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53章 舞動花叢(六)
三鹿事件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實例嗎?
一石激起千重浪,萬牛齊喑三氰粉。
出口的奶粉一點沒有,奧運專用的也是干干淨淨,偏偏賣給普通老百姓的產品或多或少的都出現了問題,央視的質檢報告字里行間透露著一個信息:行業集體添加三氰恐怕也是奶業的一個潛規則,無論是上面的質檢監督部門還是下面的奶農,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罷了。
同樣的,劉雅莉也是潛規則的受害者,只不過是更加吃人於無形的娛樂圈潛規則罷了,就是因為有那麼多的潛規則,社會財富壟斷在極少數人手中,而大多數人卻在遭受著潛規則的蠶食鯨吞,剝削掠奪,小到個人,大到國家甚至世界,那只看不見的手——潛規則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美國的次貸危機,經濟危機,又何嘗不是潛規則在起作用呢?
“謝先生,年輕有為,才華出眾,羅總很看重你哦!”
路岫玉端著長輩的架子,慈祥溫和地笑道,看來剛才羅軍沒有少和他說起這個謝家龍的事情。
“路教授過獎了!”
阿飛只好謙虛一二地笑道,“路教授德高望重,聲名顯赫,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是我們上海的大師級人物,以後還請路教授多多提攜呢!”
“好說好說!”
路岫玉笑容可掬地說道,“有羅總這棵梧桐樹,正好引來鳳凰,文的也好,武的也罷,我們都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說著伸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阿飛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暗道羅軍什麼話都和他說,看來此人和羅軍的關系非同一般,難道他和羅軍還有業務往來嗎?
不管他和羅軍關系如何,白白胖胖,斯斯文文,頭發梳得油亮,下巴刮得溜光,渾身散發著男士高檔香水的香味,肌膚雪白,手指纖細修長,說話的時候還喜歡有意無意地伸出蘭花指,卻配上額頭和眼角的皺紋,男不男,女不女,老不老,少不少的,阿飛看著都頭疼,仿佛看見了《倩女幽魂》里面的姥姥一樣,不知道這個路岫玉是不是和林子雄一路的同道中人?
害得馬如蘭獨守空閨,孤獨寂寞,結婚這些年未有所出,真是可憐了那麼一位萬種心目中的美女戲曲演唱家明珠暗投,落入了路岫玉這片泥沼之中。
阿飛本來不喜路岫玉的為人,如今更是受不了他的陰柔之氣,趕緊找個借口起身道:“我對路夫人仰慕已久,可否邀請跳個舞呢?”
“當然可以了。”路岫玉攤開手大方地笑道,“無論什麼時候,她的戲曲粉絲總是無處不在的,比我的文學粉絲多了去了。我都有些嫉妒啊!”
馬如蘭見這個謝家龍邀請自己,有點羞澀,心里惴惴,又見丈夫路岫玉故作大方地把她推了出去,也不好拒絕,只得跟隨著他步入舞池。
“你這麼年輕,怎麼會對我仰慕已久呢?”
馬如蘭笑著揶揄道,“現在的年輕人可是都喜歡流行歌曲哦!再不濟的也是喜歡郭德綱的相聲,或者東北的二人轉,哪里還有聽戲的呢?”
“路夫人此話差矣。並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喜歡流行歌舞,至於郭德綱的相聲還有葷素拼盤的二人轉,都不能和戲曲相提並論啊!”
阿飛笑道,“無論是京劇豫劇還是越劇黃梅戲,這些都是藝術啊!一招一式一個唱腔一個唱段,都是余音繞梁,回味無窮呀!我小時候就喜歡聽您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女駙馬》《天仙配》《紅樓夢》的唱段,後來看了你在電視劇里的演出,真是扮相秀美,國色天香,相當驚艷哪!所以說,仰慕已久可不是假話套話哦!”
“唉!昔日輝煌都變成明日黃花,往事不需再提,都是過眼煙雲了。”
馬如蘭幽幽嘆息一聲,王顧左右而言他道,“剛才,我看你和劉雅莉不是聊得好好的嗎?聊些影視劇才是時下的熱門話題。”
“噢,我們聊了聊各行業的潛規則而已。”
阿飛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不禁感嘆道,“其實,據我所知,路夫人當年不得已黯然推出舞台,好像也是所謂潛規則的受害者吧?可恨一群官僚不學無術胡作非為,扼殺了一代戲曲名家演藝大師啊!”
馬如蘭當年已經是越劇界的第一旦角,就是因為拒絕參加過多過分過於頻繁的應酬活動,尤其是那些專門安排給上頭領導唱戲的應酬活動,才得罪了浙江一些地方官員,導致當權官僚十分不滿,逐漸被排擠出戲曲界,最後連登台演出的機會都被或明或暗地剝奪了,馬如蘭胳膊擰不過大腿,不是那些官僚的對手,只好黯然含淚忍痛告別了終生熱愛的舞台,可悲可嘆!
而可笑的是劇團團長再三美其名曰要多給新人機會,結果擠走了馬如蘭後,頻頻出台亮相的卻是團長夫人,曾經和馬如蘭一起名列“五朵金花”之一的同輩演員,一直被馬如蘭的實力壓得抬不起頭來,如今終於得到了第一旦角的機會,可惜越劇從此一蹶不振,風光不再,令多少戲迷扼腕痛惜不已!
