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那個下家出差了，等到他回來，我立刻帶你去見人。只是……老田，我得說說你了，那些小作坊出來的貨，你還是要三思而後行。現在管得這麼嚴，若是被查出來，你我都是個死。”
梁代表好心勸阻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產品若是不合格，醫院也不可能驗收。這是行業里的規矩，你不是不懂。以前合作的人都金盆洗手了，不然我怎麼會找你？”
田本若大言不慚地道。
“老哥，我這里倒是有一批正規廠家生產的醫療用品，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梁代表靈機一動，有了一個妙招。
“這事兒靠譜嗎？”田若的聲音充滿了期待。
“兄弟，我你還信不著嗎？這麼多年的經驗，我知道你要的東西是什麼規格的。”梁代表拍胸脯保證道。
“你馬上帶我去見見醫藥廠家的人，若是價格合理，我絕對不會讓你白忙。”田文若喜出望外。
“你出門吧！我們到飄香茶館見面。”梁代表放下電話，才緩緩的舒了口氣。
“兄弟，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才會這樣倒霉，你也怪不著我！”梁代表嘟囔了一聲，起身換衣服。
茶香四溢，飄香茶館的人不多，卻也很有格調。
老板信佛，對茶道也頗有研究，看到是梁代表來了，特意騰出一間雅間給幾位。
梁代表緩緩起身，給身邊的兩人做介紹。
“這位是田氏醫療集團的大公子田文若先生，這一位是祁紅藥業的代表趙文濤先生。”梁代表為田文若引薦了一位藥廠代表。
“早就聽說過田徑場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真是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趙文濤毫不吝嗇贊美之詞，對田文若一番評價。
“趙先生您好！久仰久仰。”田文若落座，三人還不是很熟絡。
“趙先生，你不用局促，田先生為人和藹，特別好相處，完全沒有大家族的壞習氣。”梁代表對田文若盛贊有加。
“我這個人辦事直來直去，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這次我們田家醫院需要一批醫療器械，清單我都帶來了，請趙先生過目。”
田文若直奔主題。
趙代表接過田文若遞過來的單子，略略掃了一眼，便笑著道：“這些東西都是醫院常備的器材，雖然不大，但是利潤卻是驚人的。我聽說，田家對醫療設備和藥品的質量把控很嚴，我們廠子生產的產品，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趙代表自然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而田文若最在意的是價錢，而不是質量。
“哦？趙代表實在太有自信了，沒看到貨，我是不會相信的。”田文若輕輕的喝了口茶，笑得意味深長。
梁代表能聞得到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才出面調和：“那是自然的，若是東西不過關，趙代表也不可能來見你。沒看到貨，空口無憑還是沒有保證的。”
“那我們去驗驗貨？”田文若笑著道。
三人一同起身，驅車來到了藥廠的一個倉庫。
“別看我們藥廠規模不大，可是也是有些年頭了。濱江的老人都知道，我們藥廠前身是濱江國藥制藥。大廠出來的東西，向來是有保障的。”
趙代表從貨架上拿出了幾個展示品，向田若介紹道。
田文若是老油條，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針管的好壞呢？這是上等的材質，若是用梁代表說的價格，絕對買不下來。
“嗯……的確，是大藥廠的風范。只是，你們的報價我還未看過。”田文若環顧四周，笑著道。
“這是我們公司的報價單。”趙代表從公文包里面掏出一沓紙，放在了田文若的面前。
田文若粗略的掃了一眼，不禁心生狐疑。
這個價錢簡直不可能，甚至比小作坊產的東西還要便宜。如此低廉價格，背後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趙先生，您不是在逗我吧？我從事醫療采買這個行業也有些年頭了，看過無數以次充好的產品。眼前這些東西，用這麼低廉的價格賣給我，是不是有問題？”
田文若把報價單握在手里，心中擔憂。
“哈哈哈！我以為田家的大少爺是個敢想敢干的風流人物，沒想到，您也是個事事謹小心的商人。和你說實話吧！這些東西全都是質量合格的大廠出品，因為一個客戶跑了，臨時退貨，導致我們大量積壓了這些商品。藥廠的老板也沒錢周轉，只好忍痛割愛。”
趙代表終於說出實情。
“趙先生，你我明人不說暗話。這些東西就是拿到市場上去賣，也不愁銷路。你們的資金周轉不靈，也不至於糟蹋東西。”
田文若是個極為細心的商人，他絕對不會輕易上當。
“的確如此，可是我們老板用集團的土地和廠房做了抵押，若是這個月末還不上銀行錢。恐怕我們就要卷鋪蓋卷走人了。你知道，銀行這幫人可不管我們是干什麼的，他們要的只是錢。沒有錢，我們的藥廠都沒辦法開下去了。”
