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不能陪你過聖誕了。”段嘉林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出來，陶占秋手上的毛巾已經迎了上去，揉她頭上凌亂的頭發。

　　陶占秋低頭看她眼睛眯著，彎成圓圓的弧形，像只狡猾慵懶的貓。

　　“你昨天一晚上在醫院怎麼過的？”段嘉林問。

　　“看著你睡。”他答，順手拿起酒店的吹風機，替她吹頭發。

　　“那我早上怎麼沒看到你。”

　　“幫你去買早餐了，回來的時候看你已經吃過了。”陶占秋裝作風輕雲淡的說。

　　段嘉林狡黠一笑：“哦，是不是覺得早上起來胃特別酸。”

　　“嗯。”

　　他點點頭，手忽然攀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在她唇上，肌膚之間親密的觸感，嘴唇摩挲的真實，她還沒來得及感受，陶占秋已經離開她的唇。

　　“現在就甜了。”

　　“唔……陶老師，你怎麼突然這麼會撩人了。”段嘉林捂著臉，半嗔半嬌。

　　“嗯？”

　　“實在是不像你，還有昨天晚上你唱歌，我到現在都還以為是做夢。”段嘉林嘟囔。

　　“這樣不好嗎？”他唇角輕啟，說著。

　　“不是不好，是不習慣。”段嘉林抬頭迎上她的眼神，可能是因為下雪總會讓人心情感傷。

　　“是明明知道不可以，還要繼續，真的很折磨人。”她仰起的頭，鼻子一酸，趕緊側過臉掩飾自己的情緒。

　　早晚會有這麼一天，至於是哪一天，段嘉林曾經認真想過，後來發現這件事的主動權完全不在自己，於是也強迫自己不要想了，只是他最近反常的溫柔實在讓段嘉林受寵若驚。

　　段嘉林索性把頭低下來，手指捻自己的衣角，他巨大的身影傾覆下面，溫暖的懷抱將她環住，額頭又落下輕輕一吻。

　　“段嘉林，我怎麼就遇上你了。”他聲音低沉而緩，像是落在山間的石頭，沉沉的砸在她心上。

　　“為什麼不可以？”他的聲音輕卻重而有力。

　　段嘉林的頭已經落在他的肩上，輕輕枕著，房間里暖氣開得很足，段嘉林只覺得眼眶一陣熱，先閉上眼睛，沒讓它流出來。

　　“你以後會有你喜歡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街上牽手，擁抱，你可能會比現在更溫柔，然後有自己的家庭，一切都會幸福美滿。”

　　“而我。”她看向他：“是你的過客。”

　　“是你眾多學生中的一個。”

　　陶占秋眼神鎖住她，蹙眉，雙手捧起她的臉，忽然很是認真的吻下去。

　　“你腦子是用什麼做的？”陶占秋手指輕敲她的額頭，問著。

　　“啊？”段嘉林順著他的話摸摸自己的腦袋，沒明白。

　　“你不只是我的學生。”

　　“還是你的炮友？”段嘉林眨巴眼睛，看著陶占秋，很是認證的說著炮友兩個字。

　　要說是炮友，還真的沒錯，本來就是因為開學那次荒誕的約炮才有了後面這一系列的糾纏。

　　“我有喜歡的人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段嘉林，眼神里有些東西是她一直到後來都沒有看透過的。

　　她心里一驚，表面還是故作平靜，唇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哦~是嗎？那恭喜你，聖誕節也沒有給你准備禮物，以後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陶占秋沒說話，走到茶幾邊倒杯水，喝了一口，他的背影映著燈光，光影之間的交織，讓他離她越來越遠。

　　“她是不是很溫柔。”她問，苦笑。

　　陶占秋搖搖頭：“有的時候很任性。”

　　“那一定很漂亮。”

　　他看著段嘉林，隨後點點頭：“還行，看得過去。”

　　“那你這幾天對我這麼好，是不是為了可憐我。”段嘉林甕聲甕氣的，眼眶里一陣濕熱，只是努力憋著沒有流出來。

　　“你一點都不可憐。”陶占秋手搭在她的頭上，揉了揉，頭發已經變成亂糟糟的一片了。

　　“所以你把我叫來是打分手炮的？”段嘉林說出這句話之後開始覺得不妥，哪是什麼分手炮啊，就沒在一起過。

　　“嗯？”陶占秋玩味的表情看她，手指拂過她微紅的脖頸和鎖骨，輕聲笑說：“你很想要？”

　　段嘉林身子一閃，賭氣要去衛生間換衣服，剛一轉身，腰身已經被他雙手禁錮，兩人的身子貼著，他的頭靠上來，下巴貼在段嘉林的肩頭。

　　很輕的一聲呢喃，如鴻毛一般，恍惚無依。

　　“段嘉林，我喜歡你。”x

　　“我們換個位置，重新試試。”

　　段嘉林整個身子僵住，連頭都不敢轉，小臉已經飛上紅霞，囁喏的問：“什麼？”

　　“我不會說第三遍了，你仔細聽著，我喜歡你，不是師生的喜歡，也不是簡單的肉體上的滿足，我喜歡你，是從這里。”

　　陶占秋將段嘉林身子翻轉過來，正對著自己，手指指著自己的胸膛，緩緩的說。

　　段嘉林眼睛都不敢眨，愣愣地咽口水，好半天才回：“有什麼好處嗎？”

　　“嗯？”

　　“比如期末考試，我是不是及格就沒問題了。”段嘉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就想到這個。

　　“當然，不及格的話，少一分操一次，只要你敢。”

　　“那……我考慮考慮。”

　　段嘉林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她像是被放入滾燙的油鍋，焦灼，心緒像是油鍋里的沫花，東竄西跳。

　　“你沒機會考慮了，段嘉林。”

　　只是這一句，段嘉林後來想起，都覺得欷吁，那一晚兩人難得沒有為了自己的私欲苟且，段嘉林說是要去醫院看外婆。

　　陶占秋就牽著她的手，一路從酒店走到醫院，一直到了醫院門口，段嘉林怕被外婆看見，忸怩著要把手掙脫。

　　陶占秋跟沒有知覺似的，依然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陶老師，所以你剛才說的任性和長得湊合，是指我？”段嘉林鼻頭通紅，大冬天凍得她腦子都遲緩。

　　“不然呢？”他挑眉，臉上有掩不住的得意。

　　“那你為什麼要喜歡我。”

　　“秘密。”

　　聖誕夜的雪落在兩人的肩頭，也烙在往後的回憶之中，段嘉林在某盞路燈下踮起腳吻他右側的臉頰，他笑著，用手捂著她嘴唇劃過的地方，將她擁的更緊。

　　原來喜歡，也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