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林和付洧川這點破事，的確整個年級都有所耳聞，她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陶占秋耳朵里。

　　她沒抬頭，不動聲色的用手遮住，扉頁上豆大的淚滴，抓起筆，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嘉林感覺身邊人動了動，隨後一張白色的紙從桌子下面遞過來。

　　是陶占秋的手，修長而骨節分明，食指和中指捏著一張紙巾，只是眼神里的東西，意味不明。

　　她接過來，調整好狀態，等主任講完話，按照流程該是付洧川上場了，陶占秋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凝神，講台上走上一個年輕人，他又挑眉，唇邊輕蔑一笑。

　　付洧川上台之後，客串的主持人正在准備中場的互動環節，付洧川站在講台一邊，望著某個方向。

　　陶占秋輕輕招手把王小妹叫來，低聲說：“我看段嘉林不太舒服，讓她先回去吧。”

　　還沒等段嘉林反應過來，王小妹看著段嘉林紅腫的眼睛，就信了，於是拍拍她的背說：“先回去吧，會議記錄我讓別人做。”

　　段嘉林依言，先出了教室，只是陶占秋看到付洧川的眼神一路追隨過去，還頗有點痴情種的樣子。

　　會議結束之後，有個飯局，就是院里的領導再加上這個特意來分享會的付洧川，本來是再平常不過的局面，只是多了一個略顯復雜的人。

　　席間攀談的時候，陶占秋正在跟主任說明最近的教學工作，只聽見不知是誰八卦了一嘴，問道：“洧川啊，我聽陳老師說你一直在忙，是特意抽時間過來的是嗎？”

　　“嗯，感謝學校的栽培，也順便過來見見老朋友。”

　　他說到老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陶占秋輕輕抬頭，細細打量眼前的付洧川。

　　“有女朋友了嗎？”一堆上了年紀的人坐在一起就愛談起這個話題。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付洧川偷偷換了個概念，表示婉拒。

　　於是席間的人哄笑起來，院里的老學究們也難得不死板，在談及這些八卦的時候並沒有冷臉。

　　陶占秋中途接了個電話，是南利強打過來的，他接起來，只聽見電話里說：“陶占秋，你學生在我這買醉耍酒瘋，你還管不管了。”

　　他眉頭皺起，說是家里有事，就先離席了，趕到酒吧的時候，段嘉林已經被帶到二樓的小包廂里，茶幾上歪歪倒倒的酒瓶，她人斜靠在沙發上，臉殷紅一片，比在床上時更動人。

　　南利強站在一邊，撇清關系：“這不關我的事兒啊，小丫頭非得喝，攔都攔不住，鄭敏電話我沒打通，只能叫你了。”

　　陶占秋眸間一縮，不顧老友面子，進了包廂把門一甩，南利強只好悻悻然走開。

　　他坐在段嘉林身邊，打開一瓶全新的酒，重重摔在茶幾上，聲音里是不可察覺的怒意，他刻意壓抑過的：“還要喝多少，我陪你。”

　　段嘉林已經喝得七葷八素了，哪還分得清來人，也沒注意自己的動作，一把就攀上陶占秋的脖子，貼近他的臉。

　　“你個混蛋，枉我喜歡你那麼多年。”

　　陶占秋眼色沉下來，掰開她挽著脖子的手，狠狠的說：“我是誰？”

　　嘉林眼角都憋出淚，嘻嘻笑，還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經怒意叢生，一把抓起茶家上整瓶的啤酒，咕嚕咕嚕就往下灌，斑斕的燈光中，液體順著她的下顎流下來，一直淌到鎖骨處。

　　“你是……”段嘉林歪歪倒倒，用手指著坐在沙發上，眼前一片模糊，胡亂說：“付~洧~川。”

　　坐在沙發上的人周身都是肉眼可見的不痛快，像顆隨時爆炸的炸彈，不用點，一碰就燃。

　　“過來。”他沉聲道，指望一個喝的伶仃大醉的人能聽懂自己的話，段嘉林還真聽進去了，斜著身子湊過去。

　　後腦勺已經被一雙手攀住，熱吻侵襲嘴唇而來，段嘉林囁喏著，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處於什麼境地，陶占秋一手掌著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禁錮她扭動的腰身，不似法式長吻的溫柔，長驅直入，已經攪動她馨香的舌頭，不斷攫取對方的呼吸，和細小的呻吟。

　　“唔……唔……”段嘉林只能斷斷續續發出單音節，小拳頭輕輕捶在他的肩膀上。

　　陶占秋不管她的抗議，舌頭依然在她的嘴巴里，不肯放過她。

　　一吻吻畢，段嘉林微喘著，陶占秋手穿過她的頭發，攀住後腦勺，在她耳邊邊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浸在酒里一樣，讓人感覺不真實。

　　他聲音低沉，卻是重重的一句：“是干的太少，還是我沒滿足你？你仔細看清楚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