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幜帛、哭泣的淚痕: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哭濕了您的衣服。”
中國人的傳統特質令我在睡夢中驚醒,沒為三餐飯錢憂愁十多年的我在記起自己的錢包只剩下30元的時候我就像僵屍一樣在床上挺起。
即使我整天都在家煮飯,我也沒有錢去買肉菜啊,花娘子的錢送禮物給娘子,搞到最後一貧如洗。
我垂頭喪氣洗刷完畢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相信我還有錢在房間里但是我昨天沒找到,我看了一眼書架,目標明確地找到中英大辭典,打開頁面抽出里面的200 大元,收下200 元後,我再瞄著書架中的書籍,看到那本厚實的四書五經合集版,打開扉頁,里面明晃晃地放著3 張100.擁有500 元的巨款,我的內心變得平和充實,世界重新回到我的腳下,只是這幾天要回到10年前的生活方式用現金支付了。
我在家里吃了一碗靜欣煮的面條後,開始做作業,打開微信,發現靜欣里跟我說今天要吃鱈魚,並直接發了一個100 元的紅包過來。
這是默認我現在都包晚飯?
我對著屏幕微微一笑,這其實不錯,找回被信任的感覺。
花了兩個小時便做好今天的作業量,今天依然在玩脫的邊緣行走,我今天寫的是一部老電影的觀後感,不是作為作業而寫。
這部電影一開始我還真的忘記名字,憑著記憶在千百度搜索才找到。
《為己而生》是一部15年前的電影,講述一名外貌身材都十分像女子的男子小光患有性別障礙,長發的她走上街都會遇到混混騷擾,發現是男的後暴打一頓留下一句變態。
她想盡辦法想要變性成為女子,卻遇到家里人的反對。
當然這是正常的反應,我相信100 個家庭里面找不到1 個家庭會坦然接受自己的孩子要變性,可能接受同性戀的會多一點點,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當劇里面小光的媽媽自責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現問題的時候,當時的我還不是路名的爸爸,自然沒有什麼感觸,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璐茗跟我說她喜歡女孩子,想變性做男孩子,第一個我倒是勉強能接受,可是第二個我是真的會懷疑是不是哪里的教育出現了問題?
最終劇里的小光終於找到組織,也找到了自己堅定不移的信念,家里人最終還是默認了她的選擇,她也憑借自己的努力向著實現夢想的道路出發。
我對這個電影的總結是,只要不是違法犯罪的邪門歪道,堅信自己的選擇,走自己選擇的道路,性別是天生的,但是自己的愛是無法抑制和強迫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勉強沒有幸福,如果自己確切認為自己的性別錯了,到底是勉為其難地苟且一生,還是勇敢地直視自己,有些時候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人去樓空,錯過了選擇,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至於戀母情結,現在的我倒是不敢寫這個題材的觀後感,我以前看過一部韓國電影《莫比烏斯》,里面就很赤裸直白地描寫主角喜歡自己的媽媽,遇上和媽媽一模一樣的雜貨店女孩後,瘋狂地愛上她,將她視為母親的替代品,實際上這兩個演員是同一個人,里面的細節很血腥,我不敢將這個故事寫在筆記中,這個性暗示太明顯,現在摸不清靜欣的想法,貿然寫這個可能會引起她的反感。
想到這里,我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想起昨晚那短暫的滋味,不知道昨晚的她到底是什麼心態和我舌吻?
情不自禁的生理反應還是明知故犯的母子情愫?
想來我得不到答案,至少在和她確認關系之前沒必要問這個問題。
我找到《為己而生》的下載資源後不改名字將其放在桌面上,便去外面吃飯買菜。
今天需要預留時間給靜欣在我的電腦看電影或者找資源,看不看在她,但是我必須留有充足的時間,用一個理由離家。
劇本殺太頻繁了,我往自己的房間環視,看到籃球倒是想起關偉豪在我初醒之時說起的籃球隊,我私聊關偉豪:我突然想打籃球,今晚陪我練一下?
我怕自己忘了怎麼打。
關偉豪很快就回復我說道:好的,今晚7 點半,我村的籃球場,發個定位給你。
我自己也很好奇到底還會不會打籃球,桓究的我對籃球沒有興趣,但是馬自然應該還是一個打得不錯的人,在這個打球方面到底是身體素質影響大一點還是肌肉記憶大一點抑或是人生記憶大一點呢?
