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扮演家長去老師那邊插科打諢不是難事,江蕪編起瞎話很有一手。她哼著歌腳步輕快地跟著指示牌找到了辦公室。
不過等她真的見到本人的時候,還是愣怔在了原地,兩人四目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鏡,全都作目瞪口呆狀。
這世界有多小,陳燃的班主任居然,居然……
是她前N任男朋友的親姐,對於那位前任的長相江蕪已經忘得七八分了,不過他那個“扶弟魔”的姐姐當初可沒少給她膈應。
顯然對方也嚇了一跳,試探性地先開口問道:“江蕪?”
“嗨……小漾姐。”江蕪飛快地掃過她的裝束,一身灰色系的套裝看起來把她的年紀又虛拔了幾歲,藏在黑框後面的那雙眼睛銳利嚴厲。
毛漾很快恢復如常,繼續翻查作業備課。
她沒管還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江蕪,江蕪也是進退兩難,腆著臉局促地和毛漾面對著面坐著,醞釀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小漾姐,我是為了你們班上陳燃的事情過來的。”
“你還是叫我毛老師吧。”毛漾頭也沒抬,語氣官方。
“啊……哦,”江蕪又想起當年被制裁的挫敗感,要不是這個毛漾,或許她和那位前任還能再長久點呢。思及此處,江蕪有種跟她叫板的衝動。
不過抬眼再看到毛漾嚴肅的表情,再想想她現在是陳燃的班主任,尷尬地笑了笑,問道:“毛老師,我現在過來了,陳燃以後應該可以正常上課了吧?”
“可以。”毛漾終於放下手上的時間,雙手交叉合十,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但我希望下次家長會你讓他的父親來參加。”
她把父親兩個字咬得極重。
江蕪知道自己在毛漾心里就是個三心二意愛錢的女人,她倒是也把自己想得胃口太不挑了。
懶得和她吵架,江蕪呵呵假笑敷衍地說了句:“我會跟陳燃說的。”
轉了個話題問起上次月考陳燃的成績。
毛漾丟了火苗,一下子又被江蕪澆滅,瞬間也意識到現在是人民教師的身份,收起過往的恩怨把陳燃的成績條遞給她,認真分析道:“他數理化都不錯,就是這個英語,聽力部分就拿到了三分。高考語數成績能保底你上不上得了大學,外語成績能決定他究竟能去什麼樣的學校。你要是真的關心他,不如有空給他請個外語輔導老師晚上補補課。”
“語文成績還行,男生作文這個分數也中規中矩很正常。”
“還有,他上個月和高二年級的學生打架,你們知道這事情嗎?”
江蕪拍桌,聲音拔高:“什麼?又打架了?!”
上個月他在工地和人打架的事情江蕪知道,學校里的事情陳燃不說她也沒問過。“小,毛老師你知道他為什麼和人打架嗎?”
“為了個高二的女學生。”
江蕪的臉瞬間黑了。
毛漾只當她是單純的恨鐵不成鋼,哪能猜到私底下的齷齪。
陳燃剛好下課,借口幫課代表送作業一道來了辦公室,江蕪看到他和一個身材嬌小年輕清秀的小女生站在一塊兒,那女孩緊挨著他恨不得掛到他肩膀上,她臉更黑了。
和毛漾告別,江蕪目不轉睛徑直往門口走,尖尖的鞋跟用力地踏過陳燃的運動鞋,又狠狠撞了他一把。
男孩一身精壯的腱子肉,跟頭小牛似的,她一撞差點把自己帶倒。
怒火燒得更旺。
陳燃不明所以,准備去追她,又被毛漾喊住了,毛漾繞了個大彎子想要打聽江蕪和他父親的關系。
陳燃不耐煩,也是察覺到毛漾對江蕪的偏見,一針見血道:“毛老師,這是我的家事,您管得太多了。而且,江蕪只是我的房東。”
毛漾被懟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擺了擺手趕緊催陳燃回去上課。
下節是體育課,陳燃直接翹了。
在學校里找尋了一番,終於在辦公樓後面的一片小樹林里看到了江蕪的身影,樹林里有一處假山,她坐在高高的石頭上,晃著腿嘴里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陳燃突然鼻子有些癢,想打噴嚏。
………………
江老板別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