這些年,這個事情都是馬如蘭心中的隱痛,此時聽謝家龍這樣一個年輕人當面提起,還給予了同情理解和支持,她不由得心生感激地輕聲說道:“謝謝你還記得我當年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不要叫我路夫人,什麼名家什麼大師,更是都過去了,與我何加焉?於我如浮雲……”
“那我還是跟著明明姐姐叫您如蘭姐姐吧!”
阿飛笑道,“您雖然已經淡泊名利,可是,我知道您的心仍熱愛著戲曲事業的。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徒弟呢?”
馬如蘭聽他問起徒弟,不禁想起來張子建,不對,應該是那個殺千刀的龍劍飛,當初不就是死乞白賴地拜自己為師,自己礙於馬建設和蘇元春的情面,不得已勉強收下這個徒弟,誰知道他趁著解蛇毒的機會,徒弟誘奸了師傅,奪走了她有夫之婦的貞潔,後來更和許筱竹一起三人淫亂,欲罷不能,誰知道卻是個冒牌貨,雲雨幾度,她連他的真實面目都沒有見過,後來還是在報上看到了龍劍飛的照片,不免心灰意懶,由愛轉恨,暗恨暗罵龍劍飛無理無情。
可是,此時面對這個謝家龍笑語盈盈的英俊面龐和年輕人的贊美巴結,她也不禁再次心慌意亂起來,嬌羞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哪個還肯學習戲曲啊?也沒有肯拜我這個老太婆做師傅的呀!只是聽明明妹妹說阿龍兄弟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英雄表現,沒有想到如此年輕英俊,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
馬如蘭由衷地贊嘆道,打量著眼前這個謝家龍俊美的面龐,又不由得想起來當初張子建,唉!
那個龍劍飛假扮的張子建俊秀瀟灑的面龐和狂放不羈的氣質,依然令她的芳心隱隱作痛,只好說笑著化解自己內心的愛恨交織:“阿龍兄弟如此清秀俊美,如果小時候就開始學戲,倒是旦角的天生材料啊!”
“既然姐姐這樣夸獎,我雖然不能真的下海唱戲,不過,我今天斗膽想拜姐姐為師!想求姐姐收下我這個掛名的票友弟子!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阿飛滿臉的誠懇說道,眼神里卻隱約有一絲淫褻的目光,心里暗道,能夠以不同的身份挑逗撩撥疼愛同一個有夫之婦,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刺激啊!
怎麼這樣的話語有些耳熟呢?馬如蘭看著眼前的謝家龍,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暗罵自己是不是還是忘不了龍劍飛那個混蛋呢?
阿飛見馬如蘭有點猶豫,趕緊再添一把柴火死皮賴臉地說道:“我可是從小看著姐姐的戲長大的,對姐姐發自內心的崇拜敬慕,姐姐可不要讓我傷心失望了哦!莫不成還要通過路教授的批准嗎?”
“他?他才管不著我收徒弟的事情呢!我愛收誰就收誰!那還要他的批准?哼!”
馬如蘭眼神和語氣里都透出了幽怨,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這樣的話語好像也有些熟悉,好像在當初收龍劍飛假扮的張子建的時候,當著馬建設和蘇元春的面自己也是這樣說的,好像往事在不知不覺重演似的,難道歷史真的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嗎?
“真的嗎?”
阿飛深情款款地貼著馬如蘭白皙柔嫩的耳朵低語道,“能夠拜如蘭姐姐為師,還能夠摟著如蘭姐姐跳舞,真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啊!改天我要辦個盛大的拜師儀式,正兒八經地向姐姐行跪拜之禮,好嗎?”
燈光搖曳昏暗,中午又喝了不少的酒,阿飛慢慢地把馬如蘭摟得緊緊的,左手緊捏著馬如蘭柔若無骨的小手,右手緊緊地摟住馬如蘭豐腴綿軟的腰肢,臉也有意無意地靠向馬如蘭白皙光滑的臉蛋。
“不必那麼大張旗鼓的吧?我為人處世向來不喜歡高調的哦!”
馬如蘭顯然被他的贊美和奉承弄得有點發暈,繼而感受到他寬闊強壯的懷抱,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男人陽剛氣息,熏得她臉蛋酡紅,嘴唇嬌艷,發出細細的嬌喘。
不管是張子建,還是龍劍飛,反正幽怨美婦馬如蘭經過那次紅杏出牆之後,就感覺自己仿佛是被突然打開了潘多拉寶盒一樣,心猿意馬的欲望不由自主地傾巢而出。
雖然心里對龍劍飛恨恨不已,卻不可思議地時時在夢中見到他,一會是張子建,一會是那個龍劍飛,而且不可思議的居然是春夢,夢境中竟然充滿了曖昧禁忌的意味,最後他們倆輪流在她身上親吻撫摸疼愛撻伐,害得她每次從春夢中醒來都是春潮泛濫,睡衣內衣都濕透了。
今天遇到這個容貌身材言談舉止都和張子建很是相像的謝家龍,她的心里就有點心慌意亂的,感覺仿佛回到了當初和張子建萍水相逢的時光;此時被他緊緊摟在懷里,不知道他接下來會不會做出什麼曖昧禁忌出格的舉動,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