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章 結了婚也得離婚
往後的好些日子欒然和席商沉都得見面,有時是欒然這邊的人情往來,有時是席商沉的宴會,大大小小的應酬場合,彼此合作的機會數不勝數,兩人之間的默契也逐漸培養了些,什麼場合做什麼“恩愛姿態”,爐火純青。
以前席商沉不是很喜歡應酬,但現在不一樣,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欒然以未婚妻的身份陪同他出席,並且欒然不會拒絕,如果不是找不到理由,他甚至很想每周辦一場晚宴。
訂婚宴的時間定在下個月周末,這個日期一公布出來,兩家要聯姻的消息就坐實了,光浩和欒山都不太高調,婚事也沒有大力宣傳,只有一部分媒體又開始寫他和欒然的新聞稿,“離婚感”這三個字就是媒體評價的,用一張抓拍的糊圖,說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離了八百次的前夫前妻。
這次更過分,直接說他們結了婚也得離婚。
周白作為席商沉的助理,很少見到老板會在看手機時露出這麼冷的眼神。
席商沉把新聞上的內容發到周白微信上,道:“叫公關處理一下這些稿子,讓他們寫點正面的。”
結了婚也得離婚這句話,著實讓席商沉很不爽。
周白不是很理解老板對未來老板娘的小心思,宣傳部老早就提議過要以老板的顏值做營銷,是老板自己駁回了,一眾女員工沒少罵老板浪費,他很納悶,那些三流媒體寫的新聞稿只要不涉及到光浩的負面新聞,老板通常都是隨他們去的,怎麼今天想起來要管管了?
一個優秀的助理,不質疑老板的任何行為,周白道:“好的。”
席商沉照例問道:“今晚有沒有什麼需要出席的宴會或酒局?小型的就不必了。”
場子太小,他們欒大小姐不樂意去。
周白:“……”
最近見了鬼了,老板天天找地方應酬,這個月的應酬比他一年參加的都多,要是告訴他今天沒應酬,他還要不高興,有時候應酬完了春風滿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談成了什麼上百億的生意。
周白想了想,今晚確實沒什麼應酬邀請……
“黃總組了個局……”周白一看席老板神情不太對,立馬機智道:“下個月耀世有個壽宴,邀了咱們。”
壽宴這麼正經的事,欒然肯定不會拒絕,席商沉眉頭一舒:“嗯,下班吧,今天辛苦了。”
下班後席商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道去了趟醫院。
好些天沒去看爺爺了。
病房內放著一盤水果,床頭還有一束向日葵,席商沉頗為訝異,護工不會買花,這花一定是其他人送來的,可老爺子在首都哪有親戚朋友,他二叔沒那麼有良心。
席老爺子見孫子盯著花看,笑呵呵道:“然然送的,她說看見花心情會好,這些都是她買的。”
“她來過?”
欒然那個性子,就算來了也不會告訴席商沉,他根本不知道欒然來過醫院。
護工回答道:“欒小姐來過兩次,說是工作路過,陪老爺子說了十分鍾的話就走了。”
席爺爺笑得合不攏嘴道:“那丫頭每次都夸你,說你事業好,工作很辛苦,太忙才沒來看我,淨給你找理由了,好好珍惜人家,這麼優秀的姑娘不多見了。”
席商沉怎麼想也想不到,欒然會來看他爺爺,還會幫他說話。
他還沒有自戀到認為欒然做這一切是因為愛他,她本質上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傲嬌鬼,骨子里至純至善,所以她會考慮到老年人的心理狀態,會考慮到他的難處。
不管她是因為什麼,這件事都戳到他了。
她每次都能繼續刷新他對她的認知,他所認識的欒然,大概只是她的冰山一角,嬌貴又可愛,強硬又柔軟,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地方。
就像上天送來了一份驚喜禮物,怎麼拆也拆不完。
“我們過幾天就要訂婚了,爺爺,到時候我拍視頻給您看。”席商沉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自己的訂婚宴。
以爺爺的身體狀況出不了院,參加不了訂婚,老爺子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臨終前能看見孫子過得幸福,還有個可愛的小姑娘陪他說說話,兩個年輕人那麼有孝心,他知足了,連聲道:“好,好。”
席商沉在醫院待了兩個多小時,等爺爺睡著了他才離開病房。
驅車回家時席商沉接到了欒然打來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他心里很清楚他被操控情緒了。
“訂婚宴的禮服到了,明天你過來試一下衣服合不合身,還有時間改尺寸。”欒然找他那必然是有事的。
“不用明天,就現在。”
欒然疑惑道:“你很急嗎?”
席商沉低低地笑了,仿佛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到他發自內心的愉悅,他打了打方向盤,在前面的路口掉頭:“是的,欒小姐,我非常著急。”
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
半個小時後席商沉出現在了欒然的面前。
這家店是欒家旗下的品牌之一,欒然的訂婚禮服也是她自家品牌定制的,席商沉到的時候店里不光欒然,還有一位造型師,不太湊巧,是位男性,正在為欒然量腰圍。
席商沉的脾氣向來控制得很好,他不是個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習慣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不想暴露弱點,所以學著壓抑,不直接表現出來,但這種克制在欒然面前屢屢崩盤,他承認他現在很不爽,當他看見一個男人跟欒然貼得很近的時候,他就能明白,什麼叫做肺都要氣炸了。
“欒小姐的衣服不是做好了嗎?”
席商沉出聲打斷他們,快步走到欒然身前,不動聲色的,那位造型師就到了一邊。
造型師:“……”
隱隱約約好像有被針對。
“然然是要改個腰圍,她覺得有件衣服腰太緊了。”造型師頭很鐵,這個時候還敢說話。
“哦,原來如此。”席商沉翹了翹薄唇,他微微抬頷,下顎的线條繃得很緊,濃墨似的眉頭一皺,星眸自然眯起,眸光如刀鋒般刮過。
一句欒小姐,一句然然,怎麼聽,怎麼讓人不舒服。
造型師:“……”
傳言說欒然的未婚夫在圈內風評極好,什麼溫文爾雅,什麼謙謙君子,什麼斯文雋秀,什麼年度好脾氣老板,這一類聽著就覺得是個好人的詞匯都往他身上堆,搞得大眾真以為席商沉是什麼良善之輩。
造型師拿走尺子和衣服,閉上嘴去給欒然改尺寸。
這里只剩下欒然和席商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