今晚或許會有結果。
出去吃了一個快餐後就走去超市吹空調,閒逛了大半個鍾買好靜欣想吃的鱈魚後,就再帶著幾個菜回家煮飯。
最近看過一些小視頻,就是708090年代的父母對待生活和孩子的區別,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蘇醒的時候我覺得靜欣就是一個標准的80年代的母親形象,可是最近半月的接觸,感覺她漸漸和90年代的母親重合,具體說不出,就是仿佛她年輕了,甚至比我當年認識她的時候思想更加年輕。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唱rap ?
越想越離譜,再胡思亂想下去她都變成會說唱會跳傘會開坦克會編程的人。
今天做的鱈魚很簡單,我以前自己在家也偶爾會煎著吃,只是到最後的時候我看著海鹽和黑椒有點選擇困難。
我以往是兩樣都給的,可是看到現在擺在我面前的鱈魚,我卻覺得不應該下黑胡椒,這種感覺很強烈,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沒有黑胡椒的煎鱈魚還有靈魂嗎?
最終我說服自己不下,畢竟轉換口味也是可以的嘛。
今天靜欣回來的比以往要晚十來分鍾,她回到後只清洗了一下就來吃飯,穿著銀行制服的她解開了最上面的兩顆扣子,翹著二郎腿的黑絲美腿勾著拖鞋在搖晃,我問道:“媽媽,煎鱈魚的時候我沒有下黑椒,現在要加點嗎?”
她直接架起有點松散的鱈魚肉說道:“不用啦,吃鱈魚我就加海鹽,幸好小馬你沒加黑椒,我不討厭但是我不是很喜歡。”
“媽媽你不吃黑椒嗎?”
“不是啊,就是煎鱈魚不吃而已,之前我煎的時候都沒給黑椒的,小馬你忘……哦……小馬你確實是忘了。”
靜欣說這的時候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失落。
可是我自己卻陷入了疑惑之中:剛剛到底是我自己在猶豫下不下,還是潛意識記得靜欣煎鱈魚不下黑椒所以選擇不放?
前者的話還好,那不過是巧合,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是不是說除了記憶之外,我其實還保留著很多馬自然的潛意識舉動,包括我自以為的計劃?
想多無謂,我低下頭吃飯,靜欣以為我又為失憶而煩惱,用小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小馬沒關系,不用失落。”
“我沒事啊,我只是在吃飯。”我的頭向上方頂去,就像貓咪求摸摸那樣,“我只是在想關偉豪叫我去打籃球,我要不要去。”
“去啊,男孩子打多點籃球很好的,你醒來這半個月也沒怎麼運動,你自己量力而行,如果不舒服記得要立即停止,注意保護頭部,不要太劇烈,我和萬醫生溝通過你的情況,你現在沒什麼事,可以去打籃球,不過不夠別人打記得認輸別衝動……”
沒想到我一句話就開啟了靜欣的唐僧模式,然而被她關心的感覺真好。
“嗯,我一會吃了飯就出去,可能要一段時間,那媽媽你洗碗啦,我作業放在桌面上,你要檢查就檢查,不檢查就算了,爭取10點前回來。”
我認為她會去檢查的,我的電腦一直都是屏保狀態,為今晚的爆發提供良好的導火线。
突然覺得自己很無恥,醒來的日子里都是故意特意惹火靜欣來試探底线。
不過不無恥又怎麼能打破這種界限呢?
我換上運動服走出家門,沿著關偉豪的定位出發。
那是一個土豪村,原來關偉豪還是一個上學讀書便可以月收入幾千或者幾萬元的學生土豪,難怪他花錢好像這麼隨意,命啊命啊。
他們村的籃球場比一些小區的都要漂亮,還有鐵網圍著,非本村人員應該是不能進內的了,我來到的時候關偉豪已經在那邊和另外兩個人打著球,似乎比我們要大一兩歲。
關偉豪見到我來後說道:“達叔,你終於正常刷新了。”
不認識的那兩人好奇地看著我,不明白關偉豪口中的正常刷新是什麼意思。
關偉豪一手將球甩過來,方向正是我的臉,我腦海中浮現出門前靜欣的囑咐,不要打臉!
我迅捷地用手接住球後精准地將它扔回去:“別打臉啊,我還失憶著,我怕腦震蕩。”
關偉豪聞言後臉色一變,說道:“對不起!我忘了這回事,兄弟們,達叔早半個月住了一陣子院,今天友誼賽不要太碰撞哦。”
“原來你口中的正常刷新是這個回事啊,達叔是不是忘記我們了?”高個子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閉上眼睛,咬著牙,似乎想從腦海中回憶他的名字,突然間一個名字閃過:“小蔥大米?”
