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大人孩子都安靜的出奇,只能聽到手上擺放物品的聲音,偶爾也會聽到鄒貝氣呼呼的鼻哼,等到鄒豐把純白色床單給她鋪好,轉個頭就看見那個脾氣不小的人兒。
鄒豐上前拉住她:“我們先出去好不好?”揉揉女兒烏黑的長發,鄒豐語氣甚是緩和,可鄒貝在生氣中,隨心的就給男人頂了回去。
“要走你走。”甩開男人的手,鄒貝衝到床邊坐上,身子背對鄒豐,明顯著不給面子。
盡管女兒生氣,可男人還是上前蹲下高大的身軀,拉著她的手:“出去再說不好麼?”
眼眸閃著亮光,用倆人能聽到是聲音說:“是要爸爸抱嗎?”
說著就雙手神了出去。
鄒貝臉一紅,瞥了男人一眼,身上燥熱起來,拉著就他就往外面跑,走到沒人的走廊一邊,惱火地說:“爸爸你做什麼呢?”
別開臉:“不是說怕對我不好麼?這又是怎麼了?”
鄒豐笑:“怎麼啦?”掰回女兒的臉:“我不這麼做,你會出來?是不是還在生氣?”
不說還好,一說鄒貝更來氣,怒視著男人:“剛才那個人那麼囂張,憑什麼爸爸不讓我說?還反過來吼我?”
多少年沒被那麼給嚇過了,今天還是為了個不認識的人,鄒貝現在想起來都委屈。
“到底是誰囂張了?”鄒豐看向她,一臉憂慮:“怎麼說她們以後都是你一個宿舍的,今天才見面就跟人說多了,以後可怎麼辦?”
鄒貝呐呐的說:“那也不能讓她欺負了去。”沒事問什麼問,我媽媽來沒來關她p事。
女兒小聲的低吟,鄒豐聽了個全,從然很多年沒在提這事,但鄒豐還是心有余悸,今天還好,以後再有人問起,自己要怎麼說?
難道說女兒媽媽跟人走了?
這個理由恐怕是說不數來,也丟不起那個臉。
“別說粗話。”鄒豐焦躁地說:“別人只是問問而已。”
鄒貝愕然,立刻泄氣:“問干嘛,本來就不關他們的事。”
瞧著天色越來越晚,鄒貝開始著急了,看了男人一眼:“爸爸要不今天就別回去了?”
“你呀。”鄒豐寵溺的眼神使鄒貝甜到心房,立馬拉住男人的手臂:“不回去了?”
“回。”
一個字,打掉鄒貝狂熱的心潮,低聲嘆息:“回去肯定天黑了,到了鎮上起碼都晚上了,還要回家,爸爸你不能在現成歇息一晚上麼?”
天是不早了,太陽早就下山,留下一點晚間前的明亮,此刻的時間不稍一刻锺,天肯定暗下來,鄒豐伸手把女兒往面前一帶:“別管我了,照顧好自己才是真的,記住以後別在跟人鬧脾氣,大不了不理她們就是。”
跟著就從口袋里摸出200塊錢,塞到她手里:“這是生活費,我也不知道一個星期過後能不能來,你就多放點在身邊,要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鄒貝看著手心里的錢,嚇了一跳,自己身上從來就沒超過10塊以上,忽然見到這樣的大票子,面上有著焦急:“爸爸…你…給我那麼多做什麼?”
連忙把錢甩給男人:“我只要一個星期的生活費。”
鄒豐咧開嘴想笑:“我沒說不來看你的,我是想著你要買點什麼東西,身上沒錢怎麼辦?”
抬手撫上鄒貝發頂:“這里可不比鎮上,爸爸隨時都能來,好歹是第一個星期,多留點有好處的。”
“那也不用這麼多吧?”鄒貝輕聲說:“100吧,怎麼說都夠了,我要那麼多,爸爸你就想放心,然後不來看我?沒門!”
“呵呵…”鄒豐笑出聲:“一天鬼精靈多得很,100就100。”
鄒豐把另一張錢自己揣好,對鄒貝說:“把錢放好,記得有事給我打電話,不要跟人吵架。”
鄒貝也不再和男人爭辯,剛好話題也沒岔開,放好男人給我百元大鈔,心里直打鼓:“爸爸你說龍濤來了沒?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分配到我們班的。”
好好的,又提起那個在耳邊長出現的名字,鄒豐心里還真不是滋味:“可能是忙去了。”
“可能吧。”鄒貝附和:“不曉得今天是不是龍阿姨來的。”
龍濤跟鄒貝一樣,倆人是一個沒見過對方的媽媽,一個是沒見過對方的父親,到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鄒貝也沒什麼玩伴,龍濤也許是她唯一能毫無顧忌形象的對話人,並且龍濤也會讓著鄒貝的小姐脾氣。
“好了,你們遲點要開新生班會,爸爸先走了。”鄒豐看也沒什麼事,也該回去了,看了眼鄒貝:“記得有事打電話,號碼能記住不?”
“就要走啊?”
鄒貝舍不得,順勢跟著男人並排走:“說起我連爸爸的號碼都不能記得,我還讀什麼書?”
太無視自己的腦子,鄒貝對男人的羅嗦有著研究。
“這不是怕你忘了?”倆人下了樓,鄒豐看著女兒:“上去了,我自己走,免得等會我還得把你送進來。”
鄒貝挑眉:“難道爸爸不願意把我送進來?”
鄒豐看著偌大的校園,嘴上說:“願意的…就是不知道對不對…”送女兒讀書固然是好,可是倆人的關系卻不同尋常,也許這里就將是推遠女兒離開自己的第一步。
“有什麼對不對的?”鄒貝皺鼻:“這里可是爸爸給我挑選的地方。”
鄒豐點頭,心,卻在彷徨:“我先走了。”
聽走男人低沈緩慢淒清的聲音,鄒貝也只能跟著點頭,看著男人轉身離開校園,回過頭才發覺,才發覺臉頰早已濕潤,往日的纏綿猶如過往雲煙,從心疼扯起無窮的憂傷,高大黑點越走越遠,直到淹沒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