退出了劍式籠罩的范圍,武天驕的劍氣同時激射在了地上,留下了一道深達數尺的劍痕。
諸女都不禁眼露駭人之色,沒想到武天驕的劍招竟然會有如斯威力。
武天驕呵呵一笑,不免得意地道:“壁兒的武功與我相比,還有一定的距離!”
這話不是吹噓,當今天下,在年輕一輩中能擊敗他的人,又有幾人?
只是,他臉皮厚的可以,竟然叫修羅壁“壁兒”,好像修羅壁和他已不分彼此了。
修羅壁臉色暈紅,顯然為武天驕的一句“壁兒”而羞澀,她游目四顧,發現那些金發姐妹們的眼中,均向她流露出了怪異的曖昧之色。
晚膳後,武天驕獨自一人於帳中修煉,一直打坐運功到半夜,忽聽外面隱隱的傳來一陣陣喊殺聲,不由一驚而醒,馬上掀帳而出。
外面,金發女護衛們早已聚集在周圍,小心戒備,嚴陣以待。
武天驕叫上武家姐妹、刀劍雙姬、劍後、幽月、應瀅兒等女,當即趕往喊殺聲傳來的地方,同時他也讓三音聖母小心地保護余下的人。
喊殺聲是由左邊那個商隊的營地傳來的,本來漆黑一片的營地,此刻火光衝天,煙霧滾滾。
武天驕等人趕到的時候,營地上已經躺滿了屍體,血流成河。
僅剩下數十個身手不錯的傭兵,正圍成一個圓圈,拼死抵御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