關偉豪聞言呆了一下,謹慎地問道:“你記憶在恢復了?”
難道真的叫小蔥大米?我腦海中確實閃過這個名詞,但是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按道理這個不像是人名,我只是試探性地說出來,歪打正著?
“我是關偉汨,他是關偉聰,我們都比你們大一屆讀初三,阿豪,達叔失憶了?你沒告訴我們?”
關偉豪拍著自己的腦袋說道:“我是真的忘記達叔失憶了,畢竟我都和他玩過幾次劇本殺,他比我還牛,我怎麼還記得他是失憶人士。”
我咬著牙,思索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蔥大米這不是人名,我卻對應上面前兩人,這難道馬自然的記憶在恢復?
再回想今天的不對勁事情,起床發現沒錢的時候卻精准地從兩本書中找到夾住的錢,這恐怕用潛意識說不過去。
心中有點慌亂,這樣下去的話我到底是誰,我還是不是桓究,我其實由始至終都是馬自然,只是暫時多了一份桓究的記憶。
所以靜欣由始至終都是我媽媽,並不是什麼大學同學?
內心的焦慮讓我想立即衝回家,現實卻不允許,我必須留有充足的時間完成之前的計劃。
見我默不作聲,關偉豪說道:“慢慢來,你先坐著,渣輝和我村有個人一會兒過來,齊人再開場,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叫我村的人頂上也行。”
我點了點頭,關偉豪果然是一個優雅的男人,這種有錢有風趣又關心人又運動好的男子,不做海王浪費了。
渣輝先來到球場,他見到我就很興奮地走來坐在我旁邊,他招手和關偉豪說道:“豪爺,我先和達叔聊一下,你們先打。”
渣輝用手撞了一下我問道:“進展怎樣了?”
“我不是發你圖片了嗎?”我不敢大聲,雖然這里隔得很遠,但是在大庭廣眾說這些禁忌的話題令人提心吊膽。
“之後呢?和你媽按摩接吻之後發生什麼事了?”渣輝猥瑣地笑著,期待在我口中得出勁爆信息的表情表露無遺。
“你這個猥瑣樣子可以收斂一下嗎?”我苦心教導,“你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麼色情的事情,要學我一樣喜怒不形於色。”
“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這麼漂亮啊?”渣輝切了一聲,“你們三人去cos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你小心有基佬爆你菊花。”
“我的計劃就是扮基佬。”我詳細地向渣輝透露自己的計劃,甚至還說了今天寫了一篇性轉的筆記。
“哇!你這個做法很極端啊,要是你媽媽同意你出櫃了呢?再不濟她就是和你吵架罷了,怎麼會想到和你做愛?”
渣輝的語言總是這麼直白,也直接點出了這個計劃的不可預知性。
我做出了禁聲的手勢,他說話有點大聲了,關偉豪在場上打球,可是做賊心虛,不願意被人聽到哪怕一絲一毫的信息。
“這不後來我就有了劇本殺計劃了嗎?我這幾次都穿著女裝去玩劇本殺,上次我還直接穿著女裝和她去店里玩。”
“說說,這件事我不清楚。”
渣輝拍了拍我的大腿,這種騷動作引起我的嫌棄,我將他的手挪開,說道:“前天去玩劇本殺,我穿著女裝和她一起去,玩的那個本有拜堂,恰好我在店家眼里反串男角色,和我媽拜堂了。”
“我艹!刺激!劇本殺還有這玩法?可惜我媽不會玩這些。”
“你們都搞這麼久了,還需要這些曖昧的儀式?”我忍不住吐槽道。
“這倒也是,要拜堂我們直接去個教堂穿衣服都沒問題。”渣輝回答道,突然拍著自己的腿:“這是個好主意。”
“你不是真的要這樣吧?會上新聞的。”我趕緊打消他的主意。
“沒關系,你失憶不知道,我沒爸爸的,聽我媽說是結婚沒多久,在我差不多出生的時候,吸毒跟著黑社會跑了,可能去金三角混了,還算有點良知,不禍害家里人,不過我媽沒什麼文化,只能出來做點勞力工作,後來去會所賺的多,才一直做下去,不過現在做經理算是一條腿上岸了吧,只肯給我艹。”
說罷他似乎談到什麼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吐了一口口水,“我和我媽看上去最多像是姐弟戀吧,我長得這麼成熟,如果被認識的人知道,可以說是爸爸不在,補拍一個婚紗照啊。”
我看了看他的臉,確實比我成熟,長得比較粗糙。
“不說我了,繼續繼續。”渣輝又好奇地問道。
“那次是她去劇本殺,她還質疑我是不是故意選這種拜堂情節的本,可是我也是當天才知道有拜堂環節,而且角色我們都是隨機抽取的,沒想到還是能選上我和她。不過幸好那天她玩得挺開心,吃飯的時候還在說,我就說了廣山市有一個兩日一夜的本,她顯得很有興趣。”
“你們毫不遲疑地決定去玩?”渣輝兩眼發光地問道。
