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眼間開學了,女孩已經是個初三畢業班的學生了,而弟弟也上了小學二年級,某一天的傍晚,天邊還是掛著一抹血紅的殘陽,還是張大嬸風風火火地跑進了院子,還是母親呆若木雞地被架了出去,因為弟弟在放學路上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還跑了,等到女孩和母親再次來到衛生院,只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弟弟,蒼白如紙的臉色和血肉模糊的右腿同樣觸目驚心。
這麼重的傷勢衛生院無法處理,弟弟當晚就被轉送到了鎮上的大醫院,母女兩人等來的是傷腿不一定能完全恢復的答復以及兩萬元住院押金的賬單,母親墊上了家里所有能拿得出的以及能借到的現金還差一萬多塊,求爺爺告奶奶就差跪下了總算讓醫院同意先辦理住院,但是余款必須一周內交清。
回家的路上,走在母親身後的女孩忽然覺得那背影似曾相識,是的,父親當時想必也是這麼心灰意冷的吧。
左鄰右舍都不富裕,實在借不到什麼錢了,父親家的親戚不齒母親的水性楊花,已經在喪事後斷絕了往來,只剩下娘家親戚了,可是母親花了一整天走了好多戶人家也就拿回來不到兩千塊錢,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母親就這麼傻傻地坐著,女孩能想象她的絕望,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還得去找他!”母親嘟囔了一句,嚯地一下站起來。
“媽你去哪兒?”
“找劉金龍去!”
女孩重重嘆息了一聲,這次她沒有跟去,僅僅大半個小時後母親就回來了,顯然是沒有任何收獲。
“丫頭,媽去醫院陪夜去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是媽對不起你。”
“媽,說這個干嘛呀,晚上我一個人睡沒事,明天星期六,我作業做完就去醫院換你去。”
“誒,那你在家小心點。”
“沒事。”
母親走後,女孩望著空蕩蕩沒有任何溫度的家,一陣空虛與寂寞涌上心頭,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此刻的家應該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弟弟,應該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女孩在屋里來回走了一陣,忽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這讓她呼吸加速,心跳加快,就像是幾年前的那晚一樣,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思前想後終於打定了主意,她走出院門,沿著母親剛才走過的軌跡,踏著徐徐落下的夜色走去。
第二天上午,縣里唯一一家四星級商務酒店的某個房間,女孩低著頭捂著小腹坐在床邊,房間里就她一個人,身體強烈的不適感正在慢慢消退。
她扭頭看了一眼身旁,潔白的床單上是一條潔白的毛巾,不,現在稱不上潔白了,那上面是一小攤觸目的血紅,是的,她剛剛失去了作為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記得當年那個夢嗎?
她在心里問自己,其實當劉金龍那粗大的雞雞抹著潤滑液擠進自己身體的那一刻,她的記憶就被喚醒了,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讓她完全不能理解當初母親和小紅的歡愉從何而來。
她低著頭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下身紅腫的雙唇一碰就疼得她齜牙咧嘴,不僅那里,她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慢慢掀起上衣,微挺的雙乳上兩顆淡粉色的蓓蕾矗立其上,生長發育帶來的胸部隱痛這幾天一直困擾著她,昨晚劉金龍粗暴揉捏並不柔軟的那里時她忍受了巨大的痛楚,此時伸出兩根手指觸碰了一下,還是隱隱作痛。
望著鏡中那初長成的俏美面龐,女孩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哀愁,昨晚就算母親不去找劉金龍她也早就想好了會去找他,劉金龍對於母親剛走女兒就上門感到有些驚訝,女孩開門見山的提出要錢給弟弟治腿,劉金龍先是被氣笑了,然後他的目光逐漸被眼前這個看著長大的少女給吸引住了,她不再是那個每次上門都要給塊巧克力的小丫頭了,而是長成一個俏美可愛的大姑娘了,於是掛在臉上的訕笑漸漸變得淫邪起來。
這是女孩長這麼大第一次住酒店,得益於劉金龍還想著避嫌,昨晚對女孩來說是一段痛苦的經歷,在她的哭喊求饒之下,初經人事的她還是被撻伐了兩次,那個男人直到早上才心滿意足的穿上褲子走人了,留下床頭那兩沓百元大鈔,那是足足兩萬元,正好夠弟弟治腿的錢。
女孩穿戴完畢,將錢塞入書包走出房間,走出酒店,匯入街上的人群,向著據此幾公里遠的縣醫院走去,那樣子就和一個周末獨自出來溜達的中學生別無二致,甚至沒人會注意到她的走路姿勢有那麼一點不自然。
“你哪兒來那麼多錢?”母親一臉震驚地看著女兒塞給自己的兩萬塊錢。
“媽你別管了,快給弟弟交錢去。”
“什麼叫我別管?!你一個中學生一下拿出這麼多錢你叫我別管了?!”母親臉上驚駭莫名。
“媽,我不小了,有些事我懂。”
“你懂什麼呀你?!”
