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柔打電話和自己的父母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蕭途的病情,並告訴他們自己會留在b市照顧他,等他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再去領證結婚,然後一起回老家商量辦酒席的事。
她的父母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囑咐她好好照顧蕭途,讓他安心養病。
父母的態度讓她感動,同時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
她了解父母的為人,一早就知道他們不會因為蕭途生病就反悔這門婚事。
蕭途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眼睛的炎症慢慢消退,畏光流淚的症狀也改善了許多,可以摘掉紗布了。
只是看東西依舊十分模糊,只能看到距離較近的一些光影和比較鮮艷的顏色。
連清告訴他們這屬於正常情況,因為蕭途的瞳孔發生了粘連變形,必須用藥散開才不至於封閉。
只要堅持治療,視力就會一點點慢慢恢復,但能恢復到哪種程度就說不好了。
岳小柔的年假還有很多,所以干脆加了張床每晚和蕭途一起住在病房里。
白天就到處搜刮既能明目又能增強抵抗力的食譜,然後回到他們的小出租屋做實驗一樣熬了一鍋又一鍋“十全大補湯”給他帶回來。
難得的是即使做得再難喝,蕭途也會一滴不剩地喝完,就是為了不讓她的這份心思白費。
感動得岳小柔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練好廚藝為小兔子做頓真正的美味。
這一天岳小柔也是早早就跑去燉湯了,但是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蕭途有些擔心,想要打電話給她,可無論湊得多近也看不清手機的界面,不禁懊惱當初為什麼沒有買個能直接語音撥號的手機。
無奈之下他只好伸手去摸床邊的呼叫鈴。
本來不想因為這種事麻煩護士的,但誰教現在他如同廢人一個,連最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蕭途剛摸到呼叫鈴還沒等按下去岳小柔就回來了。他松了一口氣,卻隱約看到她走過來的樣子有些奇怪,好像一瘸一拐的。
“你的腳怎麼了?”蕭途扶著她坐到自己的病床上。
“回來的時候被一輛沒長眼的電動車碰了一下。剛才在樓下拍了片子,只有一點挫傷而已,擦幾天藥就好了。”
岳小柔忍著疼,故意說得很輕松。
雖然是挫傷,但卻紫了一大片。
也就騎車那個混蛋跑得快,要不然非得使勁訛他一筆不可!
“比起這個,你快把湯喝了吧!耽誤這麼久該涼了。”岳小柔將手里的保溫杯遞給他。
蕭途這一次卻沒有接,而是扭頭說道:“我不喝。你也不要再做了。都是為我做這種東西你才會遇到意外……而且也沒什麼效果,我依然還是什麼也看不到……就像個瞎……”
“不許再往下說了!”岳小柔突然吼了一聲,然後用至今為止最為嚴厲的口氣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我就抽你了。”
“就算我不說,但事實還是存在的不是嗎?看不見就是看不見,還要連累你每天照顧我。如果我永遠都恢復不了,你難道要這樣照顧我一輩子嗎?”
蕭途露出苦笑,搖了搖頭道:“總有一天你會感到累的,而我也會認為自己是你的負擔,陷入自責和愧疚之中,不敢再面對你……這麼說來我好像有一點能體會到你前男友當時的心情了……”
岳小柔咬緊牙關,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忍住沒一巴掌抽過去。
然後狠狠吸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轉過身背對著蕭途說道:“今天我就當你腦子不正常,不和你計較。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至於那碗湯,你願意喝就喝,不願意就放在那里,明天我會倒掉。”
說完就摔門離開了病房。
一出門她的眼淚就大顆大顆地涌了出來,最後實在忍不住,蹲在牆邊,將臉埋在雙臂之間“嗚嗚”地哭出聲來。
“岳小柔?”蕭祺一出電梯就看到她哭得縮成了一團。忙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焦急地問道:“你哭什麼?是不是蕭途的病又嚴重了?”
“他好著呢……都學會擠兌人了!”岳小柔邊哭邊說,短短一會兒的功夫眼睛就腫成核桃了。
原來只是情侶吵架啊……
蕭祺松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連清和你說過吧?他現在因為服用激素的緣故,情緒的波動會出現很大的變化,甚至可能會有抑郁或是煩躁的表現。這些都是藥物的副作用,並不是他本人能夠控制的。”
“我知道……但是……但是……”她從沒想過從小兔子口中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更可氣的是他對自己,對他們的愛情竟然這麼沒有信心!
叫她怎麼能不失望?
她的心是肉長的,除了會心疼也是會受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