“沒有這麼快,那天如果馬上買了票那就顯得太猴急。第二天我媽生日,我在家里找紅包然後給關偉豪換電子錢包,我買了一個套票1288的,算是生日禮物送給她,她一時太激動就想抱住我吻臉龐,幸好我反射弧夠快,一個回頭和她嘴對嘴親上,在她愣住的時候我舌頭伸進去挑逗她,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和我舌吻了幾下。”
“爽!真爽!聽你說得我都覺得有意思了,我媽什麼都好,就是攻略得太快了,沒有太大的成就感啊。”渣輝感嘆道。
“你就不要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了,攻略難度低又說沒意思,攻略難度高你又會羨慕別人好像開掛那樣。”
渣輝摸著頭發嘿嘿直笑:“這也是,反正我得償所願,不過你這個攻略過程確實讓我羨慕啊。”
“行不行還另說呢,攻略失敗那這輩子就完了。”
“該謹慎時候謹慎,該決斷時決斷,該防守時防守,該進攻時進攻,我相信你行的。”他用手掌大力地拍打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渣輝達叔,我這邊來人了,可以開場啦!”關偉豪在場上喊道,原來他喊的村里兄弟已經到位,可以正式開場。
等我們都到了場上後,關偉豪對最後來的男孩說道:“那個,我先說一下,達叔早段時間碰到頭住院了,有點失憶,現在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打籃球,一會讓著他哦。”
“怎麼了?達叔你失憶了?還記得我嗎?大猩猩!”一個健碩的男孩作出健美先生的姿勢,露出他發達的肌肉。
我搖了搖頭,確實沒有印象。
“沒關系,我們就當陪練。”關偉聰說道,順勢將籃球拋給我。
我很自然地接上手,心中默想這個打籃球會不會像是騎自行車一樣,只要學會了,隔多長時間都知道肌肉動作?
我示意眾人我可以之後,運動正式開始,我發現我在過人投籃這些方面,動作十分嫻熟,很多時候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投籃得分了。
關偉豪用手臂鉗著我的脖子說道:“你沒有忘記怎麼打籃球,可惜後天比賽了,你這次比賽沒和其他人訓練,來不及上場了。”
我本就沒打算去參加比賽,說道:“我還沒完全康復啊,一會兒比賽被人撞倒了怎麼辦?”
關偉豪松開我的身體:“這也是哦,我又忘記了,來繼續,那就當做幫我訓練。”
場上的氣氛十分熱烈,我也漸漸找到手感,這一份熟悉的感覺肯定是源自馬自然自身。
打了快兩個小時,已經9 點多了,我們幾人全部大汗淋漓,坐在球場邊喝著水,准備休息過後就散場。
“達叔,看來你只是失去了對我們關系的記憶,知識和身體素質沒有遺失。”
關偉豪感嘆道。
“這算是得出一個失憶的科學實驗結論嗎?”關偉聰說道,“原來失憶只是忘記對人物的關系,但是還會記得日常事務。”
“我這個是單一例子,做不得准。”
我當然要否認,畢竟我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失憶,具體來說我反而更像是奪舍,只是正主還活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我這個靈魂是怎麼分裂到馬自然身上。
“達叔你記得我們的花名,大概還是有些模糊的印象吧,你看看那個籃球框?”
關偉汨指著剛才打球的半場說道。
我看著這個籃球框,閉上眼睛,似乎如電影場景般閃現出一個場景,就是一個第一視角下的籃球打在籃板上,玻璃突然碎裂,連同球框一同掉落,球框還剛好直接在頭上散落。
不知道我這個腦海中的場景是否真實存在,我遲疑地說:“我腦海中有一個場景,就是有一個籃球扔在籃板左上角的地方,然後整個玻璃碎了,連同籃球框都掉落,好像球框還往頭上砸。”
“沒錯沒錯!這就是我們上年在這里打籃球的時候,豪爺扔的,你就在搶籃板,沒想到玻璃碎了,那個框直接打在你頭上,幸好你用手擋住了。”
渣輝興奮說道,“看來還是會有點記憶的。”
聞言我沒有作聲,他們也知道我在回憶,可是我心中卻是翻起驚濤駭浪。
我怎麼會有馬自然的記憶,雖然是如同看電影般的第一視角,可是事實證明這個場景卻是就是自己經歷的,只不過目前幻化成觀看電影片段的旁觀者,這是不是意味著馬自然的記憶其實一直都是在自己的腦海深處,只不過是暫時被封印了,遲早有一天會恢復過來。
那麼我又會變成誰,我這半個月以為的我是桓究其實是假的,我由始至終都是馬自然,我一直以為的大學同學靜欣,從頭到尾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是兒子在攻略母親?