女孩直視著母親的雙眼,“我懂我們家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什麼,我懂我們家變成現在這樣什麼人應該負責。”
似乎被女兒說到了痛處,母親的身體順著牆壁慢慢滑落,坐倒在地上,雙手掩面嗚咽著哭了起來……
幾天後的派出所里。
“警察同志,找我來什麼事兒啊?”
劉金龍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地遞著煙。
一名警察揮了揮手表示拒絕。
“劉金龍,真不知道我們找你什麼事兒?”
“不知道啊,我一直奉公守法的呀。”
“行。”警察點了點頭,“我提醒一下你,你和王家挺熟的吧?”
“王家?那個王家?”
“王海濤家。”
劉金龍一愣,“哦哦,以前是挺熟,不過海濤死了之後就不怎麼來往了,寡婦門前是非多,避嫌嘛,哈哈哈。”
警察微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要避嫌還帶著人家女娃開房去?”
劉金龍又是一愣,訕訕地笑道,“這個……呃……不瞞您說,我和楊麗娟是有那麼點事,不過這都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雖說是有那麼點不道德,但是不違法吧?”
“呵呵,是不違法,但你和她女兒是怎麼回事?”
“這個……嗐,她家丫頭也長大了,也開始想男人了,我和她媽熟,這第一時間想到劉叔叔了我也沒辦法是不是,哈哈哈。”
警察被逗笑了,“喲,你自我感覺還挺好啊,母女通吃還是本事了是不是?那我再問你,你給錢了嗎?”
“呃……給了點錢,不過這不是什麼嫖資啊。”
他連忙說道,“我懂法,咱這不是賣淫嫖娼,就是因為她弟弟出車禍了急需用錢我才給的,也是看在和他們家的情分上。”
警察又被逗笑了,“喲,還是個重情重義的,啊?”
“呵呵,不敢不敢。”
“對了劉金龍。”警察忽然收住了笑臉,嚴肅問道,“你知道那女娃多大嗎?”
“知道知道,她家妮子今年上初三了,怎麼也該15了吧,我知道歲數是小了點,這不是情到深處沒忍住嘛。”
警察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良久,“劉金龍,刑法規定與不滿14周歲的女性發生性關系,不管對方是否自願都是犯罪,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可不是法盲,楊麗娟曾經托我辦事,我看過他們家戶口本,那丫頭真的15歲了。”
警察抱著雙臂,將身體靠在椅背上,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劉金龍。
“你和他們家那麼熟,那麼王海濤或者楊麗娟有沒有告訴過你為了他們女兒早上學,他們給她改了出生日期?”
劉金龍臉上的肌肉僵住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化作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了下來,“什……什麼意思?”
警察將身體前傾,雙肘撐在桌子上,雙眼牢牢盯著劉金龍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意思就是,你那天和王家女兒發生關系的時候,被害人王子妍的實際年齡差三天才到14歲,劉金龍,你麻煩大了。”
……
我叫陸建豪,我的妻子叫陳心悅,過去的一段時間是我們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階段,正所謂最好的戲劇,也不過是人生的縮影,聲明是個舞台,而活法就是劇本。
每個人都在舞台上演繹著屬於自己的酸甜苦辣,生死一出戲,悲歡一群人。
戲劇的悲喜由劇本定義,而人生卻是由幾不由命。
縱令這塵世是一個黑暗的地牢,但我們總得盡力使生活美滿,那些優秀之人大多擁有不屈不撓的精神,跳脫悲苦的桎梏,從逆境中掙扎奮斗而來。
人生如戲,悲多喜少,看破了是柳暗花明,看不破則是進退維谷,我們常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與其抱怨命運,不如對自己改變。
但是做出改變又談何容易,我改變過,也收到過這種改變帶來的紅利,然而收益永遠同風險並存,黑洞和白洞是宇宙守恒的正反兩面,接受白洞噴薄而出的饋贈的同時,就要做好被黑洞拖入黑暗深淵的准備。
換妻是什麼?所謂“換妻”又稱換偶,古稱易內,是指兩對或以上夫婦互相交換配偶進行性交。這種非同尋常的性交易關系,其實早已存在。
在我的認識中,換妻是夫妻雙方相互監督下的共同出軌,能做出這種決定的夫妻都是勇敢的,他們至少認識到了家庭與愛情中所遇到的問題並願意直面問題以及通過做出某些改變來解決問題。
但是現實永遠走在理想的身前,有些人的救命良藥可能就是另一些人的致命毒藥,這個時候人們需要的是什麼?