趙代表直言不諱。
“原來如此，我說呢！”田文若轉轉眼珠，還是沒有做最終的決定。
“不過，田先生不必擔憂。博仁也在和我們聯系，他們的需求量劇增，也是我們潛在的一個客戶。雖然我們沒和博仁合作過，但是以他們柯家的信譽，我們廠子還是很相信的。”
趙代表終於拿出殺手鐧，一招激將法讓田文若無力招架。
“你的意思是說，柯冰冰也和你談過？”田文若的眼睛亮起來。
“這倒是真的，我口說無憑。你們兩大家族關系非常密切，若是田先生不放心，也可以與柯小姐好好商量一番。我還有事兒，我先告辭了。”
趙代表看看手腕上的時間，轉身離去。
車子在郊區的公路上一閃而過，車內坐著的兩個人一時之間默默無語。
“你跟我說實話，那個趙代表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總覺得這小子不靠譜。”田若故意拋出來一些懷疑。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合作過的，從來沒出現過任何問題。而且，這家藥廠是大廠，生產出來的東西也是過關的。若是說東西有問題，那絕對沒可能。我們可以抽樣，把東西送到質檢所進行測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至於說趙代表的人品，那我還真不清楚。”
梁代表把自己撇的干干淨淨，也算是上上之策。
“這些都是小事，關鍵是柯冰冰在里面搗亂。我這心里，總覺得不對勁兒。若是這批藥品被他們低價買了去，我非要去跳江不可。”
田文若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
“我勸您不要想太多，若是錯過這個大好時機，恐怕人家就把貨交給博仁了。”梁代表在一旁煽風點火。
“你容我考慮考慮，再給你答復。”田文若沉聲道。
這筆買賣，超過三千萬的資金。若是失敗了，田文若會一敗塗地。若是成功了，他會賺兩個三千萬。
在巨大誘惑的面前，田文若有些動心了。
天氣略顯陰沉，田文若坐在落地窗前，鼻尖還縈繞著咖啡的香氣。
一個絕色美女踩著高跟鞋，輕輕地推開了咖啡館的門。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田文若起身打量越來越漂亮的柯冰冰。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田文若伸出手去，緊緊拉住柯冰冰的細手，不肯放開。
柯冰冰面帶譏笑，仍舊不忘回敬道：“還可以，只是現在不大好，你拉的我手很痛。”
田文若略顯尷尬的松開手，兩人這才落座。
“我給你點了你最喜歡的卡布奇諾。”田文若對柯冰冰大獻殷勤。
“你有話直說，博仁那邊非常忙。”柯冰冰幾次抬手腕看表，對面前的田文若沒有任何興趣。
“我們兩個人也算是老相識了，和我坐下來聊會兒天兒，也不至於這樣困難吧？”田文若一臉的不滿，低聲埋怨道。
“我們算是冤家，老相識就算了。”柯冰冰低頭喝咖啡，眼光卻飄向遠處。
對面的女人如此抵觸的態度，讓田文若心中不爽。
“我聽說，趙立晨沒花一分錢就把山下集團的機器騙到手了。他還有什麼大動作，你可以和我分享一下。我好提前有個准備，否則被你們柯家玩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失敗的。”
田文若擅長自黑，幾句話就讓柯冰冰來了興致。
“田文若，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實在太了解你了。你不用和我耍嘴皮子，你想干什麼，直說。”柯冰冰收回眼光，似笑非笑的打量田文若。
這個男人，心狠手辣，有使不完的招數。這幾年，柯冰冰沒少讓他算計。現在兩個人能平靜的坐下來喝咖啡，並不容易。
“你比你哥哥難相處多了。”田文若翻了翻眼皮，眼光掃過柯冰冰的酥胸。
“當然，我哥和你狼狽為奸，甚至不惜做殺人越貨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我哥被你給帶壞了，還是你教壞了我哥……”柯冰冰言下之意，便是數落田文若的人品。
“好一張利嘴，我就喜歡這樣直來直去的女人。雖然你在罵我，可是我心里就是舒服。你哥哥膽小怕事，你卻不同。你們柯家的人，除了你嫂子以外，只有你最有意思了。”
田文若不忘想起那個貌若天仙的寡婦。
“流氓！”柯冰冰端起咖啡杯，毫不猶豫地潑向了田文若。
周圍的人一聲驚呼，忍不住對兩人側目。
田文若的臉上還帶著得逞的微笑。
柯家的人，最討厭別人對劉芸欣不敬了，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柯冰冰也不例外。
“這樣潑辣的性格，恐怕只有我能忍受得了你。不如我們結婚，也好了了柯家和田家的宿仇。”田文若半開玩笑的道。
“如果你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走了。”柯冰冰起身，卻被田文若給按下了。
“趙立晨那小子沒有什麼真本事，靠著一張巧嘴坑蒙拐騙，早晚有一天會露餡兒。不如我們合作……”田文若不肯死心，一雙髒手湊到了柯冰冰的纖纖玉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