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關偉豪發現我的異常,連忙扶著我的肩膀問道:“你還好吧?記不起就別想了,如果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我擺了擺手婉拒了他的好意,我暫時放下這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平復好情緒後,我和他們說道:“我沒事了,剛才那一瞬間真的很想找回自己的記憶,於是有點緊張,導致你麼看來我好像突發疾病,令你們受驚啦。”
“真的沒事嗎?”關偉豪和渣輝問道。
在我肯定的答復後,他們讓我走了十來步,才放心讓我自己回家,渣輝和我部分順路,陪著我走了一小段距離,道別前吩咐我回到家要回一下微信。
我點了點頭,畢竟我不是真的突發疾病,只是有點難以接受目前我的狀態。
心情沉重地回到家中,看到我的房間還開著燈,就知道靜欣還在我的房間里面,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要以什麼態度面對她。
我換好鞋子先給大家發了條微信保平安,然後深呼吸一口氣來到房間門口,見到她居然正在看我下載的《為己而生》,已經差不多看完了,見到我來之後,她沒有太大的反應,示意我先洗澡。
我知道或許又要有一場暴風雪,這事情我提前已有准備,只是剛才打球的時候有點泄氣,現在不知為何想擺爛了。
洗好澡後我安靜地坐在她身後的床上,這時候她已經看完那一部電影,她翹著二郎腿,背對著我看著空蕩的電腦桌面,我知道她肯定有話要說。
“你知道什麼是偽娘和男同嗎?”安靜很久後,靜欣轉過身,正對著我終於開口問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她已經看過我下載的視頻,她應該要用這個切入點來和我談心。
“你下載的這部算偽娘和男同嗎?”
我側側頭,看著她的眼睛,發現她似乎沒有過於激烈的情緒,手指捏著床單,大膽地搖頭說道:“這個應該不算,畢竟偽娘是打扮女性化,內心沒有強烈的轉換性別的欲望,而男同是兩個男人相戀,這部電影,我覺得從內心來看她不是偽娘,從外貌來看她不是男同。”
“那為什麼我覺得這個人還沒有進行性別轉換,實際上是一個本質為男的偽娘,喜歡男的話那不是同性戀嗎?”
靜欣根本不理我的歪理,闡述著她的觀點。
當然我也覺得我的觀點站不住腳,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是故意的嗎?”靜欣用腳踢了一下我的小腿,按道理這時候我應該有點享受,現在卻感到一股寒氣,不是空調吹出來的。
“你是在試探我的底线嗎?”見我不說話,她繼續問道。
“我確實是看了這部電影才寫的觀後感,沒其他想法。”
“你四次三番要在我面前穿女裝,下載這部電影,又寫了這篇筆記闡述你的觀點,你是在嘗試讓我接受你的怪癖?”
靜欣語調開始有點上提,憤怒值明顯上漲。
“我沒有,我真的只是覺得我看完電影後應該有的觀點是這樣,就像我寫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勉強沒有幸福,我看完是這麼覺得我就應該這麼寫,我不能認為這樣寫不好,違心地歪曲我的想法去寫我不認可的觀點。”
說到這里,我稍微有點慷慨激昂,事實上我確實這麼認為的,筆記都不敢寫自己的觀點,那我什麼都藏在心底,還寫什麼?
“這就是你下載那些偽娘人妖性交片,男上加男小電影的理由?”沒想到靜欣在今日便拆穿我下載的電影。
“你偷看我的電腦!”我不得不佯怒一番,“你為什麼要偷看我的電腦!誰給你的權利!”
“我是你媽,你的電腦都是我買的,我憑什麼不能看你的電腦?”靜欣站起來怒吼道,胸脯激動地一起一伏。
“我……你買給我就是我的,我下載什麼關你什麼事,你知道什麼叫隱私嗎?”
我假裝要去客廳冷靜,准備衝出門的時候,靜欣卻快我一步一手拍在房門上,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大概樓下十層八層都能聽到。
“你什麼意思?”我怒目瞪著她的眼睛,“我不想見到你不行嗎?”
