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夏沈南的名字閃爍著出現在她的手機屏幕上的時候,她剛剛結束一個冗長且無聊的訪問稿的整理,疲倦的盤算自己接下來的兩天假期要如何利用。
這個名字讓她怔了大約十秒左右,這短暫的時間,她用來梳理出了關於這個名字的所有訊息。
並不太困難,畢竟兩個月前,這個男人還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在雜志社所處的大樓,時尚的美女摩肩接踵,但不論多少人存在,她也不會因為她簡單而職業的裝束失去了目光焦點這個位置。
如果不是對新奇事物的狂熱喜愛,僅靠她得天獨厚的外在,她就已經不必再做記者這個艱辛的職業。
雖然現在的工作在幾經更換後離她期望的相去甚遠,但至少頂頭上司是個女人,不會摸她的大腿捏她的屁股偷看她的胸罩和內褲,所以她很知足。
鮮花的周圍總是會有數不清的蝴蝶和蜜蜂,當然,也會有不識相的蒼蠅。夏沈南歸類在哪一種,她也說不太清。
他應該還算是個老實人,不抽煙,不喝酒,不愛泡吧逛夜店,甚至,在追求她之前,他都沒有實踐過追女孩子這一項。
當然,這些訊息真實的前提就是他的話是可信的。
在追求她的男人中,夏沈南給她的印象還算是不壞,而且在同一棟大樓工作,他也算有點家底,長得勉強也可以叫做帥,帶出去也不丟人。
說起來,她也挺喜歡他的。
但不到戀愛的程度。大概就在牽手以上接吻未滿,或者換個年輕人中流行的詞,曖昧。
她最喜歡的曖昧——不近不遠,若即若離。
可惜這一切都被那件事毀了。那件事後沒過幾天,他就沒再來公司上班,據說是請了長假,直到這通電話之前,他都沒再聯系過她。
那件事說起來其實也不算很嚴重。
往簡單了說,無非就是他過生日,約她出來,去了一個據說很有情調結果卻是很有情趣的餐廳,那私密的包廂讓他們在里面敲鑼打鼓外面也不會聽到。
因為有過陰影,她從不在和男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沾酒,喝飲料也會盡量小心,所以如此謹慎的她到了這種地方,難免有些生氣,有種錯看了他的感覺。
加上那天稿子被多半大姨媽來訪的上司狠狠訓了一頓,讓她非常不愉快。
美女的不愉快,通常是發泄在男人身上的。
於是夏沈南成了替死鬼。
他說穿了,好像也只不過是想偷吻一下她而已,以他的付出和所得換算來說,就算有想強奸她的念頭,也不算過分。
當然,換個角度在一向覺得自己賞光陪同吃飯就是天恩浩蕩的她來看,她則認為自己不欠他什麼。
就這樣,她痛快地在包廂里狠狠發泄了一頓,罵得他狗血淋頭。
從包廂的設計到飯菜的味道,她統統怪在他的頭上,大概是不打算再和他曖昧下去,她干脆的用很決絕的話做了結束,而且這話她用過不止一次。
“我還以為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看來,你也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罷了。哼!”
奪門而出,此後,就再無交集,直到這個突兀的電話。
她其實沒打算答應電話里提出的任何要求,尤其是見面之類的,見多了社會版的可怕新聞李男人的報復心,她還是覺得換個曖昧目標比較明智。
沒想到,那邊的語氣顯得十分的疲憊和憔悴。有氣無力的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吳芷,我想見你……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和你說。不找個人說出來,我會死的……”
任何能激起好奇心的事情,都會讓她雙眼發光,她很快追問,還沒忘了裝出關切的語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我……我一句兩句和你說不清楚,我在XX咖啡定了位子,但……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你,我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如果你有時間……請……請你來幫幫……幫幫我。”
她在腦海中飛快地思考了一下,現在不過是下午四點,那個咖啡館並不算太偏僻,只要不到夜晚,自己注意一些,對方就算想做什麼,也不會有機會,摸了摸包里,錄音設備一應俱全,電擊器也隨時待命,還有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她馬上作了決定,答復:“好,我馬上過去,你等我。”
十分鍾後,她就已經坐在了夏沈南的對面。
桌上有一壺果茶,他應該是等得口渴,面前已經放了喝過小半口的一杯,為她准備的杯子還倒扣在盤子上。
她想了想,並沒有倒果茶,而是掏出了礦泉水放在桌上,關切地問他:“好了,我來了,你快告訴我,你怎麼了?”
他看起來瘦了一些,或者說,下巴上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有了憔悴的效果。
他的眼睛抬了抬,目光有些閃爍,欲言又止,半晌,才囁嚅著說:“我……我講完後……你……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但……但請聽我說完,好嗎?”
看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些可憐的意味,讓她更加好奇,點了點頭,“好的,我……可以錄音麼?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話,不方便錄音的話,你可以拒絕。”
他點了點頭,咽了口唾沫,“好的,請盡管錄吧。只是,希望聽到錄音的人不會以為這是瘋子的耳語或是傻子在講故事。”
“你……到底遇上了什麼?”
她的好奇越來越濃,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會興奮得口干舌燥,拿起礦泉水狠狠灌了兩口,她打開錄音機,拿起筆和便箋,做出了很專業的架勢。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不如,就從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那天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