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開出的治病救人的藥方,而所謂久病成良醫,我就是希望用我和妻子趟出的路讓後來者走得更平坦一些,是不是很高尚?
也許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個渣男,為什麼這麼說?
我讓一個被我傷透心的女人生下了我們的孩子,這個女人還留了一大筆財產給我,供我和我的妻子與孩子享用,而這個女人卻選擇遠離我遠離塵世去過一個人的孤獨生活。
是的,這就是我和一個名叫施夢芸的女人的故事,我終究還是離開了施家的公司,用她留給我的財產過上了優渥的生活,還用這筆錢開了一個公司——上海豪悅文化傳播公司,當起了老板。
這家公司做些什麼呢?
明面上當然是做一些文化傳播方面的業務,比如不同地區之間的文化藝術交流,各類展覽服務會議服務等等,和別的老板不太一樣,我不是太在乎能不能賺錢,這讓我在生意上很是灑脫,我原本以為這會讓我賠到姥姥家,所以我一開始嚴格限制公司的業務規模。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卻發現,我這麼做帶來的連鎖反應居然是不高的利潤追求帶來了非常有競爭力的產品價格以及決不摳摳搜搜的產品質量,然後就是慕名而來的眾多客戶讓我的公司居然小有盈利,出人意料之間我就找到了公司的生存之道,盡管經營毛利看上去不錯,但是沒人知道生意紅火的我們淨利是小虧的。
但是我不在乎,因為我真正的目的是以公司為掩護,開展我的另一項,也是我認為的公司最重要的項目——換妻俱樂部。
……
林思雨站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被輕度霧霾渲染得有些朦朧的晨景,遠處視野盡頭的天際线有些模糊,似乎連綿的山巒矗立其間,當然這只是錯覺,上海附近哪兒來的山。
她就這麼站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勾勒著曼妙的身體曲线,一雙玉腿溫潤白皙,修長俏麗,那亭亭玉立的模樣仿佛一株正沐浴著陽光的香水百合。
她回過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情,25歲的她已經結婚了,但床上那人不是她的丈夫,這個男人甚至只和她認識了僅僅半天的時間。
昨晚的激情似火還在她的身體內留存著異樣的感覺,下面兩片粉嫩的唇瓣上似乎還殘留著被摩擦的記憶,是的,她出軌了,但是她沒有絲毫負罪感,甚至沒有一絲的忐忑,只因為她的丈夫陸濤正在隔壁房間享受著另一個女人,也就是床上這個男人的妻子的溫存,是的,他們同時出軌了。
最近幾天的場景像是一幀幀電影畫面一樣在面前滾動起來,她就像是一個生活的旁觀者,旁觀著走到這里的每一步。
“干嘛看著我發呆?”
男人的聲音忽然想起,把神游物外的林思雨嚇了一跳。
“啊!我……哦,沒什麼。”
男人直了直身子,將赤裸的後背靠在了床頭,微笑著看著林思雨,笑意中帶著一絲促狹,林思雨雪白的衣裙配上白皙的肌膚,唯獨一張俏臉卻是緋紅色的。
男人衝她輕輕拍了拍床沿,林思雨就像是得到了無聲的命令一般乖乖走到床邊,慢慢坐到了床沿上。
“後悔嗎?”男人輕聲問道。
林思雨沉默良久,還是搖了搖頭。
“你會原諒你丈夫嗎?”男人再次問道。
林思雨又是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
“試著在我們這里待一段時間,如果覺得不舒服了隨時可以離開。”
男人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問題,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我說的不舒服不單單是那方面,還有心里的感覺。”
林思雨噗嗤一笑,算是緩解了略顯尷尬的氣氛。
“下周的活動還是希望你們參加,我們大家會有四五天的時間在一起。”
“真有那麼多人嗎?”林思雨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我是說他們都喜歡……玩那個嗎?”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有些是多年的老友了,有些則是像你這樣第一次加入的新人。”
“我……我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我們在那里可以徹底地打開自己,不單是身體,更是心靈,不要把這看成純粹的肉欲,這就是一群感情生活不如意的夫妻的互幫互助。”
林思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陸哥。”
“哦?為什麼相信我?我們才認識不久。”
“哦,我覺得你是好人,否則你不會對我說剛才那些話。”