“我是不想你像上次那樣衝出去又撞頭,上次才過了多久,你再撞一次變植物人那怎麼辦?”靜欣直接倚靠在房門上,不肯挪動一步。
“上次你說我是看色情小說你不給看我羞怒地衝去撞頭,那是不是也是看的這些內容,你不敢和我說!”
“這……”靜欣被我問到不知如何作答,到底回答是還是否呢?
“你回答啊!”我雙手撐在她的頭部兩側,正對著她整個人,四目相對之下,我竟看到她眼神中的一絲羞怒。
“是!”她的回答出乎我意料,我本以為她會回答不是的。
“不像!”我對著她口吐沫子,現在的我應該看上去青筋暴露面目可憎吧,我都看到靜欣不敢直視我的臉龐。
“哪里不像了?”她雙垂下,扶著門板,雙腿往前伸了半步,整個人顯得比之前低了半個頭,氣勢上更加弱勢了。
“如果我上次真的看這些被你發現的話,這半個月去漫展COS 以及去劇本殺穿女裝你就不會是這個態度,我失憶後還念念不忘女裝,你怎麼可能還會和我去玩劇本殺?”
我這個說法有理有據,容不得她反駁。
“不是!我怎麼知道你看的什麼東西,總之就是色情的東西,不要說以前,你要是以後搞基變性,還對得起我嗎?我養你這麼大就是去搞男人?”
靜欣在道理上找到立足點,氣勢再次攀升,她小碎步挪近房門,整個人高回半個頭。
“我不是看這些就說明我要變性,我內心只是覺得這些變態的想法能掩蓋住內心的真正躁動,我……我不知道我要掩蓋的是什麼!”
我雙手抓著她的手臂搖著,聲音近乎嘶啞地喊出來,從這一刻開始,我再也沒有心如止水的心態,我忘了我的安排,只是跟隨自己的內心去行動。
靜欣的眼睛直視著我,我從她的黑色眼眸中看出自己那狂暴的倒映,她的秀眉半皺,欲言又止。
“媽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想知道我到底要掩蓋什麼?”
她用力地將雙臂一甩,用手臂拍走我握住她的雙手:“我不知道你要掩蓋什麼,你也14歲了,很多事情都知道要怎麼去思考,你這樣質問我我也回答不了你,我……你干什麼?”
靜欣話沒說完,我的情緒已經有點失控,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隔著半個身子,整個頭伏在她的胸脯前,雙手環抱著她的腰肢,姿勢十分怪異,就像要失去寶貴的事物一樣,緊緊地抱住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麼樣,但是醒來這半個月,我和媽媽生活得很開心,我不想和媽媽吵架,我想和你一起去玩,一起吃飯,一起休閒,每天你回來吃我煮好的飯菜,檢查我做好的作業,然後一起看電視,我會感到很高興,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解釋不了是什麼的衝動。怎麼說呢?就是覺得這種生活還可以更加親密,可是我不敢,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看這些電影緩解忘記我一直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說到這里,我已經分不清我到底是不是在演戲還是說謊,這些都是心里話,我真的解釋不清楚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按照原來的計劃,我今天不應該這麼快就坦白一切,可是我忍不住,我現在只想抱著她。
靜欣的胸脯已經被我哭濕了一片,衣服上有這明顯的水跡,她雙手輕輕地抱著我,用手拍打著我的背部,臉往下貼著我的頭,語氣變得溫和:“媽媽和你一起玩一起生活,媽媽天天都陪著你。”
“不是這樣的,我覺得還是有隔閡,我說不清楚,但是感受得到,我和媽媽的疏遠,那種道不清的距離感。”
此時此刻的我只想發泄自己的情緒,不知道這句話是以什麼角色說的,不單單是目前的馬自然自訴,也仿佛穿越到十多年前的我在隔著遙遠的時空訴說著她對我的疏遠和距離感。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對小馬疏遠,是媽媽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也擔心我的某些舉動會導致你的不開心,小馬可能不知道媽媽我從小到大性格都這樣,以前很多同學都說我的性格高冷,但其實我很想和她們一起玩的啊,我對待身邊的關系都是小心翼翼的,是不是這種小心也是錯的?”
靜欣拋出了我之前從沒想過的答案,確實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她給別人的感覺就是這麼疏遠,但是不代表她真的就不喜歡啊?
我沒有說話,她繼續說道:“包括認識你爸,我第一眼就覺得他很不錯,後來接觸後覺得他風趣幽默而且學識淵博,我對他有意思啊,但是從同學口中知道他覺得我對他很疏遠,給他一種距離感,我很想打破這種僵局,但是始終不敢踏出這一步……”
她說著說著就摸著我的頭小聲說道:“你和你爸很像……”
我不想聽到這種情節,抬起頭直視著她,打斷她的回憶:“媽媽你說的隔閡和我說的似乎不是一種東西,那是你給我的感覺,和我自己的感覺,兩者有點不一樣。”
靜欣被我這句話繞暈了,她的頭微微側歪,露出疑惑的神情:“我不懂你的意思。”
“錯不在媽媽身上,而是我身上,是我覺得自己和媽媽有距離感,就像我現在已經在媽媽你的懷里,但是我依然覺得我和你並不是無話不說。”
“但是小馬,你要知道,兒子和媽媽確實不會無話不說啊,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不想給媽媽知道,也是很正常啊,這是成長期必經之路,你不再是小孩子那樣粘著媽媽把什麼秘密都告訴媽媽的小學生啦。”
靜欣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摸著我的頭,就像摸著小狗狗一樣溫柔。
“我不想變成這樣,就像現在,我不僅想繼續抱著媽媽你,我還想時時刻刻一直都這樣,或者說一起睡覺,我不想自己一張床,我想像小嬰兒一樣無時無刻都在媽媽身邊,我知道這是痴心妄想,也不切實際,但是架不住我就是這麼想啊?我要瘋了。”
我掙脫開她的懷抱,緩步後退,直到退到床邊,坐在床上,不斷扯著自己的頭發,想要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靜欣看到我這般瘋魔,毅然跑過來,跪在床上,將我整個人抱在她懷里,我順勢將頭往她大腿上躺,一股忍不住的壓抑淚水再次噴涌而出,無關乎計劃和安排,就是一種純粹的無法控制的宣泄。
“我不知道我想要干什麼,說了這麼久,我都還是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要怎麼辦,我知道看這些視頻是錯誤的,可是我不看這些我就一直想到和媽媽的疏遠,令我感到十分難受,我不想這樣,越是不想這樣,就越是只能看這些視頻,我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導致我的思維有了一段空白,我無法補充這空缺,想不通自己在想什麼,我每天寫的筆記,都是為了將當天的真實想法和感受寫下來,我就怕未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又失憶了,再次變成對自己一無所知的人。從早半個月醒來後的我開始,我寫的筆記,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即使陌生的我看完了,依然能形成一個大概的自我形象。”
說到這里,我已經冷靜下來,從我的角度往上看,是平日視角里難以看見的靜欣南峰:“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的人,都是從你們的口中得出來的。我想做回以前的自己,但是沒有記憶的我發現做不成,我又想成為一個全新的自己,但是缺少了一個連貫的記憶,心中始終糾結不已。”
“我無法解釋為什麼對媽媽的感覺這麼微妙,我想接觸你,但是又不敢接觸你,哪怕每天開開心心的,可是我總是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因為我失憶所以形成的假象。”
我嘗試舉手撫摸靜欣的臉龐,在距離還有一個拳頭的位置時候,我放棄地將手垂下。
靜欣見我無力地放下手,她用小手握住我的右手,然後拉著往她的臉龐摸去:“沒事的,小馬沒有錯,不要責怪自己,是媽媽太衝動了,年輕人看色情的事務時很符合生長需求的,當時你看的小說視頻,是……”
“是什麼?是不是媽媽你說了之後,我們這半個月的虛假快樂就會蕩然無存?我們又會回到我失憶前的狀態,我不清楚那是什麼狀態,但是我的預感是我們將會更加疏離。我不想媽媽說,但是你不說的話,我心里那個疙瘩一直瘙癢難耐,靜不下心面對媽媽,也面對不了真實的自己。”
這時,我是真的希望在她口中得到答案,畢竟我覺得這半個月雖然開心,卻如鏡中之花水中之月一般,不是真的。
“你當時看的是亂倫小說和視頻,就是那種和媽媽發生關系的小說視頻。”
靜欣下定決心,終於說出了我失憶的真正原因。
我整個人的心仿佛停止跳動,一股熱血涌上頭腦,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發抖的狀態,就像被零度的寒風吹拂一般,口中發出大口大口的喘氣聲。
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面,我在專心致志地看著亂倫小說,靜欣從沒有關緊的房門中潛入,看到我在看的小說後開始破口大罵,罵我神經病,養了十幾年養了一坨垃圾,我默不作聲,直接坐在椅子上被她訓斥,她推開椅子,直接將所有東西都刪除放在回收站里,說了一句變態就轉身離去。
這場景是多麼的清晰,一時間我分不清到底是我的臆想還是真的是失憶前發生的事情,我撫摸著她臉的手自然地放下,她貌似發現我的狀態不正常,捏著我的人中問道:“小馬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
這腦海和現實中的對比是如此的強烈,我在兩者之間不斷徘徊游離,那一段訓斥有時候就像是回憶,有時候又像是第三者旁觀者視角看電影一般,我無法對現在的情況作出進一步的分析,只能游說自己不要想瘋了,畢竟這種哲學問題沒人能解答。
“我是變態?”我沉默了好久,終於咬著下唇說出這樣一句話。
“小馬不是變態,後來我上網看過,你這個叫做俄狄浦斯情結,心理學中精神分析學派用語,其實這是一種人類很正常的心理行為,尤其在青少年時期,身體發育後會對異性發生強烈地興趣,身邊的女孩子都沒有開始發育的時候,身邊最顯目的異性就是自己的媽媽或者姐妹,嫣嫣已經去了廣文市的情況下,那麼你身邊就只有媽媽,你會萌發一種對異性的向往也是正常的。”
“我是不是對了對不起媽媽你的事情?”
“呃……沒,沒有的事情,是媽媽當時什麼都不知道,看到你在看這些亂倫小說就罵你神經病,導致你受不了走出去撞頭。”
靜欣的眼神變得很柔和,她按著我的太陽穴,就像幫我洗頭一樣。
這個舉動有點怪異,我試探地問道:“當時你是不是說我是養了一坨垃圾?”
突然我的兩邊太陽穴被壓得緊痛:“你想起來了?”
“沒有,剛剛你說那些小說視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呼吸停止了,腦海中閃過零碎的片段,就是你踢開我的椅子,罵我說養了一坨垃圾。”
“你還記得什麼?”這時候卻輪到靜欣有點失態,她的眼神有點慌亂,舌頭在不斷地舔舐著嘴唇。
“不記得了,我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還是說我幻想出來的場景。”
我移了一下頭部,讓自己陷在她的腿中央。
“對不起,媽媽……”我主動表示自己的過錯,“我失憶了不代表我沒看過那些東西,想來我可能就是少了一句對媽媽的道歉。”
安靜了許久後,我長舒一口氣,吹到她的頭發有點揚起:“好像我的思想清晰了好多,舒服很多。”
我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開始用正常的語氣來說話。
面對面解開了一直隱而不說的事情,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輕松了很多,就是不知道現在打亂了計劃,靜欣會不會對我又恢復醒來初期的冷漠。
沒想到靜欣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小馬……沒事,以後我們好好生活就行,媽媽會陪你一起的。”
靜欣這一笑打破了我最後的擔憂,她這一解釋,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完全寬容了我之前所做的放肆舉動,再也不會對我築起過於強大的心防。
我終於露出了蘇醒過後第一次徹底的笑容,是對過去的告別,對未來的展望。
我眼珠一轉,順著現在變得良好的氣氛說道:“那個廣山市劇本殺,媽媽什麼時間可以和我一起去?”
靜欣的眼珠同樣也轉了轉,她手指輕點著自己的下巴,抿著嘴思考,淡淡說道:“這個禮拜31號,我想想……”
“明天我去看看業務,可以的話就這個禮拜吧,免得你一直心里掛念著。”
靜欣摸著我的頭發,她靜靜地梳理我的發絲,嘴里默默地在呢喃著我聽不清的低語,似乎是童謠,又像是自言自語。
時間過得很慢,也很慵懶,十來分鍾後靜欣說道:“小馬你不要一直記掛著媽媽罵你那句話,也少看那些色情的東西,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要保持良好的作息。”
她將我移回床上:“我先回去了,今晚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說罷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那個……”
“怎麼了?”靜欣轉身,雙臂交叉抱胸,衣服上那清晰的水跡已經將胸罩邊邊顯示出來。
“弄濕媽媽衣服,對不起。”
“傻孩子。”靜欣低頭看了一眼,用手拍打幾下衣服,長舒一口氣後退出房間後靜靜地關上了門。
我躺在床上,不斷回憶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這個發展出乎我的意料,一切都往著計劃之外的路线走去,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突然閃現的片段作祟,我整個人都顯得有點迷糊,甚至有時候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假象。
不過幸好進度條還是漲的,早日說破這件事情,也少了一個隱患,只是又多了一個疑問,明明我是對馬自然的前塵往事一概不知的陌生人,現在仿佛在逐漸恢復記憶,再這樣下去,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